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漫人狡猾得很,信不過啊。”青年說道。
“帝國故步自封,王國到處是大便騷味,羅漫才是未來。”凌戟野充滿信心道:“要是羅漫成功統一諸國,我必定能青史留名!”
五天后,軌生與大彬在沈家半里外相聚,跟來的人還有小惠和周日正。
軌生如實告訴他們此行目的,讓他們自行選擇,結果跟預料一樣,他們全部留下來幫忙。
眾人商量一整晚,計劃很簡單。軌生獨自回去沈家,拿出準備好祭品讓沈藍成為信眾,再帶她走。如果沈家的人跟來,軌生便留下拖延時間,大彬他們護送沈藍離開。
軌生稍微休息一會,便帶著眾人來到沈家山下,發現好幾千人正在進攻沈家,心里暗喜。
軌生要大彬在外面等著,趁亂進去。一路上,大量尸體橫躺在地上,其中不乏熟悉面孔。
他們到底是誰,為什么要進攻沈家?軌生暗道。
穿過洞口,軌生抬頭看天,天上巨大的梅花云消失不見。梅花幕停止運行,沈家家臣迎敵戰斗十分吃力。
鮑貴余就是潛伏在沈家的細作,他操起一把金燦燦的鋤頭,到處收割沈家家臣的頭顱。
圍著萬言墻有十幾架千足炮,由一個美女控制。軌生在王都見識過千足炮的利害,這里的千足炮個頭很小,樣式也有點不一樣。
美女穿著光滑的緊身衣,一頭金發扎著幾十條臟辮,雙腳穿著紅色高跟鞋,站在其中一架千足炮上。
聶荸在鑰室的天臺上同時跟五個高手過招,手中的大刀沒停過,身上多處受傷,開始有點力不從心。
沈恩靜躲在角落,嚇出尿來。褲襠濕了一大片,又黃又騷。
沈執事拼了命地保護兒子,看起來身體有問題,實力根本沒有發揮出來。
路中央設有臨時大陣,敵人以陣攻陣,再配合十多架千足炮,萬言墻瀕臨崩潰的邊緣。
軌生利用梅花戒成功穿過萬言墻,內部也是亂成一團。
見不著沈泊海和沈巖的身影,軌生在里面轉了半圈,終于找到沈藍的房間。
軌生推開房門,再次看到母親,眼淚不禁流下來。沈藍比以前更瘦了,看起來還算精神。
“軌生?你怎么會在這里?”沈藍高興地跑過去,將軌生摟在懷里,說道:“你長高了不少。”
“你不能留在沈家,這里太危險了。”沈藍松開軌生,又說道。
“沈家現在自身難保,哪里還管得著我們。”說罷,軌生從懷里拿出一張紙,上面畫著標準的六芒星圓陣。
軌生帶來的祭品中,有兩件跟沈藍有反應,一件屬于神圣系,另一件屬于堅守系。
在軌生的幫助下,沈藍使用神圣系祭品成為信眾,前后不到三十秒鐘。
突然,沈泊海從外面闖進來,見軌生沒事,沈藍身上信源外泄,整個人無力地背靠墻上。
“要開打么?”軌生站在沈藍前面,問道。
“不。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沈家果然毀在我的手上。”沈泊海從墻上滑落,坐在地上啜泣。長年睡眠不足,精神終于崩潰。
“鮪歆現在在哪里?”軌生問道。
“和父親一起在地牢。”沈泊海擦掉眼角的淚珠,說道:“父親和沈執事都遭到鮑貴余毒害,父親暫時喪失大部分能力。沈執事雖然發現得早,但身體還是有影響。因為擔心恩靜,沈執事堅持在外面戰斗。”
軌生心里暗道,沈家失守只是時間問題。鮪歆定必留下來死戰。現在只能幫沈家抵抗外敵么?
