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理和陸雪笙大吃一驚,知道這下麻煩了。程明瀟也放下成見,不再顧及剛才經歷的事,率領弟子們迎戰裘松等人。
“你是北冥峰的弟子,她是南迦峰的,你們怎么會聯手抗我呢?”裘松看著程明瀟,微微笑道。
“在大敵面前,我們當然是團結一心了。”程明瀟不情愿說道。雖然經歷剛才的事,令他心頭冒火,但這倒也是他的真心話,并非在夏陸二人面前做樣子。
裘松不理睬他,又看向陸雪笙:“你的夏天理呢?”
“你猜啊,我也不知道。”陸雪笙笑道。
裘松皮笑肉不笑,死死盯著站在她旁邊的夏天理,只見他大約三十歲左右,衣著普通,面目看起來風塵仆仆,外表不修邊幅。
裘松愣了一會兒。印象中,他記得夏天理才二十多出頭,面目清朗,干凈清爽,年輕朝氣有活力,絕不可能是眼前這個無精打采的家伙兒。
“他到底去哪了?”裘松又問了一句。
“是啊,他到底去哪里了呢?”陸雪笙好奇。
裘松心頭慢慢起火,微笑說道:“那就打吧,少廢話。”他話音剛落,突然一拂塵擊出,徑直掃向程明瀟。身后的十名陰陽宗弟子也大舉撲了上來。
程明瀟大駭,沒想到他會突然朝自己進攻。北冥峰的榮譽感和優越感激發了他的斗志,程明瀟長劍遞出,一陣白光掃出,一個又一個旋風卷向裘松,身后的十名北冥峰弟子同樣全力出擊。
戰局變化激烈,打得四處爆炸,石屑飛揚。裘松的拂塵掃出的一道道紅光,對上程明瀟的長劍揮出的白光,兩股力量相互激蕩,二人都受著氣場波動帶來的惡心感。
很快,兩邊的弟子們打作了一團,而程明瀟和裘松二人在另一處劇烈纏斗。
程明瀟同時召喚出四道勁風,又召喚出濃霧,使得裘松無法前進,只得跳出很遠處,等待劇風過去才重新殺過來。
而裘松一頓拂塵橫掃,上面的毛須不斷延長,包裹纏向程明瀟,每根長須就像利刃一樣,夾帶著紅光散發,虎虎生威。
程明瀟大吃一驚,想召喚北冥劍陣,可是剛剛已被夏天理擊破,信心大受損失,此時眼見裘松攻勢激烈,一時慌了手腳,狼狽地倒地翻滾很久,才勉強躲過。
裘松趁機進逼,一道道紅光發出,打得石板路到處都是碎石和裂縫,逼得程明瀟無法還手。
夏天理和陸雪笙一直看著這局勢,緊張不安。
“雪笙,我們要不要趁現在快走?”夏天理問道。
陸雪笙嘆了口氣:“我還是去幫一下吧。就像他說的,在敵人面前,我們逍遙宗是團結的。”
“那你小心點。”夏天理說道,心想也確實是該當如此,要不然不就跟昨晚酒店里的程明瀟一個樣了,更何況他現在就正在力戰中。
她點點頭,然后閉目默念一陣,手心放光,冰旋劍祭出。她持著冰旋劍,疾沖向裘松。
裘松見狀,急忙一拂塵回掃過來,她矮身一躲,一道耀眼紅光從頭頂掠過。
她心里暗叫好險,然后施展開凌波微步,一陣陣暴雪刮起,逼得裘松難以應付,不得不放下程明瀟,專心對付陸雪笙。
程明瀟見她出手相助,心中大喜,感覺熱乎乎的,大腦一片空白。突然之間,斗志暴起,他不顧衣服凌亂,卷起疾風便沖了上去。
裘松以一敵二,雖然拂塵上的利刃和高能紅光用來護身足夠,卻無法取得進展。無論是陸雪笙帶來的極寒或暴雪,還是程明瀟帶來的旋風和劍影,他都沒法徹底攻破。
他只覺得周身氣溫越來越冷,心里一驚,清楚明白要是再相持不下,氣溫就會持續劇降,最后活活凍死在這。裘松打定主意,先全力以赴逼退程明瀟。
他靈識運注于拂塵,頓時銀色的毛刷全部變為烏黑,生出無數毒墨汁,接著用力揮灑向程明瀟。旋風般的拂塵,夾雜著萬千滴墨水,程明瀟登時不敵,不住飛身后退,再也無法前進半步。
夏天理大吃一驚,他知道程明瀟被擊退之后,接著陸雪笙就要單獨面對裘松,那局勢立刻兇多吉少。他顧不上這么多,運起浮世大蛇繪的魂膽破碎,迎了上去。
