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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卯

第一百七十四章

愿卯 陳志軍Jacob 9686 2022-04-29 15:46:11

  曹元泰沉默好一會,開口說道:“你可知道朱彤彤跟王城高官……關系不錯,娶了她會成為笑柄。”

  “你到底肯還是不肯?”雷正浩問道。

  “我收到辭職信后會馬上辦理。”曹元泰站起來走幾步,回頭說道:“不要再問我要結婚禮物。”

  幾天后,雷正浩在雷府低調舉行婚禮,只宴請親朋好友。雷麗麗沒能接受父親再婚,整夜留在學院備課,不回家參加婚宴。

  艾特拉德親自來恭賀雷正浩。雷正浩并沒有感到高興,不過禮數還是有的。

  幾杯水酒下肚,艾特拉德便拉著寒天袖到處亂說話,最后話題還是落在朱彤彤身上。

  雷正浩大怒,當著眾人對艾特拉德大喝幾句。艾特拉德馬上清醒過來,知道自己理虧,明天會派人再送大禮到雷府。

  婚宴結束后,雷正浩送走大部分人,轉頭來到書房,點起蠟燭,批閱文件。

  新房里,余墻息揭開朱彤彤的頭上的紅布,親了一下,把墻上的蠟燭掐熄。

  王都北面新城區某家酒館,冥日和齊百騰喝酒慶祝,剛找到的礦脈已經開挖。

  面前三瓶五百毫升的白酒喝光后,冥日站起來,準備到黑市招募埒垨武器的專用鐵匠。

  “我派幾個人保護你吧。”齊百騰拉住冥日,說道。

  “不用。我不想黑市的人認出我。”冥日說道。

  “你不是信眾,黑市的人流又復雜,一個人在那里走動可是很危險的。”齊百騰眉頭一皺。

  “放心,我身上有兩件埒垨防具,一件埒垨武器,普通人可不是我的對手。”冥日笑道。

  “就不能找個人代你去?”齊百騰問道。

  “鐵匠關乎武器的品質,進而影響行動成功與否,我不想假手于人。”冥日轉身離開酒館。

  在黑市逛了幾個小時,冥日召了十個人,還算滿意,正要離開的時候,發現兩個流氓跟在后面。

  冥日快步向北面走去,繞過幾個路口,那兩個流氓離得更近了!

  冥日心里盤算,斷頭臺的秘密地點大概有好幾百米遠,圣堂就在附近,還是到圣堂找人幫忙好了。

  突然,兩個流氓出現在前方,他們是兩兄妹,長得一模一樣,身上穿著有洞的皮衣,銀色腰帶閃閃發亮。

  “錢給你,放我走。”冥日將身上的鉑金幣盡數扔給他們。

  哥哥接過后查看錦袋大喜,拿出背后的鐵管,走到冥日跟前,說道:“你身上的好東西我也要。”

  冥日慢慢將右手挪到身后,哥哥迅速用鐵管打下去,右臂馬上骨折。

  妹妹在附近的垃圾桶抄起酒瓶,狠狠揮向冥日腦袋。冥日隨著碎片倒在地上,鮮血直流。

  兄妹倆馬上對冥日搜身。看到冥日左手中指的皇室戒指,哥哥害怕地說道:“除了錢,其它所有東西都不能拿。”

  “為什么?”妹妹放下手中的項鏈,問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他應該是艾特申羅殿下。拿走其它東西,我們遲早會被追蹤到。”哥哥說道。

  妹妹翻了一遍口袋,果然找到出入王城的令牌。冥日就算不是當今王子,也是王城高官。

  兄妹倆把冥日扔到路邊,用報紙蓋住,迅速逃出王都,再也不敢回來。

  半個小時后,冥日緩緩睜開眼睛。面前的女人有著柔順的藍發,琥珀色的雙眼,皮膚又白又滑。

  “這里是?”冥日問道。

  “圣堂。我叫百合,倒垃圾的時候發現你躺在路邊,便把你拖回來包扎傷口。”百合回答道。

  冥日想伸右手,可就是動不了。百合又說道:“你的頭只是皮外傷,沒什么大礙。但你的右臂傷及筋骨,處理不好,可能會殘廢。”

  “你能幫我拿出左邊口袋里的藥丸嗎?”冥日說道。

  百合找到一個圓形小鐵盒,里面果然有顆藥丸。在冥日的要求下,百合直接將藥丸塞進他的嘴里。

  不到半分鐘,冥日全身傷勢消失,讓百合驚訝不已。

  冥日一邊脫下身上的繃帶,一邊問道:“你怎么穿著雨衣?”