“我也來幫手吧。”軌生長嘆一聲,無奈道。
“敵我雙方戰力懸殊,即便你神通再大,也無法扭轉局勢。”沈泊海說道。
“曾經有人告訴我,前面就算是絕路,也不要輕易放棄。只要換個角度,另找出路,一切自然迎刃而解。”軌生把沈泊海扶起來,說道。
“要是失敗呢?”沈泊海說道。
“至少盡力了,不是嗎?”軌生笑道。
沈泊海雖然不怎么認同軌生,但至少恢復了理智。
軌生來回踱步,最后停下來,利用心靈感應印記,隔空對話。“大彬你和周日正一起上山,小惠在山下要道使用天賦布置疊加陷阱。”
沈泊海聽后大喜,問道:“你們有多少人?”
“加上我,四個。”軌生回頭說道。
十分鐘后,軌生要沈藍去地牢躲避,馬上得到沈泊海同意,說道:“梅花幕是關鍵,必須得恢復運作。之后,你協助聶荸對敵。”
“可以是可以。不過,外面那群機甲和大陣怎么處理?”沈泊海懷疑道:“山上那幾千人也不能小覷。”
“控制機甲只有一個人,解決不難。大陣周日正應該有辦法。至于那幾千人只是紙老虎,用水沖走便是。”軌生輕描淡寫地說道。
沈家外圍,大彬在大樓高處俯瞰,分析戰局,對重要人員施加印記,調配人手。
沈家家臣雖然不知道誰在指揮,但還是乖乖聽話。死亡率頓時下降不少,沈執事終于有空將沈恩靜抬走。
突然,周日正不顧任何攻擊打在身上,直接沖進大陣。大陣逐漸搖晃起來,由光變暗,里面的人終于顯露出來。
只要被周日正摸到的任何事物,都會逐步毀滅。陣內已經沒有多少活人,大陣分崩離析。多架千足炮掉轉對準周日正亂轟,周日正瞬間全身殘廢。
躲在附近的軌生一躍而起,把站在千足炮上的美女踢了下來。
所有千足炮停下攻擊,周日正消耗大量信源,使用天賦涅槃,十幾秒內身體恢復正常。
周日正想幫軌生對付美女,大彬馬上說道:“信源不足,很容易出事,周日正你回來。”
周日正嘖一聲,朝大彬的位置跑去。
軌生向倒地的美女刺出手中的螺絲刀,見她沒有痛苦之色,馬上拔出螺絲刀,發現傷口處居然全是義肢。
鮑貴余舉起鋤頭砸來,軌生早就看到他的影子,連忙往左邊滾了兩圈,同時射出兩道灰色光束。
光束分別落在鮑貴余的左上臂和右肩,外層皮膚破掉,露出里面的鋼鐵。軌生暗罵一聲,這貨身上也有不少義肢!
“陳芯融為了保護你不被暴露才選擇自殺的吧?”軌生開口問道。
“是又怎么樣,你們知道得太遲了!”鮑貴余操起鋤頭沖來。
軌生眉頭一皺。美女站了起來,操縱千足炮對準他。
天獸地支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跳上美女的肩膀,變小鉆入其右耳,一秒不到從左耳竄出來。
美女死后,千足炮全部靜止不動。軌生拿起螺絲刀擋下鮑貴余的攻擊。
鋤頭出現一道裂痕,清脆的聲音響起,斷開的同時化成點點光塵。
軌生用力斬斷鮑貴余的右臂,問道:“你們是什么人?”
鮑貴余輕輕一笑,咬碎毒藥,吐血身亡。
天空出現一道亮光,梅花幕終于恢復正常,巨大梅花云再次籠罩整個沈家。
聶荸大顯神威,一把大刀同時砍翻數個高手。沈泊海隨后趕來,配合聶荸收割人頭。
敵人節節敗退。軌生站在城門上施展信源技術集水。大水從山上沖到山下,兩千人轉眼間變成干尸。
剩下的五六百人離開時踩中小惠布下的陷阱,盡數覆滅。
烈日當空,軌生看了一眼手表,現在已經是一點半。大家雖然很累,但還是盡力搶救傷者。
軌生站在千足炮跟前,向沈泊海問道:“這是羅漫所為么?”
