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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卯

第六十九章

愿卯 陳志軍Jacob 9556 2022-03-20 15:32:51

  “你就是信中的陳吟?”軌生驚訝道。

  “沒錯。當時陳家在王都還算少有名聲,我差不多在你那樣的年紀,家父就為我找到一件詭詐系祭品。正愁著怎么使用的時候,我就收到鬼鹽的來信。我到他那里學習如何使用祭品一個多月,家族就出現變故,家父在朝中反對陛下打壓擁有高級信源技術的家族,被陛下剝奪官職之余,還要受牢獄之苦。某一天晚上,整個家族被一群黑衣人襲擊。我幸好在鬼鹽那里學習才避過一劫。回到家里看見五十六個族人慘死在地上,我害怕得從家里出來,用盡全力往城外跑去。一直跑到天亮,那時我已經離開王都快五公里,不過還是被人追上。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最后為了保住性命,毅然跳進附近的峽谷。當我醒來的時候,身體大部分骨折。救我回來的就是上一任地下道領導人。之后,我就一直在組織里生活到現在。”陳吟回憶道。

  “知道追殺你的人是誰嗎?”軌生問道。

  “我成為信眾后一查就知道是誰干的,陛下發現陳家聯合幾個大家族造反,于是命權盾將陳家滅絕,并擇日當眾處決父親。”陳吟黯然道。

  “你怎么不找鬼鹽幫忙?”軌生問道。

  “鬼鹽在朝中力勸陛下,想保住家父的性命,結果被連降三級,要不是多次護國有功,估計也會難逃一劫。”陳吟說道:“之后,鬼鹽在一次行動中殉職,這封信是他為數不多的墨寶,我才會保留至今。”

  “說了這么多,莫非你現在要教我的內容是鬼鹽傳授的?”軌生問道。

  “沒錯。鬼鹽的家族也是名門望族,家里出的幾乎都是詭詐系信眾,在帝國很有名氣,鬼鹽更是歷代最強的信眾。鬼鹽沒有子嗣,他收的兩個弟子都必須跟他姓,我也差點改姓鬼。鬼鹽家里流傳的畫陣方法只比地下道遜色一點,但在第四步的認識上,鬼鹽在帝國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在我學習的過程中,鬼鹽已經把第四步所有關鍵之處盡數相授,現在我就將它教給你。”陳吟說道。

  “你已經了解的,我就不再細說。接下來我只會針對關鍵處進行補充,你要好好記住。要想在第四步中快速選擇最優光球,必須先了解自己的性格和習慣。你如果為了強大,選擇自己不喜歡的能力,那么,天賦形成后,天賦的威力必定不會強。詭詐系有好幾個主流方向,分別是控制、幻術、變化和欺騙。天賦的形成通常不會出現單一方向,經過統計,三個方向出現的概率偏高,甚至還會夾雜其他系的詞條,有的相容,有的相斥。這時,第四步的光球選擇顯得尤為重要。你可以事前決定方向的優先順序,接著考慮兼容問題,到時選擇就會又快又準。”陳吟繼續介紹道。

  “可是我對詭詐系的方向毫無概念,要我怎么分辨出來?”軌生為難道。

  “當時,我是從鬼鹽施展的幻術中感受到的。而津八久成為信眾之前,我安排了幾個天賦各異的詭詐系信眾使用能力給他看。現在我再也沒辦法叫得動其他信眾。如果有時間的話,你也可以再找找資料,還是有一點點幫助。”陳吟回答道。

  看來只能另找辦法了,軌生心里暗道。

  “在選擇光球的時候,每輪至少有三個,多則五六個。理論上,選擇越多越好,但同時壓力也會倍增。要是稍有不慎,選錯其中一個,天賦可能會降低幾個層次。所以,面對多個光球的時候,可以使用排除法,將最不可能的刪掉,剩下的要是類型相似,你就隨便選一個。”陳吟繼續說道:“當陷入兩難的情況,為了保持方向走勢,甚至可以考慮放棄選擇。”

  軌生一聽馬上愣住,說道:“放棄選擇光球會不會對天賦有影響。”

