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在云曉丹來到佛瑞德48小時的時候,給金凱旋先生打了電話,電話的內容是:她決定去試一試偵探助手這個工作。金凱旋先生聽上去相當高興,并約好下午兩點半來接她,帶她去偵破人生中第一個案子。
金凱旋是個效率很高的人,剛剛一坐上他的車子,就開始給云曉丹講解案情。當他們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云曉丹已經初步了解到,目前為止“頭骨案”的整個偵破工作進程。金凱旋帶云曉丹來到佛瑞德鎮醫院,拜訪了唐小凌醫生。唐醫生四十多歲,身形消瘦,氣質干練,面龐白凈,帶著金絲框眼鏡,中長燙發被束成低低的馬尾。云曉丹一見她就能感覺到她一定是個十分忙碌的人。頭骨的檢驗報告已經出來,金凱旋手握檢查報告,迅速、仔細、認真地閱讀后,便聽唐醫生詳細地分析起案件來:
“......頭骨被扔到湖里的時間應該不會超過5個星期,或者更確切地說死者的死亡時間也不過六個星期。你看,正上方有一個比較深的凹痕,”她指著那個地方,停頓片刻。云曉丹和金凱旋湊過去仔細觀察,是的,是有一個相對其他平行線較粗的痕跡。“我推測造成這個凹痕的是一種工具,而且應該是比較鋒利的工具。不難想到是刀或者斧頭,斧頭的力度應該更大,那么凹痕應該變成裂痕,所以應該能夠確定就是用了刀。
你們再看,頭骨上有一些不太明顯但還是可以看到的平行線,這些線太規整了,一看便可以知道是人為造成的而不是天然形成的。平行線間的距離,又可以讓我們聯想到另外一種工具就是鋸,鋸齒的間距剛好吻合。兇手用鋸來鋸頭骨干什么呢?這個似乎不太符合邏輯,但是我們家里也常常會使用這樣一種工具來切肉就是帶鋸齒的刀,也許他用的并不是鋸,而是帶鋸齒的刀。如何形成平行線,一定是用‘割’這個動作才能形成。所以,我們不得不想到一個很殘忍,甚至可怕的畫面,那就是:兇手用鋸齒刀割下了頭骨上的肉。”說著,她看向他們,眼里透著憤怒。
“我們對頭骨上的鼻孔,眼眶,耳孔等等進行了一系列的測量,幾十組的數據完全可以肯定的是死者為黃種、女性。你看,”她將頭骨推進給金凱旋他們:“金先生您也是學過醫學的,您肯定知道我們人的頭骨,是由很多片單個骨片連接在一起的,而且年齡越小,接縫處張開的越是明顯,但是它們是會隨著我們年齡的增長慢慢閉合起來。它的縫隙已經很不明顯了,所以估計死者的年齡在50歲上下,至少也要超過四十五歲了。”金凱旋點點頭,云曉丹也跟著點點頭,雖然她沒有學過醫學,但是從父親那里曾經得到過這樣的常識。
唐醫生說著,金凱旋接過頭骨,拿到云曉丹面前,讓她仔細察看了頭骨的各個細節。
“另外,頭骨的多個地方都有很明顯的工具刮痕。下顎沒有跟頭骨連接在一起,很顯然也是被工具人為地取下。眼窩處的骨頭更是傷痕累累,人為痕跡明顯至極,怎么造成的?為什么會造成?難以想象。通過她的年齡,我們可以判斷她不應該滿口都不剩下一顆牙,但是頭骨上卻沒有一顆牙存在,不難看出牙齒也是故意被人拔掉了。所以現在呈現在我們面前的這個頭骨會如此干凈。也許兇手是個變態,他以殺人為樂,才會這么兇殘;也許死者是個很特別的人,身份特別,兇手不愿意讓死者的身份暴露出來。要不然他真是不會花費這么大的心思。”
第一次接觸破案這項工作就遇到這么兇殘的案件,令云曉丹的心情無比沉重了起來。告別了唐醫生,兩個人坐在開往警察局方向的車上默默不語,甚至偶有一陣陣惡心的感覺向她襲來。她的視線望向窗外,卻沒有焦點。
“這一兩年來,在我們破過的案件中,如此兇殘變態的還真少有,你沒事吧?”金凱旋從反光鏡中邊觀察她的表情,邊關切地問。
“怎么說,想著她如何被害的情景,還是有點惡心。他們之間有什么深仇大恨,殺了也就殺了,還非要這樣,也下得去手?變態殺人狂......這種人真的會存在嗎?”