  “衣服經常被臭雞蛋弄臟,根本換不過來。”百合低下頭傷心道。

  冥日馬上猜出她的身份。

  “厭谷死了,兒子又不知道去哪……”百合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

  冥日看著百合楚楚可憐的樣子,不禁口干舌燥,右手放在百合大腿上。

  百合馬上站起來退開一步,怒道:“你……干什么!”

  “對不起。我腦袋還有點暈,不是故意的。”冥日側過頭說道。

  百合個性天真,馬上相信冥日的話,說圣堂不能留外人過夜。冥日只好告辭,直接回去王城。

  冥日整夜沒能入寐,腦海里全是百合的樣子,第二天早上,派人送花和大量漂亮衣服給百合。

  怕她被人欺負,冥日利用王城的關系,把百合調到身邊執行服務令。

  百合每天的工作就是給花澆水,跟冥日聊天。不少宮女下人看在眼里,可不敢亂說閑話。

  帝國南方的天氣很干燥,軌生來到硫硝城喝了好幾瓶水。

  硫硝城有上百年歷史,經常翻新,基本與新城無異。

  城下有大量廢棄的管道,非常適合組織建設基地。

  硫硝城原來是礦城,礦脈搬空后,慢慢變成旅游勝地。

  城中有三個大型主題公園,人非常多,近九成是外地游客。禮品店的老板主動站在門口招攬生意,公仔和咖啡杯最為暢銷。

  號老頭走在前面,為一行人介紹。軌生開口說道:“陳吟現在在哪?我想見他一面。”

  “我也不知道。”號老頭說道。

  一行人來到城中的面包店。軌生看著游樂子推開馬桶蓋,從里面鉆了出來。

  游樂子生氣地走到碎骨子面前,狠狠敲了他兩下腦袋,罵道:“臭小子,就不懂回來看看我?”

  眾人走進地下道,軌生到處能看到戴著面具的男人站在路旁。

  “他們也是組織成員嗎?”軌生問道。

  “收發中心的人,一共百來個,全部被文修控制。”游樂子笑道:“文修說有人會害他,簡直是被害妄想。”

  軌生暗道,難怪組織不派老鼠來通知集會。

  回來組織的人很多,軌生看到不少陌生的面孔。游樂子介紹道:“負責人選舉,大家再忙,也會回來一趟。”

  “今年有新人加入嗎?”吳郝懾問道。

  “一共兩個。魏立決是今年的主考官。”游樂子回答道。

  新基地又干凈又漂亮,比紫沼城好上百倍。游樂子說,文修花了組織不少錢裝修基地,起初很多人反對,大家住下來后又覺得物超所值。

  “文修會連任嗎?”吳郝懾好奇地問道。

  “很可能。”游樂子說道。

  “負責人是如何選出來的?”軌生問道。

  “組織排名前七的成員有選舉和被選舉權。只要獲得四票,就能成為我們的老大。”游樂子介紹道:“每五年選舉一次。”

  “組織的排名又是怎么定的?”軌生問道。

  “也是投票。得票越多,排名越靠前。三到五年的成員能投一票,五年到十年的成員能投兩票,十年以上的成員能投三票。新人不用排名。基本上,對組織的貢獻越大,得票就越多。”游樂子回答道:“負責人選出后第二年開始投票。”

  游樂子把眾人帶到房間休息,拉住軌生,小聲說道:“李嚴謹死了。”

