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玄一山門處可甚是熱鬧。來參加仙門大比的其中幾支隊伍,到了!
這兩撥人的來到著實為玄一門添了許多色彩。
走在前頭的一撥人來自南海劍宗,僅從身穿的精致的綢緞衣服和妝容來看,幾人更像是名門豪族的少爺小姐出行,尤其是還帶了一個仆從替他們背劍。
幾人雖為劍修,除了為首的蒙面青年自己背著一把長劍外,其余所有人都是一副輕松自在的出游模樣,反觀走在最后的仆從,不過十來歲的模樣,背上腰上卻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劍。應(yīng)該是宗門地位最低的外門劍童。
“可總算要到了,這玄一門好歹也是第一仙門,連自己的縮地陣都搭不起嗎,路又難找,可累死姑娘我了。”走在一行人中間的紫衣少女不顧兩側(cè)夾道相迎的玄一弟子小聲埋怨道。
為首青年轉(zhuǎn)頭瞪了她一眼,“婉兒,注意你的措辭,這是在景元山,不是南海。”
“好好。這景元山連自己的縮地陣都搭不起嗎,可讓仙友我好找啊。”紫衣少女又故作嗔怪。
少女身旁幾人不禁笑出聲來,就連不小心聽見的玄一門人都不怒反笑,為首青年也氣得別過頭去。
“你們說這前面的人也忒不地道了。自己玩劍的竟然把劍都給一個娃娃背。他們還真好意思啊。”走在后頭的另一隊人中一個高大男子小聲向師兄弟說道。
這隊人可以用奇裝異服來形容,身上的服飾都有著濃重的異域氣息,便是傳聞在西域黃沙大漠里唯一的修仙門派,月輪宮。雖然身處那炙熱的沙漠之中,但因為修行的緣故在,并沒有玄一門眾人所想象的皮膚黝黑粗糙,反而是異常的白皙。
尤其是走在幾個漢子中間的那個黑衣黑面紗女子,雖看不出面紗下的真容如何,但光是她白皙、纖嫰的手臂就足以讓不少女弟子眼紅,而那雙黑紗之上清冷的眸子更是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動人。
“哼,好歹是仙門大比,不是小子們打打鬧鬧,看他們這些小娃子,都撐死了是淬脈境,南海劍宗當這里是青年比武大會嗎?”為首白發(fā)老者面色有些怒容,聲音也足以讓前面一行人聽到。
紫衣少女想從劍童身上拿下她的雙劍,卻被身旁的藍衣師兄攔住。
“喂!說的就是你們,我們大老遠從西域趕過來,一樣沒走縮地陣,怎么你們就有那么多牢騷呢,穿得像模像樣真把自己當老爺了嗎?!”走在黑衣女子前頭的一個精瘦漢子突然喊道。
那聲音,幾乎半個玄一門都聽到了…
白無瑕也聽到了,只是專心修煉的他只當是一只鳥啼叫著飛過而已。
“無瑕師兄,無瑕師兄,山門那邊兩個門派要打起來了,咱們快去看啊。”白離急促的敲門聲傳入白無瑕耳中。
“不去,此等熱鬧有什么好湊的,我還是修煉為好。”白無瑕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南海劍宗和月輪宮要打起來啊,你不去看看?可能受益匪淺啊。”阮炎也在門外說道,眼里滿是激動。
“你是劍修,我又不是,你們?nèi)グ伞!?p> “無瑕,我跟你說,上次那個黑衣姑娘,也來了,沒想到她是月輪宮的人啊,那身段,那面容,你不去就可惜了啊。”一旁的陳一葦忍不住終于開口了。
“哪個黑衣姑娘?”白無瑕問道。
“就上次你救下來的那個啊。”
饒是白無瑕,想到那個姑娘都有些動容。
“不去。”白無瑕眉頭一皺,堅定說道。
“可,掌門說我們得去迎接他們啊,這是禮數(shù)。”白離皺著眉頭,為難地說道。
“...”
“好吧,你們先去,我換上衣服就來。”
白無瑕今日本來修煉狀態(tài)就不好,師兄弟三人一來耳旁說道他更修煉不下去了。“既然是門派有令,那只當是去散散心也無妨。”白無瑕心想。
但想到傷口未愈還要穿上那件上衣,白無瑕還是著實咽了口氣。
此時的山門琉璃道上兩伙人一前一后已是劍拔弩張的事態(tài),劍宗一伙人的劍已經(jīng)盡數(shù)從劍童身上取下,另一邊的月輪宮眾人也都擺好了架勢,中間夾著勸架的玄一門眾人。
雖未動手,而以紫衣姑娘和精瘦小伙為代表的嘴仗卻是打了一波又一波了。
“笑死姑娘我了,你說我們穿的像模像樣當老爺,那穿成你們這樣,是要說自己像乞丐嗎?”
