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蘇哲從床塌上醒來。
“少爺醒了。”
“要不要喝茶?”
圍坐在案幾旁的侍女,早早地便等候在了房間。
她眼神細細觀察著蘇哲,從過來一直到現在。
“少爺,好像又變帥了。”
侍女面容可愛,可能是生活富足,嬌嫩的臉蛋顯出幾分嬰兒肥。此刻,她蓮步輕移,胸前不自覺地抖動,卻是珠圓玉潤,愈發得嬌媚動人。
蘇哲在侍女的幫助下,穿好了衣服。
“大兄,大兄。”
門外傳來興奮的呼喚聲,縮小的身影在眼中緩慢地變大。
腳步聲漸近,一個十四五歲的小青年出現。
“大兄,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青年進門,見著蘇哲,就立刻抓著他的胳膊。邊使勁搖晃,邊語氣撒嬌地哀求。
“你先消停一會兒。”
蘇哲頗為頭疼地安撫。
這是自家的堂弟,得知自己要走,上趕著要去。
這小子嬌生慣養的,能吃的了什么苦。這么大了,才剛剛入品。
只是為了躲避家里父母整日整日的嚴厲,卻把軍營當做了避風港。
真是不可理喻,他可不會把這小子弄過去送死。
“松開。”
長時間的哀求聲讓蘇哲煩躁,他甩開堂弟緊緊握著的雙手,朝門外,大步流星地離去。絲毫不顧追過來的呼喚聲。
他要去選人了。
演武場上,蘇家二房全部的人此刻都分散地站在偌大的青石廣場上,等待著蘇哲。
他們是蘇家的底蘊,是蘇哲真正有自信領兵的來源。
“功名只在馬上取,窩在家里只能當窩囊廢。”
一群人圍著個魁梧的壯漢,他們氣勢昂揚,交流的語氣也清澈洪亮,頗為豪爽。
血氣在他們上空彌漫,他們都入了品。
為首的壯漢周圍血氣最為濃厚,呼和之間,淡淡的白光從毛孔里冒出。
九品三鏡,可求八品。
也有一番人躲在樹蔭下,他們一點也忍受不了太陽的暴曬。
“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像我這樣的,去了就給胡人抓了當孌童。”
面貌俊秀的削瘦青年,語氣輕佻,說完還煞有其事地捂住胸口,裝模作樣。
嬉笑聲在他們之間回蕩,有人附和道。
“對呀,對呀,我也不去。”
世間百態,莫不如此。一個家族有積極進取的,也有安享富貴的。
沒多久,蘇哲就走到了青石廣場的入口。
見著他的身影,幾位白發蒼蒼的家老迎了上去。
“房主,真的要去嗎?”
有家老忍不住地開口。他還不清楚蘇哲的實力,在他看來,年紀輕輕的蘇哲前去,簡直是在送死。雖然蘇哲是早已是聞名在外的天才。
但家老也是從戰場退下來的,出生入死,胡人的兇險,他可清楚得很。
“諸位長輩的好意,小子心領了。”
“但是我們家再不有人出去,可就要淪為疏族了。”
蘇哲語氣誠懇。
“唉!”
幾位家老嘆息連連。
無可奈何啊。
這些年他們二房愈發得青黃不接,上一代頂梁柱,卻已消耗殆盡。
“愿意跟我走的留下,不愿意的請現在請離去。”
蘇哲站在人群正前方,真氣帶著聲音,響徹廣場。
聽聞此言,在樹下遮陰的那群人出溜一下就跑走了,其他處也有人零零散散地離去。
“這小子回去,看我不打死他。”
一位家老站在蘇哲背后,鼻子都快氣歪了。
那逃跑最快的人,正是他的孫子—躲在樹下的那個瘦青年。平時就喜歡和一群瑩瑩燕燕混在一起,又是敷粉,又是畫眉,穿著女人的衣服在家里四處發騷。早就有老兄弟調笑他。
“你這也算是孫兒孫女雙全。”
蘇哲看著走掉的人群,也沒怎么在意。
家里總要有人肩負起繁衍的重任,總不能都跑到前線去,讓胡人滅了根。
雖然離去的人很多,但是留下的更多。
一些疏族的年輕人還未入品,但也努力地抬起胸膛,讓自己的氣勢不至于落下太多。
“入品的留下,還未入品的先站一邊。”
年輕人眼神黯淡,不情不愿地走到了廣場的邊緣。
“二爺爺,去記錄一下,這些人,我走后,無論親疏,資源翻倍。”
有志氣是好事,培養好了當儲備。
一位家老拿著筆墨前去。
他要的是軍官,可不是炮灰。再說他也不舍得讓自己人去當炮灰。
從開始到現在,廣場上最終留下三分之一人。
人群中,除了四人入了九品三鏡,三人是叔伯輩,一位是大堂兄。
剩余的都是些一境,二境。
蘇哲盯著這些人,這些人也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你們中若是有人打敗我,這主官之下,官位任選。”
蘇哲語氣淡淡。
威勢是打出來的,這個他早已熟稔。
他知道三位叔伯還未見過他真正的實力,只是耳聽過。
年紀終究是大傷,輕視和桀驁會在時間的延長下誕生。
與其讓眾人猜測,不如展現給他們。
實力才可長久地碾壓一切的異心。為了更好地統領,他要讓眾人嘗嘗咸淡,認清自己幾斤幾兩,免得日后有所忤逆。
眾人聽聞,神色各異。
“我來。”
一位叔伯忍不住跳了出來。
“哲小子,別怪叔叔欺負你。”
演武場中央,蘇哲眼神平淡,神態放松,悠然自得。
叔伯見此,血氣愈發鼓蕩。
好小子,敢輕視我。
血氣在拳頭凝聚,蹬腿,音爆在耳膜炸裂。巨大的反沖力攜帶著他沖向蘇哲,宛如沖鋒的長矛。
“噗。”
氣流回蕩,瞄準胸膛的拳頭被一層厚厚的真氣格擋。
“真氣外放。”
“八品。”
蘇哲猛地揮拳,勁力爆發。
還處在驚顎中的叔伯被肚子上的拳頭轟飛。
一切發生在瞬息之間。
眾人只看到,前一刻,沖向蘇哲的大漢,后一秒便被捶飛到半空。
“好變態啊!”
“真的二十一歲。”
“怎么這么兇殘。”
人群中,有人驚嘆。
不過,同為三鏡的三人陡然瞪大雙眼。
“哲小子,居然入了八品。”
巨大的驚訝充斥著大腦,可是看到蘇哲又轉頭望向他們似笑非笑的面孔,又都低下了頭。
天才不是我等可以揣度的,他們此刻清理了一切看笑話的心理,變得恭敬了起來。
“你小子,好狠啊。”
躺在地上的叔伯被蘇哲扶起,他站起身,捂著劇烈疼痛的胸膛,語氣幽怨。
他現在看出來了,自己被當成雞了。
蘇哲攙扶著叔伯坐在椅子上休息,也是不知怎么回答。
誰讓你那么急跳出來的。
怪我咯。
“明日辰時,大家在門口匯合。”
剛剛大展神威的蘇哲對著余下吩咐到。
“收到。”
眾人紛紛躬身,倒顯得有幾分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