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朱彤彤這個名字在躍馬城變得無人不知。在朱彤彤家門外等待的人已經快塞滿兩條街。
不少躍馬城有名的公子少爺派人發出帖子求見,但最后都是石沉大海。這樣,他們更加想見朱彤彤一面。
有些人甚至在朱家門外扎賬篷,索性住在外面。可惜傳聞中的朱彤彤始終不肯露面。
有些急性子的人終于忍不住,趁天黑的時候,偷偷爬進朱府。可是到了明天,他們還是沒能看到朱彤彤,反而被打斷好幾根肋骨。
十幾天后,朱家門外的人還是沒有減少的跡象,因為每逢傍晚的時候,朱家庭院里都會傳出勾人心魄的琴音,令外面等候的人更加瘋狂。還有那個叫影琉的小哥在朱家門外不停為朱彤彤說好話,讓神秘的朱彤彤更加吸引人。
今天,軌生剛從牧場清點完戰馬,正想回去跟孫淼淼報告,她早就在外面等著。
“一切還順利嗎?”孫淼淼見面開口問道。
“牧場現在已經回到正軌,鬧事的人最近也少了很多。”軌生說道。
“我聽說躍馬城來了一個美人,令城里的人都為之瘋狂。”孫淼淼忽然說道。
軌生點了點頭:“她叫做朱彤彤,不過沒有親眼看過,是真是假還說不準。”
“今天我親自來找你就是為了證實這件事。”孫淼淼有點興奮道。
“這可不好證實,到現在為止,躍馬城里幾乎沒有一個人看過她的正面,而且她也不接待來客。”軌生如實說道。
“我是孫家三小姐也不行?”孫淼淼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沒試過我也不知道。”軌生說道。
“我們現在去拜訪她吧。”說罷,孫淼淼硬把軌生拉進她的豪華座駕里。
因為洛平的離開,孫淼淼又找回以前的車夫,軌生也不用替孫淼淼駕駛馬車,和往常一樣與她坐在車廂里面。
路上,孫淼淼一邊看著窗外一邊說道:“她可不像是普通人,我在王都生活過一段時間,卻從沒有聽過這號人物。”
“聽說她現在所住的地方原本是王都貴族留下來的,我猜她多多少少與之有些關系。”軌生眼睛一轉說道。
“如果她是貴族,我確實沒有多少機會能碰到。”孫淼淼承認道。
馬車來到朱府四百米開外就不能前進半分,整條街都塞滿了人。
“三小姐,恐怕要下車步行了。”車夫停下馬車轉頭說道。
孫淼淼看了一下車外,搖了搖頭無奈地在軌生的攙扶下走下馬車。
軌生在前面開路,孫淼淼跟在其后。軌生費了不少功夫才來到朱府的大門。
雖然朱府空置多年,但朱家來到后,這座府邸已經修整得七七八八。
朱府的大門緊閉,門前連一個護衛也沒有。大門附近全是守在這里至少有好幾天的百姓,他們身上的衣服會傳出一股令人無法忽視的餿味。
軌生正想上前敲門,很快被一個身穿錦衣的公子哥叫住:“沒用的,你怎么敲也不會有人回應,就算回應了,他們也不會讓你進去。”
軌生看了一眼這位公子哥,他的穿著華貴,可臉很臟,頭發油油的。
“多謝提醒,不過我還是得試一試。”說罷,軌生足足敲了十五分鐘,大門才有人打開。
“小姐不見任何外人,你們還是回去吧。”出來的是一個駝背的老者。
軌生指了指身后的孫淼淼,對駝背老者說道:“這位是躍馬城孫家的三小姐,現在想拜訪一下朱彤彤小姐。”
駝背的老者聽后一頓,沒有急著趕軌生離開,說道:“你們先在這等著,容我回去通報一聲。”
十五分鐘過后,駝背的老者又走了出來,恭敬地說道:“三小姐請進。”