  “影響是一定的。少了一個光球會減少天賦的威力,但至少能確保天賦性質不會改變。就像煲湯一樣,你總不能為了多些湯,放一些果汁進去吧。”陳吟解釋道。

  “有沒有方法讓光球的內容不會太混雜?”軌生想了想,問道。

  “我最后要說的就是這個問題。在開始使用祭品之前的一個星期,你必須每天保持平靜的心態,盡量不要與人接觸,不聽不聞不想,任何出現在腦海里的畫面迅速忘掉,直到開始使用祭品。到那時,光球就會變得更加純粹。我建議你去組織里的祭壇待著,那里平常基本沒人,熟悉那樽老鼠雕像,到時見到真的,也不至于太過慌張。好了,我能教的就只有這么多,你現在可以回去了。”陳吟說道。

  軌生道謝一番后離開陳府,打算直接回去地下道,沒走多遠,看到津八久在路邊等著,他那件碎布做成的外套還是那么顯眼。

  “你該不會在等我吧?”軌生停下來問道。

  “沒有,剛吃完飯準備回去。”津八久若無其事地說道:“對了,今天開始,你就要靜坐了吧?”

  軌生點了點頭,說道:“處理一些瑣事后就去。”

  “我介紹的人還不錯吧?”津八久搭著軌生肩膀說道。

  “你堵在這里,想向我收介紹費么?”軌生問道。

  津八久哈哈一笑,說道:“你給的話,我可不會拒絕。”

  “你的臉皮跟墻一樣厚。”軌生說罷繼續向前走去。

  津八久跟了過來,問道:“他有沒有找人示范天賦給你看?”

  軌生一頓,停下來說道:“沒有。”

  津八久也跟著停下來,壓低聲音道:“明天這個時候,到城外往東的空地等我,一定要準時。”

  軌生還沒答應,津八久就消失在眼前,嘆了口氣后繼續往地下道走去。

  回到地下道的時候已經很晚,軌生發現房間貼滿碎骨子畫的陣,他就睡在地上,手上還拿著筆。

  軌生坐在床上,拿起貼在床頭的通知快速瀏覽一遍。“八天后所有新人到祭壇集中,到時按順序使用祭品,任何人不能違命。”

  軌生將紙揉成一團扔到垃圾桶里,躺在床上思考文修為什么會有如此安排。

  地下道地方多得是,大家根本沒理由輪著使用祭壇,文修也沒必要讓所有新人在同一天完成。軌生越想越不明白,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在地下道穆槐的房間內,誅算正整理這段時間所畫的所有陣。每個陣都不一樣,而且看起來十分完美,可惜都含有陳吟所說的缺點。

  “第一步你已經練得差不多了,明天開始可以選一幅最滿意的專門加強,到時就用那幅畫陣。”穆槐把玩著手中的核桃說道。

  誅算放下所有畫,問道:“我們什么時候準備第四步?”

  “第四步太縹緲,你準備再多也沒有用,還不如來點實際的。”穆槐回答道。

  “選擇光球的時候就沒有任何訣竅?”誅算投向懷疑的目光,問道。

  “整個帝國都是這樣,我也不例外。即便有,那些訣竅都是給平庸之人看的。像你這樣的天才,完全沒有必要。難不成你沒有自信從幾個球中選一個?”穆槐淡然一笑,說道。

  “反正時間充裕,我只是問問而已。”誅算點頭道。

  “不過,外間還真有一個傳聞,說可以讓出現的光球不容易偏離方向,只是我也不知道如何做到。”穆槐想了想,說道。

  “相比之下,知道訣竅的人豈不是更加有優勢?”誅算問道。

  “是這樣沒錯,但我們也沒有任何辦法。不過,你放心,相差不會很大。”穆槐說道。

  “之后的幾天,我能不能到藏書中心找資料?”誅算問道。

  “可以是可以,只是作用不大,能找到的,我之前都找過,所以,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穆槐提醒道。

  “我聽人說你將王都和京城的物業全獻給組織,是不是有這件事?”誅算好奇道。

  “是的。那可值不少錢,連我也肉痛了好一會。”穆槐尷尬道。

  “我還知道此事與我有關。”誅算繼續說道。

  “錢之后再找就行,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你我合力的話,整個帝國的經濟命脈都會掌握在我們手中,到時不僅在組織有很大的影響力,而且還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國家。”穆槐停止把玩核桃,雙眼閃過精光,說道。