“可能吧。”沈泊海說道。
“千足炮不是羅漫共和國的特產么?”軌生不解道。
“這是千足炮二改商用型,只要有錢就能買得到,戰力連初代都比不上。”沈泊海解釋道。
沈鮪歆跑到軌生跟前,紅著眼,喘著氣,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他們……對姑姑……你母親那樣。”
軌生看向后面站在沈藍旁邊的沈巖,估計他把一切告訴沈鮪歆了,將她摟入懷里,說道:“沒關系,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軌生想帶沈藍離開這里,被沈泊海攔下。他告訴軌生,沈藍畢竟是沈家的一分子,外面很多人想要她的性命,留在這里是最安全的。沈藍不想成為軌生負累,同意沈泊海的建議。
當天晚上,尸體堆成一座小山,聶荸點著木柴,大火升起,把周圍一帶照亮。
在沈泊海的吩咐下,眾人在大廳聚集。沈巖站了起來,大聲說道:“此次沈家危難,多得軌生和他的朋友出手相助,此恩此德,沈家永世不忘。”
掌聲過后,沈巖繼續說道:“因為我,敵人才知道沈家的位置,以致釀成今天的大禍。”
沈巖向大家鞠躬,然后從懷里拿出一把小刀,把左手放在桌上,毅然砍下食指。沈泊海就在旁邊,根本來不及阻止。
“再碰一日仙,我就砍下自己的腦袋。”沈巖執起斷指,對天發誓。
飯后,沈泊海帶軌生走上天臺。站在欄桿前,軌生還能看到大火還沒熄滅。
沈泊海從附近的箱子拿出兩瓶啤酒,打開其中一瓶遞給軌生,說道:“沒想到鮑貴余會背叛我。”
“他是怎么成為特級家臣的?”軌生接過喝了一口,問道。
“有一年,我們去避暑山莊途中,刺客出現,他替我擋了一刀。”沈泊海說道。
“他身上義肢多得很,擋三刀也不在話下。”軌生笑道。
“這倒是真的。”沈泊海也跟著笑起來。
“鮑貴余賄賂沒少收,與羅漫的外貿有很大的問題。解決它,能改善沈家在北方的形象。”軌生提議道。
“下午搜他的房間,我已經知道。”沈泊海說道:“羅漫想在帝國劃分特區,奪得金家的詹園,早就想鏟除我這個眼中釘。這次襲擊絕對是他們所為。”
“沒有證據可不能亂說。”軌生說道。
“有證據也拿他們沒辦法。”沈泊海無奈道:“現在帝國局勢不穩,陛下極可能要我們吃下這啞巴虧,盡量避免兩國開戰。”
“詹園動物的魂能夠大幅增強機甲,羅漫想要,并不奇怪。”軌生點頭道。
“最近金家家主金八亮遇刺,兇手正是叛逃到羅漫的戽石。”沈泊海說道。
軌生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現在鮑貴余的職位空缺,我想讓你接替他。”沈泊海又說道。
“我資歷尚淺,很多人會有意見,不利于你今后整頓沈家。”軌生拒絕道。
“教你不要輕易放棄的高人究竟是誰?”沈泊海眼睛一轉,問道。
軌生笑了笑,說道:“他叫洵老,只是我們村子有名的老混混。”
沈泊海對今天負責調配的大彬很感興趣,想要他留在沈家工作,軌生沒有答應。
下樓后,軌生直接到沈鮪歆的房間休息。沈泊海看在眼里,沒有阻止。
第二天中午一點多,沈泊海終于起床,這些年來,他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穩。
沈泊海經過父親的房間,發現他收拾行李,問道:“你要去哪?”
