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躍馬城的大街上,洛平和忻靜緩緩地并排走著。忻靜見路邊有個賣棉花糖的小攤,興奮道:“我們吃那個怎么樣?”
洛平看了看手表,時間還充裕,便隨意地點了點頭。
忻靜要了一個粉紅色棉花糖,足有兩個頭那么大。洛平沒有要,付了錢后繼續(xù)往前走。
忻靜跟了上去,大大的吃了一口棉花糖,說道:“真好吃,你要不要來一口。”
洛平面無表情地說道:“你自己吃吧。”
忻靜見洛平十分冷淡,心情沒有之前好了,問道:“為什么今天突然約我出來?”
“你不想嗎?”洛平反問道。
“不是不想,只是,平常你都很少來找我……”忻靜小聲說道。
兩人來到一間賓館門前,洛平停下腳步,忻靜不解地問道:“怎么了?”
“要不要進去?”洛平直接問道。
忻靜抬頭一看,臉上馬上紅了起來,一時沒有說話。
“不想就回去吧。”洛平冷冷道。
忻靜低下頭,抓住洛平的衣腳,紅著臉說道:“只要你喜歡……”
洛平露出狡黠的笑容,拉著忻靜的手走進賓館,簡單在柜臺登記一下,往樓上走去。
兩人來到三樓的房間,洛平輕輕推了忻靜一下說道:“進去吧。”
“你呢?”忻靜不解地問道。
“我在外面等著。”洛平面無表情地說道。
“不是要……”忻靜還沒說完,就被洛平推進房內,房門迅速鎖上。
忻靜差點摔倒在地上,穩(wěn)住身子后,發(fā)現(xiàn)床上躺著一個穿著浴袍的男人。
忻靜害羞地趕緊轉身,扭動門把,大聲喊道:“洛平快開門,里面有人!”
洛平站在門外,仿佛沒有聽見,時間過了半個小時,忻靜的求救聲不絕于耳。
房門終于再次打開,走出來的人不是忻靜,而是孫家的二公子孫峽。
“這次,你做得不錯,我會跟三妹打聲招呼,過幾天你回來跟我吧。”孫峽右手搭在洛平肩上說道。
“謝謝二公子。”洛平高興道。
“我現(xiàn)在走了,你去處理一下里面。”孫峽說罷往樓下走去。
洛平走進房內,里面一片狼藉,花瓶、水壺碎了一地,桌子椅子倒在地上。凌亂的床上還有衣裳不整的忻靜。
“你為什么這么對我。”忻靜抬起頭,哭著臉對洛平說道。
“這里有一筆錢,算是對你的補償。”說罷,洛平掏出一袋金幣扔向忻靜,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當天晚上,忻靜一臉死氣地從賓館走出來,衣服破了引來不少目光,但她一點也不在乎。
忻靜臉上淚痕明顯,雙眼全是血絲,手上并沒有拿著洛平離開時留下的金幣。
她在路上走得很慢,差不多花了一個小時才回到家。
這時,軌生剛吃完晚飯,正打算到外面喂新生,見忻靜回來,問道:“出什么事了嗎?”
忻靜沒有回答軌生,越過他走進屋子里。軌生看著忻靜走上二樓,感覺今天一定發(fā)生什么事了。
軌生喂完馬回到房間休息,準備明天找機會問問洛平,躺在床上的時候,發(fā)現(xiàn)天花不斷有水滲出。
忻靜忘了關水龍頭?軌生猜道,于是快步走出房門,來到三樓。
軌生站在忻靜的房間前,輕輕敲了幾下門,里面沒有人回應,可是水一直往外流。
軌生打開房門,見里面沒有人,便踏著水向衛(wèi)生間走去,喊道:“忻靜,你在里面嗎?水都流到外面去了。”
一直沒人回應,軌生覺得不妥,馬上沖進衛(wèi)生間,忻靜穿著衣服浸在浴缸里。
浴缸里的水染得通紅,忻靜一臉蒼白,神色恐怖。
軌生立即將忻靜抬出浴缸,把她放在床上,仔細一看,手腕已被割破。
軌生顫抖地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忻靜鼻子附近,已經沒有呼吸了!
