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竹巷內,琴簫合鳴,既是陽春白雪,又能雅俗共賞,正是綠竹翁和任盈盈在彈奏。
曲畢之后,綠竹翁有些擔憂的問到:“姑姑,那傳人藏身的地址已經大概知曉,您確定要去尋那人嗎?我擔心這是個陷阱。”
任盈盈頭上帶著蓑翁,蓑翁上垂下一層白沙遮蓋住了她的臉龐。透過紗巾,隱約能看到她那姣美的容顏,緊身的橘黃色的長裙將她少女的婀娜身姿展現的淋漓精致。
她嘆了一口氣,語氣中透露著濃濃的無奈和疲倦,也有一絲期待包含其中,看來剛才的合奏也沒法抹平她的心境,
“爹爹被東方不敗那魔頭不知囚禁在哪里,我和向叔叔暗中打聽多年一直沒有消息,這次好不容易有了線索,無論如何我都要過來看看。”
綠竹翁還是想勸任盈盈放棄,“可是,若這是那魔頭布下的陷阱,你暴露身份就太危險了……”
“不必再勸了,我意已決。放心吧,我會小心行事的,你帶人在附近接應……”
酒窖里,已經在這等了兩天的忘從生左等右等等不來人,他心里也很著急,“按理說任盈盈該來了啊,難道是我藏的太好了?不,以任盈盈在旁門左道的實力以及任我行的舊部不可能找不到我。”
也不怪忘從生著急,他現在是屬于把自己當成誘餌,就是不知道等來的究竟是他想要的魚兒還是食人鯊。
“小女子有事相求,公子還請現身相見。”
就在他焦急的等待之際,一道如黃鸝般清脆婉轉的聲音從院外飄來,聲音如涓涓泉水般美妙,沁人心脾。
讓忘從生急躁的心情都瞬間平復了下來。
聽聲音就知道來人的年紀不大,只有十五六歲左右,忘從生心中一喜,難道是任盈盈?
透過門縫,忘從生看見一個身材婀娜的少女從院墻外一躍而下,輕飄飄的落在地上,顯示了其不俗的武功造詣,只可惜蒙著面,讓人無法看清她的長相。
“懷中的鼓槌一直都在震顫,應該是任盈盈不會錯了。”想到這,忘從生推開門,從酒窖里走了出來,讓“客人”久等可不太好。
“任姑娘,在下華山忘從生,有禮了。”
兩人剛一碰面,忘從生便先聲奪人,搶先道破了任盈盈的身份,給后面的談判打下基礎。
任盈盈一聽對面直接報出自己的身份,心中頓時一慌,難道自己身份早就暴露了?但是后來聽到忘從生自報家門,又讓她松了一口氣,因為華山派是絕對不會和日月神教同流合污的,所以對方肯定不是東方不敗的人。
想到這,任盈盈輕輕捂嘴一笑,說道“既然公子早就猜到盈盈會來,難道就沒把爹爹一起帶來嗎?”
說完,順勢把紗巾扶上蓑尖,露出了她那出塵脫俗,傾國傾城的絕美容顏。
白璧無瑕的臉上眉目如畫,櫻桃小嘴嬌嫩欲滴,顯得如此楚楚可人,這是怎樣的一副盛世美顏啊,忘從生不由的看楞住了。
“咳!”反應過來的忘從生干咳了一聲,緩解一下尷尬,他好歹也見過不少美女,但這種“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美,還是讓他震撼不已。
“任姑娘說笑了,實不相瞞,在下并沒有見過令尊,也并非是令尊的傳人。”
聽到這,任盈盈臉上的失望神色一閃而過,但很快就恢復正常,她反問道:
“那不知公子“約”盈盈前來,究竟所謂何事?若是無法讓盈盈滿意,盈盈可以不和你計較,但那些叔叔伯伯可不會輕饒你。”
任盈盈的臉上仍舊給忘從生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但語氣中已經多了一種冰冷的味道。顯然,對忘從生以假消息引誘她前來十分生氣。
“任姑娘先不要生氣,我雖然沒有見過令尊,但不代表我不知道令尊的下落。不過任姑娘,你又該拿什么來交換呢?”
任我行被困的地方,忘從生當然知道,他就被東方不敗囚禁在西湖梅莊地牢,而任盈盈長期一直假意投靠東方不敗,當做魔教圣姑,就是為了方便暗中打探任我行的下落,只是一直沒有找到。
若是用任我行的下落,來和任盈盈換去苗族圣物首陽銅鼓,想必任盈盈一定不會拒絕,這就是忘從生的打算。
但是,聽到忘從生說知道任我行的下落后,任盈盈并沒有表現出十分著急的模樣,反而風輕云淡的說道:
“哦?是嗎?不知道忘公子想要盈盈什么,有些東西不可以的哦!而且,盈盈還不知道公子所說是真是假呢。”那調皮的語氣,讓忘從生差點都信了。
忘從生知道任盈盈這是故意的,他心想“你就繼續裝吧,給我來這一套,那就看我兩誰先著急。”
他想要的銅鼓在任盈盈手上,而任盈盈想要的消息在他手上,任盈盈故意表現出不緊不慢的樣子,就是怕忘從生獅子大開口。
現在就看誰能把底牌藏的更深,這場談判交易,誰就更有優勢。
忘從生也換了一副無所謂的語氣說到:“我想要的東西對任姑娘來說肯定沒有令尊重要,就看任姑娘的孝心如何了。”
說完,忘從生就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站在那里,長生劍被他斜抱在懷中,一副老神在在不慌不忙的樣子。
見忘從生這幅吃定自己的表情,任盈盈也不裝了,直接開門見山,“說吧,你想要什么?”
