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指的是什么?”徐氏問道。
“火候?!被敉┱酒饋?,手里拿著先夫人制作的一瓶香水,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道:“顧老爺還是有心結,這件事告訴我們,只有笙兒與王冬是不夠的,哪怕王冬要害我,顧老爺出手相救的把握也只在五五之數,必須提前對他的心結解上一解,才會有把握大勝。!”
“怎么解?”徐氏問道。
“那件事,當年那件事應該是顧老爺心里很大的心結,嬤嬤不是說我與顧云爭競做王妃,被人誣陷?你詳細說說當時到底發生了什么?”
霍桐直覺到應該能從這里找到線索。
徐氏咬牙道:“我是相信小姐的,你一定是被誣陷的,這對狠心的母女……”
卻見霍桐擺手道:“情緒沒有用,嬤嬤,要想報仇,只有徹底的冷靜,沒有感情的冷靜!”
徐氏身子一震道:“是!當年你本來與二小姐一起選上了瑞王妃,當時就是定大定小的問題,瑞王本來的意思是選你做正妃,我想一定是那個女人與二小姐不甘心……”
“然后呢?”霍桐眸光一閃。
“在決定之前的一個晚上,都謠傳小姐與小廝半夜幽會,被人發現,然后慌忙之間逃路的時候,撞到了一個丫頭端著的熱湯,結果就……”
“我明白了。”霍桐微微冷笑,沉吟半晌,忽然道:“當年的人證都死了嗎?”
“哪有?!毙焓厦嫔巷@出憤恨道:“素秋,素秋還活著!老爺當時聽說根本不信,后來看了你給小廝的那幾封信,終于信了,據說那信跟小姐的筆跡是一摸一樣的,素秋那個賤丫頭,她跟著小姐那么多年,曾經受過夫人恩惠,竟然投靠了那個女人,作為小姐的心腹丫頭作證,老爺終于信了……”
徐氏說完這話,緊接著道:“小姐,不管別人怎么說,老奴是不會信的,小姐是老奴看著長大的,不會是那么不知恥的人?!?p> 霍桐聽了這話,抬頭看著徐氏,見其不過三十多歲的年紀,已經頭發半白,滿面滄桑,動了動嘴唇,靜靜道“嬤嬤,其他我不能給予,但你跟著我,保你一生榮華。”
徐氏哆嗦著,似乎想說什么,卻終究什么也沒說,她別過頭去,許久,才回過來,若無其事地問道:“小姐想找素秋做引子?”
“她還在府里頭?”霍桐似乎有些意外。
徐氏搖頭道:“沒死,那女人怕是坐實了這賊名,把她從二等升到了一等,在她跟前伺候呢?!?p> 霍桐把手一拍,歡喜道:“太好了,天助我也,那袁氏是怕立時滅口的話,著了痕跡,因此留著她,不過反而幫了我,咱們得想個法子,讓她主動把這素秋送給我解毒。”
“主動送來幫你?”徐氏驚疑道:“素秋如今可是太太身邊正紅的一等丫頭?!?p> 霍桐不答,沉吟片刻道:“素秋這么做,一定有重大原因,她很缺錢?”
徐氏搖頭道:“倒沒聽說過,只是這丫頭對二爺有些癡心,我們是看出來的?!?p> “這就是了?!被敉┖偃坏溃骸白约胰觞c被人抓住,也難怪,不過咱們這就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袁氏的院子
素秋疲憊地從院子里出來,正要去后罩房歇息,忽聽一個聲音道:“那就是告了主子的那個……”她猛地抬起頭,見兩個小丫頭正在墻角,見她聽見了,一溜煙跑了。
她臉色變得有些白,扶著欄桿怔了怔,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她也不知道……
當初太太的許諾只兌現了一半,把她升為了一等丫頭,在跟前伺候,卻沒有說什么時候把她賜給二爺做姨娘……
二爺顧清,長得好,性情好,又有才名,她自從十二歲相見,便情深根種,不知所起地陷入了對其的相思,可是二爺偏生與自己伺候的大小姐不是一個娘,輕易不會與小姐打交道,所以見面的機會極少的……
可是她不怕,她想方設法搜羅二爺的一切信息,千萬百計地接近二爺的院子里的丫頭,哪怕是個掃地的粗使丫頭也不放過,只是求二爺能看她一眼,她也曾故意留下帕子,與二爺相遇過很多次,可是二爺始終沒有注意她,即使說了幾句話,也不過平日里對丫頭通常的摸樣,絲毫沒看出對她的半分青睞……
直到有一日,二小姐顧云找到了自己,“你被人告了,素秋”她坐在太師椅上,用帕子抿了抿嘴,撥拉著手腕上的瓔珞鐲子道:“你給二哥傳帕子,還買通了他院子里的丫頭,讓她替你傳帕子,可有此事?”
素秋渾身發抖,跪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二小姐從前還算和氣,后來失蹤了一段時間,忽然變得陰狠毒辣,手下犯事的下人,沒有幾個能超生……
“你還讓那丫頭告訴你,二哥在什么地方出現,你好在哪里等著……”話音未落,忽被素秋截住口道:“二小姐,別說了,別說了……”
顧云瞇起眼,歪著頭看著姐姐的心腹丫頭,忽然輕笑一聲道:“做都做出來了,還怕人說不成?你這樣癡心一片,我要不要跟二哥說……”
“不要!”素秋尖叫一聲,猛地抬起頭道:“二小姐,求求你,我便再也不干了,求你千萬不要跟二爺說,否則我真的可以死了,嗚嗚嗚……”說著,叩頭出血。
顧云冷冷地盯著叩頭流血的素秋,過了許久,見她叩頭叩得渾身沒了力氣,這才緩緩道:“若是你按照我說的去做,我不僅不會對二哥說,而且還會求母親把你賜給二哥做姨娘……如何?”
素秋在昏昏沉沉里,忽然聽到這句話,宛如黑暗之中看到了光亮,抬起頭結結巴巴道:“二小姐可說得是真的?那素秋愿意粉身碎骨,萬死不辭?!?p> 顧云“噗嗤”一笑道:“粉身碎骨倒是不用,只要你去做個證……”
然后就發生了那件事情……
雖然她與大小姐主仆情深,雖然她也受過先夫人的囑托,可是在這份癡情面前,一切都化為虛無,她當時只想……只想著……

幻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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