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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風沙如雨似雪,漫天遍布。狂風呼嘯,如鬼哭狼嚎。
少年雖僅在此處呆了一天,但身心卻已融入了這個全新的環境。他時不時地往門外看去,似乎是在看著有無陌生人的出現,又似乎是在觀察外面的世界。
奈何風沙太大,少年一無所獲。
轉眼黃昏已至,風沙愈來愈大,門旁幾人依舊歡聲笑語,可不遠處風沙里卻出現了幾個身影。
少年看到那幾個身影,連忙拉了拉一旁的衛兵,并說道。
“前輩,你看那邊。”
少年指著遠處幾個身影。
“你別慌,這么晚來的一般都是借住的商人。你先看著,我去把老大叫來。”那名衛兵對楊填說道,并轉身跑去了張山所在的房屋里。
那幾個身影離他們越來越近,身影的輪廓也越來越清晰。
不久張山便聞訊趕來,他看著城外黃沙中的身影,神情嚴肅地說道。
“都注意了,有人要過來了。”
頓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城外的那一團黑影上面,神情緊張。
“如果是商隊那便無事,但對面要是劫匪的話,二蛋你就趕緊去城主府里搬救兵。”張山對著身后一衛兵命令道。后者也是以點頭回應。
楊填似乎是沒適應這突然轉變的氣氛,神情慌張,連手中的刀都有些拿不穩。
風沙中的身影漸漸顯出真面目,張山也是瞪直了雙眼看著他們。
只見風沙中顯出一匹棕色農馬,接著便是它拉的一車的貨物和十幾個戴著黑布口罩的陌生人。
張山放下了警惕,因為對面的人都是正常的商人打扮,甚至連一把武器都沒有。即使他們戴了看似很可疑的口罩,但這在風沙中也是非常正常的事。
“伙計們,沒事了,是商隊。”張山收回自己只拔出了一半的刀,說到。
眾人也放下心,收回了手中的刀。
商隊走到門邊,在眾人前停了下來。
“把你們商會的通行證,貨物清單都拿出來,給我檢查一下沒問題便可以進去了。”張山對著商隊最前面的人說到。
商隊的人毫無反應。張山以為是風沙太大,導致對方沒有聽到,便又打算再喊一遍。
這時,少年的臉色變得極其詭異起來。
“糟了…是昨天吃的饅頭…”楊填捂著肚子連忙轉過頭說道。
“張叔…我肚子痛,能不能出去…方便一下”
此時張山正打算對商隊的人再喊一遍,無心理會少年,便揮了揮手,示意少年離去。
少年連忙跑出城外,朝著城外一處小山跑去。而張山他們還在與商隊交涉著
“把你們商會的通行證,貨物清單都拿出來給我看!”
“你們是聾子嗎!…怎么說那么多…次都聽不見!…”
“通…證!………貨…單……!”
張山的聲音在楊填的耳朵中越來越小,少年跑了大概百余來米,確認四周無人后,便蹲了下來。
狂風越來越大,就連少年噴射出來的東西都被風刮了出去。這讓本就肚子痛的少年更加難受了,于是他提起褲子又往遠處跑了一段距離,到了一處可以遮風的地方,再次蹲了下來。
此時張山的聲音早已不再于少年耳旁,他的耳中除了風沙的聲音,便就是那噴射的聲音了。
“啊……啊……啊啊啊…”少年低聲嘶吼著。
…………
“呼…終于解決完了…舒坦。”少年提起褲子,一臉愜意。
少年往城中走去,可這時,他的肚子又再次翻騰了起來。
“媽的,又…開始了。”楊填再次跑了回去,又蹲了下來。
就這樣反復來反復去直到少年肚子不再疼痛且沒有東西可拉時,已經過了三個小時,此時已是巳時,天色早已一片漆黑。
少年往著南門的方向看去,只見從遠處看去燕風城格外地明亮,仿佛夜晚的一顆明星,如此璀璨。
“怎么回事?這么晚了難不成有人在城中擺宴?”少年感到很是詫異,邁開步子就往燕風城跑去。
夜晚風沙逐漸減小,少年的可見度也變得越來越高,他也清楚地看到,燕風散發出的明亮,并不是因為別的,而是源自于一片熊熊烈火!
烈火蔓延整座燕風城中,奈何邊境的風沙再大,也無法撲滅它。
“這…是?…!!”
少年忐忑不安的心愈跳愈快,他不敢再往下想了,但是他的步子卻邁得出奇地快!
夜晚的風吹過少年的耳旁,帶動著他鬢角的長發。
冷汗從少年的額頭流出,順著他臉頰流到了他的布甲,此時的他連呼吸都不能順暢,他害怕事情變成了他最不想看到的那樣,甚至是他無法想象的模樣!
呼吸之間,少年便到了南門邊上,他滿眼呆滯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仿佛一切都是那樣的迷幻…他的雙腿不由自主地顫了起來。
事情并不像少年想的那樣,而是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一片烈火中的燕風城里,房屋崩塌,無數的尸體遍布于其中,躺地上的,掛房上的,甚至只有半截的……
少年終于無法承受那數以萬噸的恐懼…雙腿跪了下來,連膝蓋都陷入了土里。
方才還與自己歡聲笑語衛兵們,無一不躺在了自己的身旁,隊長張山甚至都只有一只腦袋掛在門上…
少年痛苦地跪在地上,甚至兩只手肘也頂在了地上,他的表情就如同一只惡狗一般,是那樣的猙獰,由悲傷和恐懼所激發而出的眼淚不斷地從他那充滿血絲的雙眼流出。
少年所擁有的一切,全部都離開了他,他的心靈仿佛被一柄利劍所刺,痛到無法呼吸。
“不對…不對!也許還有人……還有人活著!”少年如瘋狗般吶喊著,攙扶著地面艱難地爬了起來,雙腿依舊不停地顫抖著。
少年瘋了似的朝城中跑去,但他仿佛忘記了如何奔跑一般,跑不出十米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不可能…不可能…”
“一定是我眼瞎了…一定是!…”
少年再次從地上爬起,瘋了似地在城中奔跑著。
“不會的……不會的!”少年瘋狂地嘶喊著。
只見他所到之處皆為一片廢墟,人頭遍地都是,一攤一攤的血液如利刃般穿刺著他的心靈,刺激著他的大腦。
他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最終停在了城主府前。
只見眼前的依舊是一片廢墟,連地面的鮮血都被火焰燒成了炭黑色。一具一具的尸體都似乎在看著他,
他的心,徹底死了。
少年整個人都倒了下去,雙眼對著天空大哭了起來。
“為什么…好好的燕…風城變成了這樣…!”
“一定是我拉屎時不小心睡著了對吧…”
少年的右手不斷地敲打著地面,傳來的痛覺讓他的大腦非常清楚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的淚水不停地從眼中流出,臉上的表情就如同失去了一百個奶奶般猙獰。
“不會的…不會的…”
“怎么可能呢……怎么就死了呢?……”少年瘋了似的對一旁的尸體哭訴著,雙眼直瞪仿佛是在期待著它回答自己。
一個孩子,一個只在世上活了十五年的孩子,失去了自己身邊的一切,失去了自己所有的一切,還有自己未所擁有的一切…
少年吶喊著,卻不得答應,他的心靈被穿刺著,卻無人安慰。孤寂的夜晚里,回應他的只有噼啪作響的火光,和那深夜吼叫的獨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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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華山山中有一種草—萆荔,模樣像是烏韭,生長在石頭上,也攀緣樹木而生長,人吃了它可以治愈心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