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醫生還在不斷地對頭骨進行研究,試圖取證,目標很明確就是要證明頭骨是李娜的。雖然方法很多,但是效果卻不佳,沒有明顯的進展。距離上次見面又過了三天,蕭迪來到金凱旋的辦公室,先是一起探討了會兒案件,然后就不知不覺地說起了云曉丹。
“我們應該叫她來這兒,怎么也得多找機會和她接觸,如果老是這么三天五天的,什么時候才能把正事提上日程呢?”蕭迪邊說著,邊順手整理著沙發上的雜志,他把雜志堆成一摞,搬到書柜前,一本本碼了進去。
“是,你說得對。她現在一定是忙著和雨晴一起工作,時間再長點啊,都該把咱們這邊忘了。”可以看出金凱旋非常同意蕭迪的意見,“不過什么事情不能急于求成,水到才能渠成。”
“你必須給她多留下些好的印象,必須要讓她知道她即將幫助的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她才能夠心甘情愿,盡心盡力。我們接觸得少,時間就會被拉長,我不想等那么久,等得越久你承受的痛苦就越大!”蕭迪說話是帶有情緒的,他有些急切。
“我不要緊的,已經習慣了,三十年了,還有什么事情不能習慣?”金凱旋苦笑著說。
“不管你習慣不習慣,我是多一天都不想再看你痛苦了。有的時候,我真想問問老天,他有眼嗎?為什么偏要來懲罰你?三十年,你破了那么多案子,抓了那么多壞人,就說曾經犯過錯,也已經完全可以贖罪了。”他碼好雜志,關上柜門,走到書桌前,拿起金凱旋的茶杯,走到飲水機旁為他倒上熱水。
“別這么說,如果一個人犯過錯誤,那么一輩子都應該去贖罪,因為可能你的罪過,會導致別人一生的痛苦,那么你也要用一生去償還。”金凱旋很嚴肅,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所以,最好還是不要犯錯誤。”
“好了,我不跟你說那么多了,你總是有你的一套想法,我不想改變,也不能改變,反正你永遠都覺得你有罪,永遠覺得贖不清。”他把沏好的熱茶放在金凱旋的面前,一股龍井的清香飄向了金凱旋,他深深吸一口氣,然后輕聲說:“謝謝!”
“你準備帶她到這兒來嗎?”蕭迪接著問,“還是,別的地方?我們應該什么時候告訴她,讓她到佛瑞德的真正目的呢?”他邊說邊不自覺地環顧起這個再熟悉不過的房間來。
這個地方,很普通——金凱旋的辦公室兼實驗室,同時,這個地方又很特別——它位于一個地洞深處。
“別太性急,暫時,還是不要告訴她,如果她接受不了,如果她害怕了,我們可能就真的前功盡棄了。”金凱旋阻止道。
“我明白,我也害怕。但是,請你放心,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她留在佛瑞德的,不管用什么方法。”蕭迪一笑,那笑里帶著幾許神秘。
金凱旋是何等人物,何況他和蕭迪又如此默契,他立刻就明了了他的心思:“無論你用什么方法,第一,我不希望你對她造成任何傷害;第二,我也不希望你為此做出任何犧牲。小迪,感情這東西不是游戲,任何一種感情都不可摻雜半點虛假,它更不是工具,如果你真的對她動心,那就好好享受愛情,如果你并不是真的喜歡她,那還不如真心真意地做個好朋友。”
“如果,我對她一見鐘情了呢?”蕭迪破口而出。
“你不是能一見鐘情的人,這么多年,從未聽你說過喜歡上什么人,怎么單對她一見鐘情,她......”金凱旋腦子里浮現出云曉丹的樣子,“雖然也還算得上漂亮,但也并不是特別出眾,到是有些靈氣,性情也直率。”
“您不知道嗎?有句俗話,可愛比美麗更重要。也許這么多年,我就是在等待她的出現。我是從不相信一見鐘情的人,但是,對她,感覺不一樣。這就是對上眼了。”蕭迪說著,有些難為情低地下了頭,但很快還是重新看向金凱旋,想得到他意見。
“也好,看來,好朋友做不成了。不過聽我的,還是不要把任何一種感情當作籌碼,既然決定喜歡她,那么就要對她坦誠。坦誠是所有感情的基礎,如果有一天她發現你有一點點事情隱瞞了她,這都會影響你們的感情。愛情就是愛情,愛情是完全不理智的,如果你理智了,那么就不是真正的愛情。”
“我明白。”蕭迪點點頭:“所以,我更是著急想告訴她一切,以免有一天她知道了,會認為我利用了她。”
“原來是這樣!”金凱旋笑了,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好吧!去接她吧!”