  “怎么死的?”軌生驚訝道。

  “文修利用戽石對付李嚴謹,李嚴謹最后還是死在戽石手上。”游樂子說道。

  “文修事后不可能放過戽石。”軌生說道。

  “那是自然。不過,戽石被人救走了。”游樂子說道。

  “文修有去追嗎?”軌生問道。

  “沒有。他回來后馬上請外人做手術,一直躲在收發中心。因為手術失敗,前幾天他又得重新開刀。”游樂子說道。

  看著游樂子進入碎骨子的房間,軌生轉身走向娛樂休息室。那里有小型吧臺,桌球臺兩張,沙發和報紙雜志。

  誅算和一個陌生男子聊天。他比以前更加穩重,長發扎起來,皮膚多了些雀斑。

  陌生男子四十五歲左右,穿著稀有野獸皮毛做成的大衣,脖子戴著骨頭項鏈,耳朵有不少小洞,臉很方,頭發稀疏。

  陌生男生向軌生招手,軌生過去施了一禮。誅算腦里的枷鎖已經被去除,他站起來點了一下頭,轉身走出娛樂休息室。

  “奇怪。誅算對任何人都不可一世,一看到你就馬上泄氣。”陌生男子說道。

  “前輩是?”軌生坐下問道。

  “排名第四的簡少室。”簡少室用拇指指了一下自己。

  “找我有事嗎?”軌生又問道。

  “新人中只有你和誅算有點看頭,我早就想見你一面。”簡少室笑道。

  “誅算是經商天才,為組織賺下不少金幣。”軌生點頭道。

  “但人品不怎么樣。他最近發國難財,成立金算子銀行,用少量的錢收購瀕臨破產的企業,再接收難民低薪打工。”簡少室說道。

  “即便這樣,他也沒有違反任何帝國法律吧。”軌生說道。

  “這話的確沒錯,不過,名聲可臭了,我回來的時候,看見有人到金算子銀行大門前倒夜香。”簡少室笑道:“相比之下,月半軒投資的空中纜車不僅獲得巨額利潤,而且有大量正面評價。”

  “地下道會做生意的還有穆槐。”軌生說道。

  “穆槐不行,老是打黑市埒垨礦的主意。市場今年突然萎縮,天價倉儲費不可能吃得消。”簡少室不屑道。

  軌生心里暗道,埒垨礦一直有價無市,怎么市場會突然萎縮呢?

  “穆槐現在只有三個辦法。一是斷尾求生,將庫存的埒垨礦賤賣。二是賣掉不動產,等市場回暖。三是向誅算借錢度過難關。”簡少室說道:“誅算不肯借錢給穆槐,說現在不低價出售埒垨礦,穆槐遲早血本無歸。他們吵架的時候,我剛好看到一切。”

  簡少室為軌生倒茶,露出右臂肘子的紋身。那是落日王國的雪狼,軌生一眼就認出來。

  “我一直在落日王國替楊家打工,為組織搜集情報。”簡少室見軌生盯著自己的紋身,于是解釋道。

  “之前我怎么不見你在楊家呢?”軌生問道。

  “我替楊三香跑腿,回來才知道你被關進監獄。本想買通獄卒,送點湯水什么的。沒想到你越獄成功。”簡少室指著軌生肩膀上的老鼠,繼續說道:“還順手帶走天獸地支。”