孫淼淼聽后馬上高興起來,越過軌生走進朱府,軌生緊跟其后,讓旁邊的公子哥大吃一驚。
在駝背的老者帶路下,軌生邊走邊看,這里很干凈,花園剛修剪過,整齊又好看。
軌生覺得奇怪,花園里只種著茉莉花。而且這里的茉莉花有些奇怪,花瓣是粉紅色的,香味倒是和平常的一樣。
“我家小姐酷愛茉莉花,尤其是這種從外國引進的花種。”駝背的老者邊走邊解釋道。
走出花園,一行人來到一個水塘。穿過走廊,軌生聞到一種特別的藥香,覺得很熟悉,但說不出從哪里聞過。
軌生往右邊一看,有一座小小的藥園,藥香就是從那里飄出來的。
“居然在家里種藥。”孫淼淼驚訝地說道。
駝背地老者笑了笑說道:“那些藥都是和茉莉花一樣,從王都千里迢迢帶過來的,只要將藥和茉莉花研磨成粉,就可以做成獨特的香料。”
聽到這里,軌生終于知道這味道為什么那么熟悉,軌生相信影琉身上一定有駝背老者所說的香料。
很快,駝背的老者把孫淼淼和軌生帶到客廳里,在那里,已經有人等著。
軌生認識他們,一個是孫家大公子孫正揚,另一個則是二公子孫峽。洛平和許祠在他們身后站著。
“想不到三妹一個女人家還會來這湊熱鬧。”孫峽一臉嘲諷地說道。
“除了我之外,聽說朱府沒有接待過客人,不知道他們是怎么進來的。”孫淼淼根本不想理孫峽,向駝背的老者問道。
“二公子在半夜的時候用梯子爬進來,而大公子則收買了朱府一個下人從側門進來。”駝背的老者一點也不顧他們的臉面說道。
孫峽聽后臉上一紅,對孫淼淼說道:“那三妹又是怎么進來的,莫非靠犧牲色相?”
“我可是從正門大搖大擺地走進來,根本不需要什么旁門左道。”孫淼淼十分不屑地說道。
孫正揚一臉狐疑,于是向駝背的老者求證道:“不知道三妹所說的是否屬實?”
駝背的老者點了點道:“三小姐所言非虛,其實,我家小姐本來就有意去孫家拜訪一下,無奈周圍都擠滿了人,小姐才一直無法動身。”
“大哥和二哥做事有點多余啊。”孫淼淼笑道。
孫正揚一點也沒有生氣,問道:“淼淼這次來所為何事?”
“當然是來看美女。二哥好色出了名,這很容易理解,而大哥呢,不會也是同樣目的吧。”孫淼淼說道。
“我正值適婚年紀,想找一個好的對象也是人之常情。”孫正揚毫不避諱地說道。
“用收買人的下三爛手段進來,大哥可不像是來討對象的喲。”孫淼淼根本不相信孫正揚的話。
這時一個下人從里面走出來,站到駝背的老者身邊低語幾句后匆匆離開。
“我家小姐現在要見你們,請大家跟我一起來。”駝背的老者說道。
于是,一行人跟著駝背的老者往內廳深處走去,一會兒就來到外面,四周擺滿茉莉花,中央則是一個足有百平方米的涼亭。
涼亭下一個女子坐在石椅上,她的身前有一張精致古琴。
女子半張臉蒙著面紗,而且離得太遠,軌生根本看不清她長什么樣子。
孫峽是一個急性子的人,完全不顧禮儀,越過駝背老者,走到女子身前,盯著她看。
其他人很快跟過來,在駝背老者安排下,眾人坐在旁邊的石椅上,等待女子說話。
軌生站在孫淼淼身后,看著面前蒙著面紗的女子。她穿著一身淺綠色薄紗裙,身材凹凸有致,長長的秀發披在右肩上,額頭白嫩飽滿,雙眼仿佛充滿電一樣魅惑。
“小女子朱彤彤見過各位。”朱彤彤看了大家一眼說道。
“朱小姐蒙著面紗莫非生病了?”孫淼淼好奇地說道。
“只是習慣罷了,因為我不想別人總盯著我看。”朱彤彤解釋道。
