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維開車回了家,一路上他的腦海被陶依侵占著,自責和內疚的情緒在他的心里一直沒有削減。
到家后,南維走進臥室,拿起了白色的獨角獸筆記本,然后走到客廳,背靠著沙發,坐在地上,看著一張一張照片,翻著一頁又一頁日記。
另一邊,在吳言的安慰下,程優優漸漸從驚嚇中走出來。吳言再次扶起她,問道:“你把書放在哪了?”
程優優緩緩地從包里拿出了書。
吳言接過書翻看了一遍,之后抬起頭看了看海面,接著又低下頭倒著翻了一遍書,瞧出端倪:“陶依應該還活著。”
“啊?”
“嗯,這樣,我們先上車,路上我和你解釋。”
“去哪兒?”
“南維家。”
“啊?!”程優優驚叫一聲。
“嗯,快走吧。”吳言拉住程優優的胳膊。
“我害怕。”程優優的聲音在發抖。
“現在急需把真相告訴南維,只有這樣才能保住你的命。”
“那……那好吧。”
吳言拽著程優優上了車,向南維家趕去。
“你怎么能確定陶依還活著?”程優優擔心吳言騙她。
“書里有兩種不同的字跡。”
“嗯?”
“用于殺陶依的方法是后來寫上去的,估計是誰的惡作劇。”
“嗯?”程優優帶著疑問打開書,按吳言說的對照了一遍字跡,果然發現最后一個方法的字體和之前的不同。
“我真是蠢到家了。”程優優的恐懼感瞬間煙消云散。
吳言沒有說話。很快,兩人來到南維家門口,咚咚咚——沒人回應,咚咚咚——還是沒人回應。
“他是不是沒回來?”程優優問道。
“他能去哪兒?”
“他……哎呀!”
“怎么了?”
程優優再次慌了:“他是不是去圖書館頂樓了?”
“事不宜遲,快走。”
程優優和吳言跑下樓,很快兩人趕到圖書館。當他們打開頂樓房間門時,卻發現空無一人。
看著房間里的電腦,吳言揣測道:“他應該在家。”
“可是我們敲了門啊,在家的話他應該開門啊。”程優優大口大口地喘著喘著粗氣。
“他不想開門吧。”
兩人站在房間里,沒再說話。
吳言和程優優敲門的時候,南維確實在家,但是他沒聽見敲門聲,他的耳邊一直回響著陶依的聲音。
南維坐在沙發前,一直到夜幕降臨。屋里一片漆黑,南維已經看不見照片上的內容和日記上的字了,他終于站起身,走出家門。
南維開著車來到圖書館,還有幾十分鐘,圖書館就要關門了。
南維走了進去,進入那個房間,這時程優優和吳言已經離開了。南維打開門,走到電腦前,查找著程優優曾寫過的劇本,找到一個,他就會將其復制粘貼到新的劇本里——他說過要奉還的。
就這樣找著找著,南維意外發現了一個“正在使用”的劇本,他點開了——這個劇本是程優優為了防止計劃完成前陶依離開而制作的,劇本里只有陶依一個角色。
看到這個劇本,南維順勢將其從電腦里刪掉了。“對不起,我應該早一點放你回去的,這樣就不會發生這一系列的事。”南維在心里自責道。
過了一段時間,新的劇本完成了。南維把“開始時間”設置在一小時后,之后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一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到了,劇本開始運行,程優優在熟睡被中疼醒。她雙手緊緊扣在被子上,身體縮成一團。她聽著耳邊空氣流動的聲音越來越大,感受著針扎、骨頭斷裂、脖子被鉗住的種種刺痛。她一直尖叫著,深切體會著自己寫下的殘忍的方法,短短幾分鐘,卻像幾個小時般煎熬。
程優優一邊叫著,一邊在心里給陶依道歉。幾分鐘后,程優優的胸口和心臟突然疼了起來,她尖叫的聲音越來越小,但每一次都是聲嘶力竭。
終于,痛感漸漸褪去了,程優優滿頭大汗癱在床上,在心里一遍一遍給陶依道歉:“對不起,陶依,我可能要來陪你了。我自作自受,沒有什么可辯解的,但是你挺可憐的,希望見到我后,你把氣消了,如果你想折磨我,我無話可說。
程優優就這樣靜靜地癱在床上,等待死亡降臨,突然,她的房門開了。
“南維……你殺了我吧。”程優優說道。她躺在床上,看著一個黑色的身影走向她。
“南維應該不會來。”
通過聲音,程優優認出了吳言:“你怎么來了?”
“我在家里聽到你的聲音了。”
“唉,你會不會恨我?”
“沒想到你能做出這種事,也怪我沒看住你,好在還有挽救的機會。”
“我險些殺了你喜歡的女孩,你也能原諒我嗎?”
“我不喜歡陶依,你在瞎說什么?”
“不喜歡陶依嗎,那你為什么演她男朋友?”
“什么?哦,那場夢啊,那是南維讓我演的。”
“所以你不喜歡她嗎?”
“你想太多了。”
“不喜歡就好。”
“你先休息吧,我在旁邊陪你。”吳言聽著自己躁動的心跳,換了話題。
“嗯。”程優優身上的痛感已經消失了。她閉上眼睛,緩緩睡去。
看著眼前的程優優,吳言明確了自己的心意。
第二天一早,沒等程優優起床,吳言已經出了門。在南維家樓下,吳言和南維碰面了。
南維沒有理他,徑直向樓上走去,吳言跟在他身后。倆人走到三樓,南維轉過身,看著吳言:“有事?”
“陶依還活著。”
“什么意思?”
吳言把手里的書遞給他,說道:“書里最后的方法是假的,字跡不同,陶依還活著。”
聽著吳言的話,南維接過書,從頭到尾翻了一遍。看完后,他沉默了。半晌,南維下了樓,吳言還是跟在他身后。兩人不約而同地各自開著車向圖書館趕去,沒過一會兒,他們到了。
進了頂樓的房間,南維坐在電腦前寫下一個新的劇本。等劇本發布后,吳言說道:“這本書應該公之于眾了。”
“嗯。”
吳言把書最后幾頁的“惡搞內容”撕掉了。南維拍下書的內容,發在工作群里,并向其他夢境居民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