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邊際的烏云遮住了最后一抹下山的余暉,天灰蒙蒙的,一行人的心情也如天色這般暗沉。
眼見都沒人說話,手里提溜著兩只雞走在最末的唐驍突然走到眾人前頭想打破沉默轉移下大家的注意力,誰想剛被安撫好情緒的少女看到在唐驍手里晃蕩的兩只死雞,又難掩神色地抽泣起來。
“大俠你們能治好我娘么?”少女壓住抽泣,哽咽地問道
“其實不止是我們家,幾個月前村子里好多人就像得了什么怪病,沒來由的沒力氣沒精神,只能休息在家,至于是什么毛病連村子里的老郎中也不知道,近些日子娘更是什么都吃不下,只靠著我每日給她蒸雞蛋吃。現(xiàn)在好了,這兩只雞也。”少女難掩啜泣,“都怪我。”
“這怎么能怪你呢?放心,這位呢是云游四海的神醫(yī)傳人,會有辦法的!”林笙得意地笑著指向白無瑕。
白無瑕勉強笑了笑回應,隨后又暗自皺了皺眉頭,倒不是因為林笙的大話,只是沒來由的直覺告訴他沒那么簡單。
籠起的夜色已快淹過腳下的路,少女帶著林笙他們在山里彎彎繞繞了許久才終于看到了一片同樣蒙著灰色畫布的小村落。
“如此偏僻的小村,這些官軍都要來剝削你們,賀朝真的已經(jīng)到如此地步了嗎。”路上難得沒有背書而是沉默著想事的薛才看著眼前這個閉陋的村落長嘆了一口氣。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此時應是農(nóng)戶們扛鋤頭挑扁擔回家的時分,此時在村子的大路上卻不見什么人影,也沒有升起的炊煙,著實是沒什么生氣。
少女名為秦清,父親前兩年病死,才跟著母親李氏投奔到了娘家李家村這里,李氏的雙親早就去世,村里人見她帶著孩子可憐才給母女倆糊起來一個勉強能遮風避雨的住處。
走近秦清家的小茅屋,比起薛才家的簡陋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空蕩蕩的雞窩,弱不禁風的草墻,薛才不由得鼻頭一酸。
“幾位恩人先在這兒坐一下吧,我去把娘的藥煎上。”秦清從屋里拎出兩把凳子放到外面,然后又跑到一旁的土灶拾起了一個小凳子放到眾人面前,低著頭略顯尷尬的說,“不好意思家里只有這些了。”
眼見幾人坐下,秦清才稍微舒展些。
“你們坐,我站著就行。”沒落著凳子的唐驍拄著刀不在意地說道,一邊打量著秦清家附近的菜地,種的都是些時節(jié)的蔬菜,但卻是一副焉巴巴不愿長的樣子。
望向稍遠些的田里,一個黑點從樹林子里竄出。
“小清!”來人的身影與一聲聲呼喊一道沿著田埂慢慢放大。
來者是個精瘦干練的中年男人。男人兩步并做一步,小跑著跳過最后幾道田埂,焦急地來到秦清的身邊,雙手摟住秦清的雙臂,一邊打量一邊著急問著秦清有沒有事。
“這是張叔,是村里的獵戶,也是,,,整個村子最關心我和我娘的人。”秦清自豪地介紹道。
男人轉向白無瑕幾人抱拳道,“實在感謝幾位大俠恩公把小清帶了回來,只是俺張大風實在無以為報,等明天,幾位恩人要是不急,俺明天一定打些好貨回來款待一下你們。”
“不用了,張大哥,這還有兩只雞呢。”唐驍嘴欠地提了一嘴。
“這天殺的官兵,比,,比盜匪還可惡!”男人惡狠狠地啐了一口。
“俺也是笨,沒給小清追回來,俺真是不敢想,要是小清出什么事,,,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男人激動沙啞的嗓音這才流出些疲憊。
“快進去看看你娘吧,她讓我出來尋你,自己不知道急成什么樣了。我把這兩只雞燉了去。”
“我們也去里屋看看大娘吧。”林笙拉起白無瑕往里屋走去。
“白,,,”薛才剛想提醒二人疫病的可能性,二人已經(jīng)進屋,不過轉念一想,既然與之日夜相處的女兒和天天來看望的張獵戶都沒有病狀,想來應該沒事。
昏黃顫抖的燭光這才從床邊撲棱出來一點,微微能看清婦女蠟黃的臉頰。但從面相和病癥看來應是簡單的氣血不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