“你蒙著臉對著我們,這可不是待客之道。”孫峽想看到朱彤彤的真面目,于是急著說道。
“二弟不得無禮,你不想想自己是怎么進來的。”孫正揚瞪了孫峽一眼。
“無礙,二公子說得也有道理。”說罷,朱彤彤右手揭開面紗,露出驚人的容貌。
軌生看一眼馬上著迷,朱彤彤的外貌其實跟孫淼淼不相上下,但朱彤彤天生有一種誘人的媚骨,尤其她的雙眼和嘴唇特別迷人。
軌生很快恢復正常,他看了看其他人,發現他們都失了神,居然連孫淼淼也是這樣,面前的朱彤彤不經意地笑了笑。
軌生輕輕推了孫淼淼一下,她才恢復過來,略帶尷尬地說道:“朱小姐果然長得傾國傾城,小女子自愧不如。”
“三小姐過獎了。”說罷,朱彤彤把面紗戴回去,這時其他人才紛紛恢復正常。
二公子孫峽早已留了一地口水,清醒過來才覺得自己失禮,忙用手帕擦拭嘴角。
“我在王都生活好幾年,以朱小姐的驚人外貌,我沒可能聽說過啊。”孫淼淼不解地說道。
“為了避免麻煩,我都盡量避免外出。”朱彤彤解釋道。
“不知道令尊從事什么職業,為什么突然來躍馬城定居呢?”孫正揚問道。
“家父在王都經營一點小生意,因為競爭太大,所以來這里尋求機會。”朱彤彤回答道。
“你們來這里就對了,躍馬城雖然不怎么出名,但還是很繁華的,許多人都會來這里做生意。”孫峽自豪道。
“二弟說得沒錯,如果朱小姐有什么需要的話,盡量出聲,在躍馬城內,還真沒有什么事是孫家辦不到的。”孫正揚點了點頭說道。
朱彤彤站起來施了一禮:“小女子先謝過你們了。”
“聽說,朱小姐的琴藝一絕,不知道我們今天有沒有這個機會聽到一二?”孫正揚心里一喜,開口問道。
“當然沒有問題,那么小女子只好獻丑了。”說罷,朱彤彤拉起衣袖,雙手輕輕按在琴弦上,隨著手指的上下移動,清脆的聲音傳到眾人耳里。
朱彤彤所彈的曲子軌生認識,在以前村子里,軌生曾經在茶樓里聽過村民彈過。
雖然曲子相同,但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軌生聽了一小段,很快沉迷于其中,當清醒過來的時候,琴聲已經停止。
孫淼淼第一個拍起掌來,隨之眾人附和。“朱小姐的琴藝果然名不虛傳。”孫淼淼夸獎道。
“三小姐過獎了。”朱彤彤謙虛道。
“朱小姐除了彈琴外還有什么其它興趣?”孫淼淼問道。
“閑時會種種花草。”朱彤彤說道。
“不如有空一起逛街,我帶你領略一下躍馬城的風土人情。”孫淼淼建議道。
“恐怕會令三小姐失望了,我對逛街沒什么興趣,不過,倒是很好奇孫家做的是什么生意。”朱彤彤說話的時候有意看向孫正揚。
“如果朱小姐不嫌棄,大可以找我,我一定會帶你參觀孫家的牧場。”孫正揚說道。
“那就有勞大公子了。”朱彤彤點頭說道。
孫淼淼聽后很不是滋味,對朱彤彤沒有剛開始那樣熱情了。
二公子孫峽見大哥成功,不甘其后,說道:“朱小姐,我知道城外有一個地方景色特別優美,不如我們選個時間去游玩?”
朱彤彤沒有回答孫峽,對大家說道:“不好意思,我有些累了,不如我再彈一曲送大家離開吧。”
隨著曲子奏起,眾人的眼神又開始迷茫,軌生一開始有所預備,因此將注意力轉移到其它地方,結果軌生發現,朱彤彤身上散發著微弱的桃紅色光芒。
與朱彤彤告別后,孫淼淼帶著軌生走出朱府。坐在車廂里,孫淼淼看向軌生問道:“你覺得朱彤彤怎么樣?”