“出門記得關水……”洛嫂生氣地從外面進來,看到忻靜,震驚得捂住口,不敢靠近,問道:“軌生,你對她做了什么?”
“我來的時候,她已經死了。”說罷,軌生在房子里仔細找了遍,試圖看看有什么線索,最后,在書桌上找到一張字條。
字條上只有一句話,“洛平,我恨你!”
“忻靜今天跟洛平出過門,回來的時候有點不對勁,這張字條又沒有詳細說清楚,現(xiàn)在就只有洛平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了。”軌生將字條遞給洛嫂說道。
洛嫂看了字條一眼,不敢相信地說道:“不可能的,這一定不關洛平的事。”
“不管怎樣,現(xiàn)在得去報官。”說罷,軌生匆匆走出房門,大概花了半個小時,和幾個警察回到忻靜的房間。
警察開始辦事,軌生和洛嫂只好離開。軌生猜他們會花很長時間,沒想到幾分鐘不到就出來了。
“到底怎么回事?”洛嫂抓住其中一個警察的手問道。
“我們初步確定是自殺。”警察面無表情地說道。
“怎么可能,忻靜平常如此開朗。”洛嫂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道。
到了明天,軌生請了一天假,到警局一趟,詢問忻靜的后續(xù)調查,沒想到尸體已經火化,案件草草了結。
軌生只好去找洛平,來到孫淼淼的辦公室,卻看不著他的身影。
“你不是請假了嗎,怎么還在這里?”孫淼淼問道。
“我是來找洛平的。”軌生回答道。
“昨天二哥來我這要人,我把洛平放回去了,他現(xiàn)在跟著二哥辦事。”孫淼淼說道。
軌生聽后馬上走到外面,心里有一個很大的疑問,洛平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回到二公子身邊?
軌生找到洛平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洛平正在鎮(zhèn)外幫王六核對貨物清單。
軌生快步走向洛平,右手掐住他的衣領問道:“你對忻靜干了些什么!?”
洛平一頓,用力推開軌生,冷靜地否認道:“什么也沒干。”
“什么也沒干的話,忻靜為什么會自殺?”軌生大聲怒道。
“忻靜死了?”洛平一臉震驚地說道。
“她跟你出去后整個人都變了,回到房間沒多久就死在浴缸里。”軌生怒道。
“她……的死不關我的事,我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洛平有點吞吞吐吐地說道。
這時,二公子孫峽向這邊走來,喝道:“軌生,你別仗著三妹撐腰就在這里鬧事,趕快回去!”
軌生見眾多工人開始圍起來,想了想還是離開這里。孫峽冷哼一聲,對洛平說道:“不用怕,這沒什么。”
“可是軌生說忻靜死了。”洛平有點不安地說道。
“死了就死了,沒什么大不了。我早就跟局長打過招呼。你當沒事發(fā)生好了。”孫峽笑道。
“還是二公子想得周到。”洛平松了口氣說道。
幾天后,洛嫂找到軌生商量,想為忻靜立個墓,可是尸體已經火化,他們只能向警局討骨灰。
忻靜在躍馬城沒有什么親戚朋友,只有軌生和洛嫂參加葬禮。洛嫂通知洛平回來,可是他沒有答應。
忻靜的墓設在躍馬城鎮(zhèn)外臨近峽谷的地方。軌生把一切都弄好后已經黃昏,最后一輛龍車剛剛從橋梁經過。
洛嫂還有不少冥幣要燒,軌生正準備幫忙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有一隊人馬走近躍馬城。