  誅算一頓,萬萬沒想到穆槐有如此野心,心里著實嚇了一跳,“文修可不會任由你發展下去。”

  “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幫忙。”穆槐笑道。

  第二天傍晚,軌生從地下道出來,朝城外走去,按照約定,最好在天黑之前到達津八久指定的地點。

  一路上,軌生覺得城里的信眾明顯減少,數量不足剛來時的五成。專門為外來信眾而建的旅館空了不少房間。

  現在正值北風,城外的霧氣吹回沼澤,城外的能見度大了不少。

  軌生剛到城外,天就完全暗了下來,來到津八久所說的地點,沒看到一個人影,于是找了塊大石坐下,靜靜等待。

  不一會兒,軌生感到渾身不自在,但又說不出什么感覺,當發現哪里不對勁的時候,身上的衣服全被打濕,頭發也是一樣,周圍在北風之下聚集了大量又濕又濃的霧氣。

  一股強烈的敵意聚集在身上,軌生不自覺地拿出武器,看向四周,試圖找出潛伏在附近的人。

  霧氣化成一個巨大拳頭襲來,軌生側身一滾,停下來的時候,剛才所坐的大石被打得粉碎。

  “是誰!”軌生大聲喊道。

  霧氣所化的拳頭分裂成數十份,每份變成一只老鷹,紛紛朝軌生撲來。

  軌生臉色一沉,他很少被人偷襲,通常都是他偷襲別人,現在位置互換,感覺實在不好受。

  老鷹速度很快,軌生躲閃不及,只好施展寸步,成功繞到老鷹后方。

  忽然,地上兩只由霧氣組成的手將軌生雙腿緊緊抓住,老鷹瞬間掉過頭來攻擊。

  軌生馬上彎下身子用猝取砍斷霧手,但霧手馬上又恢復原狀。

  軌生感到絕望的時候,眼前不到半米的老鷹消失不見,周圍的霧氣也被北風全部吹走。

  軌生吞了一下口水,拿著猝取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危機還沒有消除,遠方的地面開始崩裂,大小不一的石頭和泥塊全部飄到天上,在空中沉浮一會,統統向軌生射來。