忘從生也攤牌了:“在下受人之托,前來尋回苗族圣物銅鼓,想必任姑娘對此物應該不陌生才對。”忘從生說完還將塊碎布拿出來在手里拋了拋,意思是警告任盈盈不要耍賴不承認。
事已至此,任盈盈也只能承認銅鼓確實在她手上,但對于忘從生所謂的“受人之托”她是一個字都不信,她才不信對方如此大費周折就是因為受人之托。
不過原因是什么不重要,只要對方的目的是銅鼓那就簡單了:“行,銅鼓我可以給你,但前提是你要幫我找到爹爹才行。”
她又不傻,萬一忘從生給的是假的亦或者是錯誤的信息,那不就虧大了。
要知道,這圣物銅鼓涉及到了她的一個巨大的計劃,十分重要,等到任我行真的救出來了,對方還不是任由自己拿捏,銅鼓給不給,都由她說了算。
“看來你是想空手套白狼啊。”忘從生也想到了這一點,毫不客氣的說道:“既然任姑娘如此沒有誠意,那就算了吧。
唉!可憐的任老教主,琵琶骨被穿,每日承受著非人的折磨,外面卻沒有一個人真正關心他,真是可憐哪~”
“你!!!”
任盈盈聽到這話后,又氣又惱,還十分擔心任我行的安危,但卻對忘從生無可奈何,因為她拿捏不住對方的底線。而忘從生卻抓住了她急切的心情。
忘從生也是在堵,堵任盈盈并不知道這銅鼓對他來說有多重要,甚至涉及到了多人的性命,拖到最后,肯定是任盈盈屈服。
他才不想參合進魔教的內斗,喜怒無常的任我行就不說了,還會引起東方不敗的關注,他現在身上聞香教的麻煩還沒解除,若是再扯上魔教,不僅一點好處沒有,反而白惹一身騷。
見任盈盈眼珠轉動了一下,忘從生猜到她在打什么主意,出聲說:
“任姑娘就不要多想了,這酒窖底下有一條密道通向城外。忘某別的本事沒有,但在你的手下沖進來之前,進入密道毀掉入口的本事還是有的。你可要想好,機會就這一次,錯過就沒有了。”
忘從生邊說邊拿起一塊石頭,五指輕輕揉搓,雞蛋大小的石頭便在他手里碎成粉末,隨風飄揚。
這手武力展示,徹底杜絕了任盈盈想要擒下忘從生審問的想法,她不由得對手下的辦事能力十分惱怒,怎么這里有一條密道事先竟然沒有打探清楚。
其實哪有什么密道,不過是忘從生隨口胡扯的,他敢堵,任盈盈在情況不明的情形下絕不敢動手。
眼見任盈盈還在猶豫不決,忘從生又加了一把火,“在下忘從生敢以個人聲譽,以及華山弟子的榮譽做保,令尊的下落我絕對清楚,如有半句虛假,天打五雷轟。怎么樣,用令尊的下落換一個沒什么用銅鼓,換還是不換?”
忘從生的這番誓言,徹底打消了任盈盈的顧慮。他玉樹臨風,正氣凜然的模樣以及華山弟子的身份也加了不少分。
這時候,華山“君子劍”的聲名在陜豫一帶還是頗為響亮的。
當然,這些只是忘從生臭屁的意想。
任盈盈委身魔教,多年來都忍氣吞聲,目的就是為了尋找任我行的下落,她堅信,一但把任我行救出來,憑借任我行的武功,一定可以打敗東方不敗,重新奪回日月神教。
多年苦尋無果,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點線索,任盈盈無論如何是絕不會放棄的。
“好,我就信你一次。僅憑一塊碎布就能找到我,并且引我前來,相信忘公子必定不會負我。給你!”
一但想通,任盈盈就顯得十分的果斷,毫不拖泥帶水,直接拿出銅鼓丟給忘從生。
忘從生一把接過銅鼓,上面留有對方體溫的余熱。定睛一看,不過巴掌大小的鼓面上刻著上古文字和圖案,一股古老滄桑的氣息撲面而來,懷中的鼓槌震動了更強烈了。
確認銅鼓的真假后,忘從生哈哈一笑:“任姑娘果然爽快,令尊被囚禁在西湖梅莊的地牢里,由梅莊四友看守,暫時不會有什么危險。”
任盈盈聽到了任我行的下落后,目的已經達成,不想再生波折,撂下一句話,便火急火燎的走了,她要好好計策一下如何營救任我行。
“好,多謝公子。若真能救出爹爹,必有所報,告辭。”
看著任盈盈的背影,忘從生喊到:
“姑娘不必客氣,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后會有期!”
他相信,他們一定還會再次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