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楚遠常對南蕓的感情到底如何灼華也摸不準，她只是想起之前南蕓提過，被富大龍抓住后楚遠常拼死叫她逃了出去，所以想來楚遠常對她應該也是有些感情的，這才故意詐他一詐。

　　至于楚少清的身份，她倒是不擔心現在會被曝光，要是尊冥將此事傳出去，也就相當于是在給天界示警，反而叫他難對楚少清下手。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楚遠常最后還是妥協了，老老實實的交代了事情的原委：“當時我吸食了你的香氣，稍微有了些靈識，但是馬上被那玉佩所傷，差點魂飛魄散，不知過了多久，我隱約聽到一個聲音，那人自稱是妖王尊冥，又告訴了我我原本的身世……”

　　楚遠常頓了頓，繼續說道：“他說，他能借給我力量幫我報仇，因為他也想殺了天帝。”

　　“冥界雖獨立于六界之外，但也受天界管轄，你殺了天帝，導致他渡劫不成功，你真覺得天界會放過你？而且你又如何確定他沒有騙你？萬一他只是想利用你對付天帝陛下呢？”

　　灼華記得原著里沒有講過關于楚少清身世的問題，所以也不能確定是真是假，便跳過這個話題：“他在哪里？”

　　“我不知道，他從未在我面前現身，但他每次都能找到我，就好像我在何處，他也在何處。”楚遠常很老實。

　　灼華皺起眉，繼續追問：“當初也是他幫你化成厲鬼的？”

　　“嗯。”

　　“胡四是你殺的？”

　　“不是。”

　　葫蘆里，楚遠常搖了搖頭。

　　灼華警覺起來，事已至此，楚遠常并不需要再騙她：“那為什么我會在他身上找到你留下的煞氣？”

　　“與你一戰之后，我又被妖孽所傷，雖有妖王助我恢復靈力，但是我一時很難完全與其相合，夜半時分我在府中游蕩，瞧見胡四時他就已經死了，我只是吸食了一些他殘留的精氣。”

　　灼華瞇了瞇眼睛：“那你可知殺他的是誰？”

　　“不知，但找到他的時候他體內的精氣已經不多了，應該也是被什么鬼怪吸食精氣而死的。”

　　該問的已經問的差不多了，灼華將葫蘆舉起來：“念在你并未真正傷害什么人，我可以和居陽子商量，放你一條生路，將你交由冥界處置，你的功過自有冥界定論。”

　　“你可不可以再讓我與南蕓說一句話？”楚遠常不得不承認，灼華的話很讓他動搖。

　　灼華點點頭，拿著葫蘆轉過身準備往回走：“可以，你有什么想對高姨娘講嗎？我可以幫你傳達。”

　　見楚遠常很是配合，灼華也難得發了善心。

　　此刻再去找高姨娘不太現實，總共就兩刻鐘的時間，來不及了。

　　楚遠常的聲音有些苦澀，提起高姨娘，總歸還是有怨氣的：“叫她好好照顧自己，如果可以，我更希望她能離開楚家，她這些年攢的錢和我給她留的錢，夠她無憂無慮的過完下半生了。”

　　灼華沉吟了一下：“我會幫你說的，愿不愿意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其實這種事她去說顯然是不太合適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要把高姨娘趕走，但是她都已經答應了楚遠常，還是要做到的。

　　“多謝。”

　　回到鎏春園，結界已經被撤了，楚少清剛剛蘇醒，此刻還有些精神不濟，這是正常的。

　　以凡人之軀承載天帝之力，雖只是不到十分之一的靈力，可他終歸不是修道之人，這般還是夠嗆。

　　灼華先是將葫蘆遞給南蕓：“他有些話想同你說。”

　　南蕓已經恢復了正常，她含淚看著灼華：“多謝。”

　　灼華沒有說話，默默的走到了楚少清的身邊，蹲在他前面，抬頭對上他的目光：“夫君，你感覺怎么樣？”

　　楚少清頭有點痛：“還好。”

　　想起方才他冷酷無情的樣子，灼華又默默的把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末了，才巴巴的吐出一句：“若是夫君累了，不如就先回去休息吧。”

　　“方才發生了什么？我怎么會好端端的暈過去？”

　　楚少清看著她，小小的一團蹲在地上，神情還有幾分落寞，心里居然有幾分不忍。

　　灼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腰間的玉佩，又扭頭看了一眼正在吩咐弟子收拾殘局的居陽子，老老實實的將事情說了出來：“方才夫君很是冷漠，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妾身見了很害怕。”

　　這委屈又可憐的樣子還真是叫人忍不住心疼。

　　楚少清眼底還帶著一絲疑惑，居陽子卻已經走了上來：

　　“方才是請神咒，二公子體質異于常人，所以才會沒有那段記憶的，不過不礙事，如今邪祟已除，二公子只需好好休息，很快便能恢復過來。”

　　聽到這話，灼華開始懷疑這居陽子的實力。

　　他既是道士，應該可以看出府里不止一個妖孽，怎么會說出“邪祟已除”的話？

　　而且方才那場戰斗，只看他做出的結界，確實是有點東西的。

　　不過凡事不能只看片面，那些進入結界的黑氣雖然是難纏了些，但對他這種級別的道士來說應該也不會太難對付，可他居然還要請出臨淵來制住這些東西…

　　再想起之前燒楚遠常的尸體的事，要不是自己暗中幫忙，那尸體他估計也燒不掉。

　　一時間，灼華倒是有點分不清他到底是強還是弱了。

　　“此事，還是要多謝道長相助，若不是道長，恐怕今日之事很難善了。”

　　灼華聽著楚少清吹彩虹屁，心里卻已經有了其他的想法。

　　今日之事若是叫她來做，她也能成。

　　原先她是有些先入為主，覺得書里把居陽子寫的那么牛逼哄哄，那這些事在居陽子面前肯定不是什么大事。

　　但今日之事一過去，她才發現，原來居陽子也不過如此。

　　一瞬間，居陽子在灼華心目中的形象崩塌的很徹底。

　　“都是貧道分內之事。”

　　灼華不知道說什么了。

　　“別蹲著了？累不累？”楚少清說道：“起來坐著。”

　　灼華心情不好，懶的去想亂七八糟的事，也就順著楚少清的話坐到了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