  軌生見此掉頭就跑,幸好石頭飛行速度不快,在不使用寸步之下,能與之保持一定距離。

  可是軌生沒想到前方和側邊的地面也開始崩裂,石頭從四方八面飛過來,根本沒地方可逃,使用寸步也跳不出攻擊范圍。

  眼看又踏進死亡邊緣,軌生反而變得冷靜起來,躲是躲不掉的,與其害怕等死,還不如想想到底誰會對付他。

  軌生在城里可沒有得罪過任何人,想來想去就只有文修看他不順眼。

  在組織的一段日子里,軌生早就查出文修喜歡用針和人偶為攻擊手段,現在如此大攻勢,一點也不像他的風格。

  石頭到了軌生半米左右停下,全部掉落在地,壘起一道足有三四米高的圍墻。

  到了現在,軌生意識到潛伏在附近的人根本沒有殺死他的打算,對方遲早會出現在眼前。

  軌生就像身處在枯井的底部,抬頭看向上方,只見天空出現一道亮光,夜晚馬上變成白天,四周由石頭組成的圍墻變成長滿尖刺的荊棘。荊棘不斷蠕動,看得軌生又慌起來。

  忽然,荊棘向軌生伸過來,把他死死包裹住。要不是衣服不怕割破,身體早就跟雙臂一樣被荊棘刺傷。

  荊棘將身體索得很緊,無法動彈半分。利刺含有微毒,軌生感到傷口又辣又癢。

  一部分荊棘變成數千條蚯蚓,沿著軌生身上爬去,鉆進鼻子。

  鼻子堵住,軌生無法呼吸,閉氣一段時間后,再也忍不住,只好張口呼吸。

  蚯蚓馬上趁機爬進去,頓時口內傳來一股又滑又惡的感覺,還有一道淡淡的泥土味。

  不到十秒鐘,軌生口里全是蚯蚓,鼻子和口都無法吸進半絲空氣。這樣下去,軌生一定會窒息而死。

  天空變得異常古怪,一時白天,一時夜晚,晝夜以很快的速度更替。

  周圍的荊棘全部溶化,形成一個很大的綠色水球把軌生包裹住。

  軌生鼻子和口中的蚯蚓游了出來,變成一條條小魚。小魚圍繞著軌生旋轉,身上散發著淡淡光芒。

  軌生實在憋不住,大口大口地喝著綠色液體,濃濃的泥土味非常惡心。

  忽然,眼前的綠色液體消失,軌生無力地坐在地下,大口喘氣。

  一個蒙著臉的黑衣人緩緩走來,手上拿著一把長劍,時不時將其轉動。

  “你究竟是誰?”軌生用手撐著地面問道。

  黑衣人沒有出聲,迅速跑到軌生身前,用力刺出長劍。

  軌生本能地側滾幾圈,黑衣人就在旁邊保持著不動。

  軌生馬上緊握猝取劃向黑衣人,可是黑衣人猶如空氣一樣,完全找不到著力點。

  軌生驚訝之余緩緩伸出左手,直接穿過黑衣人的身體,一點感覺也沒有。

  幾秒鐘過后,黑衣人在軌生眼皮下蒸發消失,在不遠處重新出現。

  他繞著軌生走,腳步忽快忽慢,整個人由一變二,再由二變四。周圍全是他的身影。

  軌生仔細觀察每個黑衣人,雖然他們看起來一模一樣,但手中的劍出賣了他,只有一人的劍上沾有濕潤的泥漿。

  泥漿是軌生剛才側滾的時候濺到他劍上的。黑衣人由于迅速接近軌生,并沒有注意到異狀。

  軌生撿起一塊小石頭,扔向那個劍上有泥漿的黑衣人。周圍的黑衣人馬上合攏起來,重新變回一個人。

  小石頭落在黑衣人身上后掉了下來。軌生再從身邊拿起一塊石頭扔去,結果還是一樣。沒多久,黑衣人又消失在眼前。

  后面傳來腳步聲,軌生立即往回看,黑衣人慢慢走來。

  那是另外一個黑衣人,身體明顯壯碩一些。

  黑衣人手上拿著一塊石頭輕輕拋向軌生。軌生可不敢接,立即向旁邊走了幾步,眼看石頭落地。

  石頭接觸地面的一瞬,馬上發生爆炸,把地面炸出一個半米大坑。

  軌生見此心里涼了一半,想也不想,掉頭就跑。

  后面的黑衣人從地上撿起一塊普通的石頭,又朝軌生扔去。

  石頭越過軌生,落在前方四五米處。爆炸聲響起,地面又出現一個大坑。

  周圍不斷有石頭拋來,軌生拼了命躲閃,附近的地面發出連聲爆破。

  轉眼間,四周出現一條環形坑渠,軌生只能站在里面的石柱上。

  一塊足有兩個拳頭大小的石頭拋來,要是爆炸,威力至少是之前的四五倍。

  軌生毫不猶豫地施展寸步,轉眼消失在石柱上。

  那塊石頭落地后沒有爆炸,在地面滾了一小段距離后滑入坑渠里。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里,好幾個黑衣人出來折磨軌生。軌生體力透支之余,身上出現不少傷口。

  看著黑衣人逐一離去,軌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一道聲音從側面傳來,“今天天氣很好,但是,說不定會下雨。”

  軌生側目一看,那人并沒有遮住臉,個頭不高,容貌長得很年輕,可是眉毛和頭發全白了。

  軌生明知道不會下雨,但情不自禁地用手遮住頭部,像是擋雨一樣。

  那人看了四周一眼,說道:“破壞環境使不得,賞你兩巴掌以作懲罰。”

  軌生一聽,右手連忙啪啪兩聲打在臉上,感覺十分不可思議。

  那人走到軌生跟前兩米處,坐在附近一塊大石上:“初次見面,我們坐下好好認識一下吧。”

  軌生聽了他的話,屁股往后一靠,竟然凌空坐了起來。

  時間沒過多久,雙腿開始吃不消,軌生想站卻又站不起來,身體不由自主地抖動。

  “看你這么辛苦,還是站著好了。”那人繼續說道。

  雙腿立馬伸直,但身體還在發抖,軌生連忙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初次見面,我是你的媽媽。”那人笑道。

  軌生眉頭一皺,明知道他說慌,心里卻十分相信他。

  “對了,忘了給你見面禮。”那人撿起一個廢瓶,從水坑里勺起臟水遞給軌生說道:“這是延年益壽的圣水,喝了對身體有益。”

