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破滅黎明
“你或許會原諒他們吧,可我絕不!不管是神明、王族、還是國家,我要毀滅他們,我要殺盡所有人,不要阻攔我,貞德,還有生前的我,你難道不憎恨這個國家么!”
不憎恨么,怎么會,在貞德死后,吉爾元帥的雙眼早已變的漆黑一片,渾濁不堪。
在國家和圣女之間的精神輾轉幾乎消磨掉了他所有的理智。
之所以能還在這里重新見到貞德,全靠對龍之魔女寄存的希望支撐著最后的理智。
可是只需要看一眼,他就明白,那不是圣女,因為圣女怎么會如他心中理想的那般污濁不堪。
“你蹂躪了我的圣女,因此,我也要蹂躪你創造的奇跡。”
他和藍胡子一般,向上天發出了詛咒,就在墮落的邊緣,那個純潔無暇的圣女出現了。
僅僅只是一眼,便將他從墮落的深淵旁拉了回來。
“我當然憎恨,但,已經無所謂了,你守護心中的圣女,而我守護身側的圣女,各自為了心中信念而戰,僅此而已!”
吉爾元帥對著墮入深淵的藍胡子,也是未來的自己堅毅的說道。
“主啊!謹將此身托付于您,絕望之后必將贏來希望,紅蓮圣女!”
積聚在結界外的海魔早已積如潮水,但伴隨著貞德祈禱完畢,紅蓮業火傾瀉而出,燃燒的海魔將整片夜空映照成了宛如殘陽般的血紅。
就算魔導書的魔力不會枯竭,可海魔的產量在紅蓮業火勉強顯得杯水車薪,敗退已成定局。
貞德那耀眼的火焰實在非常的美麗,滿身瘡痍地站在那里的吉爾德雷,在那團火焰中確實看到了圣女的光輝。
這些火焰是足以凈化內心污穢的存在,也是成為今后未來的基礎,成為拯救自己的存在。
是哪怕吉爾德雷在經歷百年,千年,萬年,即使墮入煉獄也絕對不會放手的回憶。
“我,滿足了!”
在咆哮的同時舉起即將崩落的圣旗,一直發揮著遠超極限的力量的吉爾德雷屹立著,失去了生息。
倚靠圣旗的力量,吉爾德雷代替貞德成為了紅蓮業火的祭品,使得貞德并未隨著業火消逝。
也只有此時的吉爾德雷,那最為存粹的信仰,可以代替貞德,前往了應去的天國。
“怎么會,憑借圣杯的力量,竟然都無法達成……”
藍胡子看著被燃盡的海魔,驚愕道,而自己也將消散。
“不,我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我還能……”
“夠了!吉爾。”
看藍胡子猶不甘心,貞德大聲呵斥道。
“去休息吧,你已經很努力了,感謝你當初愿意相信我這涉世尚淺的小姑娘,沒關系的,因為我從未后悔,只要我的尸體能為后來者鋪路,我就已經滿足了。”
“啊,貞德,果然,無論何時,你都如此耀眼,下地獄的話,我一個人就夠了,想必,另一個我也是這么想的吧。”
至此,藍胡子閉上雙眼,欣然退場。
經此一番大戰,眾人都疲憊不堪,尤其是貞德,盡管撿回一命,可也虛弱到了極致。
現存的敵人僅剩龍之魔女和法芙娜,馮不二表示自己,羽洛,以及瑪修三人先行,其余人恢復傷勢后再趕往支援。
就算先鋒失利,僅僅拖住龍之魔女,馮不二自認不難辦到。
馮不二帶著瑪修騰空而起,和羽洛一同向龍之魔女的城堡急速飛掠而去。
喬爾喬斯和貞德幾人也抓緊時間開始恢復魔力,齊格飛望著離去的馮不二,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抱歉,我實在放心不下,先跟上看看情況,貞德就拜托你們了。”
齊格飛對喬爾喬斯略帶歉意的說道。
喬爾喬斯笑著表示,盡管交給自己就好,畢竟對付法芙娜的話,只要有齊格飛在,總是會讓人安心許多。
在場眾人并不會飛行,齊格飛也不例外,只能靈體化后進行高速移動,向馮不二追去。
法芙娜和馮不二的氣息越來越近,可齊格飛卻沒有聽到預料中的戰斗聲。
不多時,一個烈焰環繞的結界出現在眼前,結界外是滿臉擔憂的瑪修和一臉嚴肅的羽洛。
“抱歉,怎么回事,御主呢?”