“王城。之前向陛下發出數十道求救信號,沒有一個人前來支援,我得親自去他那里求個說法。”沈巖說道。
沈泊海來到沈鮪歆的房間坐下,看到桌子上軌生經常佩帶在身上的小刀毒棘。
“爹爹,有事嗎?”沈鮪歆問道。
“我要安排你到羅漫當使節。”沈泊海說道。
“什么時候去?”沈鮪歆問道。
“一個星期后。”沈泊海回答道。
“我還沒跟沈執事學會本領,現在去不妥吧。”沈鮪歆輕咬下唇,說道。
“你舍不得離開軌生吧。”沈泊海一眼看穿女兒的心思。
沈鮪歆紅著臉,右手不斷地捏著衣擺,沒有說話。
“羅漫現在沒有我們的使節,情報閉塞,是此次襲擊的另一大原因。”沈泊海站起來,徑直跪下來,繼續說道:“現在沈家滿目瘡痍,只有你勝任此項工作。”
沈鮪歆無奈之下只能答應。
兩個星期過去,沈家上下送沈鮪歆出門。沈鮪歆穿著使節的衣服,顯得英姿颯爽。
沈鮪歆當眾與軌生吻別,把沈恩靜氣得直蹬腳。
軌生擔心沈鮪歆的安全,把廖悟恒親手做的埒垨防具夜旅衣交到沈鮪歆手上。
沈鮪歆看著手上的戒指,紅著臉,說道:“我什么時候答應嫁給你。”
“這是埒垨防具……”軌生無奈道:“放心,我娶你的時候會送更漂亮的。”
沈鮪歆高興地抱住軌生,又親了他一下,才依依不舍地翻身上馬,朝北方駛去。
接下來,軌生又在沈家待了近半個月,直到實習期結束。
軌生跟沈泊海告別后,和克霧啟程回去王都參加學院的畢業典禮。
離開前,軌生跟沈藍談了好幾個小時,再次問起他的親生父母。
沈藍低頭不語良久,最后說軌生是愿卯。軌生知道她又再說謊,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回到王都后,軌生直接來到月半軒。過了營業時間,大門已經關上。軌生只好拿出鑰匙打開銅鎖。
孫淼淼和碎骨子躲在攤位后面,衣衫不整,頭發凌亂。
軌生干咳一聲。“大彬在嗎?”
“在樓上。”碎骨子站起來,說道。
軌生剛踏上樓梯,又回頭說道:“旁邊別墅有很多空房,你們可以隨便用。”
“你人真壞。”孫淼淼紅著臉說道。
“這話輪不到你說吧。”說罷,軌生在四樓剛裝修的辦公室找到大彬。
“回來了?”大彬放下手中的文件,說道。
“還在忙空中纜車嗎?”軌生點了點頭,問道。
“空中纜車在上個星期已經徹底完工,覆蓋整個帝國百分之七十的地區,被譽為近百年來最偉大的工程。”大彬自豪道。
“會議室塞了好幾十人,他們在干嘛?”軌生問道。
“我最近組建的智囊團,專門研究帝國各個問題。”大彬介紹道。
“這有點像王城的育林閣啊。”軌生說道。
“現在南方用水緊張。一瓶水的價格可以買好幾斤牛肉。如果我們能解決這個問題,不僅能提高形象,而且會有大量金幣進賬。”大彬說道。
軌生覺得想法不錯,可是育林閣都束手無策,那幫智囊團就更不用說了。
“對了,婦聯寄來一封信。”說罷,大彬從抽屜拿出信遞給軌生。
軌生打開快速瀏覽一遍,原來婦聯的負責人梁玫荊要他加入組織。
軌生一手把信撕碎扔到附近的垃圾桶里,心里暗道,想借空中纜車洗刷廣四通偷換援助物資帶來的負面影響,沒門。