“咱們去哪兒?”
“去......”他兩個人初次相見時的情景讓金凱旋猶記在心,或許是剛才蕭迪的話再次給他以信心,他也下意識地環顧了一下房間,堅定了一下自己說到:“要不,就來這兒吧!反正早晚她都要來,或許這個能讓她認為是密室的地方,會讓她更有歸屬感,她會覺得我們信任她才帶她來這兒,相反沒準她就會更信任我們。去吧。我等你們。”
蕭迪走后,金凱旋思緒萬千。他站起身在房間里不停地踱著步,腦子里胡亂的想著:這真是一個毫無把握的賭注,怎么能夠讓個年輕小姑娘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去接受,但凡是常人都會聞之色變的真相呢?何況還是要她救贖他。她答不答應都是兩說,關鍵是她真的有能力救贖他嗎?他搖搖頭,仿佛是在嘲笑自己:就這么輕而易舉的把自己的信任、生活、名譽、未來以及生命交到一個從不相識的人手中嗎?怎么一貫的理性就這么被輕而易舉地拋擲腦后了?這也太不像他了。何況,救贖就真的那么重要嗎?這么多年不也過來了,為什么非要改變呢?還不是為了他——蕭迪。
想著蕭迪,他不自覺地走到辦公桌后,來到掛著的他的素描前面,伸出手來,細細地撫摸起那些畫像來。記憶忽然跳躍到了從前的某個片段:她是那樣美麗那樣溫柔,她一直都留一頭披肩長發,黝黑光亮,讓人艷羨。他看著第一幅畫,繪制時的情景浮現開來:一個周末的午后,他們坐在學校的草地上,她支一畫板,與他對坐。她總是淺笑盈盈,與他逗鬧,他只稍微移動,她就會調皮地說:“別動!回頭給你畫成丑八怪了。”金凱旋不自覺地笑了,原來自己也曾經歷過青春年少,經歷過情竇初開。
目光轉向第二幅素描,他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因為一次意外她知道了真相,她嚇壞了,她變得無比地憔悴,她在理智與情感之間苦苦地掙扎。他要她離開他,她卻不肯,為此他們經常爭吵直至深夜,然后又痛哭著和好。她還經常繪畫,在他學習或者專注于別的某件事情的時候,她就偷偷地畫他。一幅一幅地都被撕掉了,就留下了這一副。金凱旋嘆了一口氣,她是真心愛他的,他也一樣,愛情并不總是甜蜜平靜,經常充滿了暴風驟雨,卻也刻骨銘心。
最后的這一幅畫,是讓金凱旋幾乎不敢面對的。每每看到這幅畫,他就想起她滿身是血地倒在他懷里的情景。金凱旋攥緊了拳頭,錘向了墻壁。她就這么離去了,離去時沒有半點痛苦與悔恨,而是無比平靜地面帶著微笑。世間沒有一種痛會比親眼看著自己摯愛的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更痛了,何況她是被他所傷,因他而去的。即使過去這么多年,想到這些他還會不自覺地咬緊牙關,還是會眼里充滿淚水。
幸好,她為了他留下了他——他們的兒子......不想了,不想了,他甩甩頭,坐到了辦公桌前。抿了一口茶,突然又想起了蕭迪。那小子是真的喜歡云曉丹嗎?還是為了他才去故意誘惑她的?他了解蕭迪為了他是什么都可以做,相反他也一樣。想著,想著,金凱旋心不在焉地站了起來,走到試驗區,收拾起那些瓶瓶罐罐來,收拾著,他又想,收拾它們有什么用?這能改變一點她對這里的什么看法嗎?這是一個地洞,什么人才會住在地洞里面呢?難道她不會想這些嗎?就算改變了她對這里的一丁點看法,就會改變她對整件事情的看法嗎?或許,自己是過于緊張了,多少年了,他很少再為什么事情緊張過。他放下那些瓶瓶罐罐,干脆,又坐回到辦公桌前,拿起了調查報告,漫無目的的一遍又一遍地看了起來,反正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很久很久,直到蕭迪和云曉丹走進來。
