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短的十五分鐘內,特種部隊將蒙面人一一制服,并把他們綁好帶走。
大彬經過艾特申羅的同意,沒有在基站降落,直接讓纜車沿路返回。
“那些蒙面人,殿下如何處理?”沈鮪歆好奇道。
“現在國家正值用人之際,當然是直接讓他們去前線當兵?!卑厣炅_冷冷道。
軌生不禁一寒,艾特申羅的話很明顯,他們應該是當炮灰了。
當晚,艾特申羅邀請軌生吃飯,遭到婉拒。
艾特申羅喜怒無常,雖然不是信眾,但狠勁十足。沒有必要,軌生實在不想惹上他。
在艾特申羅的幫助下,大彬得到王都多間銀行的免息貸款,開始規劃將空中纜車覆蓋整個帝國北部,并決定聘請多個信眾維護。
兩天過去,軌生關在社團的房間里,只有吃飯才到外面走一趟。
軌生除了做好當兵的準備,還對已習得的技術加以歸納,務求在實戰中得心應手。
下午,藏鱗從外面回來,臉色陰沉不定,手上拿著一份剛出爐的帝國郵報。
“你知道嗎?育林閣出大事了?!辈伧[坐在床上,說道。
“怎么了?”軌生問道。
“育林閣閣主收受賄賂,已經被左權寒天袖即時撤職。”藏鱗將報紙扔給軌生,說道:“他收錢幫學生開后門,實習名單全是王都的富二代。”
軌生接過報紙瞧了一眼,那人曾經是預備軍官學院的學生,早年畢業后參加軍隊獲得功勛,退役轉職到教育局工作三年不到,就被育林閣破格錄入。努力奮斗近二十年,他才當上閣主,屬實不易。
“為什么他要這么做?”軌生不解道。
“他的妻子染上怪病,找遍神圣系信眾也束手無策,只能用昂貴的藥材為妻子續命?!辈伧[嘆了口氣說道:“寒天袖知道原因后,才不把他送進牢房。可惜,他的妻子還是死了?!?p> “那之前的實習名額豈不是作廢?”軌生問道。
“沒錯。新的閣主尹猻澤剛從軍隊退役回來,為顯公正嚴明,打算明天到學院親自挑選實習生。”藏鱗回答道。
“你要嘗試嗎?”軌生好奇道。
“當然。獠狐已經在做準備了。”藏鱗點了點頭,從懷里拿出筆記本遞給軌生。
軌生翻開一看,上面有三道題目。刑為什么要侵占拉堤城?帝國與鬼降開戰后,落日王國會否攪局,原因是什么?帝國如何解決兵力不足,怎么作出合理調配?
“這是什么?”軌生問道。
“尹猻澤出的題目,參加明天面試的人都得準備好答案。”藏鱗一臉苦惱道。
軌生一頭霧水,完全幫不上忙,只能躺下睡覺。
藏鱗向沈鮪歆借了上百本書看通宵,終于在天亮的時候搞定所有答案。
軌生起來后看了一眼藏鱗,他有很重的黑眼圈,手上的稿紙寫得滿滿的,一共十多張。
吃早餐的時候,軌生發現很多團員熬夜,臉色都不太好。
沈鮪歆為了趁熱鬧,拖軌生去看尹猻澤面試學生。地點就在社團外面,出門轉個彎就能看到。
尹猻澤坐在巨兵神武附近,排隊的人沿著社團的路繞了好幾圈。
尹猻澤看起來三十不到,瀑布般的長發披在肩上,雙眼凌厲,下巴尖尖的,身上穿著奶白色長袍,顯得精神抖擻。
獠狐、懔冬青、湯尚也在排隊,后面的藏鱗顯得很緊張。
軌生跟著沈鮪歆穿過人群,引起不少微言。尹猻澤旁邊立著一塊黑板,上面寫著那三道題目。
無論學生有多強,只要回答不對問題,一律遭到尹猻澤淘汰。
尹猻澤只收了五個人,其中四人軌生完全不認識,剩下的正是藏鱗。而一直被看好的獠狐居然落選了。
軌生隔著面具也能感覺到獠狐生氣,結束后,他一擺衣袖,轉身回去社團。
當天晚上,尹猻澤收到信函,來到王都靠東的酒樓。一樓空蕩蕩的,只有一個人在喝酒。
那人有著一頭藍色長發,一雙琥珀色眼睛,臉色很白,身上穿著寬松運動服。他正是城市規劃局局長厭谷,獠狐的父親。
“找我出來,所為何事?”尹猻澤坐在對面,問道。
“獠狐落選了,我希望你能改變主意。”厭谷放下酒杯說道。