“那也比你們這群裝模作樣的假把式好!我們月輪宮,身處黃沙大漠,這道心定比你們這享樂的臭劍修硬!”
“更好笑了,就你們這破爛打扮,還自稱月輪宮呢,好意思嗎,宮里住的是什么?是我們這樣的老爺吧哈哈哈。你們那破道心,沒你的嘴硬吧。”
“你,,,你們南海劍宗都只會耍嘴皮子是吧。”自覺占了下風的月輪宮白發(fā)老者刻意振聲道。
“怎么著,這是要動手啊。論動手,我大師兄徐禮一人就夠?qū)Ω赌銈兞税桑闩独项^”少女不忘朝白發(fā)老者眨巴眨巴眼。
“徐禮,就那個淬脈六階卻能獨力斬殺一條入海惡蛟的徐禮嗎?”
“這就是初入地境的修士也很難做到吧”
“他那把劍也因此得名斬蛟呢。”
“聽說他也在臉上留下了難以恢復的疤痕,現(xiàn)在看來,估計就是南海劍宗那位蒙面修士了。”
“徐禮對付一個地境高手也不行吧。”
聽著一旁的議論紛紛,蒙面青年只是摸了摸自己的左臉。
白發(fā)老者雖已是滿臉怒意,仍是一揮手,側(cè)過身去,“你們淬脈境的小孩子打架,我是不會摻和的。哼。”
眼見兩邊的刀劍就要出鞘,中間勸架的當值弟子張儀,齊華兩人也是神色緊張、一臉為難。
“諸位!都請靜一靜!”一道雄渾的嗓音從眾人頭頂傳來。
眾人抬頭,竟是一白衣道人騎著白鶴從山頂飛來,白衣道人揮袖丟出一塊手絹,手絹越落越大,直到張開如同一塊幕布般恰好隔開了爭吵的兩伙人。
白衣道士輕撫白鶴脖頸,便一躍而下,輕輕點落在幕布中間。
“諸位仙友遠道而來,我玄一門有失遠迎,恕過恕過。而立門初又有門規(guī),附近不得搭構(gòu)縮地陣,故只能辛苦了諸位仙友,童鶴在此給大伙賠個不是。”面相和善的中年道士抱著拳,笑著解釋道。
“諸位仙友都是來參加大比的,在這先動起手來傷到了,可是在大比上吃大虧啊。不如先好生歇息一段時間,到時候在比試上一見高下。”
“門內(nèi)已給諸位仙友留出客房,諸位先進來吧,”嚴童鶴仍賠著笑臉。
終于,兩邊緊張的勢頭降了下來。
“哼,那看在玄一門的面上,就先不與你這蠻子爭了!”紫衣少女毒舌依舊。
“哼。”月輪宮亦是一聲冷哼。
白無瑕來時就只看到自己的嚴師叔不停地給人家客人賠笑了,心中略微是有些憋屈。而這劍拔弩張的架勢沒見著,激烈的嘴仗也沒聽見。
南海劍宗眾人已往里頭走了,這時白無瑕往仍駐足在后面的月輪宮眾人中望去,果然瞧見了那雙清冷的眸子正與自己對視。
可他絕沒想到下一刻會發(fā)生什么。
“白——無——瑕!!”紫衣少女的尖叫不僅穿透了所有人的腦殼,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而此時紫衣少女正緊緊地抱著白無瑕。
白無瑕愣了一下之后馬上將少女拉開,“姑娘莽撞了、你這是?”
“你怎么能不認得我呢?我是李清婉啊,南海劍宗第一女俠,我們之前一塊捉下了那黑山老妖的啊。雷州!”少女略有些嬌嗔的語氣,與先前吵架的簡直判若兩人,“就是那個黑鴉鴉的有兩對大翅膀那個。”李清婉甚至折起兩臂揮動著比劃了兩下。
“清婉姑娘,額…對不住了,我心中雖有印象,但一時半會還是沒想起來。要不,你先進去休息吧。待我想起來了,定會找你敘舊。”
白無瑕衛(wèi)道七十九次,也經(jīng)常和同道一同攜行,要具體到什么黑山老妖,白無瑕也只能說是有個印象,確不能稱是清楚記得。
“白無瑕你。。。哼!”李清婉重重地拍在白無瑕的手臂上,氣憤地跑走跟上了前頭已經(jīng)不想等她的同伴。
白無瑕強忍著手上的傷口疼痛,卻怎么也想不通為什么實話實說會招來李姑娘的如此不快。連一旁的陳一葦都暗自搖頭。
有了剛才這一幕,白無瑕能分明感受到此刻從他身邊走過的月輪宮眾人異樣的眼神。
這時黑衣女子在他身側(cè)稍稍駐步,只是稍稍瞥了一眼,便又看著正前方,“幸會,你的救命之恩,我也不會忘。”黑衣女子的語氣一如她清冷的眼神。
未等白無瑕應(yīng)答,黑衣女子便已經(jīng)走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