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季凝叫了起來，她好看的五官幾乎擰成一團，頭頂的呆毛立馬立起來，眼尾泛紅，哇地一聲哭起來。

　　“？？？”

　　“嗚嗚嗚嗚爹爹，阿凝的腳板流血了——”

　　季楚延看著季凝哭得涕泗橫流的樣子，竟然噗嗤一聲笑出來，他把藥箱放到原處，然后給這個小哭包擦擦眼淚。

　　“阿凝怕疼？”

　　“嗯嗯嗯。”小季凝點頭如搗蒜。

　　季楚延眸子低垂，清秀的容貌上閃過一道捉摸不透的目光。

　　良久，他握住小季凝肉嘟嘟的腳，輕笑一聲。

　　“嗯，爹爹也怕疼?！?p>　　“……”

　　“傷在阿凝身上，痛在爹爹心里?！?p>　　痛在爹爹心里，以前的季楚延，所有的溫柔和疼愛，全部都給了小季凝。

　　季凝站在承恩殿殿門口，眼尾泛紅，季楚延明明在笑，可卻沒有半點感情，皮笑肉不笑。

　　季凝昂起臉看著季楚延，眼眶紅紅的。

　　“明明就變了……”

　　季凝很恨惡魔系統，它無形地放大了季楚延負面情緒，原本愛妻愛女的明君，變成了個殘忍冷血，嗜殺成性的惡徒。

　　她目光停留在季楚延左半邊臉上觸目驚心的傷，殷紅的血像是把他的心染成了黑。

　　季楚延嘴角上彎，突然，他臉色下沉，竟是側身而去，拔劍就刺向沈易安！

　　他的動作快得嚇人，甚至連韓銘都沒有反應過來，凜冽的劍直沖沈易安的心臟，兩人原本就挨得近，沈易安根本沒法子躲開！

　　利刃沒入血肉的聲音像是綻放的花，血濺了出來，染紅衣裳，沈易安怔怔地站在那里，他沒有反應過來，抬頭看見站在季楚延身后的人。

　　只見薛羽不知何時站在季楚延身后，她舉起劍，沒有絲毫猶豫地刺入季楚延的后背，痛從傷口處蔓延出來，劍直接貫穿了季楚延的身體。

　　皇袍染成了緋紅，季楚延嘴角滲出一絲鮮血，當他轉頭對上薛羽的眸子，力氣像是被抽走了一般，劍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羽……羽兒……？”

　　薛羽眼尾泛紅，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想說話卻說不出來，她盯著季楚延汩汩冒出的血，也沒有想過放開自己手上的劍。

　　“季楚延，你配叫我名字嗎？那年是你慫恿白家殺我，我以前怎么沒有看出來你這般冷血？”

　　薛羽狠狠地把劍拔出來，季楚延隨著拔劍的力道重重地倒在地上，他頭上冒出細汗，突然歇斯底里地笑了出來。

　　“冷血……還不是因為你……”

　　“你當年為何要離開我？新婚之時，你說你不喜歡我，卻給我生兒女一雙；你與我相敬如賓，卻次次救我?！?p>　　“薛羽，我愛你到瘋魔，你卻始終不愿看我一眼，清高如你，孤傲如你，不管朕如何低三下四求你莫走，你都從來不愿為朕停留?！?p>　　“你這個女人才是最殘忍的?！?p>　　季楚延咯咯地笑起來，他瞳孔渙散，可卻死死地抓住薛羽的腳，一代帝王，爬在一個女子腳邊，說著自己悶了十幾年的話，卻把自己的卑微暴露無遺。

　　“薛羽，你到底有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