“說實話,我知道你兒子很利害,不過,育林閣需要的是高智商人才,而你的兒子不是?!币s澤毫不忌諱地說道。
“經驗可以彌補一切。如果你能招獠狐進去,好處少不了你。”厭谷說道。
“開什么玩笑!上任閣主才剛撤職?!币s澤怒道。
“真的沒有其他辦法嗎?”厭谷問道。
“你是城市規劃局局長,讓他進去你的部門不是更好嗎?”尹猻澤不解道。
“做得再好,他也只能在我之下。”厭谷解釋道。
尹猻澤沉吟一會,說道:“這樣吧,現在帝國不正是需要人才援助巴赫察嘛,你讓獠狐去一趟,回來就能拿到推薦信。到時,我再收他進來,別人就沒有任何意見了?!?p> “混賬!”厭谷用力拍打桌面,喝道:“你這不是推我兒子進火坑嗎,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但你我心知肚膽,帝國根本沒有救巴赫察的意思,口頭說的援助只是演戲而已,現在國內的兵力還是集中在王都附近。派去的人都是剛入伍的新兵,和還沒畢業的學生?!?p> “喂,你說話客氣一點?!币s澤不悅道:“如果你兒子連自保也做不到,別說育林閣,環衛局也不會要他。還有,派去前線的學生主要在后勤部隊,沒有多大的危險?!?p> 之后,兩人談了半個小時,尹猻澤最終還是沒有答應厭谷的要求,而厭谷也不會讓獠狐去前線。
明天一早,軌生和沈鮪歆準備就緒,朝王城走去。之前,他們收到通知,所有參加志愿軍的學生必須準時到王城集體培訓,無特殊理由不得缺席。
站在王城大門之下,軌生不禁長嘆一聲,上次進王城是因為締緣會,影琉的身影又浮現在腦海。
軌生搖了搖頭,跟著沈鮪歆后面,接受門衛的問話檢查。
穿過走廊,軌生忍不住問道:“公主會不會在王城里?”
“鬼知道。”沈鮪歆有點生氣,狠狠瞪了軌生一眼。
在士兵的帶領下,兩人來到王城偏南的一幢大樓外。軌生抬頭看去,大樓呈梯形,黃墻青瓦。門口掛著一塊橫匾,寫著議事大樓。
時間尚早,來到這里的學生不到十人。軌生看了一眼,一個也不認識。
軌生朝北望去,雙腳不受控制地動起來。沈鮪歆問道:“你去哪里?”
“小便?!避壣摽诙?,心里卻想著許久不見的影琉。
十幾分鐘后,軌生在王城轉了幾圈,根本不知道影琉住在哪里。
軌生雖然很小心避過士兵的視線,還是被巡邏的兩個信眾逮住。
“小子,不知道這里禁止外人出入嗎?”其中一人說道,他身上穿著法院的官服,長得很像牛,胸牌寫著龔犢印。
“我是預備軍官學院的學生,來這里接受培訓。”軌生舉起雙手,說道。
“哼,學生怎么走也不會走到這里吧?!绷硗庖蝗苏f道,他也是法院官員,鼻子上架著方形黑鏡,唇上有一小撮胡子,胸牌寫著庚繭。
軌生知道瞞不過去,于是只好老實回答道:“我……跟公主是……朋友,想見她一面?!?p> 兩人聽后紛紛大笑起來。龔犢印說道:“公主是何許人,怎么可能會認識你。”
“你還別說,公主以前是權盾成員,經常在外面替老曹辦事?!备O說道。
軌生一愣,聽出其言外之意,影琉已經沒在權盾工作?!拔椰F在可以走了嗎?”
“走?挨三十杖打后,就可以走了?!饼彔儆⌒Φ馈?p> 兩人閑得很,竟然親自看守軌生等士兵過來。軌生只好認命,乖乖地蹲在他們旁邊。
“最近天下很不太平啊,邊境發生多次動亂,連拉堤城也會失守?!备O說道。
“最主要還是鬼降,那玩意很難對付?!饼彔儆⌒挠杏嗉碌?。
“殿下強制征兵,當慣大爺的地方信眾肯定會有意見,暴動頻發不是沒有理由的?!备O說道。
“你說巴赫察今年能抗得住鬼降的侵略嗎?”龔犢印問道。
“難了,除非帝國調重兵支援,不然巴赫察必定失守?!备O搖了搖頭。
軌生聽后心里一涼,說道:“我們前去豈不十死無生?”