“當然存在。這個世界上,什么東西是不存在呢?人是千奇百怪的,什么樣的人都有,且每個人心里想事情、想問題的方式都不一樣,這就會導致他們行為的巨大差異。破案子,首先一點不要把每個人都想成一樣,而是恰恰相反,要把每個人的個體差異都尋找到才行。明白?”
“嗯,明白。不過,在我以前的生活中,好像大家都很像,每天都重復同樣的生活,做著同樣的工作,都會因為漲工資啊,或者提升職務這些事情而高興,也會因為領導批評兩句,或者同事間的小摩擦而生氣。其實大家都很容易被看透,當然也包括我。”
“所以你一直尋求改變,你才會辭職。”金凱旋微笑著看了云曉丹一眼,好像一個導師在開解自己的學生;“其實歸根結底,是你還不夠喜歡你的職業,一個人一輩子要是能干自己喜歡的事情也是很難的,往往要付出一些代價,但是也因為喜歡才會執著,才會堅持,才會成功。但是還有一點不得不告訴你,有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喜歡干什么,但是他們也會成功,這就源于他們有一顆堅毅的心。就是你讓他們干什么他們都會兢兢業業、踏踏實實,努努力力的去做。然后,時間是最好的歷練,或許因為時間久了,他們就會逐漸愛上自己的工作,或許因為時間久了,他們就會歷練得如火純情。其實知道嗎,這樣的成功更是可貴的。很多人,往往缺乏這點,他們既不能勇敢地追求自己喜歡的事業,犧牲某些東西;也不能做到干一行就愛上一行,堅持不懈的努力,很快放棄,所以到最后就是一事無成、平平庸庸。”
“會有人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嗎?”云曉丹好奇的問,“每個人都會清楚自己的欲望啊?只是,有很多人都是為別人活著的,為別人做很多事情,放棄了自我。”
“我剛不是說過,這個世界上的人每個和每個都不一樣,你一定要記住!千萬不要拿你的想法去衡量別人的做法,那你會很失望,因為他們總不會照你的想法去做的,而且你會在將來的案件偵破中判斷失誤。”金凱旋強調著語氣,這也許是他給云曉丹上的第一課,破案方面的也是人生方面的:“為誰活都好,但終究自己還是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任的。我是希望,”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堅持,堅持我們的工作,相信它是十分有意義的,并會最終愛上它。”他突然的誠懇很打動人心。
云曉丹似乎不能不立即表態:“行!我會盡力而為的。”
“那就好!”