“這個地方,我好像來過!”云曉丹一見金凱旋就迫不及待地告訴她自己的感受,她瞪著眼睛,邊說邊環顧著整個房間:“這是一間辦公室嗎?門好眼熟、桌子、轉椅、沙發、茶幾、還有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的另外一道門……”說著,她用手指著那道門。然后,她慢慢放下手,目光轉向墻壁,墻壁上掛著的幾幅畫像立即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走過去,仔細地研究起來:這些鉛筆素描畫像很是奇怪,的確可以清楚地看出畫像的主人公是金凱旋,但是卻又把金凱旋的面目畫得過于硬朗,過于有線條,下巴很長,很尖,眼眶很深,眉骨突出,耳朵也出奇地大。好像,好像從某個角度看,更像一只狼。“天哪!”她頭腦中閃過的一絲情景令她驚呼起來:“這畫像,我記得,我肯定見過!是在什么地方呢?”她轉向金凱旋,想得到他的答案,但是金凱旋卻一言不發,只是用研究地表情,靜靜地聽云曉丹說每句話。
“不知道為什么,這兒讓我有毛骨悚然的感覺。”說著,她搖搖頭,雙手環抱自己的雙臂,她出了一身雞皮疙瘩,“這是什么地方?是防空洞嗎?為什么會找這么一個地方做辦公室?”
蕭迪看出云曉丹的不安連忙安慰:“別怕,真的不用害怕。我就說不帶你到這里來,我就說你會害怕的,你還不信,非鬧著要來。”
“我沒有想到,這兒會是這個樣子,關鍵是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讓我特別難受,不知道為什么來到佛瑞德之后,有些場景總是有曾經夢見過的感覺,難道跟這兒是管理夢境的地方有關系嗎?”
蕭迪緊張地和金凱旋對視一眼說:“很有可能。或者是你可能最近精神不太好,也會覺得什么東西跟夢見過似的。”
“這兒的空間太密閉了,還有些奇怪的味道,令人感覺到壓抑。也許,我覺得應該換個寬敞明亮的地方工作,心情好了,才能更好地破解案情。”
“你想想,如果他的工作室在一個人盡皆知的地方,那么還有安全性可言嗎?還有保密性可言嗎?選擇這里,安靜又保密不是很好嗎?”蕭迪走到飲水機旁為云曉丹倒了杯水,遞給她,“如果你還是害怕,喝杯水,咱們就離開這兒。”
云曉丹接過水杯,深深地看了蕭迪一眼:“這個地方,不像破案的地方,到像犯罪的地方。這杯水你先喝,我都不敢喝了,我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想法,這水里會不會下毒?我才認識你們幾天?怎么就敢跟著你來這么陰森恐怖的地方?”
蕭迪剛要爭辯,卻立即被云曉丹接下來的話打斷了:“但是我會喝的,因為我知道,不管我喝不喝,如果你們是壞人,想害我的話,我已經逃脫不了了,我在這里會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你說什么呢?我們就真的像壞人嗎?你太多慮了......”蕭迪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你看,沒事吧!”