回到學院社團,軌生正好碰到金斯貓現任團長羽羚。兩人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羽羚開口說道:“校長陸座剛召集所有團長開會。”
“他什么時候回來的?”軌生有點訝異道。
“一個月前。現在還是有不少人罵他。”羽羚說道。
“今年校長讓人進去疊嶂空間嗎?”軌生好奇道。
“沒有。犯人是誰到現在都不知道,他擔心事故又再發生。”羽羚說道:“反正,現在也沒有多少人敢進去。”
“開會說了些什么?”軌生問道。
“陛下生日,艾特申羅為他搞了個競技比賽慶祝。優秀應屆畢業生,王城部分在職青年,是主要受邀對象。社團可舉薦人才參加,名額一共有十個。前三名可獲得勛章。”羽羚回答道:“你是唯一的種子選手,只須打最后兩場。”
“我不想參加,已經有好幾枚勛章鋪塵。”軌生如實說道。
“不去得要十萬字書面申請。”羽羚說道:“沒有書面申請,又不出席比賽,三年內不得到任何國家單位就職。”
“那只能去了。我可編不出十萬字理由。”軌生無奈道。
“我也打算參加。”羽羚說道:“我這一年沒有去實習留在這里管理社團,要是在對戰中得到王城高官的青睞,說不定能謀得一官半職。”
“在學院舉行嗎?”軌生問道。
“王城新建了大型競技場。”羽羚說道。
軌生心里暗道,現在南北方災害連連,王城哪來錢修建大型競技場。
回到房間,軌生發現余墻息把藏鱗沒帶走的東西全部放在他的床上。
軌生離開王國前,就從報紙上得知藏鱗的真正身份,看著他穿過的連衣裙,多少有點感觸。
軌生拿起唇膏,打開看了一眼。顏色鮮紅,唇膏絕對不是藏鱗的。
余墻息推門進來,訝異道:“你怎么在這?”
“一日沒畢業,我還是金斯貓的成員。”軌生放下唇膏說道。
“我、你、鐘澄和良墾都被選中參加比賽。”余墻息說道:“軍中有要務,良墾第二天就提交了十萬字書面申請。”
“你要去哪?空穴又有任務嗎?”軌生看著余墻息收拾行李,問道。
“我收掉空穴了,之前差點出事。”余墻息說道:“帶人回來社團始終不方便,我在王都租了一套公寓。”
王城大殿,侍衛通傳沈巖求見,艾特拉德讓他先在外面等著。
“沈巖此次前來,一定是來質問我們為何不派兵支援。”艾特拉德對旁邊的寒天袖說道。
“你隨便編個理由安撫他便是。”寒天袖笑道。
“當初應該答應他。”艾特拉德有點后悔道:“蔣南極的十一軍就在沈家十里外待機。”
“那可是削弱沈家的最好機會。他們一直不來王城參加會議,朝中大臣早有意見。”寒天袖說道。
“我看了報告,沈家差點覆滅。”艾特拉德說道。
“的確死了不少人。不過,根基還在。”寒天袖說道。
在侍衛的帶領下,沈巖走進大殿,向陛下施禮。艾特拉德命人安排座位,上好酒。
“陛下,為何不派人來?”沈巖直接問道。
“……附近的將領都沒空,如果你有參加會議,一定會知道。”艾特拉德回答道。
“陛下可是在侮辱老臣的智商。北方的十四軍和十一軍可是閑得很。”沈巖不滿道:“如果王都有危險,是不是沈家也可以不來營救啊?”
寒天袖上前一步,指著沈巖喝道:“你敢!”
