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diào)皮的精靈戲耍貪睡的人兒，軟軟的腳掌扎實(shí)地踩在身上，他來回跳躍，嵇散微微睜開雙眼，蘇禾伸出手來問候，猛一下縮進(jìn)被窩，無助的小手瘋狂探索。

　　輕輕掀起被褥一角，四目相對，他瞪大眼睛，熟練地伸手往里胡亂抓著什么。

　　他側(cè)躺在床邊，木訥的雙眼透露著乖巧，似乎是在模仿，假裝睡去忽又立起。

　　鏡子里凌亂的長發(fā)，雙眼略有血絲，困頓的五官兀自在夢境里掙扎，各種感官在徘徊，嵇散手捧涼水潑在臉上，與清醒一同慶祝。

　　手機(jī)拼了命在震動，是被支配的“求生欲”。

　　“喂？”

　　“您的外賣到了。”

　　“我沒點(diǎn)外賣啊。”

　　“我在您家門口。”

　　嵇散穿好衣服，走出去又折回來，戴上口罩抱著一臉不情愿的蘇禾。

　　她微微打開門，卻一瞬間愣住。

　　“是蘇小姐吧，這是柳先生給您買的24朵香檳玫瑰，”快遞員手捧鮮花，“祝您天天開心，再見。”

　　一同抱著蘇禾與花束還著實(shí)有些吃力，未等她反應(yīng)，手臂一松逆子立馬跳下，在房間肆意奔跑。

　　嵇散貼近花束，久違的清香是熟悉的味道，24朵獨(dú)立的花朵各自張揚(yáng)，綻放自己的生命，黃色淪為漸變色，偶有的綠色點(diǎn)綴，說是雜草也不為過，拼湊在一起，也算得上相得益彰。

　　手機(jī)傳來訊息。

　　如果有需要，我隨叫隨到。（柳從嘉）

　　她輕置一笑，從花束里拿起卡片。

　　“無法阻止自己落俗，但浪漫不死。”

　　羅曼蒂克的夢，自己走了一路也沒舍得放下。

　　嵇散把花束放在靠墻的桌角，滿足蘇禾的好奇心后燃起香爐，坐在飄窗上。

　　燈光在歐式建筑里閃爍，一排排一幢幢前擁后擠，街面像掌中的棋盤，人們行走在余光里，豎起的十字架穩(wěn)穩(wěn)落于奢華之上。

　　令人目眩的高空因?yàn)椴ＡТ暗谋佑佣鴾p少威脅，蘇禾跳上來，趴在媽媽腿邊看向遠(yuǎn)方，他很喜歡風(fēng)景畫，她也一樣。

　　柳從嘉驅(qū)車趕往目的地。

　　“周部長，這是近幾日我們的記錄手稿和成品文案。”岳思賢把“任務(wù)清單”遞上。

　　周盈默把東西擱于一旁，依舊是那笑容：“這是張主編給你們的鍛煉，審閱權(quán)并不在我這兒。”

　　南嘉聽出其中意味，等待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題結(jié)束后離開。

　　張志和欣然收下一切，不過各自攀談幾句。

　　櫟陽市，的確與想象中的京都不甚相同，不過具體的差別也在思考范圍內(nèi)，折中的法子融于眼里。

　　安靜的閱覽室，匆忙的腳步聲。

　　無聲的默契，或許是在抗議。

　　“你們好啊。”曲一手捧文件。

　　南嘉望著那堆文件，略顯意外：“這是？”

　　“根據(jù)你們的手稿和文案，主編給的修改和建議。”

　　岳思賢趕緊翻閱，鋒利的目光不肯放過一個角落。

　　“張主編好手筆。”南嘉暗自佩服。

　　“那我走了，”曲一揮手，“假期是有截止日期的。”

　　“南嘉南嘉……”

　　岳思賢興奮地探索，南嘉也涉身其中。

　　周盈默從主編辦公室拿走文案，一人坐在休息室賞閱，也算是利用時間，她有著自己的打算。

　　“余子文，你出來一下。”

　　“怎么了，部長？”

　　“問你些事。”

　　“什么事？”

　　“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