“哦!也許這只是我在恐懼的時候,腦子里胡思亂想出來的一些不切實際的念頭,沒有一點根據。不過,我很害怕,真的害怕。不知道為什么,這所有的一切都讓我不安,這味道,這氣氛,還有這光線。雖然我很想離開,但是我不會的,因為我還想證明至少我是勇敢的。”她自顧自地像個神經病人一樣說著,她想用這些話來鼓勵自己。
“看來你真的怕了,不過,你太坦白了。”金凱旋終于開口了,“這樣不好,人要學會能藏得住自己的想法。如果我們是壞人,被戳穿后肯定會立刻撕破臉的。你應該假裝很平靜,說些拖時間的話,穩住我們,然后自己回憶剛剛來時的路怎么走,有什么可以半路躲避的地方,看看手邊有沒有可以充當武器的東西,接著,找機會逃跑。你應該心里暗自打算,怎樣才能走到離門最近的位置,給自己爭取時間。”
說完,云曉丹沉默了,這也算上了一課嗎?或許。金凱旋是很有說服力的,他的一席話立即打消了云曉丹一半的恐懼感。
“回到正軌,剛才蕭迪一定在路上跟你討論了案件的某些細節吧。”云曉丹的思路一下被他帶到另一個方向,點點頭,偷偷看一眼蕭迪。她本以為這一路蕭迪會跟她解釋雨夜發生的事情,卻沒想到他始終是心不在焉的,并且神經看上去有些緊張,偶爾才只言片語地說了說關于案件,剩下時間他們幾乎都是在沉默,幸好蕭迪打開了收音機的音樂頻道,以不至于場面太冷。當然,如果蕭迪不主動提起那晚發生的事情,云曉丹是絕對不會提起的,她打定主意會一直裝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經過上一次的調查,我們懷疑死者就是李娜,而兇手是她的丈夫張強。但現在卻沒有更有力的證據,對吧?”說完,金凱旋定睛看了看云曉丹,更仔細地研究她的表情。
一聽到金凱旋說到案子,云曉丹的另一半恐懼感似乎也煙消云散了,看來她真是多慮了,雖然這里的一切都那么詭異,想著她,再次環顧了一下四周,馬上她的話題也回到了正軌上:“對啊,沒錯,有進展嗎?”
“目前還沒有。”蕭迪說,他看了金凱旋一眼,對他能迅速扭轉局面的能力佩服不已。
“醫學上最普遍、最有效的方法是進行牙齒分析。”金凱旋接過話題,他知道云曉丹根本不會有什么頭緒,他一方面是在分析,另一方面也想教給云曉丹一些簡單的破案思路,“要知道世界上沒有兩個人的牙齒是完全一樣的。將頭骨上的牙齒和李娜牙齒片在X射線下進行比較,就可以得出結論。但是,頭骨的下顎不見了,上牙也全部被拔掉,如果李娜看過牙醫,留下過牙片也好,但是,她都沒有。所以這個最普遍最有效的方法對我們來說就失去作用了。”
云曉丹點點頭,聽著這些以前她從未接觸過的醫學知識。
“還有另外一種確認方式。”蕭迪接過來說,“就是把頭骨和她本人的照片重疊來比對。這也就是為什么當初我們讓小何搜集失蹤人員情況的時候,一定要一張清晰的相片的原因。先給頭骨拍個照片,將它與失蹤人的照片按照相同比例疊加放置,然后比對面部的輪廓是不是相符合。”邊說他邊比劃著:“不過它的弊端也很明顯了,就是這種方法的可信度太低,只有大概百分之六七十左右。因為你想想,像眼睛啊、鼻子啊、耳朵啊,嘴唇啊,等等這些有著非常鮮明特征的部位都無法比對,而且這些器官往往也并不取決于頭骨的形狀。”
“居然有這么多破案的手法嗎?我從來都沒聽說過。”云曉丹感嘆道:“看來如果要讓我當助手,還得先當學生才行。”
金凱旋笑笑:“這些都可歸類為科學技術。我給你講一個案例,你聽聽,看有沒有什么啟發。一場大火中,有一名年輕男子喪生,他被燒得面目全非,根本就無法確認身份,但是這場火災事關重大,又必須確認死者的身份。我們當時只能嘗試著將他已經被燒得甚至有些殘缺的骨骸,送到了當時佛瑞德最有名的法醫學家姚醫生那里,讓他想辦法。他對死者所有遺留的骨骼都進行了精心的測量,不僅還原了他的身高,還還原了他的相貌。”
“相貌嗎?”云曉丹懷疑到。
