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昏天黑地,等幾個人著地之后才反應過來,被人暗算了,現在個個灰頭土臉,用手揉著疼痛的部位,樣子狼狽。
幸好陷阱下面沒設什么機關,要是這里放上一大堆仙人掌,就夠我們受的了,我吐了幾口唾沫,剛剛下墜過程中,嘴沒來及閉上,跑進來一些灰土,還被不知道什么的東西砸了下右肩膀,疼得很。
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根本不是想象中的陷阱底部,頭頂位置,是一個人工穹頂,腳下是一處大理石地面,這塊地面其實是一處四方小平臺,三四十平米大小。
平臺上的空間幾乎封閉,只有其中兩面墻,分別連接著兩道階梯,階梯不寬,最多容兩人并行,表面也包裹著大理石,一道階梯斜向上延伸,另一道則斜向下延伸,兩道階梯呈九十度夾角。
這里應該是一處地下隧道,十分明亮,光線和外面的自然光相似,只是不見光源在哪,所有的墻面都被刷成天藍色。
在我印象中,下墜整個過程,剛開始確實是自由落體,后面卻有很長一段斜著向下,那種感覺就像是從滑梯上滾下來,最后幾個人就出現在了這里。
大眼睛和汪少正蹲在墻角,那里開了一個大洞,邊緣很不規整,一看就不是這里原有的東西,大眼睛正伸著脖子,斜向上望進去,大家關切的站在洞邊。
我們一定是從這個洞滾進來的,還好洞口不高,不然來回幾次撞擊,幾個人肯定要摔出毛病。
汪少站起身來,搖搖頭說:“完全被堵住了,這是條死路。”
我蹲下身往里看了看,黑乎乎一片,應該是被落下來的土石堵住了,看來想原路返回到小溪邊,已經不可能。
連接平臺的兩道階梯都很長,盡頭各有一處轉彎,轉彎之前的部分很干凈,什么都沒有,轉彎后的部分出了視線范圍,不知通往哪里。
斜向上的階梯,入口處有兩扇金屬柵欄門,兩扇門緊閉著,我過去推了推,沒推動,左邊那扇門,在人頭的高度,有一小塊類似屏幕的東西,這似乎是一種高級識別裝置,如果沒有正確信息輸入,應該打不開。
看來只能走另外一道階梯,正想著,大雨突然開了口:“給我們設陷阱的人,你們了解多少?”
幾個人圍成一圈坐下來,大雨這么一問,所有人都搖頭,我湊過去也坐下,不知道他這么問,有什么意圖。
大眼睛和小十八對視一眼,開口道:“并不確定是誰設的陷阱。”
“那可就麻煩了。”大雨感嘆一聲。
我覺得奇怪,現成的出路就擺在眼前,有什么好麻煩的,于是就問他:“哪里麻煩?”
他呵呵一笑:“不了解這設陷阱的人,就沒辦法判斷下一步的行動。”
汪少解釋說:“設陷阱的人,應該不只想把我們困住,如果僅僅要把我們困住,就沒必要把陷阱挖通到這里來,他們把我們引入到這地方,就是想借機對我們采取進一步的行動,現在我們面對的情況,就好比一場對弈。”
幾個人專心聽著,汪少頓了頓,繼續說:“我們現在有兩條路可選,一條往下走,另外一條往上走,問題在于,該選哪一條。”
我覺得根本不必想:“往上去的路不通,只能往下走了。”
汪少搖了搖頭:“如果我們往下走,很可能會有更大的陷阱。”
“那既然如此,就想想辦法,走上面的階梯。”
汪少又搖了搖頭:“也許他們已經想到,我們不會輕易上當,就直接把陷阱設在了上面那條路呢?”
“那就直接走下去那條路。”
“好,如果他們更進一步,預想到我們會想到上面這一點,就把陷阱又設回下面來呢?”
我要暈了,繞來繞去的,金子不耐煩的說:“那干脆兩條路都不選,直接把掉下來的地方挖通,原路返回總行吧。”
“回不去,我們從下往上挖通很難,況且他們既然把我們送了進來,就不會讓我們原路返回,這就像下棋,有些人能想一步遠,有些人能想兩步遠,有些人能想三步遠,還有些人則更甚,我們不了解現在的對手,就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哪一個級別的棋手,很難推斷陷阱到底設在了哪條路上。”
眾人沉默下來,不過是個陷阱,搞的這么麻煩,我突然想到一點:“我們不了解他們,不過他們也不了解我們,所以任誰都很難判斷對方的下一步怎么走,干脆隨便選一條算了,試試運氣。”
金子一聽我這么說,頓時來了勁:“我同意小聞人的辦法,別管一步兩步三步了,就選下去那條得了,現在比的是誰命大運氣好,只要天不亡我,我們就能順利過關。”
他這么一說,眾人不由呵呵一笑,汪少無奈:“好,就這么辦吧,看來是我太優柔寡斷了。”
一行人起身,開始沿著向下那道階梯行動,不知道會有怎樣的陷阱,所有人都把槍拎在手里,雖說這前面一段向下,但保不齊后面還會往上走,最后說不定也能回到地面。
大眼睛打頭陣,其余人緊隨其后,下了幾級臺階,我看前面的小十八跟的不緊,就想繞過他超到前面去,結果當我們倆并排時,尷尬的情況出現了。
原本以為這階梯容下倆人并行不是問題,結果我剛想擠過去,兩個人就立即被卡在了通道里,肩膀的位置卡的太死,一時間誰都動不了。
我想趕緊擠一下過去,誰知我前進,小十八也前進,我心說,好吧,你進我退,我剛準備往后撤,小十八又往后退。
兩個人對視一眼,后面的金子開始爆出大笑:“哈哈,你們兩個心有靈犀啊,配合的真好,行了別搶了,又不是趕著投胎。”
我看小十八不準備行動,就退后一步,縮起肩膀使勁擠了回來,瞥一眼金子:“少在這烏鴉嘴,你才趕著投胎呢。”
金子一臉無奈:“好好好,我說錯了行吧。”
小十八沒理會我們,繼續往下走,這時候金子突然開口道:“喂,小清新,你東西掉了。”
我低頭一看,腳邊果然有一樣東西,看上去很像照片,等我撿起來仔細一瞅,還真是一張照片。
這照片似乎有些年頭,可能存放條件不太好,已經舊得發黃,不過依然能清晰看出,照片上是一位年輕男子,不到三十歲的模樣,目光炯炯有神,正咧著嘴對鏡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