  紫瀑山莊半夜,下著蒙蒙細雨。影琉在夢中驚醒,喘著氣,額頭冒冷汗。

  她每次都能夢到一個陌生青年,對他很熟悉,就是叫不出名字。

  青年的臉被霧遮蓋,影琉想靠近看清楚,最終都會突然醒來。

  貼身侍女送來熱奶,坐在床邊為影琉擦汗。影琉喝了一口熱奶,身體暖了不少。

  影琉來到走廊,看著紫色的瀑布。侍女撐著淡黃色雨傘,防止細雨濺濕影琉。

  瀑布下有棵灰晶樹,任何水都不能靠近。王都的專家研究多年,也不能解釋此現象。不少人慕名而來,讓山莊非常熱鬧。

  山莊附近有大量茶園和制茶工廠,出產的茶葉顏色暗紫帶紅,味如肉湯,芳香濃郁,遠近馳名。

  影琉不喜紫茶的味道,平時都是喝從王都帶來的綠茶。

  侍女要影琉回去休息,明天還要主持品茶會。影琉一擺手,現在不可能再睡著了。

  天亮,品茶會正式開始。參加的人有附近的茶商,旅客和文通鎮的文人雅士。

  沒多久,文通鎮的人拿出骰子賭錢,調酒豪飲,高歌弄詩。影琉感覺很有趣,沒阻止他們。

  影琉玩累了,走出陽臺透氣,看到一婦人在啜泣,問道:“你怎么了?”

  “我叫枯姬,泰勒城人士,到文通鎮找不到人,過來這里碰碰運氣。”婦人說道。

  “文通鎮的人的確經常會來這里。”影琉點頭道。

  “可惜見不著他。”枯姬擦掉淚水說道。

  “一個女人出門在外,可是很危險。”影琉擔心道。

  “我已經是信眾,普通的小賊強盜近不了我身。”枯姬雙眼閃過兇光,“之前下人起了貪念,我親手送他上黃泉。”

  “如果你愿意,可以長住這里等人。”影琉說道。

  “謝了。他在文通鎮的幾率會大些。”枯姬說罷轉身離開。

  早上,軌生起床。天獸地支在旁邊吱吱作響,組織的偽鈔又在監視他,心里稍有不悅。

  走出房間,軌生在機器前投入硬幣,點了一個紅豆餡面包,吃起來又硬又咸,暗道,什么鬼玩意。

  路過空地,軌生被林美蘭叫住。她在教吳郝懾信源技術,要軌生一起。

  林美蘭的拳腳功夫在組織很出名,但不適合軌生,只好婉拒。

  軌生來到收發中心,平時應該有很多老鼠出入,現在大門緊閉,里面有大陣保護。軌生不禁暗道,組織里有這么危險么?

  繞過收發中心,軌生在樓梯口看到閑人勿進的字樣,直接無視,向下走去。

  盡頭是一道鐵門,透著寒氣。軌生掂量一下門鎖,使用副技切割,咔嚓一聲,鎖開了。

  推開鐵門,軌生從冰堆中找到李嚴謹的尸體。乙骨被切掉,切口處有些許殘留。

  沒有李嚴謹,軌生不可能成為信眾,向尸體鞠躬一下,才離開寒冷的冰室。

  軌生在樓梯口看到給文修送飯的偽鈔。“你去哪了?”

  “你不是很清楚嘛,還問。”軌生說道。

  “不要到處告訴別人李嚴謹的尸體。”偽鈔警告道。

  “你要是沒經過我同意又再監視我,我會把你眼睛挖掉。”軌生直接撞開偽鈔,威脅道。

  沒走幾步,軌生看到津八久回來,被他摟緊,差點透不過氣來。

  “跟我走。”津八久松開手,高興道。

  “去哪?”軌生跟在后面,問道。

  “到了,你就知道。”津八久神秘道。

  二十分鐘后,兩人來到城中一間還不錯的獨幢別墅。花園沒人修剪,長了不少野草。窗口的風鈴無風自動,屋內明顯有陣法保護。

  “你的?”軌生問道。

  “租的。”津八久回答道。

  大廳擠了好幾十人。陳吟和穆槐坐在沙發上,簡少室和林美蘭在聊天。吳郝懾向一個短發美女搭訕,被甩了一個耳光。游樂子和碎骨子吃著方便面,弄得室內一股酸菜味。魏立決站在窗口前抽煙,誅算酷酷地靠在大鐘旁邊。

  軌生看到紫嵐,走近問道:“你咋在這?”

