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上撿起我生氣扔掉的拖鞋,我掖了掖衣服,抬頭看了看,好在北斗星還再閃爍,找到那顆最亮的玉衡星,確定東南西北后,我向遠處那片模糊的燈火閃亮走去,好似一場寂寞的逃亡。
足足半個小時,我終于看到一條有車子往來的路,定睛一看,真想掐死那個惡毒的女人,眼前正是交界的滬寧高速。
折騰到快要黎明時,才被一個好心的過路人開車帶到了市區,我又打的駛往住處,最后因為沒帶錢包,連車費都沒付,把沒抽完的半包煙扔給司機師傅就跑了。
進入小區內,我憤怒的火焰開始燃燒,我想和李冬冬談談,不談人生,不談理想,就談她憑什么這么對我。
回到屋子里,我將吉他放在客廳的桌子上,來到李冬冬的房門前,抬手一頓發泄似的猛敲:“耍我很好玩嗎?你知不知道我明天還要上班……”看了看窗外已經有些發亮的天空,又糾正道:“不對,是今天,你這么折騰我一晚上,我拿什么狀態去上班,回頭老板一不高興,炒了我的魷魚,你養我啊?”
我喋喋不休的說著,屋子里卻沒有絲毫回應。
我打開房門,打開燈,終于看到了側身躺在床上的李冬冬,她身上蓋著被子背對著我,依舊不言不語。
“你睡的倒踏實,你想過我是受的什么罪嗎?……這一路風吹的我大鼻涕直流……啊切……”我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又怒道:“我告訴你,我活了這20幾年,就沒見過你這么辦事兒的,忒賊,忒不厚道!”任我罵的延綿不絕,她安若泰山,巋然不動!
正當我準備把她從床上拉起來和她面對面理論時,她卻忽然一陣劇烈的咳嗽……
根據生活常識,如果我剛剛的打噴嚏是感冒的話,那么她這種咳嗽絕對是發熱了,一定是昨天晚上受了風寒。我愣了一愣,隨即罵道:“老天開眼了?。 惚粓髴?!”
李冬冬又是一陣咳嗽,卻沒有和我言語,也不知道她是懶的理會我,還是因為發熱的痛苦無力和我糾纏。
“出去?!卑腠懤疃哉Z冰冷的對我說了一句。
“不用你提醒,我這人就喜歡見死不救,咳死你才好!……活該,報應……”我說著大步走出了李冬冬的房間。
準備洗個熱水澡,然后小瞇一會兒,卻斷斷續續的聽到咳嗽聲從李冬冬的房間里傳來。
我嘆了口氣,將手中的毛巾放在沙發上,走到廚房,找到一塊生姜和一袋老紅糖,點燃煤氣灶熬起了生姜紅糖湯。我已經困的快睜不開眼了,點上一支煙提神,然后有些麻木的看著鍋里的紅糖姜湯。
一輪朝陽已經在窗戶最東邊的天際處漏了一個邊,風微微從掛在陽臺的吊蘭上拂過,新的一天在清晨散發著規律了億萬年的朝氣和清新,我有點入神,這個時候的世界是迷人的,也好像只屬于我一個人……或許相對于這個難得的早晨我也并不是多么喜歡夜晚的燈紅酒綠。
李冬冬的咳嗽聲將我從失神中喚醒,這才發現姜湯已經在鍋里沸騰了好一會兒了,關掉煤氣灶,我盛了一碗向李冬冬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