齊格飛擔憂的問道。
瑪修看是齊格飛趕來,連忙解釋道:
“御主就在里面,但目前沒有辦法突破這道烈焰結界。”
一聽御主就在里面,齊格飛二話不說就要往里沖去,可馬上被羽洛攔了下來。
“就算你有血龍鎧甲,也無法穿越結界,只是徒增傷亡罷了。”
“可是……”
“主人說,他知道你會來,如果使用寶具的話,或許會有辦法。”
聽到寶具,齊格飛毫不猶豫的舉起大劍,面朝火焰結界,短暫的凝聚魔力后,幻想大劍就轟了出去。
為了避免誤傷,加上先前的令咒對自己仍有一些限制,齊格飛并沒有用盡全力。
可幻想大劍的劍氣仍是破開結界,將烈焰一掃而空。
這個瞬間,齊格飛也得以看清了結界內的情況。
馮不二駕馭七柄飛劍壓制了法芙娜,黑貞德手持邪龍旗幟,正在與馮不二對峙。
剛剛幻想大劍的劍氣不僅清掃了烈焰,同時也無差別的擊中了馮不二,反倒黑貞德有法芙娜保護,安然無恙。
不等齊格飛到近前,黑貞德大手一揮,烈焰再次燃起。
“這就是你的底牌,看來你要輸了呢。”
黑貞德對馮不二嘲諷道。
馮不二吐了口鮮血,仍是面帶微笑。
“吉爾他厭倦了這個地方,已經離開了,而你,還要堅持到什么時候呢?”
“直到我的怒火平息為止!”
“這樣啊,我姑且問你一句,還記得自己的家人嗎,應該不會忘記吧,只有這樣,才會對背叛和憎恨感到絕望,哀嘆和憤怒,不是么。”
“我……”
“其實,你沒有記憶吧,除了憤怒,憎恨,一無所有。”
“那又如何,就算沒有記憶,我依然是貞德!”
黑貞德隱隱覺得不對,幾乎是咆哮著吼出的這句話。
“所以啊,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我是說,你愿意跟我簽訂契約,成為我的家人么?”
“欸?”
在黑貞德疑惑之際,馮不二遞出了一紙契約書。
看著契約書,黑貞德猶豫了一下,想伸手去接,但觸碰的瞬間像是觸電一樣縮回了手。
“你是在求饒么,如果能贏過我的話,我再考慮考慮吧!”
原本放松下來的氣氛,轉瞬又緊張了起來。
“喂,齊格飛,我不行了哦,談判失敗,這次真的要死了。”
馮不二對著結界外的齊格飛毫無緊張感的喊道。
“什么啊,原本以為你的本事會更大一點,沒有其他手段了么?”
貞德對著馮不二奚落道。
馮不二無奈一笑:
“你總該不會,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吧,不,再怎么說,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未免也太不合理了,是因為字丑的原因害羞嘛?”
“你這個家伙,果然還是去死吧,咆哮吧,吾之憤怒!”
看著黑貞德憤怒的火焰席卷而來,馮不二微微低頭,略帶歉意的呢喃道:
“對不起了呢,齊格飛。”
在貞德使用寶具的同時,在火焰結界外的齊格飛早已重新舉起幻想大劍。
揮劍的話一定會傷到馮不二,但齊格飛依舊打算不懈余力的發動寶具。
哪怕不顧瑪修的阻攔和懇求。
說起來,這是齊格飛第一次無視他人的懇求呢。
明知道,這一劍下去馮不二很可能也會死,
明知道,這一劍很多同伴都不想看到,
明知道,這一劍過后大概什么都不會剩下,
但是!
此時的齊格飛心中毫無迷茫。
“真以太全開放,幻想大劍·超負荷輸出,自黃金之夢中蘇醒,從搖籃中解放,森羅,萬象,皆泯滅于此吧!”
“破滅黎明,神魔湮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