“你們是信眾,自保應該沒問題,就可憐那幫新兵?!备O低下頭,說道。
“喂,小子,你怎么想不開,居然敢報名去前線?”龔犢印好奇道。
軌生無奈地嘆了口氣,絲毫不想回答龔犢印。
龔犢印并沒有生氣,換作是誰,都會后悔。
“你知道嗎,這次去前線的將領一共兩個,一個是良斟少將,另一個你我都認識。”庚繭說道。
龔犢印眉毛一挑,猜道:“莫非是莊季琴中將?”
“非也?!备O裝作神秘地說道:“還記得鬼釉嗎?”
“鬼釉?那個弱小子?”龔犢印哈哈大笑起來,“我當然記得,當年,他在學院可出名了?!?p> “出名弱么?”庚繭也跟著笑起來。
“我就想不明白,那家伙是鬼鹽的義子,鬼叔權的師弟,可一點本領也學不到?!饼彔儆≌f道:“想當年,鬼釉想加入社團,還跪過我們呢。”
鬼鹽這名字在軌生的腦海里浮現,他教過陳吟如何成為信眾,是當代最強幻術師。
軌生深陷奇跡之地,接受神秘老者的鬼行九變,只要再次找到他,就能成為他的親傳弟子,獲得其天賦共享。
軌生曾經猜他就是鬼鹽,可大量資料指出,鬼鹽已經死了很久。
“雖然鬼釉是鬼鹽的義子,可得不到他的天賦共享,不然也不至于菜得如此離譜?!备O說道。
“畢業后,我聽說鬼釉在育林閣混了幾年,后來就不知道他調到哪里去了?!饼彔儆』貞浀馈?p> “他之所以能進育林閣完全是因為鬼鹽。鬼鹽死去,鬼叔權又不知所蹤,他還能繼續待下去么?”庚繭說道:“鬼釉后來在稅務局打雜三年,人緣不行,又得罪了局長,最后被貶到部隊,勉強當個中校?!?p> “現在他還是中校么?”龔犢印笑著問道。
“這我就不清楚了,他要帶隊到前線,至少也得是個上校吧?!备O猜測道。
軌生忽然感覺附近一股暴躁的信源,殺意漸起。
“是誰!”龔犢印迅速往側面看去,喝道。
一道人影從柱子后面走出來,身上穿著整齊軍裝,胸口掛著十幾枚勛章。皮膚如瓷般雪白,頭上戴著黑色頭巾,有點娃娃臉,左眼瞳色略淡。
庚繭上下打量一遍來者,驚訝道:“你是鬼釉?”
鬼釉緩步走到兩人跟前,說道:“以前你可不會叫我的名字?!?p> “叫你廢物又如何,這不是事實么?”龔犢印說道。
“現在,你們敢跟我這個廢物較量一番么?”鬼釉緩緩說道。
龔犢印亮出長劍,生氣道:“有何不敢!”
庚繭猶豫一會,鬼釉跟以前大不相同,身上散發著強烈信源,龔犢印沒準會吃虧,于是也亮出長劍。
“二對一么?很好,那就一起來吧?!惫碛蕴翎叺馈?p> 龔犢印和庚繭同時沖向鬼釉,沒幾步就停了下來,雙眼失神。鬼釉的頭巾左邊透著亮光,面貌扭曲猙獰。
半分鐘后,龔犢印和庚繭同時跪在地上,身體不停發抖,手上的長劍早就消失不見。
幻術?軌生心里驚道。
鬼釉用劍尖指向龔犢印,問道:“怎么樣,還要比下去嗎?”
龔犢印還在失神當中,額頭和背脊都冒出冷汗,完全聽不見鬼釉的話。
庚繭比龔犢印好一點,好不容易抬起頭,問道:“你不是沒有得到鬼鹽的天賦共享嗎,為什么懂得如此利害的幻術?”