  軌生接過后竟然想喝下臟水,但理智制止了他,拿著水瓶不停顫抖,把瓶里的臟水濺到四處都是。

  那人輕咦一下,說道:“既然不想喝就不要勉強了。”

  軌生馬上將手里的水瓶扔掉。

  “應該差不多了。我們是時候說再見。”那人擺了擺手,慢慢消失在軌生眼前。

  沒多久,津八久從遠處走過來,見軌生的狼狽樣,不禁大笑起來,說道:“他們沒對你怎么樣吧。”

  “他們是你找來的?”軌生有點訝異地問道。

  津八久點了點頭,說道:“你要好好記住他們身上的感覺,說不定會有用。”

  這時,軌生終于明白津八久的真正意圖。就如當初陳吟訓練津八久一樣,津八久也找了一群人助他了解詭詐系的天賦。

  “那些人看起來都比你厲害,你是怎么請得動他們的?”軌生好奇道。

  “大部分人之前受過我恩惠,現在來報答,一小部分人則是我花錢聘來的。”津八久回答道。

  “他們不像來自同一個地方。”軌生想了想,說道。

  “沒錯,有的人生活在邊境,有的人住在王都,總之這段日子我幾乎走遍半個帝國。”津八久說道。

  軌生一愣,心里暗道,和津八久分別不到幾個月。他那時便開始找人了?

  津八久仿佛看出軌生心里所想,于是笑道:“是不是很感動啊。”

  “你咋知道我會通過試煉?”軌生問道。

  “我活到這個年紀,看人的水平還是不錯的。”津八久得意道。

  “你為我花了多少錢?”軌生好奇道。

  “前前后后,快幾十萬鉑金幣了。”津八久想了想說道。

  軌生一聽,雙眼都快凸出來。

  “有幾個信眾很厲害,我不多花點錢根本請不動他們。”津八久見軌生有此神情,解釋道。

  “你真不是一般有錢。”軌生汗顏道。

  “地下道的成員哪一個會是窮逼?”津八久哈哈一笑。

  當天晚上,軌生回去包扎一下準備休息,碎骨子已經不再畫陣,開始著手第四步。

  跟碎骨子聊了幾句后,軌生得知文修這段日子都不在組織內,游樂子想找他也找不著。

  他該不會真去了卦符村調查我的身世吧,軌生心里暗道。

  第二天一早,軌生準備足夠的干糧和水,打算到祭壇一直待著。

  路上碰見誅算,軌生打了聲招呼。他見軌生手上提著兩大袋干糧,只是笑了笑,沒有問為什么,繼續朝穆槐房間走去。

  祭壇平時沒有重要事,根本沒人會去。軌生到了之后,一個人影也沒有。

  祭壇只有一個出入口,軌生進去找了一個舒適的地方,面朝雕像安靜坐著。

  雖然軌生能輕易靜下心來,但時間一長,人還是會有點煩躁。每逢遇到這種情況,軌生便喝一口水,深呼吸一下。

  就這樣四天過去,軌生除了中途去了幾次廁所,都留在祭壇靜坐。

  軌生沒有看時間,他分不清現在是白晝還是黑夜,也沒有按固定時間作息,坐累了就睡,睡醒了繼續坐,變得異常敏感。

  這時,軌生再看向雕像的時候,竟然發現雕像后面有個不自然的地方。

  根據陳吟的話,軌生在此期間應該清空心中的雜念,但它一直浮現在腦海里,忍不住時常留意它。

  經常如此,還不如現在去弄個一清二楚,想到這里,軌生站起來,靠近雕像,仔細查看后面,墻上居然有一個很不顯眼的出風口!