“邪異得很。”軌生想都不想,說道。
“普通女孩子都喜歡逛街,她偏偏愛到牧場看人家工作,實在很不正常。”孫淼淼說道。
“她看起來有意接近孫家。正常來說,一般人可不容易見到孫家的人,因此她在城里散布消息引人注意,直到滿城都討論她的時候,你們三兄妹自然會感興趣找她。這樣一來,她就直接能夠見到你們。”軌生分析道。
“你說得沒錯,她什么人都不見,就接待孫家的人,很明顯有意接近孫家。”孫淼淼點頭道。
“她的容貌和琴聲都很邪門,她肯定是一名信眾。”軌生沉默一會說道。
“原來如此,難怪我對這么普通的曲子能如此著迷。”孫淼淼醒悟道。
“她來參觀牧場的時候需要我去監視嗎?”軌生問道。
“先不用,畢竟她要找的是大哥,況且她要想對我們不利的話,剛才早就動手。”孫淼淼回答道。
朱府的涼亭下,朱彤彤還在那里,她似乎在等著人似的,沒一會,果然有一個人緩緩走來。“小姐,你這幾天都去哪了,孫家的人今天來了,和你預料的一樣。”
“告訴你很多次,在這里別叫我小姐。”影琉裝作生氣地說道。
“孫家大公子邀請我到牧場參觀。”朱彤彤說道。
“很好,到時趁機尋找孫家偷運埒垨礦的證據。”影琉提醒道。
“不用小姐吩咐,小人也會去做的。”朱彤彤說道。
“這幾天我打聽了不少消息,這個孫家大公子名聲還不錯,而二公子就差遠了,至于三小姐,她由于最近才到孫家幫手,我也不清楚她到底是怎樣的人。”影琉坐下來說道。
“王都已經派人來調查,其實小姐根本不用親自來這一趟。”朱彤彤恭敬地說道。
“王都的人排場很大,到了后,孫家的人早就準備好一切,我們很難再查出點什么。”影琉解釋道。
“就算小姐再努力,那位大人也很少正眼看小姐。”朱彤彤不經意地說道。
“無論父親怎么樣,我還是一樣會調查。埒垨礦如果大量偷運,一旦暴動發生,到時人手一件埒垨武器,再多的信眾也沒有用,所以我們還是親力親為好。”影琉解釋道。
“小姐,坐著別動,我為你卸下易容術。”說罷,朱彤彤右手泛著桃紅色的光芒,緩緩掃了影琉頭部一遍。
影琉臉上的胡子和脖子上的喉結消失不見,恢復成女人的容貌。
影琉現在的樣子比朱彤彤還要美上幾分,卻沒有朱彤彤那種魅惑。
“對了,今天來了一個人很特別。只是一個普通人,他竟然能抵抗我的媚術,以前根本沒有發生過。”朱彤彤突然說道。
“這有什么好稀奇的,我早就跟你說過,你這能力對一些意志強的人沒什么作用,尤其是具有詭詐系潛質的人,他們最多中你一次技能。”影琉笑道。
又是一個星期過去,朱彤彤與孫家兄妹認識后,朱府外面的人開始少起來,再也沒有那么狂熱。
朱彤彤派下人到孫家找孫正揚,很快得到回復,約定明天一早到牧場參觀。
孫正揚自從離開朱府后對朱彤彤一直念念不忘,甚至發夢也會喊出她的名字。
與朱彤彤約定好,孫正揚便整天打扮自己,希望到時能給朱彤彤一個好的印象。
正當孫正揚高興的時候,他接到孫老爺的傳喚,于是趁著天沒黑來到孫老爺的書房。
“不知道爹爹找我所謂何事?”孫正揚進來后問道。
“聽說你明天要和那個朱彤彤見面,是嗎?”孫老爺一邊喝著剛煎好的藥,一邊問道。
“爹爹為什么知道此事?”孫正揚驚訝地說道。
“躍馬城里還有能瞞過我的地方嗎?”孫老爺反問道。
“也對,自從她來了后,就傳遍躍馬城的大街小巷。”孫正揚醒悟道。
“她來歷不明,我勸你還是不要過多接近。”孫老爺告誡道。
“她只是一個弱質女子,根本做不了什么。”孫正揚反駁道。
“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在你沒有出生以前,那朱府是王都專門派人來監視我用的,當時我還年輕力壯,孫家又積累了不少財富,最后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才讓監視我的人調出躍馬城。現在那里又開始住人,而我已經沒有那個魄力了。”孫老爺解釋道。
“爹爹,這點你可以放心,之前我與她交流過,她們一家只是在王都做點小生意。”孫正揚擔保道。
“看來你真的很喜歡那個姑娘,現在的你不及平常的二分之一冷靜。”孫老爺嘆了口氣道:“你也年紀不少了,正是要找個人成家,算了,一切隨你意吧。”
“謝謝爹爹。”孫正揚高興地說道。
“不過,一旦發現她有什么異常,你應當機立斷,別到時舍不得動手。”孫老爺一口把藥喝完,冷冷地看著孫正揚說道。
孫正揚愣了一下,不過還是點頭答應。
到了明天,孫正揚帶著心腹許祠和一些比較信得過的下人來到躍馬城城外。
朱彤彤坐著馬車從城里駛出來,兩邊一直擠滿了人。朱彤彤依然蒙著面紗,但也蓋不住她誘人的容貌。
孫正揚騎著馬到馬車的一旁,側頭向朱彤彤說道:“朱小姐現在還早,不如我先帶你看看躍馬城周邊優美的景色?”
