164.紐蒙迦德
“不不不,我不去。您自己去吧,至少你們曾是最親密的……朋友。而我過去八成會當場打上一架——我不可能不還手,但是他沒有魔杖的話我真怕一不小心——”
“他遠沒有你說得那樣脆弱,杜恩。”鄧布利多咳嗽了一聲,不太自然地回答道,“雖然他也已經有一百多歲了。”
“那讓斯卡曼德先生去就行了,反正這事他熟……”杜恩連連擺手,而旁邊看起來正在神游天外的紐特狠狠打了個哆嗦,茫然地看向似乎提到了自己的杜恩。只見杜恩臉上滿是笑容,看起來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怎么了,斯卡曼德先生?”
紐特揉了揉鼻子,“噢,我沒事,孩子,我想是這寒冷的天氣讓我打個噴嚏。”
“您可要注意身體啊!”杜恩笑瞇瞇地說道,同時悄悄摸摸地向著鄧布利多使著眼色,試圖讓他開口說服面前這個有點自閉的老頭去某座高塔看一看。
鄧布利多啞然失笑,他只是和顏悅色地送走了迷迷糊糊的紐特,接著對著正在假裝自然地離開的杜恩擺了擺手:
“你總不能讓一位一百多歲的老人跑那么遠吧,杜恩。”
“奧多姆甚至舍得讓一位六百多歲的老人環游世界,教授。”杜恩無奈地停下腳步,悶聲回答道。
“但你和她不同——你并不想當校長,不是嗎?”
“唉……”杜恩聳了聳肩膀,“您不能老是道德綁架我……”
“但這很有效。”鄧布利多走上前來笑瞇瞇地拍了拍杜恩的肩膀,并且把那根滿是結節的接骨木魔杖塞到了杜恩的手里,“這根魔杖就是進入到那里的憑證了。”
“我覺得這根魔杖肯定沒有您的臉好用。”杜恩嘆了口氣,“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做些什么?”
“只是例行公事的檢查而已……”鄧布利多避重就輕地回答道,“你只需要去那里然后再回來就可以了。”
“聽起來就像干掉伏地魔一樣容易——掏出魔杖給他一發阿瓦達就可以了。”杜恩叫回了正在鄧布利多懷里撒嬌的奈德麗,向著莊園門口走去。“假如出了問題的話呢?”
“那就……解決問題。”鄧布利多面上的神情暗淡了一瞬,隨后又恢復了和藹的模樣。“魔法界馬上就要風雨飄搖,已經容不得半點意外發生了。”
“哈……假如我真的這么做了,希望到時候您不會跟我決斗。”走到了門口的杜恩朝著背后隨意地擺了擺手,“回見,教授。”
“回見,杜恩。”看著那個懶散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口,鄧布利多臉上的微笑消失了。“對不起,這都是為了更偉大的利益……”
他站在那里輕輕地向某人道著歉,寬大的白色巫師袍遮不住略顯佝僂的身軀,就像這句低語注定只能消散在風里。
“該去找西弗勒斯談一談了……”
白袍巫師的身形在一陣旋轉中消失,他輕而易舉地突破了魔法的限制,在莊園內部幻影移形離開了。而莊園的高塔上,尼可停下了手中修理煉金人偶的動作,看著莊園門口發出了一聲深沉的嘆息。
而遠在千里之外的奧地利,一個被門鑰匙帶過來的不知名巫師正在一片森林里面滿是怨念地咆哮著:
“為什么不能直接把我送到地方啊!”