  那里的位置很高,軌生根本夠不著,于是他將左耳的耳環化成飛蛾。

  飛蛾進去出風口后久久沒有出來,傳來秒針跳動的聲音。軌生十分肯定,墻后面有一個房間。

  可地下道的地圖明確標記那里全是實心的巖石,令軌生大感疑惑。

  可惜飛蛾只能傳來聲音,并不能看到里面的情況,不然軌生有可能找到進去房間的路。

  心里產生這樣的想法后,飛蛾發生異變,化成一股黑霧,朝著房間擴散。

  軌生瞬間聽不到規律的秒針聲,但能夠感覺到房間的大小和形狀。

  黑霧很快找到路,經過一條彎彎曲曲的小徑,回到祭壇外面的通道。

  黑霧在面前沉浮,最后到軌生耳朵上凝聚,變回耳環。

  軌生朝門外走去,來到黑霧剛才竄出來的通道,仔細尋找墻壁,花了五分鐘,發現一處隱蔽開關并按下,一道暗門自動打開。

  軌生沿著暗道前進,和黑霧感知回來的情報一模一樣,路又窄又彎曲,很不好走。

  盡頭是一道上了鎖的門,軌生檢查一下銅鎖,試著用鐵絲撬開它。

  二十分鐘后,在鎖沒壞的情況下,軌生成功進入房間,里面果然有一座很大的鐘。

  除了鐘外,中央有一套桌椅,桌子上放著水壺和杯子。在角落處有一個壞了一半的男性人偶,樣子有點恐怖,讓軌生想起善用人偶的文修。

  房間很久沒人進去過,里面有點灰塵,但不明顯。軌生走近鐘旁邊的通風口一看,整個人都愣住了,在這里能清晰看到祭壇的一切。

  這時,祭壇有人進來,他們正是戽石和魏立決。

  “我能教你的已經教完,剩下的日子你自己安排。”魏立決說道。

  “為什么要帶我到這里?”戽石問道。

  “我收到通知,你們要在這里使用祭品,熟悉一下環境還是很不錯的。”魏立決回答道。

  “對我來說,哪里都是一樣。”戽石一點也不上心地說道。

  “這只是我的建議,要不要做,你自己決定吧。”魏立決有點不悅道。

  “對了,我之前在藏書中心翻閱資料,發現使用祭品成為信眾后,精靈會隨之誕生,這是真的嗎?”戽石問道。

  “沒錯,但幾率很小,大概一百個人中會有那么一個。而且一般的精靈作用不大,但不排除有攻擊技能的精靈。”魏立決回答道。

  “那怎么才能增加獲得精靈的幾率?”戽石又問道。

  “只能看祭品的品質,品質越高,產生精靈的幾率越大。你的祭品很好,我看八成能產生精靈。”魏立決說道。

  戽石一聽心里高興起來。然后兩人從祭壇離開。

  軌生臉上露出復雜之色,他在這里能清楚聽到魏立決和戽石的對話。換言之,使用祭品的時候,軌生的言行都會被人全程監視。

  軌生可不想像陳吟那樣喪失使用信源能力,但也沒有好的理由拒絕在祭壇使用祭品。

  軌生想過揭發房間的存在,但是怕使用房間的人狗急跳墻,到時不僅軌生有生命危險,組織大部分人也會跟著遭殃。

  房間一直沒人發現,究竟有多少人的宣誓被人看到,軌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房間的擁有者可以短時間內將地下道摧毀。

  軌生猜這一切都是文修干的,目的就是為了完全控制組織。只要不反對文修,應該就不會有任何危險。但被人一直抓住把柄,軌生心里始終不怎么舒服。

  不能讓文修知道這里被發現,軌生盡量恢復房間原狀,連灰塵都盡量鋪平,讓地面看上去自然一點。做完一切后,軌生再將門合上鎖好。

  回到外面通道,軌生在暗門處夾了一條小小的頭發。要是有人進出,頭發一定會落在地上,到時軌生一看便會知道。

  接下來幾天,軌生還是在祭壇靜坐。文修從外面回來,找了幾次軌生沒有找著,便回到房間休息。

  所有新人都準備就緒,那一天終于要來了。軌生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盡管衣服沒有任何防御功能,但勝在輕便舒適。

