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救的狐妖雖然被放出鐵籠，但雙手仍有手銬鉗制，手銬被設有符咒，他不能輕易施展妖力。
綏素和段云川領著狐妖上了輛特殊的馬車，這個馬車是全封閉的，外界不能輕易看見里面的情況。
也是戮妖閣專門為運送妖物用的。
看徹底離開后，綏素看了便問出了心里的疑惑：“段云川，剛剛那個侍從的意思……你不是第一次買妖了？”
段云川也不隱瞞，“嗯，偶爾空下來的時候會買，若是好妖我會送去山古寨。”
綏素心下波動：“我替他們謝謝你。”
段云川坦然：“也不必，沒送去的妖皆被我殺了。”
綏素不語，她能理解。
現在這個社會，壞人都會被官府所處置，何況是壞妖呢？除去，方能為這個世界消除禍患。
段云川提醒著：“我能買妖，是因為將軍府受皇帝眷顧，作為將軍之職理應懂除妖之術。所以，不要做沒有意義的事。”
“我記下了。”
綏素心中思緒萬千，“那……竹妖？”
段云川本也在想此事，被綏素一問，眸光不禁深深看了對方一眼。
“怎么了？有問出什么東西嘛？我能知道嗎？”
“她入宮的確是為尋找愛人。”
段云川簡單回復，并沒有將藤裕之事告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綏素又問：“她的愛人是否活著？”
“不知道。”
綏素杏眼彎彎，露出笑容：“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相信你會處理好的。”
段云川面上不動聲色。示意綏素看向馬車后邊，被下了昏睡藥物的狐妖身上：
“狐妖只能送去將軍府，你想一起處理嗎？”
“好。”綏素自然想要一起。
其實她對妖也了解甚少，如今正好有機會可以多多溝通一番。
到了將軍府，狐妖也蘇醒了，他尚且聽話。抵達時不必侍衛控制，自己便老老實實地跟著進來。
途中，再次遇見段譽。段譽在兩個人的身上來回掃視，這還是第一次云川帶小姑娘進家里來了。
不過他這次沒有多話，只是識趣地讓開路：“你們忙，你們忙。”
段云川點頭算是打招呼。
綏素也道了句：“將軍，打擾了。”
最后他們來到了一個特殊的院子，這個院子有幾名皇宮內的除妖師，就是預防里面妖物作怪的，順便也是監視。
除妖師目光炯炯地盯著狐妖：“少將軍這是帶新獵物來了？”
綏素看著這些除妖師，不禁好奇，有這些除妖師在，段云川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妖送走的呢？
悄悄假裝殺死？
嗯……這個可能性很大。
段云川微微頷首：“先在外邊候著，沒有我的允許不得擅自進來。”
除妖師聽令，但眼神卻有意無意看著莫名其妙出現的綏素，看著她就這般被段云川縱容地進入院子里，并關上了門。
他們一起往里面走了些，確定外面無法聽到動靜后，這才停下腳步。其實這個院子很大，確實適合施展拳腳，只是房屋寥寥無幾甚至于簡陋。
綏素看著狐妖滿臉污垢，完全看不出本來的面貌，衣裳也破破爛爛的便道：
“洗澡嗎？”
狐妖愣住，段云川也奇怪地看綏素。
而后綏素也不等他回答，見一邊正好有口井，便施法將井里的水引了出來，變成一個懸空不斷流動的水球。又一施法，變出幽冥火焰將水球稍稍加熱了一番。
“可以了，洗吧，記得把衣裳脫下。”
狐妖呆滯。
段云川：……
許久后，狐妖遲疑：“可否去隱蔽處清洗？”
綏素義正言辭的拒絕：“不行，要是你跑了怎么辦？”
“好，既然姑娘不介意……”
狐妖緩緩褪去衣裳，露出還算結實的肌膚。
段云川狠狠皺眉，這綏素竟然一點也不害臊？
但也沒有多說什么。
狐妖脫的只剩下一條褻褲，憋住氣，進入水球里清洗了起來。
綏素也不閑著，將脫下的那些破爛衣服清洗干凈、烘干后，便用身上的蠶絲妖力縫縫補補，手藝不算好，但比起之前至少是一件完整的衣物。
狐妖的身體隨著清洗逐漸展露出來，那原本被污垢和毛發掩蓋的面容也慢慢清晰可見。
令人驚訝的是，他的肌膚竟如羊脂白玉一般潔白無瑕，細膩光滑，宛如初生的嬰兒。不僅如此，他的氣質也非常出眾，舉手投足間都流露出一種高雅的韻味。
再看他的長相，皆是上乘之選。與戮妖閣其他那些傷痕累累的妖怪相比，他的身上沒有一處傷口，皮膚更是好得讓人嫉妒。
綏素嚴重懷疑，狐妖身上的那些污垢全是他對自己的偽裝。
因為被圍觀洗澡，狐妖感到無比的羞恥和窘迫。他的臉頰瞬間漲得通紅，如同熟透的蘋果一般，連耳根都泛起了紅暈。
快速清洗干凈后，狐妖從水球走了出來，穿上綏素縫制好的衣物，定定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他已然知道對方是大妖，而且是實力不凡的大妖。但這樣一只妖，怎會被自己控制救了自己？
綏素利落地將水球打散，“你叫什么名字？”
“狐硯。”
“在戮妖閣時，我聽見你叫我救你，你是為何被困在那兒？”
狐硯神色有些慌亂，眼前這大妖果然沒被自己所蠱惑，而且自己竟看不透對方是什么妖。
在不知對方真實情況下，狐硯便如實作答：“修煉途中遇到瓶頸，重傷下被戮妖閣中的人發現。”
段云川收尾道：“綏素，這段時日你負責管轄他。若逃，唯你是問。”
綏素：？
不過也在下一瞬，便明白過來段云川是要自己試探狐硯。
隨即規規矩矩回復：“是！保證完成任務！”
門被段云川關上，院子里只剩下兩只妖四目相對，眼神何其無辜。
狐硯聲音又輕又軟，語氣柔和：“敢問姑娘是什么妖？”
“我也是狐妖。”綏素是第一次撒謊，睜著眼睛說瞎話，還挺新奇的。
“你也是？”
狐硯顯然是不相信，他一點也沒感受到同類的氣息：“也會蠱惑之術嗎？”
綏素點頭：“自然。”
而后壞笑著：“要不要比一比？”
狐硯呼吸一滯：“不必了，姑娘沒被我所蠱惑，想必我是比不過的。”
綏素眼珠子轉了轉，隨即便有計謀浮現于自己的腦海之中：
“想不想要逃出去？其實我是不得已受制于人，救你，也是看重你的蠱惑之術，不如你與我一道殺了段云川，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