領頭的人正是孫府其中一個信眾祟澤,背后跟著的馬雖然看起來普通,但實際上全部都是優(yōu)質的戰(zhàn)馬。馬車上的木箱跟軌生在狩獵場看到的一模一樣。
軌生跟洛嫂說了一聲,跑到橋梁等待,沒多久,對祟澤恭敬地施了一禮,“小人軌生,見過大人。”
“你怎么會在這里,淼淼叫你來的嗎?”祟澤有點訝異地問道。
“不是三小姐的意思。大人剛從外面回來,一定很辛苦,我只是想幫大人把馬還回去。”軌生說道。
“不用了,我會親自處理,你不必擔心,戰(zhàn)馬一點問題也沒有。”祟澤擺了擺手說道。
祟澤帶著人馬進城,馬車經過的時候,軌生看到木箱縫隙閃著微光。
當天晚上,孫老爺感染風寒在臥室里休息,躍馬城中最有名的大夫正在為其把脈。
“大夫,我沒什么問題吧。”孫老爺一邊咳嗽,一邊說道。
大夫面露難色,把孫老爺?shù)氖址呕厝フf道:“一般的風寒只要四五天就會好,現(xiàn)在過了十幾天還是這樣,孫老爺?shù)纳眢w不容樂觀啊。”
“我也知道自己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孫老爺嘆了口氣道。
“身子已經不好了,再加上日夜勞累,才會造成風寒遲遲未好,你只須臥床休息兩個星期,病一定會有好轉。”大夫嚴肅道。
“那有什么辦法,這幾年牧場經營不善,最近又事故頻發(fā),我哪能不去操心。”孫老爺勉強地坐起來說道。
“恕小人多嘴,現(xiàn)在大公子和二公子都長大成人,并且能夠獨當一面,老爺大可以讓他們分擔一些。”大夫說道。
“不行,他們還嫩著呢。”孫老爺擺了擺手道。
“大公子在躍馬城有很大的聲望,不僅能干,還對下人很好,孫老爺有什么好擔心的呢?”大夫又說道。
“正揚是不錯,但我總覺得缺了點什么。”孫老爺皺起眉頭說道。
“聽說三小姐打理牧場井井有條,她又如何呢?”大夫問道。
“她很聰明,可經驗不足,比他大哥還差上一點。”孫老爺說道。
這時,門外的仆人大聲喊道:“祟澤在外求見。”
孫老爺聽后一喜,馬上說道:“快叫他進來。”
大夫知道他們要商量事情,只好告辭:“孫老爺我回去抓藥,到時會命人送到孫府。”
“有勞大夫。”孫老爺說道。
大夫走后,祟澤帶著一個小盒進來,說道:“埒垨礦順利運抵目的地,對方也遵守承諾送出祭品。”
“好,很好,祭品呢?”孫老爺問道。
祟澤上前把小盒遞到孫老爺面前,翻開盒蓋,里面是一只琥珀色蟋蟀。
孫老爺接過小盒看了一眼,說道:“如果我沒有看錯,這應該是迅捷系祭品。”
“我猜也是。”祟澤附和了一句。
“迅捷系不錯,不過我還是喜歡勇猛系。”孫老爺有點惋惜道。
“老爺想把祭品賜給誰?”祟澤好奇地問道。
“我還沒下定主意,先把他們叫來看看適應性吧。”孫老爺想了想說道。
在家丁的傳喚下,孫家三兄妹紛紛來到孫老爺?shù)呐P室。軌生也跟了過來,還有洛平和許祠。
“爹爹,你找我們來所為何事?”孫正揚上前幾步問道。
“你們應該聽說過信眾吧。”孫老爺說道。
“當然,老爹、祟澤、還有那個津八久都是信眾,可以使用叫做信源的力量。”這時,二公子孫峽搶先回答。
“沒錯。要想接管孫家,單靠才智不行,你們還要擁有超越常人的力量。想要成為信眾,你們就得需要祭品。我剛從外面得到一件祭品,現(xiàn)在想測試你們三人的適應性。”孫老爺緩緩道來。
三兄妹同時心里一悅。孫峽馬上說道:“老爹,假如我們只有一個人適應,那么他就是下任的家主嗎?”
