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重組會議室內,投影儀的藍光在眾人臉上,投下陰晴不定的光影。
工藤佑一按下遙控器,大屏幕上的監(jiān)控畫面驟然定格,那個戴著醫(yī)用口罩、身著醫(yī)生服的身影,正背對鏡頭離開藤原浩二的病房,左腳落地時劃出一道微小的弧度。
“看這里?!肮ぬ俚募す夤P精準地指向畫面中人物的左腳踝,紅色光點在屏幕上微微顫動,“雖然步態(tài)僵硬,但著力點始終集中在腳掌中部,沒有金屬義肢接觸地面時特有的清脆撞擊聲?!八{出早前案件的監(jiān)控對比。
畫面中,疑似兇手的身影行走時,總會伴隨規(guī)律的金屬摩擦聲,此刻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服部平次的眉頭擰成死結,指節(jié)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如果不是義肢,那之前推測的早川涼復仇說......”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目光掃過白板上密密麻麻的線索網(wǎng)絡,那些原本看似完整的推理鏈條,突然出現(xiàn)了致命的斷裂。
“有人在模仿他?!鄙显橐聦⒍舅胤治鰣蟾嬷刂嘏脑跁h桌上,紙張邊緣的金屬夾碰撞出刺耳聲響。
投影儀切換畫面,顯微鏡頭下的蓖麻毒素衍生物,呈現(xiàn)出不規(guī)則的分子結構,與之前國會大廈案中精致的納米級毒素截然不同。
“這種合成方式更粗糙,但致死效率卻提高了30%?!彼{出對比數(shù)據(jù),指尖劃過屏幕上的曲線,“就像模仿者,在刻意復刻早川涼的手法,卻又急于證明自己的存在?!?p> 會議室陷入死寂,唯有空調外機的轟鳴聲從窗外傳來。
技術科的佐藤警員猛地從座位上彈起,手中的證物袋被攥得發(fā)皺:“四葉草書簽,內側發(fā)現(xiàn)刻痕!”他的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顫抖,將證物小心置于紫外線燈下。
淡紫色的光暈中,葉背浮現(xiàn)出細如發(fā)絲的刻痕,眾人屏住呼吸,看著那些文字在光影中,逐漸清晰
「第四片葉子,是死神的贈禮。」
每個筆畫都刻得極深,邊緣參差不齊,仿佛是用尖銳物體反復刻畫而成,與早川涼慣用的精密手法,形成強烈反差。
工藤佑一的瞳孔驟然收縮,鏡片后的目光掃過白板上,排列的五起案件照片。
從東京塔煙花到醫(yī)院毒殺,原本被視作同一人犯下的連環(huán)復仇,此刻卻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泛起層層顛覆性的漣漪。
“這不是延續(xù)?!彼穆曇舻统寥鐗嫳眩澳7抡咴诶迷绱龅拿栔圃炜只?,同時用更殘忍的手段證明,他才是真正的代言人。”
服部平次突然抓起平板電腦,快速調出受害者名單:“藤原浩二與之前的醫(yī)療事故,沒有直接關聯(lián),但他的罪行同樣涉及人命。”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動,“模仿者,故意選擇這樣的目標,就是要混淆視聽,讓我們誤以為所有案件出自同一人之手。”
上原麻衣補充道:“而且從毒素的粗糙合成方式來看,模仿者很可能沒有專業(yè)的實驗室條件?!彼{出醫(yī)院周邊監(jiān)控,畫面中閃過一個模糊的身影,“或許他就在我們眼皮底下,在某個不起眼的角落,看著我們被誤導而沾沾自喜?!?p> 會議室內,新的推理鏈條,正在混亂中重建。
工藤佑一撿起掉落的鋼筆,在白板上重重寫下“模仿犯”三個字,墨水在紙面暈開,宛如未干的血跡。
——————————
東京銀座的霓虹在暴雨中暈染成妖異的色塊,「Crystal」KTV的防彈玻璃幕墻倒映著此起彼伏的警燈。
警戒線內的VIP包廂猶如被凍結的噩夢現(xiàn)場,價值百萬的真皮沙發(fā)上,當紅演員神崎翔太保持著扭曲的掙扎姿態(tài),蒼白的皮膚泛著青紫色尸斑,宛如一尊被詛咒的大理石雕像。
“死者,全身赤裸,手腕和腳踝有0.3毫米寬的勒痕?!吧显橐碌娜槟z手套捏著游標卡尺,金屬器械碰撞聲混著空調出風口的嗡鳴,“是經(jīng)過熱處理的鈦合金絲,和藤原浩二案使用的束縛工具材質相同?!八哪抗鈷哌^死者蜷曲的手指,指甲縫里嵌著細小的亮片,在勘查燈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工藤佑一蹲下身,黑色風衣下擺掃過波斯地毯上未干的酒漬,神崎翔太胸口的金屬四葉草在泛著血色,暗紅液體正沿著胸肌溝壑緩緩流淌,在肚臍處匯聚成詭異的漩渦。
“這次的葉片,多了鋸齒狀紋路?!八描囎訆A起證物,金屬表面的刻痕里殘留著皮膚組織,“兇手在刻意強調差異性?!?p> 突然,包廂頂燈驟然熄滅,應急燈將眾人的影子拉長投射在墻上。
黑暗中,神崎翔太脖頸處的針孔發(fā)出幽藍熒光,上原麻衣迅速舉起紫外線燈,蛛網(wǎng)狀的壞死組織在光束下顯現(xiàn)出熒光綠的紋路:“神經(jīng)毒素混合了東莨菪堿衍生物,和上次的蓖麻毒素不同,這種組合會讓人在清醒狀態(tài)下,感受全身神經(jīng)被撕裂的劇痛,和藤原浩二案的毒素類似,但純度更高……幾乎是實驗室級別的。“她的聲音微微發(fā)顫,解剖刀在證物袋上劃出刺耳聲響。
服部平次的目光被茶幾上的威士忌酒杯吸引,杯底沉淀的藍色結晶在晃動時發(fā)出細碎的叮當聲,宛如某種致命的樂章前奏。
“單一麥芽威士忌里,混入了氰化物晶體。“他用鑷子夾起冰塊,融化的水珠在檢測試紙上暈開刺目的紅色,“但真正的致命傷是頸部注射,兇手先用毒藥麻痹神經(jīng),再用注射器完成絕殺,“他突然頓住,手指指向墻角的香檳冰桶,“冰桶邊緣的口紅印,型號和神崎翔太最新代言的彩妝廣告色號完全一致?!?p> 包廂的鏡面墻映出扭曲的警探身影,工藤佑一的瞳孔劇烈收縮,他的激光筆掃過天花板的監(jiān)控攝像頭,鏡頭蓋縫隙處殘留著半枚指紋:“兇手,故意留下這個破綻,就像四葉草上的差異紋路,他在挑釁我們,能在你們眼皮底下殺人,還能留下線索羞辱你們。“
“他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下毒的。”服部瞇起眼睛,“兇手,可能是他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