  “我來幫手。”紫嵐說道:“事成后,陳吟會把組織的所有信源技術傳給我,也只有我能繼承。”

  龔偏清走進大廳,說道:“大家好,我是地下道真正的負責人龔偏清。”

  軌生看了一眼老成員,臉上沒有意外之色,估計那人不是在開玩笑。

  “文修當年下毒害我,禁錮我多年。希望大家能幫我一起對付他。”龔偏清大聲說道:“文修現在大幅提高基地警戒級別,已經知道我逃出來。”

  “直接回去把他拿下不就完事?”站在角落的胖子說道。

  穆槐笑了笑,說道:“原本關在收發中心的面具男全部被文修控制著,他們可不好對付,雙方打起來,死傷在所難免。文修的忠實追隨者也不在少數,即使我方占優,輸贏還不好說。”

  “文修知道大家的約束行為,要是我們不能將其拿下,后患無窮。”軌生開口說道。

  一片嘩然。坐在沙發上的長發婦人質疑道:“你可有證據?”

  “以前基地祭壇后方有個密室,你大可以回去看看。文修禁錮龔偏清,信用早就破產。你質疑的目標錯了,我也沒必要讓你相信。”軌生淡然說道。

  “其實我早有計劃。”陳吟站起來說道:“選舉在即,我們讓津八久參選,獲勝后,取回面具男的控制權,再合力把文修拿下。”

  “票數夠嗎?”穆槐問道。

  “你一票,林美蘭、津八久和簡少室各一票,剛好四票。”陳吟回答道。

  “你會投津八久?”穆槐看向簡少室。

  “雖然文修和龔偏清我都不喜歡,但文修更讓人討厭。”簡少室老實說道。

  羅漫共和國首都競澤某家俱樂部,沈鮪歆坐在前面,看著弘基杰銳被罵下場。

  “可惡,他們怎么就聽不出我的梗呢。”弘基杰銳坐下,把啤酒一口灌下,說道:“他們的笑點真古怪。”

  “你就不會檢討自己。”沈鮪歆說道。

  “我叫你來捧場……”弘基杰銳說道:“你就算不笑,也拍兩下手吧。”

  “走吧,我請你吃夜宵。”沈鮪歆拿起卡其色手提包,說道。

  “又是合成食物么?”弘基杰銳問道。

  “街口的章魚丸子,總行了吧。”沈鮪歆說道。

  走出俱樂部沒幾步,弘基杰銳被人潑一身酒,白色的襯衫變黃一大片。

  看著禿子逃走,沈鮪歆說道:“那是剛才被你說家里蹲的男人。”

  “我說錯了么?”弘基杰銳用紙巾一邊擦,一邊說道。

  “沒有。請繼續。”沈鮪歆笑道。

  第二天早上,弘基杰銳邀請沈鮪歆參加活動。活動在競澤著名的東升廣場舉行,附近好幾條街道被官兵封鎖。

  沈鮪歆就坐在弘基杰銳的旁邊,前面幾排都是羅漫的高官。

  首相萊岳霖致詞,講了一堆廢話,沈鮪歆只聽出晚上會舉行宴會。

  萊岳霖讓弘基杰銳上臺。弘基杰銳整理一下領帶,喝了一口水,連續說了三個笑話,引起臺下哈哈大笑。沈鮪歆暗道,他在俱樂部的時候可不是這樣。

  弘基杰銳總結過去一年的大事,并對未來展望。他說話的技術比萊岳霖高至少兩個層次,中間沒有一次停頓。

  “現在正式開始閱兵!”弘基杰銳一聲令下,一群步兵踏著整齊的步伐經過廣場敬禮。

  看著弘基杰銳回到身邊,沈鮪歆開口問道:“這到底是什么活動?”