有了唐醫生明確的判斷之后,來到警察局,他們直奔失蹤人員調查處。
小何進一步把原先準備的半年內的失蹤人口,重新確定為兩個月,然后還把年齡和性別等條件也都一一篩選,這樣的話就只有兩個人是符合唐醫生給出的報告結果:
1、王希紅53歲,身高1.68米,體重69公斤,漢族。失蹤時身著深藍色夾克衫,黑色褲子,短發,身體無明顯疤痕。簡要情況:與父母同住,曾經被診斷出8級精神分裂癥,無婚史。報案者為其母。失蹤前曾與家人發生過爭吵。
2、李娜49歲,身高1.65米,體重55公斤,漢族。簡要情況:與男友張強同居多年,未婚,育有一子李軍,18歲。報案人員為李軍。
死亡人口也照此篩選,值得慶幸的是居然沒有一個人是符合條件,這樣的話范圍就縮小到兩個人了。
金凱旋拿到失蹤者信息后,詢問云曉丹的意見,云曉丹只是憑借第一感覺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覺得第一位失蹤者,一個53歲了和父母居住,而且有過精神病史的女人,完全可以想象她的生活狀態和精神狀態,她應該很少或者根本不跟外界接觸,所以她有仇人的可能性也不大。她在跟家人發生爭執后離家出走導致意外死亡也是符合常理的。如果,如果有人想迫害她,就她這種情況,制造一次意外死亡,我相信都沒有人會懷疑什么,所以也沒有必要去掩蓋她的身份了。我覺得除非她遇上了變態殺人狂,就是喜歡肢解尸體的那種人,否則,沒有殺她的動機,就是說謀殺不太可能。”金凱旋沒有任何表情,聽她繼續說:“至于是不是第二位失蹤者,誰也不能確定,得去調查了。她的失蹤也暗藏玄機,報案的為什么是她兒子而不是她的男友?”云曉丹一口氣說下來,連她自己都沒想到她會有這么多想法:“但是也不能排除變態殺人狂,肢解尸體的可能性。”
“你的頭腦很清晰!不錯,我剛剛說的話你也聽進去了,有進步。”金凱旋稱贊道:“對一號失蹤者,我們重點要調查的是她的失蹤地點以及失蹤時間,進一步走訪她的家人,尋找線索。關于二號失蹤者的調查,我們是需要了解充分的情況,就是你說的,她失蹤后為什么不是她的男友來報案,而是他兒子?還有她怎么失蹤的?失蹤前后發生過什么事情?當然,這個環節我們要交給刑警隊來處理,讓蕭迪跟刑警隊溝通,按照正常工作程序走。這就是所謂的調查,零七八碎的事情了解的越詳盡越好,看看我們是不是可以從中尋找到線索。
調查是需要時間的,我知道你最近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雨晴那邊正缺人手。我也答應過你,所以,就先忙那邊的事情,等我消息,我們走吧。”說著,金凱旋帶著云曉丹走出了警察局。
開一家餐廳的復雜程度遠遠超出了云曉丹的想象。其實步驟很明確,只是過程太曲折。就說找地址吧:地理位置重要,面積大小合適,和約租金也要相當。很顯然,好的地段就是貴,但便宜的地段肯定會影響生意。選擇地段還要跟營業的項目掛鉤,要是做很精致很有氣氛的私房菜,最好是到白領出現密集的地方,菜的價格貴點也不怕,但是投入就超出了預算。要是做飯啊面啊之類的簡餐,那么就可以選擇一個地段未必黃金,但客戶群體大,經常能有回頭客的地方,這樣一來投資就會少很多了,缺點是利潤小,回本的速度慢了。鑒于是初次經營,舒雨晴還是采取了第二種方案。于是,她和云曉丹最終選擇的營業地點是一個小區的底墑,租金相對較低,人員相對密集,面積適中,如果做得好肯定會有很多的回頭客。
地址選定后根據菜品風格,裝修的方案也出爐。因為是簡餐,所以裝修也以簡潔為主:白綠拼格的地磚,白色的墻壁,白色的桌子,白色塑料的圈椅,草綠紗籠的吊燈。出菜口和廚房都是透明的,后廚操作一覽無余,吧臺是白綠色馬賽克拼貼裝飾,臺面用了純白色大理石。整個餐廳沒有一處隔斷,只是剛進門處,用竹子做成了一個屏風。可以擋住冬天襲來的寒風,和夏天炎熱的酷暑。