“哼,那老鬼不教我,我就不會自學嗎?”鬼釉不屑道。
庚繭和龔犢印跪了足足十分鐘,才能勉強站起來。兩人瞪了鬼釉一眼,后怕地跑走。
“小子,你犯了什么事?”鬼釉問道。
軌生發現鬼釉右眼盯著他,左眼卻一直保持前看,十分詭異。“我是來培訓的學生,在王城迷路了,聽那兩人說,得接受三十杖打。”
“沒事不要亂跑,乖乖在議事大樓待著,不是每個人都跟我一樣好相處。走吧。”說罷,鬼釉一擺衣袖,轉身離去。
議事大樓外面,大部分學生已經來了。沈鮪歆十分受歡迎,旁邊圍了不少在朝官員。
良墾到處找人聊天,交際手段熟練,明顯不是第一次進王城。
湯尚也很想學良墾一樣,但沒人理他,十分尷尬。
軌生見廖悟恒也在,感覺奇怪,走過去說道:“沒想到你也參加了志愿軍?!?p> 廖悟恒禮貌地笑了笑,說道:“整天呆在工作室,總要到外面透透氣。”
軌生仔細看了廖悟恒一眼,臉色憔悴,眼袋很大,長滿老繭的右手居然磨破皮了。
“最近要打造一批埒垨武器,所以比較累?!绷挝蚝憬忉尩?。
軌生一征,廖悟恒的架子大得很,究竟誰叫得動他打造埒垨武器呢。
“聽說這批志愿軍要選出一個隊長,我覺得你很適合?!绷挝蚝愫鋈徽f道。
“隊長有啥好處?”軌生輕咦一聲,問道。
“隊長是中尉,專門負責統領我們,配有一件上級埒垨武器,還能享受諸多福利?!绷挝蚝慊卮鸬?。
軌生又跟廖悟恒聊了一會,得知培訓只有三天,所有人都得留在王城不出去。
沒多久,軌生又看到兩個熟面孔。詠祈的表哥克霧參加尹猻澤的面試沒成功,只好把希望放在此行上。孟冽眉頭深鎖,一點也不想加入志愿軍。
“看來,我是無法在雷家待下去了?!泵腺哌^來說道。
“你就不怕雷麗麗傷心?”軌生問道。
“哪顧得她,我先是被雷正浩貶職,接著調到郊區,現在連普通士兵都不如。他就是不想讓我接近雷麗麗?!泵腺鷼獾溃骸拔也患尤胫驹杠?,哪有出路?”
“如果平安回來,你應該也能拿到推薦信吧,到時,申請調單位應該很容易。”軌生想了想說道。
“我就是這樣打算的,最近艾特申羅殿下不是組建特種部隊嗎,我回來后準備試一試。”孟冽說道。
議事大樓的門打開,里面走出一個官員,一邊念著名字一邊讓學生逐個進內。
一樓的大廳很大,地板是名貴的大理石,兩側各有一列綠色盆栽。
會議室外面立著一塊牌子,學生幾乎都在里面等著。軌生進去的時候,后面傳來熟悉的聲音。
軌生回頭一看,原來是紫嵐,停下腳步,問道:“你怎么來了?”
“我被選為戰地記者,得寫一篇你們訓練的文章?!弊蠉够卮鸬馈?p> 兩人前后進入會議室,紫嵐從胸口拿出筆記本,到處訪問學生。軌生在右邊靠窗的位置坐下,靜靜等待培訓開始。
沈鮪歆突然坐在軌生旁邊,有點埋怨地說道:“你不見我在后面嗎?”
“看到了又怎么樣?”軌生說道。
沈鮪歆生氣地錘了軌生手臂一下。
軌生前后看了一眼,會議室很大,足夠容納上千人。學生都很自覺地坐在前面,只有幾個不合群的在后面聊天。
十五分鐘過去,外面走進一個男人,坐在演講臺后面。他一身戎裝,頭發中分,臉圓圓的。
“他就是良斟少將,專門負責我們的培訓?!鄙蝓n歆在旁邊小聲介紹道。
軌生覺得良斟有點面善,好像在哪里見過他。當良墾上臺跟良斟聊天后,軌生才驚然發覺,良斟就是變胖了的良墾。
沈鮪歆又說道:“良墾的父親就是良斟。良斟平民出身,在學院畢業后,到部隊拼命奮斗,才有今天的成就?!?p> 軌生想起廖悟恒之前所說的隊長,看來那位置良墾坐定了。
沒多久,門外又走進一個男人,正是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鬼釉。
軌生正等沈鮪歆講解,可她遲遲沒有出聲,忍不住問道:“他又是什么來歷?”
“我也不太清楚。”沈鮪歆搖頭道:“只知道他叫鬼釉,跟良斟一樣也是少將?!?p> 外面響起銅鑼聲,所有學生都到齊了。良斟站起來說話:“大家好,我是良斟少將,這幾天,由我和鬼釉負責你們的培訓。開始之前,你們對這次行動了解多少?”
