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常說,年齡只能證明你吃的飯更多。”
“為什么會這么說?”
小孩子的眼中像是有光亮起來一般:“父親說,真正的天才是不會被年齡所束縛的。”
“你是天才嗎?”
劉建偉用力的點頭:“是,我的成績?nèi)嘧詈茫視蘩頇C械,我會自己制作程序。”
“那看來還真是一個天才呢,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一個人太過優(yōu)秀有時候也不是一件好事。”
“為什么?”
“如果你足夠優(yōu)秀,你以后會知道這句話的意思。”
當年他也是天資聰慧,卻沒有人告訴他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的故事,現(xiàn)如今,對于后來人,他覺得自己能幫就幫一把。
“你是新西約鄉(xiāng)中學的學生吧?”
“不,我還不是,我在新西約鄉(xiāng)小學,我就會就讀新西約鄉(xiāng)中學。”
“哦不錯,我是新西約鄉(xiāng)中學新來的生物老師,期待以后在教室中再見。”
遠處,一輛飛在空中的磁懸浮汽車靜靜的看著這一幕,在他們分別后,這輛磁懸浮汽車又沉沒在空氣中。
2186年,星星國和漂亮國之間貿(mào)易戰(zhàn)驟然打響,尤其是漂亮國使用的新式互聯(lián)網(wǎng)武器,對整個共創(chuàng)世界平臺都帶來了巨大影響。
機械興國這個近些年經(jīng)久不衰的熱門話題,再一次于共創(chuàng)華夏平臺中綻放出耀眼光芒。
這些和支國龍并沒有太大關(guān)系,他正忙著收拾新西約鄉(xiāng)中學的生物實驗室。從進學校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各種準備,可親眼所見的那一刻,他還是覺得震驚。
學校里的實驗室是生物和化學共用的一個實驗室,標本器械存放混亂,名錄里登記的實驗器材,連十年前的在安西市排第三十七的洛華中學都不如。尤其那些已經(jīng)存放數(shù)十年的用具,他覺得使用起來都會有生命危險。
第一天,他就給校長反應了這個問題。教學基礎(chǔ)設(shè)施不足,在他看來,這對于授課以及培養(yǎng)學生對生物的興趣兩方面而言,是十分致命的去缺陷。
“校長先生,咱們學校的生物實驗室設(shè)施有些簡陋。”
時任校長的侯慶剛坐在辦公桌上,他抬起頭看了眼這位新來的生物老師,沉沉的說:“生物這門學科內(nèi)容復雜,學生們想要在生物方面有所建樹是非常困難的。”
“不不不,先生,我知道學生們在生物方面自然是非常困難的,對于這一點我也并沒有想法,我只是覺得,設(shè)施齊全的實驗室能夠幫助他們培養(yǎng)對生物的興趣。”
“就像是一個公園?設(shè)施越齊全玩的孩子們越多?”
侯慶剛的比喻讓支國龍覺得有些不滿,但他也只能辯駁:“從小培訓孩子們在生物…”
“支老師,雖然公園設(shè)施簡陋,但越是如此,豈不是越能體現(xiàn)出孩子們對它的喜愛?”
“先生!生物不是公園!”
“你回去吧,經(jīng)費是上面撥發(fā)的,在這里我雖然是校長,在鹿鄉(xiāng)縣這片天地,我沒有什么話語權(quán)。”
侯慶剛以能力不足為由,終止了這次關(guān)于補充生物實驗室的交談。支國龍沒如愿收獲到什么承諾,只是加深了他對鄉(xiāng)村教學困難這一塊的認知程度,也對自己的命運和這里孩子們的前途再一次覺得黯淡。
他的腦海里閃過那個稱自己是天才的那個孩子,暗暗發(fā)誓:“如果這里真的有天才,我一定會幫你們登上更大的舞臺。”
偶爾忙碌一天之后,支國龍就會順著小路一路前進,在這棵柿子樹前駐足良久,爬著樹枝,坐到那棵最粗壯的樹干上,拿著《中等生物》備課。
遠方是人類至今不能全民踏足的月球,深灰藍的天空,時不時還有飛機拖著長長的尾巴。
除了他以外,出現(xiàn)在這里的還有新西約鄉(xiāng)的學生們,沒有了農(nóng)忙,去掉了補課班,課程內(nèi)容減負,自覺兩個字成了衡量好學生的重要標準。
這群學生對他這個不熟悉的陌生人并不感興趣,除了劉建偉。
劉建偉有時候會努力的爬到另一邊的樹枝上,兩個人像是背靠背一樣坐著,他會給支國龍講新西約鄉(xiāng)的一些奇妙故事,比如那沒人會使用的無人烹飪機器,比如某個村民開回來的最新款自動汽車。
“看來你很向往城市生活,其實城市生活也沒有你想的那么美好,沒有電視中磁懸浮汽車滿城市走的那一幕,駕駛磁懸浮汽車需要很高等級的駕照,這對絕大多數(shù)人來說,可能是一輩子都不能企及的東西。”
“駕照是什么?”
“就和你們的學生證一樣,駕照根據(jù)等級的不同,就可以駕駛不同的汽車。”
“那我以后一定要考一個最厲害的駕照。”
“那很難的。”
“前兩天,我聽父親說,最厲害的人就是機械協(xié)會的主席,他提到了機械飛升的理論。”
支國龍點頭,這些信息他并不關(guān)注,但整個熱搜都是這些話題,容不得他選擇,不過他并不認可機械飛升這個想法,在他看來,機械始終是冷冰冰的,它可能幫助人類達成一些目的,但它不能替代人類,甚至于推動人類的進步。
劉建偉像是找到知音一樣,一句一句的給支國龍講述著他心目中的機械世界,支國龍雖然不感興趣,但聆聽一個小學生的愿望并滿足他小小的傾訴感還是可以的。
臨到終了,支國龍忽然提了一句:“你以后考大學的時候,會選擇機械?”
“是啊,我家人都說,最厲害的就是機械學者了。”
“你有了解過生物嗎?”
“學過,我們有初級生物課。”
“都學了些什么?”
“就一些紅白細胞啊,生命的進化過程之類。”
“網(wǎng)織紅細胞是什么?”
“介于晚幼紅細胞和成熟紅細胞之間尚未成熟的紅細胞。”
支國龍剛問的時候就后悔了,這是他今天剛在課本上看到的知識點,小學生物還沒有學習,出乎意料的是,劉建偉竟然答對了。
“你怎么知道的?”
“當時老師講紅細胞的時候提了一句,我就記下來了。”
“老師講了一次你就記住了?”
“是啊,還有紅細胞沉降率,紅細胞體積分布寬度這些。”
“你都記住了?”
“是啊。”
“也許我誤會了你,你真的是一個天才。”
支國龍像是發(fā)現(xiàn)了寶貝一樣的看著劉建偉,劉建偉被他看的不好意思說話了。
“我越來越期待開學見到你了。”
“現(xiàn)在不就能見到?”
“不一樣,到時候我是老師,你是學生,我可以給你打開一扇你一定沒有接觸過的大門。”
“嗷?”
和幾年前一樣,五會在科技興國的熱潮中開始,又在科技興國中淡去,對于學生而言,這代表著暑假的過去和新學期的開始,對于支國龍而言,是他即將給劉建偉授課的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