“開玩笑而已。寒左權何必較真。”沈巖說罷,喝了一口面前的白酒。
“你是沈家的重要戰力,來王城見我,不怕敵人再來襲擊嗎?”艾特拉德問道。
“沈家剛換地址,不可能再搬,要是出事,我們也只能死守。”沈巖長嘆一聲,說道:“沈家的老底還沒傷及,再來一波,還是能抗得住。而且,我們收獲了十幾架千足炮二改商用型,暫時沒有任何危險。”
“你會使千足炮?”寒天袖訝異道。
“我在羅漫待過三年,就算機甲不能控制自如,把炮口對準敵人還是能夠做到的。”沈巖笑道。
“你送一架來給我們研究吧。”寒天袖要求道。
“可以。你把之前我們申請的制式埒垨武器批下來,我馬上叫人運過來。”沈巖說道。
現在國庫空虛,寒天袖只能哈哈帶過。
沈巖又喝了一口酒,說道:“沈家現在除了我,已經沒人能習得致盲天賦。我年紀大了,很多事力不從心。老臣希望陛下能派人到沈家幫忙管理。”
“你精神好得很,再干幾十年也可以。”寒天袖說道。
“你們早就想插手沈家事務,別裝了。”沈巖直言道:“沈家的敵人多不勝數,不說帝國,單羅漫就有一大堆人想滅掉我們。我們不是萬不得已,不會做出如此決定。”
“我會派第三軍的第四小隊去沈家。”艾特拉德猶豫一會,說道。
“不行。我要朱潤薛的十五軍長年駐守。”沈巖說道。
朱潤薛接受過權盾的培訓,到沈家工作三年后,一直待在部隊。實力非常強,而且他是沈巖的老友。
“可以。不過,我要你的心頭血。”艾特拉德說道。
“要是我不肯呢?”沈巖臉色一沉,說道。
“別說心頭血,陛下就算要你的命,你也得交上來。”寒天袖怒道。
沈巖不慌不忙道:“如果你們余生想當個瞎子,那就盡管來吧。”
最后,艾特拉德無條件答應沈巖的要求,并留他參加生日派對觀看競技。
早上,王都外的官道,浮蓮勒住馬車的韁繩,朝后面說道:“到了,快下來。”
凌戟野不滿道:“你綁住我的手腳,我想快也沒辦法。”
浮蓮右手一揮,一道光束把凌戟野腿上的繩子擊斷。
兩人朝城門走去,凌戟野對一切都感到十分好奇,說道:“帝國的美女很多,就是穿得太厚。”
“再說廢話,我就把你舌頭割下來。”浮蓮回頭說道。
凌戟野安靜沒多久,看到路邊的老頭賣布丁,馬上問道:“這是什么玩意,吃的嗎?”
“布丁。”浮蓮不耐煩道。
“我在王國聽說你們有種食物很好吃,用白色粉團包裹紅色的餡。”凌戟野說道。
“湯圓么?”浮蓮說道。
“沒錯。你能帶我去吃嗎?”凌戟野笑道。
“我帶你來這里,你就一點也不怕?”浮蓮問道。
“你要我破解地圖,一日目的沒到達,你都不會拿我怎么樣。”凌戟野說道。
“你倒是說的沒錯。”浮蓮點頭道。
凌戟野在路上煩得很,浮蓮實在受不了,買了一碗云吞面塞住他的口。
來到斷頭臺的秘密會晤點,浮蓮敲了五下門,一長四短。開門的是一個聾啞老人,把兩人帶到大廳才離開。
“你太遲了。”齊百騰轉過身,說道。
“這貨有點本事,對付他需要花點力氣。”浮蓮用拇指指向后面的凌戟野,說道:“而且落日的護國大陣最近才撤除,我也沒有辦法。”
浮蓮發現坐在角落的冥日,又說道:“沒想到你也來了。”
“這事關系到組織未來的走向,我豈能不來。”冥日說道。
齊百騰走到凌戟野面前,問道:“你就是落日王國的幻術高手?”
“不是。”凌戟野搖頭道。
齊百騰馬上看向浮蓮,說道:“這是怎么回事?”