“的確是這樣,畢竟祭品難求,而我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不可能再等下一件祭品了。”孫老爺點頭說道。
三兄妹臉上都露出沉重的神情,于是祟澤笑道:“你們放心,這應該是迅捷系祭品,大部分人都能夠適應。”
“那么,正揚先測試吧。”孫老爺把小盒遞給祟澤說道。
祟澤將小盒拿到孫正揚面前。這時,小盒中的蟋蟀動了起來,可沒過多久就恢復原狀。
“祟澤如何,我適應嗎?”孫正揚急著問道。
“適應是適應,可惜你不是最佳選擇。”祟澤直言道。
孫正揚聽后馬上松了口氣,如果不適應,這么多年的努力算是白費了。
接著,祟澤把小盒放近孫峽,這次,小盒中的蟋蟀不斷拍打翅膀,同時身上發(fā)著亮光。
“很好,這祭品與二公子很匹配。”祟澤笑道。
孫峽得意地看了孫正揚一眼,說道:“沒想到吧。”
最后,終于輪到孫淼淼了,祭品的反應跟孫正揚差不多,令她很失望。
“好了,大家都測試過,比我預期還要好,居然三人都與祭品適應。”孫老爺高興道。
“爹爹想把祭品給誰呢?”孫正揚急著問道。
“我還沒有決定,得看你們的表現(xiàn)。”孫老爺沉吟一會,說道。
“表現(xiàn)得怎樣才符合老爹的心意呢?”孫峽眼睛一轉,問道。
“你們先回去吧,我還要休息。”孫老擺手說道。
臥室又剩祟澤和孫老爺兩人。“按理說,這祭品給二公子最好。”祟澤毫不忌諱地說道。
“只是孫峽最近太令我失望了,不然祭品直接給他又何妨。”孫老爺露出一副惋惜的樣子。
“那邊好像還需要大量埒垨礦,要不我們繼續(xù)?”祟澤試探地問道。
“我們現(xiàn)在的狀況不好,實在冒不起這個風險,不僅上面派人來檢查貨道,而且還有邪惡系的人搗亂,你叫我如何放心。”孫老爺擔心道。
走出孫老爺臥室沒多遠,孫淼淼把軌生拉到一個沒人的小亭下,問道:“爹爹現(xiàn)在要看我們的表現(xiàn)來決定祭品的歸屬,你看牧場怎么才能變得更好?”
軌生沉思一會,說道:“管理牧場我不懂,但牧場剛有起色,現(xiàn)在硬是強行發(fā)展,恐怕不太好。”
“我什么都不用做?”孫淼淼臉色不怎么好看。
“當然不是。今天過后,你的兩位哥哥一定會出招,我們要做的就是做好防范。”軌生回答道。
“豈不是很被動?”孫淼淼問道。
“大公子和二公子早就不和,他們?yōu)椴┍憩F(xiàn),必定會耍盡小手段。當兩敗俱傷的時候,就是小姐的機會了。”軌生說出心中所想。
“對啊,他們都擁有一條貨道,要想表現(xiàn)好,必須搶占資源。而我只是管理牧場,跟他們完全不沖突。”孫淼淼醒悟道。
另一面,孫峽帶著洛平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王六就在里面等著。
“都這個時候了,你怎么還在?”孫峽問道。
“二公子,我快控制不住了。”王六一臉難色道。
“他們又再鬧事嗎?”孫峽猜道。
“是啊,他們手停口停,我們再不給他們工作,他們會做出什么事,我也不知道。”王六說道。
“可是三妹已經知道我接私活了……如果再被她抓住把柄,那么祭品就徹底沒戲了。”孫峽猶豫道。
“二公子大可以放心,只要你派些人到牧場搞事,三小姐哪有空管得著你。”洛平上前提出建議。
孫峽聽后一悅,說道:“洛平不錯,把你要回來真是明智的選擇。”
王六暗道不好,說道:“小人知道有一貨主需要運一些違禁品進城,如果成功,那么一年內我們也不用擔心兄弟鬧事了。”
“你說的違禁品是什么?”孫峽問道。