  “國慶。”弘基杰銳回答道:“也就是我讓出政權軍權的日子。”

  “你有什么感想?”沈鮪歆好奇地問道。

  “沒有。當時還是個小孩。”弘基杰銳搖頭道。

  步兵后面是一大堆機甲,有常規型號的vt0894,也有老款vt0783。沈鮪歆在王都見過vt0783,并沒有感到奇怪。

  接著是獸形機甲,以狼型為主,只能在外面操控。一套造價要好幾萬鉑金幣。

  千足炮進場,沈鮪歆興奮道:“這個我知道,二改商用型……”

  “那是千足炮二改軍用型,威力比商用型大好幾百倍。”弘基杰銳說道。

  “跟在旁邊的人是誰?”沈鮪歆指著頭發凌亂的軍人,問道。

  “軌列道。千足炮二改雖然是軌哲設計的,但是由軌列道完成。軌列道不僅是羅漫著名的教授,而且是專門統領機甲部隊的上將。”弘基杰銳介紹道:“軌哲和軌列道是兩兄弟。”

  “軌哲?就是那個機甲天才發明家?”沈鮪歆問道。

  “沒錯。他已經很久沒出現,現在軌列道比他還要出名。”弘基杰銳點頭道。

  晚會在首相府舉行,沈鮪歆穿著貼身的暗綠裙子,吸引不少目光。

  “你的梅花紋身真漂亮。”弘基杰銳稱贊道。

  “謝謝。”沈鮪歆說道:“你穿西服也很像個男人。”

  “喂,我可是百分之一百男人,不用像。”弘基杰銳不滿道。

  首相萊岳霖很受歡迎,周邊圍了一群人,當然,其中大部分是馬屁精。

  音樂響起,弘基杰銳請沈鮪歆跳舞。沈鮪歆被踩了三下后,忍不住說道:“你跳舞跟說笑話一樣爛。”

  “當然,你是第一個肯跟我跳舞的女人。”弘基杰銳如實說道。

  大門推開,萊悅娜和洛平走了進來。萊悅娜穿著粉色亮片裙子,香肩外露。

  沈鮪歆認出洛平,他穿著燕尾服,顯得成熟穩重。

  音樂停下來,沈鮪歆跟著弘基杰銳走出舞池,指著萊悅娜,問道:“那人是誰?”

  “首相萊岳霖的獨生女萊悅娜,小的時候,經常欺負我。”弘基杰銳說道。

  “旁邊的男人呢?”沈鮪歆又問道。

  “洛平,來羅漫有一段時間了,原本是……帝國人。”弘基杰銳說道。

  “洗手間在哪?”沈鮪歆小聲問道。

  “出去一直走,盡頭就是。”弘基杰銳說道。

  沈鮪歆沒多久就找到洗手間,見首相書房的門沒有關好,偷偷走了進去。

  書房放著很多兵器,書倒是很少。桌子上有一堆文件,沈鮪歆拿起其中一份查看,暗道,光正教怎么會給羅漫送錢送礦,而且數額巨大。

  沈鮪歆打開椅子后面的鐵柜,里面全是檔案,隨便拿起一份兩年前光正教的檔案瀏覽,原來學院暴動和學生運動都是羅漫精心策劃的。

  沈鮪歆把檔案重要一頁撕下放進口袋,確認外面沒人才溜出書房。

  沈鮪歆經過走廊正好看到萊悅娜和洛平在陽臺熱吻,忘了去洗手間,回去跟弘基杰銳說一聲,匆匆離開首相府。

  第二天,沈鮪歆用加密的方式寫信回家。

  沈泊海拿到信后大驚,馬上親自到王城匯報沈鮪歆的發現。

  艾特拉德大怒,派出五支軍隊清剿光正教。大量潛伏在帝國的羅漫人被殺,轟動兩國。

  萊悅娜看到最新一期帝國郵報,迅速跑到書房找萊岳霖,問道:“爸爸,知道光正教出事了嗎?”

  “當然。”萊岳霖冷靜道:“很多人都沒能逃出來。”

  “艾特拉德怎么會知道。”萊悅娜來回走動,說道:“我們附近一定有間諜!”