“是的,相貌!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嗎?他請了一名雕塑家,讓他嚴格按照他給出的比例來重新雕塑這個人的面貌。他同時為死者做了十幾張臉之后電腦合成,然后我們把重新塑造出來的相貌登報,等待消息。本來誰都沒有報什么希望,但萬萬沒想到,結果卻是相當可喜的,也就是前后兩個月的時間,死者的身份就得到證實。后來,我們將死者的相片與合成相貌后的雕像比較,相似度能居然達到百分之八十。很可惜,姚醫生現在已經離開了佛瑞德,去了哥本哈根,要不然這一次的案子他絕對可以幫上大忙。”
“那我們也可以把他請回來,繼續這么做呀”云曉丹迫不及待地說。
“可以當然是可以,但是,這終究是一種猜測,用到我們這次的案子上就不太合適了。我們還是要盡量用更有說服力、更科學的依據來證明。時代發展至今,偵探們已經不會僅僅用推理來解決大部分案件了,一定要相信科學的力量,科學是無比強大的,科學可以為我們找到更準確更堅定的證據。”金凱旋說。
云曉丹崇拜地點點頭,她被金凱旋豐富的醫學知識,和縝密的邏輯折服:“沒錯,雖然我不太懂刑偵,但是您說得我都明白。說到醫學,我突然想起以前粗淺知道的生物課上學過的一項知識,一個人具有唯一性的東西,DNA。”云曉丹說。
“很好,你有思路了。”金凱旋鼓勵到,但依然很冷靜:“這點我也想過了。如果能從頭骨上尋找到她的DNA樣本,然后跟她以前的DNA樣本對比,就完全可以確定她的身份了。不過不知道她以前有沒有留過DNA樣本,很少有人會去留這么一個東西,而且如果沒有,就很難對比了,跟誰對比。”
蕭迪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DNA當然是最準確無誤的,如果能比對的話,唯一可以比對的就是她兒子的DNA。但是,我感覺她留DNA的幾率非常小,我曾經調查過她在佛瑞德醫院的看病記錄,只是開過感冒藥,連抽血都沒有過。如果她曾經拍過腦部CT片,那我們直接對比就可以出結論了,可惜也沒有。不用調查別的醫院,因為在佛瑞德,擁有DNA分析技術的醫院就這一家。”
“說得不錯,其實現在我們的任務就是這一個方向,在頭骨上尋找DNA。”金凱旋拍拍他的肩膀,“我們怎么找DNA呢?”他繼續說:“沒血沒肉的,牙沒有,牙根也沒有了。”
他一說牙根,云曉丹下意識回想起,跟金凱旋去唐醫生那里看到的頭骨,她依稀記得,她曾經把頭骨轉過來看上面的牙槽,好像......哦!此時她真想再看看那頭骨,不過,也許唐醫生的報告上寫了調查細節:“唐醫生的報告在嗎?”她突然打斷金凱旋:“我想看看。”
蕭迪在金凱旋的桌子上找到報告,遞給云曉丹。
云曉丹邊翻看報告,邊嘟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記得她最靠邊的牙槽中并不像中間的那么空洞,好像還有什么東西存在,因為當時,我看了一眼,覺得有點奇怪。那會是什么呢?如果,如果是將近50歲的人,還會有智齒嗎?”說著,她指向報告中的一行小字:“確實有智齒!你看!”
云曉丹話一出,他們兩個人幾乎是跳了起來,金凱旋第一個沖過來,搶走了報告一邊仔細查看一邊說:“你簡直是天才!”然后轉向蕭迪:“真的是智齒!哈!兇手怎么會想到還有智齒存在呢?智齒是還藏在牙齦中的,雖然沒有牙片可以對比,但是,或許智齒中還有些牙髓什么的。趕緊聯系唐醫生,看看她找到了沒有,提醒她試試從智齒中提取牙髓進行DNA檢測。蕭迪,別忘了我們的DNA比對還需要另外一半。你帶著曉丹去找死者的兒子,帶他采血吧!”
蕭迪先是一愣,趕忙說道:“不用那么著急吧?不是,還有話要對她說嗎?”
“沒有什么是比破案更重要事情了!”金凱旋表情特別嚴肅:“記住,死者等著我們給她洗冤,死者的家屬等著我們抓住兇犯,鎮上的居民等著我們給他們一個安寧!所以,沒有什么是比這個更重要的事情了!”說完他拉開辦公室的門,消失在了那狹長而黑暗的地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