良墾舉起手,直接說道:“主要負責后方的支援,必要時參與前線戰斗?!?p> “很好?!绷颊鍧M意地點了點頭,又問道:“那我們的目標是什么?”
“消滅侵略巴赫察的所有鬼降?!绷級ㄓ终f道。
“帝國邊境并不是你們想象中那么簡單。”這一次,良斟沒有立馬認同良墾的話,介紹道:“巴赫察與帝國接壤,也有一部分跟羅漫共和國相連。我們對付鬼降的時候,羅漫共和國常常派兵阻撓,幾次下來,摩擦升級,兩國差點宣戰?!?p> 軌生對羅漫共和國的印象一共有兩個,強大方便的機甲和便宜新潮的商品。
“你們在執行行動的時候,千萬不要跟羅漫共和國的人起沖突。不然,我們就會腹背受敵。”良斟又說道。
接下來,良斟詳細介紹國內形勢,叮囑大家要嚴格遵守軍隊的紀律,讓大家有不明白的地方舉手發問。
克霧最先舉起右手,問道:“除了能獲得推薦信外,我們還能得到啥獎勵?”
底下的學生一陣發笑,良斟回答道:“沒有。帝國為了擴充軍備,大量征兵,國庫已經空虛?!?p> 軌生見沒有人再提問,于是舉起手,說道:“有人說此行兇險異常,信眾還好,普通人得要必死的覺悟,請問少將有何想法?”
“的確沒錯。普通人的自保能力遠遠比不上信眾,帝國派出的兵力還不足以殲滅鬼降。說實話,普通人有三成活著回來就很不錯了。”良斟點頭道:“不過,你們不要太過擔心,你們是國家的棟梁,必要時,我們會將你們抽離戰場?!?p> 眾學生一片嘩然,良斟的話簡單明了。學生沒必要為普通士兵的命負責,危險時自保就行了。
良斟下臺后,鬼釉上來繼續講話。成為志愿軍的每個學生破格為少尉,各帶四十個士兵的小隊。
接著,鬼釉講解了一遍帶兵方法,軌生勉強能聽明白。
最后,鬼釉拿出一個本子,著重說了十幾條學生容易違反的軍隊紀律。
不僅軌生,很多學生都聽懵了,規矩不是一般的多。
半個小時后,良斟帶著眾人來到不遠處的廣場,那里整齊地站著上百個士兵。
軌生看了一眼士兵穿著,他們都是在部隊超過一年的上等兵。
良斟親自為大家演示如何操練士兵,士兵精神抖擻地向左轉,向右轉,原地踏步……
軌生覺得動作有點死板,真正打起來,還是靈活一點比較好。
示范完好,良斟告訴大家,士兵必須無條件服從長官的指令。
“讓他們去死,他們也得照做?”其中一個學生問道。
“沒錯。”說罷,良斟從懷里抽出一把匕首,對面前的士兵刺去。
鮮血直流,染紅軍裝。士兵一聲不吭,腰板依然挺直。
在場學生驚訝地睜大雙眼,只有孟冽能保持冷靜。
“這百來個士兵我操練了幾個星期,沒有我的允許,他們動也不敢動?!绷颊遄院赖馈?p> 湯尚忍不住笑了一聲,馬上引起良斟的注意。
“怎么了,你不信?”良斟盯著他問道。
湯尚一愣,支支吾吾道:“這么多人,總有一兩個怕死的吧。”
“哼,你們大可以去嘗試,能讓他們動一下,我的頭摘下來給你們坐!”良斟生氣道。
軌生聽后不禁暗道,話說太滿,要是士兵不聽話,到時就難下臺了。
一旁的鬼釉臉上露出若有若無的笑容,和轉眼即逝的不屑眼神。
湯尚有點呆,真的上去嘗試,先是在士兵面前晃動,然后學著良斟用長劍傷害士兵。
士兵強忍疼痛,雙眼堅定,身體動也不動,場上響起學生的掌聲。
良斟洋洋得意,讓所有學生去試。士兵身上逐漸出現一道道傷口。軌生看在眼里,不禁替他們感到疼痛。
十五分鐘過去,良斟盯著軌生問道:“其他人都去試了,你怎么還站在那里?”