  “你覺得間諜會是誰呢?”萊岳霖問道。

  “我怎么知道……現在就去帝國一趟。”萊悅娜正欲離開,馬上被萊岳霖叫停。

  “帝國現在很危險。”萊岳霖說道:“你去監視落日王國的使節吧。”

  “爸爸懷疑落日王國的使節干的?”萊悅娜問道。

  “有這種可能。”萊岳霖點頭道。

  半個小時后,戽石來到萊岳霖的書房,恭敬地施了一禮。

  “新的公寓住得如何?”萊岳霖問道。

  “謝謝首相。”戽石說道。

  “不用謝。這是你應得的。”萊岳霖滿意道。

  “首相找我來,所為何事?”戽石問道。

  “以后洛平跟著你執行任務。”萊岳霖說道:“如果發現他有異常,不用向我報告,直接殺了他。”

  “莫非首相懷疑他向帝國泄密?”戽石問道。

  “他幾乎每天都在首相府,嫌疑最大。”萊岳霖點頭道。

  兩個星期后,光正教的生還者全部編入戽石的游擊隊,成為光正分隊。

  進入帝國邊境,洛平向戽石問道:“你現在是中隊長,軍銜是什么?”

  “上校。中隊長里級別最高的。”戽石回答道。

  “我們要去哪里?”洛平問道。

  “離這十多里的村莊。”戽石說道。

  “去那干嘛?”洛平問道。

  “殺帝國人。”戽石不耐煩道。

  “你下得了手嗎?”洛平好奇道。

  “手上的鮮血多了,人自然會習慣。”戽石說話面無表情,一直看著前方。

  不到一個小時,光正分隊來到目的地。在戽石的指揮下,所有人沖進村莊搶殺放火,慘叫聲四起。

  村民都是老弱婦孺,平時靠種番薯為生。部隊經過,他們會借地方給官兵休息,賺些金幣。

  戽石把一個老嫗推倒在地上,向洛平命令道:“殺了她。”

  “她是平民啊!”洛平臉色一沉,說道。

  “你還是帝國人。”戽石冷冷道。

  “我跟你一樣,宣誓效忠羅漫,是羅漫的正式公民。”洛平說道。

  “首相萊岳霖可不是這么想。”戽石笑道。

  “你這話什么意思?”洛平問道。

  “羅漫遭到泄密,光正教被連根拔起,首相萊岳霖懷疑你干的。”戽石如實道。

  “我沒有!”洛平馬上說道。

  “向帝國泄密,你最多能領一枚勛章,在王城謀個一官半職。如果成為首相萊岳霖的女婿,你在羅漫將會平步青云,當上首相也不是不可能。”戽石分析道:“所以我不覺得你會為了帝國放棄大好前途。”

  “萊岳霖為什么會懷疑我?”洛平不解道。

  “你畢竟是帝國出身。我在羅漫沒干什么壞事,也得花很大努力才贏得他的信任。”戽石解釋道。

  “我要怎么才能消除他的嫌疑?”洛平問道。

  “要么間諜落網,要么你為羅漫建功,多殺點帝國人。”戽石回答道:“后者要很長時間。”

  “萊岳霖也懷疑王國使節,萊悅娜跟蹤她三天便放棄了。王國使節向帝國泄密,這事本身就很蠢。”洛平說道:“之前,萊悅娜向萊岳霖提婚事,他都沒有答應。嫌疑一日沒解除,我便不可能娶到萊悅娜。”

  “所以,你到底殺,還是不殺?”洛平問道。

  “如果我不殺呢?”洛平說道。

  “那我只好親自動手了結你。”戽石拔出長劍,說道。

  洛平伸出左手按在老嫗的頭上,五道光束從手指射出。“你滿意了吧?”