“就是工人們喜愛的一日仙。”王六小聲說道。
“你這主意好是好,只是上面很快就會派人來檢查貨道。一旦被發(fā)現(xiàn),我就真的完了。”孫峽擔心道。
“二公子,我覺得王六的方法可行。”洛平說道:“和大公子爭奪祭品,二公子要想突出自己,資金顯得尤為重要。”
“既然你們都這么說,那我就搏一搏吧。”孫峽毅然道。
在孫正揚的府邸中,許祠正在清點著資產,孫正揚悠哉游哉地喝著清茶。
沒多久,許祠向孫正揚報告道:“公子,憑現(xiàn)在的資金對付二公子和三小姐綽綽有余。”
“我早知道會有這么一天,資金兩年前就準備好。”孫正揚放下茶杯,說道。
“還是大公子英明,孫家的繼承人非公子莫屬。”許祠躬身說道。
“老爹說得沒錯,千萬不要小看躍馬城外來的力量,他們力氣大,要的工資又不高,最重要的是他們笨。我把他們支去干別的活,錢就由我收,這種好事從哪里找。”孫正揚哈哈大笑起來。
“公子想怎么對付二公子和三小姐?”許祠問道。
“這事不急,我們先看看再說,反正現(xiàn)在資金充足,根本不怕他們。”孫正揚擺了擺手。
就這樣,孫家三兄妹開始了明爭暗斗。軌生的工作又變得多起來,不僅要替孫淼淼監(jiān)督牧場的一切,還要小心大公子和二公子的偷襲。
期間,牧場每幾天就有一些流氓來搗亂,他們先是在晚上放鞭炮,接著還放火燒倉庫,把倉庫里儲存的牧草燒得一干二凈,最后,他們還想在水井里投毒,幸好被軌生發(fā)現(xiàn),不然,孫淼淼已經退出競選。
當然,軌生還是能抓到幾個流氓,但無法從他們口中打聽出幕后指使。
孫淼淼為了調配牧草,這幾天到了別的城鎮(zhèn)采購。軌生得到她的同意,把整個牧場封閉起來,除了工作人員,其他外來人員一律不準進來。這樣,來生事的流氓頓時沒有任何辦法。
大公子孫正揚知道孫老爺久病未好,主動找人從王都買了許多珍貴的藥材,命人做成藥膳討好孫老爺。
二公子孫峽趁孫淼淼離開躍馬城的時候,趁機叫兄弟辦事,一大批違禁品混在日常用品中,悄悄運進躍馬城。孫峽賺取不少額外收入。
兩個星期過去,躍馬城中來了一戶人,他們的到來令躍馬城的百姓沸騰起來。
那戶人的女兒長得傾國傾城,他們現(xiàn)在就住在躍馬城的王都貴族舊址。
軌生每經過一個地方都會聽到有人議論那個美女,但議論的人卻從沒看過美女一面。
今天,軌生奉命到躍馬城靠北的一間茶樓與來此采購戰(zhàn)馬的客戶見面。
軌生提前半個小時來到茶樓,在二樓靠窗的位置坐下,叫了一壺上等紅茶。
軌生看了看四周,二樓人還不少,除了幾張空臺外,其它地方都坐滿了。
沒一會,購買戰(zhàn)馬的客戶也到了,大概四五十歲,長得一副老油條,人人都叫他賈老板。
賈老板每年都會到躍馬城購置戰(zhàn)馬,而且數(shù)量還不少。軌生站起來,恭敬地說道:“賈老板請坐。”
“來了很久?”賈老板坐下來問道。
“沒有,才剛來。”軌生客氣道,同樣坐了下來。
“沒想到孫家三小姐的得力助手這么年輕。”賈老板仔細看了軌生一眼說道。
“賈老板這次來要購買多少戰(zhàn)馬?”軌生直接問道。
“這還是要看你們給的價格。”賈老板不急不慢地說道。
軌生眉頭一皺,他來之前做過調查,每年的戰(zhàn)馬價格一樣。現(xiàn)在賈老板忽然說起價格,一定知道牧場前一陣子出了事。
“跟往年一樣。”軌生想了想,說道。
“我恐怕無法購買太多戰(zhàn)馬了。”賈老板裝作為難道。