“不用了,我還是對你們牧場是如何運作感興趣。對了,大公子叫我彤彤就可以了。”朱彤彤說道。
孫正揚聽后一喜,馬上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彤彤。”
很快,在孫正揚的帶領下,眾人來到了孫氏牧場,孫正揚向朱彤彤介紹如何養殖和訓練馬,朱彤彤表現得很感興趣。
孫正揚正要帶朱彤彤看戰馬的時候,被朱彤彤制止住了:“馬我已經看過,我現在想了解一下你們是如何運貨的。”
“這其實沒什么好看,既然你想了解,我就帶你看看我的運貨隊伍吧。”孫正揚一頓,說道。
眾人來到孫正揚平常辦公的地方,在那里除了有孫正揚的辦公室,還有他手下休息的場所和工具武器放置的地方。
“平常他們沒有工作,就會在那里休息娛樂。”孫正揚邊走邊指著一間很大的房子說道。房子里有許多娛樂設施,不少工人正在里面。
“大公子平常運貨到哪里?”朱彤彤問道。
“大部分王都,只有一小部分運到其它偏遠城鎮。”孫正揚回答。
“王都離這很遠,每次出行豈不是很辛苦?”朱彤彤關心道。
孫正揚心里一暖,說道:“習慣就好。”
“平常運的都是些什么貨?”朱彤彤又問道。
“多數是商品。”孫正揚說道。
“如果有人將違禁品藏在商品內,你們不怕嗎?”朱彤彤小心問道。
“怎么可能,每次我們出發前都會把貨全部檢查一遍。要是被人發現我們運的貨藏有違禁品,那么一年內我們都不用指望運貨了。”孫正揚嚴肅道。
“前面有人守著的地方是用來干什么的?”朱彤彤指著問道。
“那是專門放工具和武器用的倉庫。”孫正揚介紹道。
“我能進去看一看嗎?”朱彤彤說道。
“當然,只不過里面沒什么好看的。”孫正揚說罷指示下人打開大門。
眾人走了進去,里面左邊放的都是武器,以弓和劍為主,還有大量的盔甲。右邊堆滿各種工具,用來裝貨的木箱占了大部分位置。
朱彤彤一個人走近木箱,一個個檢查,沒有發現木箱有曾經裝過埒垨礦的痕跡。
“孫家只有你一人負責運貨嗎?”朱彤彤回頭問道。
“還有二弟。”孫正揚想了想還是說道。
“我們去你二弟那里看看吧。”朱彤彤說道。
“這恐怕不方便……”孫正揚面露難色地說道。
朱彤彤聽后有點失望,但并沒有說出口。
“不如我們現在到城里吃點東西吧,有幾家有名的店都很不錯。”孫正揚建議道。
“今天我有點累了,想回家休息一下。”朱彤彤婉轉地拒絕道。
“我送你回去吧。”孫正揚說道。
“不用勞煩大公子了。”朱彤彤說道。
看著朱彤彤離開的身影,孫正揚失神地站在原地。許祠上前說道:“大公子恕小人直言,我看這個朱彤彤不怎么對大公子感興趣。”
“沒關系,只要她一日在躍馬城內,我遲早會把她弄到手。”孫正揚充滿信心地說道。
“需要我去召集兄弟嗎?”許祠又問道。
“不急,這樣就沒有情趣了。”說罷,孫正揚便笑著離開。
幾天后,有人在凌晨的時候闖入牧場,他除了弄壞圍墻和打傷幾個工人外,沒干其它事。津八久到場后,那人才從牧場離開。
津八久上報孫老爺,孫老爺臉色馬上蒼白起來,他知道,對方一定不是普通人,能從信眾眼皮下逃走,那人九成也是信眾。
為了防止此類事再次發生,孫老爺下令加大牧場的巡邏力度,并且讓祟澤和津八久輪番監察。
不過,孫老爺萬萬想不到的是,孫府沒隔幾天又有人潛進來,孫家的財產一分沒少,可賬房里的本子被翻得亂七八糟。