  一天后,帝國郵報報導洛平殘忍滅掉一條村莊,遭到全國通緝,懸賞高達六位數鉑金幣,生死不論。

  洛平趁萊岳霖出去辦公,在書房找了些重要文件拿走,直接前往落日王國使節詹方文的住處,把文件塞進床墊下面。

  回到首相府,洛平來到花園,裝作焦急地跑向萊悅娜,告訴她看到一個穿著野性的蒙面女人走出書房,沒追幾步,就不見其蹤影。

  萊悅娜馬上帶人到詹方文住處搜查,找到床墊下的文件。詹方文被人帶到首相府的地牢嚴刑拷問。

  隔天,外交部向落日傳出詹方文病逝的消息,要屠真再派一個人過來。

  洛平終于能跟萊岳霖一起吃晚飯,不時能聽到詹方文在地牢發出的凄厲叫聲。

  帝國王都,浮蓮來到磊霆的豪宅。磊霆正抽著水煙,舒服地躺在沙發上。

  “不用監工嗎?”磊霆問道。

  “無聊,不想去。”浮蓮直接說道。

  “齊百騰可是會有意見。”磊霆說道。

  “有意見又怎么了。”浮蓮坐下說道。

  “沒什么,你喜歡就好。”磊霆又吸了一口水煙。

  “對了。外面怎么有一堆老鼠尸體?”浮蓮好奇道。

  “最近在研究最新信源技術——人體串聯磁彈。”磊霆得意道。

  “這會傷到自己人吧。”浮蓮說道。

  “而且自己也會遭殃。”磊霆尷尬地揭開衣袖,皮膚大范圍燒傷。

  “有解決的辦法嗎?”浮蓮問道。

  “沒有。正在攻關。”磊霆無奈道。

  “我有方法。只要你將技術用于自爆,跟敵人同歸于盡,什么問題也沒有。”浮蓮壞壞地笑道。

  “你真是個機靈鬼,我喜歡。”磊霆說道。

  忽然,有人送外賣進來。浮蓮問道:“餓了么?”

  “給凌戟野的。”磊霆指了幾下地面,說道。

  “要么放他走,要么把他干掉,養著他干什么?”浮蓮不解道。

  “齊百騰覺得他是個人才,沒準以后能用得著他。”磊霆解釋道。

  浮蓮轉身走到地牢,見凌戟野安然自若,笑道:“住得可舒服?”

  “要是能換張有彈力的床墊,那就完美了。”凌戟野說道。

  浮蓮站在牢房前,看了一眼幾個金幣就能買到的爛鎖,說道:“為什么不逃走,你完全有這個能力。”

  “我想再見你一面。”凌戟野站起來,說道。

  “沒想到你還挺浪漫的。”浮蓮臉色一變,繼續說道:“今晚,他們就會處決你。”

  “不要騙我。我要什么,上面那人都會盡量滿足我。你們突然要殺了我,這說不通。”凌戟野說道。

  “你會幫我們對付帝國嗎?”浮蓮問道。

  “我是純正的王國人,對付帝國并不違背我的立場。”凌戟野巧妙地回答道。

  浮蓮正想離開,凌戟野把她喊停,問道:“你很強,為什么要聽那兩個弱雞的話?”

  浮蓮心里短嘆一聲,艾特拉德的腦袋可不好拿下啊……

  地下道的會議室只有一張臺和七張椅子。穆槐、津八久、林美蘭、簡少室和偽鈔坐著,其他五十多人站在四周。投票快要開始。

  文修終于露面,軌生看著他走路自然,手術并沒想象中糟糕。

  “李嚴謹掛了,你還敢讓人在自己身上開刀。”簡少室笑道。

  “我請來的信眾很靠譜,不用你擔心。”文修坐下說道。

  “六個人都到齊了。”穆槐左右看了一眼,問道:“除了文修,在座可有人參選?”

  津八久站起來,說道:“我愿意一試。”

  “沒想你有意思當負責人。”文修訝異道。

  “只是想試試自己在組織的人氣如何。”津八久說道。

  “我怎么就不信呢。”文修翻了一下白眼,說道。

  三十秒過去,穆槐說道:“支持文修連任的請舉手。”

  文修和偽鈔相繼舉起右手。

  “支持津八久當負責人的請舉手。”穆槐又說道。

  津八久、簡少室和穆槐同時舉手。文修馬上盯向林美蘭,威脅道:“美蘭,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不然后果很嚴重。”

  吳郝懾在旁邊小聲對軌生說道:“要是師父棄權,津八久會不夠票數,文修自動連任。”

  最后,林美蘭舉手投津八久一票。

  文修站起來哈哈大笑,指著眾人,說道:“你們都見過龔偏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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