沒等浮蓮回答,凌戟野說道:“我是落日王國唯一的幻術高手,其他人只會搗鼓全身騷味的野獸。”
齊百騰從懷里拿出一塊石頭,命令道:“把它變成寶石。”
“要是不肯呢?”凌戟野問道。
“我會把你腦袋變成石頭,送回王國。”齊百騰露出陰沉的臉。
“千萬不要。我馬上變。”凌戟野伸出右掌攤開,一道灰光閃現,兩只杜鵑圍繞石頭盤旋,石頭從上到下變成璀璨奪目的藍寶石。
齊百騰向冥日問道:“怎么樣?”
“的確很利害。”冥日讓下人都離開,從腰包拿出地圖交到凌戟野手上,說道:“成功破解地圖,榮華寶貴享之不盡。”
凌戟野不經意地微微上揚嘴角,在他示意下,兩只杜鵑開始圍著地圖飛。
三個小時過去,浮蓮、齊百騰和冥日都盯累了,一分鐘要揉好幾次眼睛。
凌戟野見時機已到,將地圖幻化成已破解狀態,把設定好的假地點顯示出來。
冥日和齊百騰喜形于色,只有浮蓮還能保持冷靜。齊百騰說道:“雖然入口在帝國境內,但礦脈大部分在羅漫和落日的爭議區域內。”
“放心。那里鮮有人煙,到處是荒地,沒有水也沒食物。我回來的時候,兩國已經從爭議區域撤兵。”浮蓮說道。
“為什么撤兵呢?”齊百騰問道。
“落日先撤的。之前杜家發動政變,影響還是很大的。”浮蓮說道。
“無論如何,我們都要親自前往確認一遍。”冥日說道。
地圖突然恢復原樣,齊百騰立即抓住凌戟野右臂,問道:“怎么回事?”
“我只能破解一段時間。你們要想再看,我得休息一兩個星期。”凌戟野說道。
“既然我們知道位置所在,地圖跟廢物沒什么兩樣。”冥日開口說道。
齊百騰松開左手,凌戟野問道:“要是你們不要,給我去研究行么?”
“當然可以。”說罷,齊百騰把地圖燒成白灰放在凌戟野的手掌上。至此,真正的礦址再也無人知曉。
下午,冥日和齊百騰坐上空中纜車,花了一個多星期來到帝國邊境。
兩人到附近農場買了兩匹快馬,前往爭議區域,果然如浮蓮所說,一個官兵、獵手也看不著。
入口很隱秘,兩人花了兩天半才找到。外面的封印很簡單,齊百騰能輕松破掉。
里面是一個廢棄很久的小型礦場。齊百騰高興道:“當年林政封印的礦場,終于重見天日了。”
兩人相繼進入礦洞。礦洞很深,走了足足好幾個小時才到盡頭,里面的礦量驚人。
冥日見齊百騰露出疑惑的表情,問道:“怎么了?”
“這里的原礦有點不自然。”齊百騰舉起右手指道。
冥日聽后大笑,說道:“你說有人把埒垨礦變回原礦放這里?這也太蠢了吧?”
齊百騰也跟著笑起來。
冥日決定明天派大量工人過來,短則三個月,長則半年,必須把礦脈完全搬空。
學院禮堂,軌生從校長陸座手中領到金邊畢業證書,因為今年只有一個榮譽畢業生,得在臺上精神喊話十五分鐘。
大彬、小惠和筠老坐在前排,周日正居然沒來。
結束后,軌生找到大彬詢問,周日正剛從外面任務回來,連續四天沒睡,無法參加典禮。
軌生跟筠老來到社團荒野源,周日正拖著疲憊的身體收拾行李。
“你又去哪了?”軌生問道。
“學生會又指派任務給我,得到南方一趟。”周日正沒走幾步,就倒在地。軌生蹲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熱得發燙。
軌生讓筠老照顧周日正,轉身去找鐘澄。
社團黑金剛的兩個男生擋住軌生,被他一腳踢飛,在驚愕中暈倒過去。
鐘澄的跟班在角落瑟瑟發抖,軌生還沒問話,他就馬上說道:“不關我的事。鐘澄叫我不斷派任務給周日正。”
“為什么?”軌生揪起他的衣領問道。
“鐘澄恨你唄。身為學生會會長,居然不是榮譽畢業生。整個社團都在笑話他,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跟班老實道來。
“鐘澄現在在哪里?”軌生松開他,生氣地問道。
“他故意沒有請假,還在稅務局上班。”跟班回答道。
軌生不可能到稅務局找鐘澄理論,只好等王城競技的時候,好好教訓他一番。
忽然,胸口的鬼行九變有反應,終于成功破解古陣穿越陣盤。軌生現在空閑得很,正好回去好好研究。
稅務局,乘天機坐在辦公室,鐘澄走了進來。“你不用參加畢業典禮嗎?”