裘松心滿意足返身回來,卻沒想到那個三十歲的年輕人突然也參與戰斗,一時冒火,噼里啪啦的高能紅光一道道甩出來,那些未用盡的毒墨也一并掃出。
夏天理一時忙亂,左閃右避。陸雪笙見狀趁勢刮起一陣極寒之風,吹向裘松。
裘松見這人剛被逼退,心中正高興,沒提防陸雪笙的突然襲擊。他退避已來不及,用盡全身功力向后躍起,但仍遲了一步。他撕心裂肺狂叫,左手已給凍成冰霜。
夏天理和陸雪笙精神大振,喜悅洋溢臉上。
他們見裘松后退的方向正是程明瀟所在,于是當即挺身疾攻,希望把裘松逼過去,讓程明瀟一劍結果了他。
裘松明白他們的用意,但局勢變化太快,他沒法穩下心神,只能不住退步。
程明瀟初時看到夏陸二人進擊,同樣已經明白他們的意思。他一開始也有這個打算,除掉強敵。
然而他再定睛一看,見到夏陸二人神色開心,突然之間內心深處,狂火吞心。
眼看著裘松馬上來到,程明瀟一躍而起,落在屋檐上,放棄了夾攻裘松的打算,死死盯著局勢。
夏天理、陸雪笙、裘松都是大吃一驚,沒想到這個劇變。
裘松畢竟奮戰多年,經驗豐富,馬上轉守為攻,一頓拂塵回掃而出。
夏陸二人都不知道程明瀟突然撤手的原因,局勢登時陷入被動。一陣陣頭暈目眩的高能紅光,兩人被迫左右分開,各自躲閃。
裘松心知這個陸雪笙才是大敵,眼見夏天理被逼退很遠,他就返身回來對付陸雪笙,又是一頓橫掃千軍如卷席般的紅光掃出。
陸雪笙登時情形艱難無比,此前拂塵每次發出的紅光都是一道一道,從沒有像現在這樣一大片一大片的綿延不絕。
她不住躲閃,越來越難以招架,力氣越來越少。
終于有一道紅光沒躲過去,掃中了陸雪笙的小腿。她登時慘叫一聲,感覺觸電一樣,撲倒在地。
裘松毫不多想,回首舉起拂塵一把甩在她身上。
萬千條利刃般的銀絲,瞬間刮得她渾身上下血跡斑斑,滿是血痕。
她大吐血不止,癱在地上一動不動,鮮血染紅了淡黃色長裙。
“雪笙!”夏天理狂叫著,連忙飛過去,同時用盡功力使出魂膽破碎,但都被志得意滿的裘松化解了。
夏天理正要繼續進攻,卻只見程明瀟眼睛發紅,發了狂似的攻向裘松,使出全身解數。裘松大驚,沒想到他突然攻勢提高這么多,一時陷入被動膠著。
夏天理見狀,于是先奔到陸雪笙身旁,見她遍體血漬,十分難過:“你沒事吧!我們現在趕快走,去找你師父!”
陸雪笙搖搖頭,上氣不接下氣,說道:“你自己快坐船去南迦峰吧。”
“你開什么玩笑,我怎么能讓你一個人在這等死?”
“放心,沒找到夏天理,他不會讓我死的。”她低聲說道,又吐血不止,突然運起冰旋劍,劃了夏天理一個大口子。
夏天理大駭,沒想到她會突然這樣,怔怔看著她,渾不在意自己那點傷口。
“你走不走?”她厲聲問道,“去藏經閣練七清經,然后告訴我師父師兄,說要他們給我報仇。
“你不走,我就殺了你,你不是正想回你的世界嗎?”
夏天理還沒回話,只見程明瀟竟然突然間撤手不顧,不再進擊,帶著殘余的弟子飛一般地離開了。
裘松一步步走向陸雪笙。
“你還不走?!”
“不行,我不走。”他搖搖頭,“最多你殺了我就好,正好死一塊。”
裘松一揮手,一股巨力到來,夏天理被擊倒數步之遠。裘松又用右手抓起陸雪笙后背,然后叉住她的喉嚨:“夏天理到底去哪了?”
“我說是他,你信嗎?”她指著夏天理,淡淡說道。
裘松和夏天理都是大吃一驚。
夏天理心情一涼,忐忑不安。裘松看了半晌,又惡狠狠說道:“你給我如實招來!”
“好,我告訴你。”陸雪笙氣喘吁吁,“夏天理已經在去天懸白練山路上了,他就是來跟我接頭的。”她指著夏天理。
裘松咬牙切齒,又走近夏天理看了片刻,心知陸雪笙十分鬼精,不知道又有什么詭計。
他看了看,又走了回來:“到底去哪了?你不說,你就死!”說著,叉住她喉嚨的手又加了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