有幾個下人為了抓住闖入者而受了輕傷。闖入者除了賬房外,還去了平時只有孫老爺進出的地方。
當祟澤從牧場趕回來的時候,孫府再也找不到闖入者的蹤影。
祟澤來到孫老爺的臥室,輕輕地敲了一下門,走進房內,見孫老爺坐在太師椅上很憔悴。
“抓到賊人了嗎?”孫老爺提起精神,問道。
“已經逃出孫府了。”祟澤回答道。
“你有什么看法?”孫老爺的臉色凝重幾分,問道。
“對方顯然是沖著孫家來,只是不知道目的何在。”祟澤想了想說道。
“我猜對方是上面派來的人,畢竟這幾年,我們可是偷運了不少埒垨礦。”孫老爺皺著眉頭說道。
“不可能啊,我完全沒有收到任何風聲,據我在王都的線人回報,那個被派來檢查貨道的人還沒離開王都。”祟澤說道。
“總之,藏好賬本,對方無論進來多少次,都只會徒勞無功。”孫老爺長長嘆出一口氣道。
隔天下午,軌生從孫淼淼辦公室走出來,他接到任務要把一批戰馬燒毀。
軌生找到老翁,發現要處理的戰馬身上多多少少有點傷口,而且狀況與軌生的馬新生一模一樣。
軌生不用想也知道,這批戰馬一定曾經為祟澤搬運過埒垨礦。
軌生把一切都弄好,時間已經到了黃昏,與老翁告別,軌生便準備回家好好休息。
走進城門,軌生被一道聲音叫住,“沒想到你在孫家混得不錯。”
軌生回頭一看,影琉正靠在墻上,問道:“找我有事嗎?”
“上次坑了你八百個金幣心里有點過意不去,所以想請你吃個飯補償一下。”影琉走近說道。
軌生一看對方就沒安好心,于是拒絕道:“不用了。”
還沒等影琉說話,軌生就一直朝家里的方向走去。
影琉并沒有死心,馬上跟上來說道:“你在孫家做事沒多久就受到三小姐重用,到底有什么秘訣?”
“小說話,多做事,還有不要跟陌生人來往。”軌生冷冷地看了影琉一眼說道。
“你說的陌生人指的是我嗎?”影琉好奇地問道。
“你去找朱彤彤吧,別來煩我。”軌生頭也不回地說道。
影琉沒有死心,一直跟著軌生。最后,軌生實在忍不住,把話說清楚:“你不要來找我套話,先是在躍馬城散布消息引孫家兄妹注意,然后讓朱彤彤借機接近牧場,我估計,最近闖入孫家的人與你們也脫不了關系。”
影琉聽后一愣,不再拐彎抹角:“這么說來,你一定清楚孫家背地里做的是什么。”
“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告訴你,孫家要是有什么意外,我這段時間就白費力氣了。”軌生如實說道。
“你要多少錢,我可以給你。”影琉眼睛一轉說道。
軌生沒有回答繼續向前走。
“我在王都認識一些人,可以為你介紹一份新的工作。”影琉又建議道。
軌生還是不想理他。
“祭品的話感興趣了吧。”影琉馬上說道。
軌生停下腳步,沉默了一陣子。
影琉知道軌生上鉤,不急不慢地說道:“這里不好說話,跟我來吧。”
兩人來到躍馬城一間比較僻靜的店鋪,影琉豪爽地掏出一堆金幣給店家,叫他不要讓任何人接近。
店家把飯菜都上好后離開,影琉喝了一口淡茶說道:“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吧。”
“沒見到祭品,別想從我口中套到任何情報。”軌生說話現實得很。
“我身上可沒有祭品。”影琉擺了擺手道。
軌生聽后不禁微怒,正想站起來離開,影琉又再說道:“你可知道孫家近幾年大量偷運埒垨礦到底是為了什么嗎?”