“不用試了,我相信你的話?!避壣卮鸬馈?p> “這怎么行,快去試一試!”良斟向軌生招了招手。
“盡管他們事后有神圣系信眾治療,但疼痛無法馬上消除。”軌生為難道。
“混賬!一點點痛也忍不住,怎么配當我的士兵!”良斟怒道。
軌生心里暗道,良墾的父親不僅脾氣大,而且自尊心強得驚人。
見良斟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軌生只好無奈地走到一個士兵跟前。士兵身上已經有好幾處傷口,雙眼布滿血絲。
軌生想了一會,蹲下身子,迅速用力扯下士兵褲子,他的褲衩全是可愛的草莓圖案。
在場的男生都笑了起來。女生則用手遮住眼睛,十分害羞。
士兵本能地彎身低頭,穿好褲子,心里羞憤異常,雙眼仿佛能瞪死軌生。
此時,良斟整張臉都綠起來,他萬萬想不到軌生如此無恥下流。鬼釉則微微揚起嘴角。
良斟隨便編了一個理由罵軌生,不讓他繼續培訓。軌生只好到一旁,安靜看著。
太陽越來越猛烈,學生、士兵和良斟都在暴曬中,唯獨軌生和鬼釉在陰涼的地方坐著。大部分人都露出羨慕的表情。
“你這小子還蠻有意思的?!惫碛宰^來,說道。
“不敢?!避壣Ь吹叵蚬碛允┝艘欢Y。
鬼釉對軌生說起一些軍中趣事,軌生雖然覺得沒什么意思,但還是勉強笑了笑。
軌生本以為鬼釉很冷漠,沒想到他還挺健談的,趁機問道:“聽聞鬼鹽是最強的幻術師,不知是真是假?”
鬼釉臉色稍變,說道:“他那真假變換的幻術擊倒無數帝國高手,最強幻術師當之無愧?!?p> “除了鬼鹽,帝國還有利害的幻術師嗎?”軌生問道。
“就只有鬼鹽的關門弟子鬼權叔了。他的幻術雖然不能以假亂真,但精神攻擊比鬼鹽還強。根據王城的最新消息,失蹤很久的鬼叔權也離世了?!惫碛曰卮鸬?。
軌生一直留意鬼釉的表情,他明明是鬼鹽的義子,鬼叔權的師弟,卻對他們的死無動于衷,這也太過薄情了吧。
培訓到下午才結束,許多學生都不習慣,略顯疲態。軌生想再探王城,可是被鬼釉警告,只好打消心里的念頭。
在曲折的鄉路上,黯湮面無表情地駕駛著馬車,他的旁邊依然還是岔翼蝠。
焦急的心情讓黯湮無意識地散發出強烈的邪惡信源。周圍一帶的野生動物深受其害,發了瘋地到處攻擊。
空中飛來幾只紅了眼的烏鴉,岔翼蝠隨手一甩,光束將它們串在一起。
“離這不遠有一個小港口,到時,我們便可以乘船到多寶城。”岔翼蝠從腰間拿出水壺喝了一口。
“很好,今晚我們就不要休息了。”黯湮毅然道。
“小港口可是離這快一天路程?!辈硪眚鹂聪蝼鲣?,不滿道。
“加快腳步,轉眼就到?!闭f罷,黯湮從懷里拿出一把匕首,用力擲向面前的馬屁股,馬車在坑坑洼洼的路上飆起來。
快到凌晨的時候,黯湮和岔翼蝠來到了小港口。馬已經累死,黯湮從尸體上拔出匕首,擦了擦放回懷里。
小港口很熱鬧,大部分居民還沒休息。不少貨車在路口出入,卸貨隊伍把大箱搬去港口。
黯湮走到附近的登記處詢問,里面穿著性感的女人說,所有客船都離開了港口,最快明天早上五點才會回來。
黯湮臉色一沉,直接搶走登記表快速瀏覽一遍。現在港口只有兩艘貨船。
黯湮直接和岔翼蝠來到碼頭。大的貨船足有四層樓高,一個籃球場大。船上堆滿沉重的貨物,吃水很深。
小貨船跟普通的客船很像,是一條標準的快船。船長在船頭一邊吸著煙一邊看著水手搬貨。
黯湮用力一跨,落在小貨船一側,馬上被幾個水手圍了起來。
“你是什么人?這船是私人財物,請你馬上離開!”其中一個水手對黯湮喝道。
黯湮沒有出手,單靠強烈的邪惡信源將圍在附近的水手全部弄暈倒地。
岔翼蝠也跳到船上,低頭看去。其中一個倒地水手口吐白沫,奄奄一息。
船長立馬將手上的煙丟進海里,識趣地走到黯湮面前,問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小人馬上去辦?!?p> 黯湮滿意地點了點頭,右手指著一個方向,命令道:“把船上的貨物全扔了,馬上啟航前往多寶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