“證書自然會送到我手上,參加典禮只是浪費時間。”鐘澄回答道。
“成功收回稅款了嗎?”乘天機問道。
“在這里。”鐘澄從懷里拿出八張銀行卡,每張的金額大得驚人。
“過程順利嗎?”乘天機問道。
“只有城南的貂皮貿易行老板不老實。”鐘澄笑道:“把他的打手都干翻后,他才乖乖交出銀行卡。”
“干得不錯,不僅發現逃稅漏稅行為,而且成功把稅款追回來。”乘天機滿意道。
“這一大筆稅款怎么處理?”鐘澄隨口問道。
“我要親自請示陛下,稅款短時間內不會動,你把銀行卡都收進保險箱吧。”乘天機說道。
王都鐘澄家中,游晉良在房間坐起來,點著香煙連吸好幾口。
“我不想再偷偷摸摸了。”懔冬青從后面摟著他,說道。
“你和鐘澄都是預備軍官學院出來的官員,而且在王都結婚。要是我們被人發現,會有很大的問題。”游晉良說道:“還有,鐘澄沒有重大過錯,你也不能單方面提出離婚。”
“為什么帝國能一夫二妻,就不能一妻二夫呢?這不公平。”懔冬青說道。
“婦聯向法院反應了幾十年,法院還是沒有絲毫修法的想法。”游晉良說道。
“就沒有辦法讓我們一起嗎?”懔冬青問道。
“鐘澄最近不是處理一大筆稅款么,如果挪用它,我們再舉報,你就有借口離開他了。”游晉良露出邪惡的笑容。
“這主意不錯。鐘澄貪心得很,一定受不住誘惑。”懔冬青同意道。
半個小時后,懔冬青起床換衣服。游晉良又點著一根煙,問道:“鐘澄不是說不回來嗎?”
“我現在雖然是初級法官,但還是要巡邏王城。”懔冬青在游晉良臉上親上一口,說道:“半夜我就回來。”
兩天后,懔冬青在客廳假裝看報紙,說道:“最近王都流行投資貴金屬,轉手就能賺好幾倍。”
“啥貴金屬?”鐘澄好奇道。
“可以將污水凈化成食用水,具體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在南方已經炒到天價。”懔冬青說道:“如果有閑錢,我一定也會投資。”
鐘澄沒有說話。懔冬青看他的表情,已經知道他心動了,行動只是時間問題。
立邦城北邊大樓的會議室里,只有僂闌和摩爾在。岔翼蝠匆匆走進來,搔著腦袋說道:“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我們也沒指望你能準時。”摩爾笑道。
“你又去哪鬼混了?”僂闌問道。
“最近喜歡羅漫的婆娘。”岔翼蝠坐下來說道。
“你膽子可大,居然敢碰羅漫的游擊隊。”摩爾輕咦一聲。
“我穿上羅漫軍服,還是被他們認出來,只好干上一架。”岔翼蝠說道。
“你身上的邪惡系氣息可騙不了任何人。”摩爾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