總之,完全迷失了方向的杜恩只得騎著奈德麗在叢林中奔跑起來,在一陣并不愉快的旅途之后才借著尋蹤咒來到了目的地。
這是一片連綿不絕的雪山,哪怕在毫無疑問的夏天,山頂上的積雪也沒有融化的跡象。隨著杜恩和奈德麗的逐漸向上,氣溫也在逐漸降低。
杜恩抬眼望去,一片茫茫的白色中一座黑色的城堡顯得格外醒目。它坐落在最高的那座山峰頂端,俯視著腳下的不速之客。逐漸吹起的寒風似乎正在發出警告,而腳下無邊無際的森林則顯得越來越模糊,這讓杜恩覺得自己似乎正在逐步遠離人類的世界。
“有點像魔法所,不過這座山比魔法所那座高太多了。”
杜恩撫摸著奈德麗的后背,瞇著眼睛看向那座黝黑的城堡。他試圖看清云霧繚繞中城堡的模樣,不過一道高高的圍墻阻礙了他的視線,讓他未能如愿。
感受了一下空中密密麻麻的魔法之后,杜恩放棄了想要飛上去的想法,老老實實地抱著縮小了的奈德麗一步步地向山頂走去。
圍墻的大門看起來很久沒有被使用過了。盡管實木材質的它看起來華貴而厚重,但上面的青苔和積雪破壞了它的美感,顯得破爛不堪。
但門外的積雪上卻有一行腳印通向大門。杜恩對這種意料之外的情況皺了皺眉頭,確認了魔杖處于隨時可以被拔出來的位置之后悠然地走進了大門。
這座城堡同樣看起來已經是年久失修的模樣。它是由巨大的石塊拼接而成,黑色的石頭上面滿是斑駁的痕跡。并且有很多地方的石頭已經完全碎裂,似乎在這里曾發生過一場慘烈的戰斗。
杜恩在離城堡不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他站在滿是積雪和荒草的小道上,抽出了那支鄧布利多的魔杖,在空中劃出了幾道玄奧的魔法痕跡。隨著他的動作,幾道絢麗的光芒出現在了他和城堡中間,隨后又隱沒在了空氣中。
“這種水平的魔法真的能給魔法部那幫人警示嗎?”
杜恩輕聲自言自語道,他收起了魔杖,繼續朝著門口走了過去。
城堡的大門敞開著,露出里面黑洞洞的門廳,而在大門上還刻著一句話:“為了更偉大的利益。”
走進門廳,一番破敗不堪的景象出現在了杜恩眼前。本該華貴的大理石地面滿是坑坑洼洼,上面還蒙著一層厚厚的灰塵——就像門廳里面其它的一切一樣。
說起來,這里給人的感覺很像霍格沃茨的門廳——只不過只有一張巨大的桌子,而且屋頂也沒有天氣魔法的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落滿灰塵的水晶吊燈,里面仍然燃燒著微弱的火焰,在昏暗的大廳里面投下了一束暗淡的光芒。
杜恩繞過了滿地四分五裂的椅子和垃圾,穿過門廳朝著那座塔樓走去。
一條破舊的石階是通往塔樓頂端的唯一道路,石階上青苔滿布,旁邊的墻壁也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石階的頂端是一扇破舊的木門,此時它正處于半開半閉的狀態,一個憤怒的年輕男人的聲音從門縫傳出,鉆到了杜恩的耳朵里。
“難道您要看著麻瓜們在巫師的頭上作威作福嗎?一直以來,我們都是高高在上地俯視著他們。我們神秘而高貴,優雅而偉大,但現在的情況已經截然相反——我們甚至在躲避著麻瓜的窺視!巫師的榮光已經消失不再,只有您才能——”
“沒興趣。”一道蒼老疲憊的聲音響起,“你的說辭已經有無數人在我面前重復過了……我不好奇是誰安排你過來見我的,但希望不要再有人來打擾一個遲暮之年的老人了。你聽懂了嗎?”
年輕的男人似乎還想說些什么,但此時杜恩已經叩響了那扇破爛的木門。“有人在嗎?”
“什么人?!”年輕男子又驚又怒,他掏出魔杖指向了門口那個高大的身影,“誰在那里?”
“只是一個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巫師罷了。”杜恩推門走進了這個狹小而逼仄的房間,臉上掛滿了溫和的笑意,看向房間里的兩人。“你們好,不知名的巫師先生,以及……格林德沃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