軌生沒有急著走,同樣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為的只是一件祭品。”影琉說道。
“孫家做什么事又與你何干?”軌生問道。
“一旦埒垨武器落入壞人的手中,后果不堪設想,這也是國家嚴格監控埒垨礦的原因之一。”影琉正色道。
“孫老爺要是被逮捕了,會有許多無辜的人遭殃,他們平常只會為牧場賣力,一心賺錢養家糊口,到時,又有誰來安置他們。”軌生嚴肅道。
“要不這樣,如果你提供的情報有用,我就把充公孫家換來的祭品給你,如何?”影琉猶豫了一下說道。
軌生開始有點動搖,不過再三考慮過后還是拒絕道:“孫家待我不薄,還有三小姐對我有提攜之情,恕我無能為力。”
“連祭品也不要,那你為什么要跟過來?”影琉不解地問道。
“我對祭品當然感興趣,只是不值得去做罷了,再說,來這里還能聽到不少情報,至少知道你的立場是什么。”軌生回答道。
“既然你猜到我有什么樣的身份,那么你會告訴孫家的人嗎?”影琉皺起眉頭說道。
“同樣不會。至于為什么,我也不肯定。”軌生低下頭說道。
“你人真的很奇怪,有點像壞人,卻有時又正直得很,說你是好人,但又包庇罪犯。”影琉不解道。
“你是不是曾經去過卦符村的浪欲灣和伐木場。”軌生試著問道。
影琉吃了一驚,再仔細觀察軌生,不斷在腦海中思索,終于回想起來了,“原來是你,難怪看你這么眼熟。”
“你曾經救過我一命。”軌生說道。
“你更應該好好報答我救命之情,把孫家的一切告訴我。”影琉抓住機會說道。
“報答你是一回事,出賣孫家又是另一回事。”軌生搖頭道。
“你要怎么才告訴我?”影琉問道。
“四個條件,第一,免去孫老爺的死刑,第二,不充公孫家財產,第三,不追究涉案者的責任,最后,把祭品給我。”軌生一點也不客氣地說道。
“我只能滿足你最后一個條件。”影琉想了想道。
“那就沒得商量,在下告辭。”軌生說罷站了起來。
“先別著急,既然相識就是一種緣分,先吃完再走吧。”影琉拉著軌生衣袖說道。
軌生見影琉一臉真誠,最后嘆了口氣坐下來。
影琉嘴上這么說,但她始終沒有放棄,心里一直在想著如何才能從軌生口中套出更多話來。
影琉最先想到的是媚術,先不說她不會,就算會了,對軌生也沒什么作用,畢竟曾經聽朱彤彤說過。接著影琉又想用酒灌醉軌生,可她喝到臉紅了,軌生還是跟平常一樣。最后,影琉想到違禁品一日仙,于是,她趁軌生去洗手間的時候,向店家要了一大瓶一日仙,迅速將其倒入軌生的杯子里。影琉還不放心,也在自己的杯子倒了一些。
軌生回來后繼續吃菜,可他再也沒有喝上一口酒。影琉看著很焦急,忍不住拿起酒杯說道:“軌生兄,一起干了這一杯。”
軌生看也不看影琉說道:“我可不敢喝。”
“為什么?”影琉有點心虛地說道。
“我回來的時候杯子的位置不對。”軌生直言道。
“剛才店家來為你添酒罷了,如果你不信,你喝我這一杯,我喝你的。”影琉仿佛一早就知道會這樣,把軌生面前的酒杯拿過來,把自己的放過去。
不過,軌生還是沒有動酒杯。“喝啊,怎么不喝?”軌生看著影琉問道。
影琉沒想到軌生如此精明,她如果不把酒喝下去,就證明這酒有問題。
影琉從沒喝過一日仙,對一日仙的影響不是很了解,不過,她身為一個信眾,對自己還是充滿信心的,所以,不再多慮,一口將摻有一日仙的酒全部喝下。
軌生等了幾分鐘,見影琉沒有任何異常,才放心把酒喝光。
沒到半分鐘,軌生知道自己上當了,他現在全身發熱,口干舌燥,精神很難集中。
“你給我喝的是什么東西?”軌生努力保持鎮定說道。
“負責偷運埒垨礦的人是誰?什么時候會再行動?”影琉問道。
軌生知道再這樣下去會無法保持清醒,于是什么也不說,馬上站起來往門口方向跑去。
“站住。”影琉立即跟過去。
軌生在大街上奔跑,而影琉在后面跟著,一路上引起不少人注意。
軌生快撐不下去,往四周迅速一看,發現附近有一間破舊的棄屋,于是想也不想就沖進里面,關上門的同時用旁邊的破柜堵在門后,這時,軌生才敢松口氣,緩緩地坐在地上。
一陣綠風吹來,大門和柜子全部飛走,影琉的身影出現在軌生面前。
這時的軌生已經徹底失去理智,竟然把自己的衣服脫光,唱起村子出名的小調。
影琉一看不禁笑起來,可沒笑多久,她身體也感到十分躁熱,接著頭暈目眩起來,雙腳一軟,倒在地上。
在完全昏過去之前,影琉感覺有人抱著她,可她已經沒有力氣掙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