  穆槐把所有新人帶到祭壇外面,文修就站在大門前。軌生看了一眼其他人,他們手上都拿著祭品,略為緊張。

  軌生神情自若,跟其他人形成很大的對比。這段時間他都在祭壇發呆,這里的一切熟悉無比,心里什么感覺也沒有。

  “接下來,你們按順序進去,大概一個小時輪一個人,沒輪到你的話,就在外面靜靜等著,千萬不要發出任何噪音。”文修大聲說道。

  順序按簽到的前后來定的,軌生回來后最后一個簽名,所以,他要等所有人成為信眾后才能進去里面。

  “碎骨子,你是第一個,現在進去里面。”文修用命令的語氣說道。

  碎骨子啥也沒帶就走進去。文修將名單交給穆槐,“守在門外,不能讓任何人進去騷擾碎骨子。”說罷朝著旁邊的通道走去。

  等了這么多天,軌生也不怕多等幾個小時,于是找了一個干凈的地方,再次靜坐起來。

  十分鐘過去,祭壇大門的縫隙不斷射出火紅的光芒,引起大家的主意,但沒有人敢出聲議論。

  碎骨子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他像換了一個人,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軌生看到碎骨子胳膊上有血跡,還記得游樂子說過,祭品就在碎骨子體內。現在碎骨子完好無損,實在令軌生不解。

  碎骨子一見到軌生就興奮地說道:“原本以為手臂就這樣沒了,想不到我的天賦能讓失去的器官復原。”

  軌生一聽,心里的疑團馬上消去,說道:“你不要留在這里了,回去好好休息。”

  碎骨子點了點頭,一個人高興地離開。

  接下來輪到吳郝懾,他只花了二十分鐘就出來,由于還控制不住信源,身上時而會發出淡淡的白光。

  趁著吳郝懾和穆槐聊天的時候,軌生走去藏著暗門的通道,之前夾在門上的頭發已經掉在地上,不用說,文修一定在房間里面。

  軌生這時已經有了決定,第三步無論如何都不能苛刻選擇,不然性命就得交到文修手里。

  軌生回到祭壇外面的時候,誅算已經走了進去。穆槐見到軌生只是一愣,并沒有說什么。

  誅算用了很長時間,大概快一個小時。門外的穆槐顯得坐立不安,令軌生覺得很好笑。

  誅算出來后,穆槐馬上上去問長問短,但誅算一句話都沒有說,視線掃了一遍四周。

  視線落在軌生身上,軌生感覺身體發毛。誅算的目光仿佛能看穿世間萬物。

  誅算毫無征兆地撲倒在地,再也起不來。穆槐趕緊上去檢查,誅算只不過是信源消耗過度,身體并無大礙。

  下一個輪到戽石,穆槐叫軌生送誅算回房。軌生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用力將誅算背起,離開這里。

  半路上,誅算忽然醒過來。在軌生耳邊說道:“你身上有很多秘密。”

  軌生一頓,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之前還不怎么明顯,但現在成為信眾,我就更看不穿你了。”誅算虛弱地說道。

  “沒關系,請我吃幾頓飯,你就對我了如指掌了。”軌生笑道。

  “我的意思不是這個。”誅算咳了一下說道:“剛才在祭壇外面,我都能猜到他們的行為,唯獨你不可以。”

  難怪剛才感覺怪怪的,原來這貨使用了信源,軌生心里罵道。

  “你知道這代表什么嗎?”誅算繼續說道。

  軌生搖了搖頭,并沒有出聲。

  “也就是說,我的……能力對你不起作用。”誅算說道。

  正想問清楚誅算的能力究竟是什么的時候,軌生發現他又昏迷過去。

  軌生猜誅算所說的能力正是信眾的天賦,但不確定他的具體能力是什么。

  還有,誅算說能力對他不起作用,軌生心里還是抱懷疑態度。

  即便誅算現在很虛弱,但絕對不會笨到將自己的缺點和盤托出,他可是泰勒城十三子啊,剛才的話試探成分居多,以后還是小心為妙。

  軌生回到祭壇外面,時間已經過了二十多分鐘。穆槐心急地問了幾句,似乎忘了戽石就在里面。就算你再不喜歡戽石,也不要影響他啊,軌生心里暗道。

  看著穆槐坐立不安,軌生只是搖了搖頭,安靜坐下。

  十分鐘過后,戽石從里面出來,全身散發著強烈的藍光,身上的衣服無風自起,頭發仿佛染上一絲淡藍色。

  戽石的肩膀上站著一只貓頭鷹。貓頭鷹全身都是黑褐色的羽毛,頭很大,眼睛占了三分之一臉的面積。

  貓頭鷹的目光落在軌生的時候,軌生身上無緣無故多了一個標記。

  軌生連忙跳了起來,但這標記怎么甩也甩不掉。

  “不用怕。”說罷,戽石輕撫一下貓頭鷹,軌生身上的標記才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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