整個餐廳,白綠相間,還用了竹子點綴,所以可以看出餐廳的菜品是以中式為主。于是,接下來最最重要的環節——研究菜品,制定菜單,就成了舒雨晴和云曉丹的主要工作。既是中式簡餐一定少不了面條和米飯。面條一定要有傳統的牛肉面,要有傳統的蔥油面,要有傳統的炸醬面,雖說都是傳統的,但要讓別人能夠記住你獨有的味道,就必須有你獨特的做法,于是她們把這三種面改良了:牛肉面改做牛蔬面,添加了土豆和胡蘿卜,為了健康;蔥油面加入了大個蝦仁、干絲和油菜,既符合江浙一帶的口味,還增添了營養成分;炸醬面改做雜醬面,并非只大醬和肉丁,還添入一定比例的辣醬,蘑菇丁等。除了改良這三種面,她們又創新了三種面,其實也不是創新,依然算是改良吧,一種是韓式的烏冬面,加入了新鮮的純雞肉、牛肉丸子;一種是日式拉面,單配整整一盤配菜有西紅柿、黃瓜、圓白菜、木耳、叉燒等,另一種則是泰式的酸辣面,整只大蝦讓人垂涎欲滴。飯則是先選了四種傳統佳肴:臺灣鹵肉販、什錦揚州炒飯、牛肉咖喱飯,廣東香腸煲仔飯,創新了兩種:丸子紫菜湯泡飯、小籠豉汁排骨蒸飯。飯類都做成了套餐形式,合理搭配上營養湯和開胃小菜。另外,還有十款涼菜,二十款小炒,有自創的,有改良的,有傳統的。外加三類主食——餅類、餃子類、花卷饅頭等。當然,特色飲料也不能少,除了黃豆漿、酸梅湯、應季還會推出價格低廉的鮮榨果汁,春天會有玉米汁、夏天會有西瓜汁、秋天會有雪梨汁,冬天會有甘蔗汁。另外天冷后,她們會加上特色小砂鍋,天熱了,她們會加上特色冷涼粥等等時令美味。總之,每一樣菜品都是她們精心設計,仔細捉摸出來的。
當然,現在她們兩個最大的任務就是研究菜品,店面裝修需要過程,正好給她們騰出了大量的時間。牛肉面吃過很多種,但是要做出自己的味道,比如大醬放多少,醬油放多少,糖放多少,鹽放多少,花椒放多少,大料放多少,蔥姜蒜放多少?都是需要一點點配比出來的。為了讓味道能長久、始終如一的保持下去,就一定需要將每樣配料的比例拿捏到精準。于是,案頭工作結束之后,她們兩個幾乎是沒日沒夜地泡在廚房里,反復做著同樣的東西。這也成了兩個人互相學習的過程,遇強則強,她們幾乎都把自己的潛能發揮到了極致,甚至夢里她們都在研究,經常一覺醒來,兩個人都有了新的實驗方向。
這期間警察局進行了一系列的調查。
一號失蹤者,失蹤正好七個星期,失蹤過程是與家人爭吵后離家出走,僅僅24小時后家人便報警,至今沒有找一丁點的線索。警局甚至懷疑她被人拐賣到佛瑞德之外的地方了,否則六個星期不能一點線索都沒有。
二號失蹤者的調查就沒有那么順利了。李娜的男朋友張強并不十分配合調查,于是他們只能詢問李娜16歲的兒子李軍。李軍似乎很害怕他的父親張強,并多次囑咐不要將他所說的告訴張強。李軍描述事情的經過是:他一早起來就發現母親不在家,然后詢問父親,父親說她去超市買東西了。直到當天晚上,李軍放學回到家仍然不見母親的蹤影,父親說她去朋友家住幾天再回來。兩天后,李娜仍然沒有回來,而且這期間連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李軍開始懷疑,并給李娜最好的朋友打電話詢問,發現李娜根本沒有去過朋友家。于是李軍報了警。
警方按照慣例搜查了一號失蹤者的住所,并未發現任何異常。再搜查二號失蹤者的住所時,再次受到了死者男友張強的抵制,于是不得不強制搜查他們居住的公寓。公寓位于巨蛇座大街上,張強的紋身工作室也在那條街上,距離公寓不遠。鄰居們悄悄告訴警察,他們經常會聽到張強和李娜爭吵,甚至還看到過李娜和李軍鼻青臉腫的出門。
就在這次搜查中,警方取得了重大突破。有好幾處疑點都非常重要:
第一點,他們在張強的紋身工作室內,發現了一組裝有6把不同樣式的刀具,其中既有比較大型的剁肉刀,也有帶鋸齒的刀。警局用人體蛋白酶做了試驗,刀具上的確沾有人血
第二點,他們在公寓的衛生間的位于坐便器和浴缸后方的地方都發現了血跡,這一定是張強沒有發現所以沒有及時清理的血跡。同樣用科學手段可以證明是人類的血跡。
第三點,同時發現李娜的手機、錢包都在家中。如果是去朋友家住,怎么會連手機和錢包都不帶呢?