現(xiàn)在牧場正缺資金,降低戰(zhàn)馬的價格和戰(zhàn)馬無法售出都會對牧場打擊很大,于是軌生強硬地說道:“如果賈老板想占便宜的話那就請回吧,不過,我現(xiàn)在提醒你一句,一旦離開這里,你就永遠別想在躍馬城買到戰(zhàn)馬。”
賈老板聽后一驚,馬上換了一個語氣說道:“我剛才只不過說笑罷了,你何必認真,就按往年的價格和數(shù)量吧。”
軌生笑了笑,拿出合同給他簽,收下足額訂金,說道:“如果沒有意外,賈老板明天可以直接到牧場取走戰(zhàn)馬。”
“對了,聽說躍馬城最近來了一個美人,不知是真是假。”賈老板問道。
“傳聞是這樣沒錯,但我也沒看過她本人。”軌生點頭道。
“今天我一早來到躍馬城,本來想看看那個所謂的美人,可還沒到她家,外面就擠滿了人。別說看人,我連門口都看不著。”賈老板有點失望地說道。
賈老板與軌生又聊了幾句,便告辭離開,要到那美人家再看一看。
軌生正準備掏錢結賬,身邊經過一個人,飄來熟悉的香味。
軌生抬頭一看,那人個子不高,穿著一身樸素衣服,好像也是從鄉(xiāng)下來的。
軌生看到他的正面時吞了一下口水。五官長得十分漂亮,臉蛋白里透紅。頭上戴著一頂帽子,看不出頭發(fā)的長短。如果他不是長著胡子和喉結,軌生一定覺得他是個女人。
那人找了一個人多的地方坐下,叫了一壺花茶,和一些精致的點心。
茉莉花香混雜著獨特的藥香,一點也不像普通香水的味道。
第一次,軌生是在卦符村外的浪欲灣聞到,第二次,則是在黃鸞鳳的伐木場。
這時,四周又開始討論躍馬城新來的美女。其中離軌生幾桌遠的漢子不屑道:“我看這美女也不外如事,說的人是多,但真正見過的又有幾個?”
坐在漢子對面的老者說道:“我看也是,如果真的有那么漂亮,為什么不讓人看一眼呢,據(jù)說排在她家門口的隊伍都快上千人了。”
這時,另一桌的書生搖著扇子說道:“你們說對了一半,真正見過她容貌的人確實沒有幾個,不過,我可以肯定她是個大美女。”
漢子不解地問道:“看也沒看過就知道是美女?”
“當時我剛從別的城鎮(zhèn)回來,正好遇到那美女一家進城。那美女坐在馬車上,雖然窗是開著的,但臉上蒙著白紗。幸好一陣大風吹來,稍微揭開白紗一角。當時我震驚萬分,世界竟然有如此美女。”書生說話的時候露出一副陶醉的樣子。
“這位兄臺說得不錯,那位美女不僅長得漂亮,而且學富五車。她只要肯彈一首小曲,王都的人肯為她傾家蕩產。”那個身上有獨特香味的男生說道。
“小哥對她如此熟悉,莫非也是從王都來的?”書生好奇地問道。
“說起來慚愧,我可是她的粉絲,從王都一直跟過來,幾乎花光積蓄。”男生紅著臉說道。
“沒想到小哥還是癡情之人,不知道怎么稱呼?”書生施了一禮問道。
男生猶豫一會,說道:“孟冽。”
“既然孟冽也是來自王都,應該知道美女的芳名吧?”書生說道。
“那家人姓朱,而她的名字叫做彤彤。”孟冽說道。
茶樓二樓的人圍起孟冽,不斷詢問朱彤彤的事。差不多半個小時后,孟冽向大家告辭,離開茶樓。
軌生把錢放在桌子上跟出去,靜靜尾隨那個自稱孟冽的男生。
軌生相信他一定有所隱瞞,至少孟冽這個名字是假的。
孟冽在繁華的集市到處溜達,對周圍的事物都很感興趣,尤其這里的小吃,幾乎全試過一遍。
無論好不好吃,他都只吃一小口,把剩下的丟掉,哪里像花光積蓄的樣子。
孟冽來到商業(yè)街,在好幾家服裝店停留很久,服裝店都是賣女裝的。
看著他買了好幾袋衣服,軌生感到更加疑惑了,一個大男人為什么買這么多女人衣服。也再次證明,那貨身上的閑錢還真不少。
孟冽忽然腳步加快,最后,走進一家首飾店里,軌生離門口不遠站著。
