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往的話,白無瑕可以清楚地察覺到兩里地范圍內的靈氣波動,以此判斷周圍的情勢。
而現(xiàn)在,靈脈盡失,只能聽見周圍風吹草動的白無瑕反倒是沒來頭的心安,一個修士要是想取自己的性命,可以在自己根本沒有察覺的情況下一劍貫顱,當然若是正面對上,自己也毫無還手機會。
死,白無瑕不怕,但白無瑕可不想就這么不清不楚地死了,最起碼,他還得完成師父的囑托。白無瑕還是盡可能地在樹叢的黑影掩護下前進,因為同樣的,修士想找一個沒有任何靈氣波動的肉體凡胎,也不是一件易事。
白無瑕估摸著已經摸黑走了兩個多時辰,“這沒有了靈氣加持的身體還真是矯情。”白無瑕暗自罵著這雙開始酸痛的雙腿,正當他打算歇一歇的關頭,好巧不巧兩個身影打著些亮光從前頭小路上走來。
白無瑕趕緊閃身躲到一旁的樹叢之中。
“顧南,你說這白無瑕是多邪乎的人啊。就這一白天,仙門大比也因他中途結束,說是靈脈已廢,修為盡失,還有那么多找他的修士栽在他手里。
但我就賭他也有窮盡的時候,晚上這個混蛋肯定在山上哪處休息。
玄一門怎么會放任這樣的魔頭出山門?要讓咱倆找到他,我一定要讓他嘗嘗我這新煉的符。
顧南,我和你說話呢。”
“哥,你說我們就非得要白無瑕的命嗎?我們甚至都不認識。”
“廢話,除魔衛(wèi)道需要你認識嗎?他這種偷習魔功的人就是和魔族一樣的一丘之貉!玄一門自己不辦的事情,就咱哥倆來辦。”
“玄一門也說了是魔氣侵蝕啊。。。”
“要不師父說你單純呢?這種理由你都信,沒學過魔功能把南海劍宗那個老怪物打的重傷不治?能在廢了靈脈之后還偷襲了那么多和我們一樣的修士?”
白無瑕聽到今早還和自己比武的方老怪物已經重傷不治的消息還是心里一怔,但他更疑惑自己偷襲他人是怎么回事。
“我看啊,就是玄一門自己包庇自己弟子的借口!”
另一邊沒了聲音,只聽見一聲輕輕的嘆息。
“可是哥,那白無瑕白天都能來無影去無蹤的,我們在這三更天來找他,不是送上門嗎?”
“你懂什么,他白天受如此重創(chuàng),又屢屢襲擊,晚上肯定累得不行了。”
“可是哥,你自己也說他邪乎啊,萬一他就是不用休息呢?”
“你又不懂了吧,那么多人在追他不得,要是能搶先拿下他的人頭,我們就出名了!到時候整個誅魔門誰敢小看咱們南北兄弟!”
又是一聲無奈的嘆息。
聽腳步兩人已經正好擦過了白無瑕藏身的樹叢。
可又好巧不巧地,白無瑕一天沒補充過的肚子不爭氣的叫了出來,這是白無瑕十數(shù)年來第一次聽見自己的肚子的咕咕聲,此時白無瑕簡直后悔死了當時沒在道觀一同吃些。
“什么聲音,誰在那邊!”兩人轉過身子看向聲音來源的方向,小心翼翼走去。
暴露已經在所難免,在修士面前自己根本沒辦法逃走的,白無瑕猛地一踏步從樹后走出,挺直腰板,看向那兩個人影,身穿刻有符箓的褐色法衣,果然是元山誅魔門的弟子。
白無瑕鎮(zhèn)定地擠出一個微笑,作揖道:“正是白無瑕是也。”
聽到白無瑕三個字,兩人也是一愣,隨著一聲呵呼“納命來!”,右邊的顧北抽出腰間桃木劍飛身而出,一張黃棕色符紙在空中化成火焰附著在木劍上。
眼見自己的解釋意圖沒被理解的白無瑕只得憑著自己先前的直覺和反應力來閃躲。
可卻連火焰擦過自己的感覺都沒有,白無瑕扭頭,只見突然出現(xiàn)爍爍的銀色粉末灑在了顧南顧北兩人的臉上,兩人捂眼的一瞬,兩道破空聲傳來,兩兄弟就已經倒在了地上。
“有高手!”白無瑕看著絲毫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襲倒的兩人。“好強的掩氣術。”白無瑕暗暗心想。只見倒下的顧南旁一身黑衣向自己走來。
白無瑕馬上認出了那雙掛著淡淡月光尤為清冷的眼眸。正是月輪宮的那位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走近白無瑕身前,語氣依舊冷冽如初:“這應該是景元山一帶最后兩個了。
我說過,我會還你的恩。”
眼見黑衣女子又馬上要走,白無瑕看著地上的兩人喊住她道:“姑娘,他們。。。”
“他們中的銀輝散夠他們在地上躺上好些天了。這些人還不值得我下手。”
“姑娘此番幫我可會為自己招來禍患?”白無瑕又喊住黑衣女子問道。
“我才不管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我們兩清了。”黑衣女子的余音也漸漸消失在了白無瑕身后的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