案情似乎已經浮出水面,至少可以簡單猜測是張強殺害了李娜,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張強肢解了李娜。但是一切都需要證據,鐵的證據。法律是要用證據說話的。
金凱旋和云曉丹第二次來到了警察局,拿著調查報告思緒萬千。
“我們下一步該怎么做呢?”云曉丹問。
“找證據,證明頭骨是李娜的。就這么簡單。”金凱旋斬釘截鐵地說。
“就這么簡單嗎?有這么簡單嗎?”
“是啊,并不簡單……”金凱旋冷笑著,“往往就是這樣,找證據要比找兇手難得多得多……”
正說著,“嗨!你們也在?”身后傳來清爽的男聲,兩人應聲回頭。
“唉,你呀!”金凱旋應到,“剛來嗎?我們都過來半個小時了。”
云曉丹卻愣住了,這個人,這個人,她瞪大了眼睛看向他:有點面熟,卻想不起來在什么地方見過,還有他的聲音,似乎也并不陌生。
“今天,有點事出了趟外勤,所以耽擱了。”說著他也看了云曉丹一眼,他的眼睛好明亮,就像天使一般。
哦!云曉丹剎時想了起來,是這雙眼睛讓她想起了他是誰!沒錯,就是他!
與此同時,那人也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似乎很驚奇,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他們對視片刻,他終于鎮定了,然后若無其事地接著說:“你們,你......”
“哦,我都忘了介紹。這位是云曉丹,我們的新搭檔,我的新助手,這位是蕭迪,我的老搭檔,老助手。我跟你提起過的在佛瑞德警察局工作的刑警。”他們一直互相盯著對方,在金凱旋說話的整個過程中。
“蕭迪。”云曉丹默念著他的名字,然后輕輕握住了他伸出的手:“你好!”他說。
“你好!”云曉丹回,卻依然直視著他的臉,帶著說不出的一種感覺,或者應該是一種驚喜,或者應該是一種疑惑。
“歡迎你來佛瑞德,也謝謝你來佛瑞德!”他的語氣倒還懇切,卻越發地不敢迎視她的目光。沒錯,他就是雨夜里“襲擊”云曉丹的那個人。
云曉丹飛快地運轉著她的腦神經,開始分析整個事情發生的過程。他是個警察,他果真是個警察,正如那晚他所說。那么,他那晚就有可能是真的在抓嫌疑犯,只是,怎么會那么巧,偏偏能碰到她?無巧不成書嗎?命運的安排?
也許是刻意安排的嗎?如果是刻意安排的,那么他必須事先算計好一切,而且甚至算計好她當天和舒雨晴去超市會走丟。如此的話,舒雨晴也脫不了干系了,也許他和舒雨晴串通好了,故意讓她走丟。不不,不可能,她不愿意相信,至少她不能相信舒雨晴也曾有計劃地安排過她。而且如果是這樣,他又要干什么呢?是在試探她嗎?試探她的膽量還是試探她的應變能力?或者......還是相信那是巧合吧,巧合還是最好的解釋。
于是,那晚的場景又一次浮現云曉丹的眼前:他把她摟得那么緊,甚至可以感覺到彼此身體的溫度,可以感覺到彼此呼出的熱氣。云曉丹的臉突然發起燒來,她也不敢直視他了。本能地退后一步,躲到了金凱旋的身后,金凱旋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呵呵,現在我們這個團隊算是真正建立起來了,你們兩個一定要好好合作,同心協力,我老了,你們才是破案主力軍!”說著,金凱旋哈哈大笑了兩聲,一手拍著蕭迪的肩膀,一手拍著云曉丹的肩膀。
她從沒想過,金凱旋的另外一名搭檔,也是自己將要一起工作的伙伴,是個什么人,長什么樣,會跟她相處得如何。因為在她看來,這是不值得一想的問題,無論什么人,她都是有信心有能力應對得好、配合得好。甚至,更有信心成為金凱旋出色的助手。但真是萬萬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一個人,以如此出其不意的方式出現,有點讓她措手不及,或者喜出望外,再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