孟冽仔細挑選玉器,拿起蝴蝶形狀的手鐲看了很久。軌生稍微一分神,店里再也不見他的身影。
于是軌生急著走進店里一看,寬敞的店鋪就只有店家一人。
“請問剛才那個小哥去哪里了?”軌生問道。
“他從后門離開了。”店家指了指后面說道。
軌生正欲追出去,被店家叫住了。“等等,先付賬再走。”
“付賬?”軌生停下腳步一臉疑惑地問道。
“是啊,那個小哥說你是他的朋友,我見你站在門外不遠,才讓他離開的。”店家解釋道。
“我可不認識他。”軌生愣了一會說道。
“不留下錢的話,休想從后門離開。”店家從柜臺下面掏出一根木棍說道。
“多少錢?”軌生無奈地問道。
“八百個金幣。”店家說道。
軌生付了錢后心痛一番,不跟店家多說什么,直接沖出后門,朝四周一看,一個人影也沒有。
軌生在附近轉了好幾圈,然后在躍馬城四處尋找,快到天黑的時候,才無奈放棄。
軌生并沒有立即回家,隨便買了點吃的來到躍馬城中央的噴水廣場。
平常這個時候,噴水廣場只少有十幾人,今天卻一個人也沒有,因為他們都走去朱彤彤家湊熱鬧了。
自從忻靜死后,軌生很少在家里逗留,平常下班后,都會在噴水廣場溜達幾個小時,等差不多凌晨的時候才回去睡覺,這樣才不會想起浴缸的畫面。
軌生在噴水廣場一角坐下,拿出剛買的食物吃了兩口,四周忽然刮起一陣大風。
軌生揉一揉眼睛。噴水池邊上站著一道瘦弱的身影,在月光下,格外迷人。
沒多久,那道身影開始起舞,在噴水池的襯托下,仿佛仙子一樣縹緲靈動。
軌生看得入神,周圍的風刮得更大了,身子一涼,不禁打了一個噴嚏。
“是誰?”那道身影停下來問道。
軌生看著他走過來,說道:“我叫軌生,不知道你是誰?”
“你都快跟我一天了,名字的話,在茶樓里不是聽到了嗎?”孟冽看了軌生一眼說道。
“我不知道你和孟冽是什么關系,不過他跟我從小在村里長大,他和你長得完全不一樣。”軌生說道。
“我看你挺眼熟的,我們在哪里見過嗎?”孟冽再仔細打量軌生一遍,說道。
見他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軌生也沒有打算回答,于是又再靜靜地吃起來。
“為什么不回答我的問題。”孟冽有點生氣地說道。
“你也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啊。”軌生說道。
“要不這樣,我回答你一個問題,你也回答我一個問題?”孟冽建議道。
“可以。”軌生點了點頭。
“我叫影琉。”
“我從沒見過你,今天在茶樓是第一次見面。”雖然軌生猜影琉就是之前遇到的神秘人,但無論怎樣,這算是真正的初次見面,所以他的話沒有任何毛病。
“你為什么跟著我?”影琉又問道。
“你盜用我同鄉(xiāng)的名字,因此覺得好奇。你認識孟冽嗎?”軌生問道。
“他被王都一個貴族看中,現(xiàn)在就在其門下做事。我參加宴會認識到他,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影琉如實回答道。
“我看你挺富裕的,一點也不像散盡家財?shù)臉幼樱愫椭焱降子惺裁搓P系,為什么到處為她說好話?”軌生好奇地問道。
影琉一愣,說道:“現(xiàn)在應該輪到我問問題。”
“問吧。”軌生無奈道。
“我對你沒有興趣,也不想問其它事,所以你別想知道答案。”說罷,影琉狡猾地笑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