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伽,施伽!醒醒,有人找你!”
高中三年來,生活在單親里的施伽連家都很少回。有人找,實在是很稀奇的一件事情。
“快啊,快點!”初曉生拉硬拽的將她從床上抓起來,一路奔向警衛(wèi)室。這一路上倒是引來了不少圍觀的人,男男女女竊竊私語。
“聽說了嗎?陸家來人了。”
“喏,這不大門口黑壓壓的布滿車了嗎?”
“喲,這次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霉蛋要被抓走咯!”
“陸家?這個詞好久沒有出現(xiàn)在復(fù)延中學(xué)了”陸家,是復(fù)延中學(xué)和華御中學(xué)最大的股東,復(fù)延中學(xué)的董事會歸華御里的陸家管,可以說復(fù)延中學(xué)就是華御的兄弟學(xué)校,陸家人也是出了名的苛刻,令不少學(xué)生感到忌憚。施伽內(nèi)心開始不安,離警衛(wèi)室越來越近了,腳步也開始漸漸放緩。時間走到10年前……
“我告訴你,你別想帶伽伽走!”
“我是她的母親,十月懷胎生下的她!她會跟我走的……陸家,我這輩子也不愿意再回來的!”
“琴悅,你別不知好歹!你要敢出這個門,我馬上讓你凈身出戶!你一分都得不到!”
“我不想讓伽伽在一個滿是爭吵的環(huán)境里成長!我希望她快樂的長大,不去按照他人的安排過自己的一生!”
“我是她的父親,我有權(quán)……”
“你現(xiàn)在沒有這個權(quán)利了,因為我要跟你離婚!”
“我要跟你離婚!”這句話回蕩在山野間里那座荒涼的別墅里,可是太空曠了,山野間也一直回蕩著這句話。并且結(jié)束了這10年里每一段美好或者爭吵的回憶,也回蕩在施伽的腦海里。那時的她只有10歲,緊緊抓著手中的小白兔玩偶。她不明白什么是“離婚”,但她知道爸爸媽媽要分開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那時候施伽還姓陸,可媽媽一氣之下將她帶了出來。一個女人憑借自己的力量開始了自己的打拼,同時讓女兒改成和自己姓。
思緒間,施伽眼神逐漸冷冽,她看見了父親再娶的繼母陶音。
“伽伽,你爸爸……”
“你別跟我說話,也別奢望我叫你一句阿姨”
“我知道的,伽伽。只是你爺爺他……”
“他怎么了?你們對他做了什么?”
“是我,是我沒照顧好他。他快不行了,醫(yī)生說今晚可能就走了!”
話音剛落,施伽整個人鎮(zhèn)住了。倒在了地上,瞳孔不斷放大。眼淚漸漸打濕了眼眶,滿溢得掉到了地上。陶音作勢要去扶,便被她一把甩開……
“滾!”這一聲撕心裂肺。
“伽伽,爺爺指名了要你回去,你收拾一下,就今晚我跟學(xué)校商量好了……”
“我自己回去”施伽冷靜地打斷了她。
“伽伽,我……”
“我說了,我自己回去!你可以離開了”說著施伽被初曉慢慢扶了起來,風(fēng)吹亂了她的長發(fā),眼淚的參雜讓人看不清她的低下頭顱的表情。
“伽伽……”初曉擔(dān)心地抱著她,此刻兩人都沒有說話,雨卻又開始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
醫(yī)院里
“爺爺!爺爺!”
“伽伽,是我們陸家對不起琴悅。別怪你媽媽狠心,是你爸爸太不爭氣……咳……”
“別說了,別說了,我知道的……”
“伽伽,你要記得每年來給我上上香,看看爺爺……知道了嗎?……”話音剛落,心電圖歸零。一陣刺耳的鳴的“滴——”聲,以及護士和醫(yī)生驅(qū)趕的聲音交雜,混亂,像是一場最后的戰(zhàn)爭。
“爺爺……你們放開我……我求你們……”施伽痛苦地跪在地上,父親和繼母因為爺爺?shù)膰诟啦辉试S進入病房內(nèi),而在外面開始作勢哭起來。這一哭,竟也是一滴眼淚也沒有的。施伽像是被抽出了靈魂,被推搡著到了病房外,愣愣地坐在冰涼的地上。
陸宅
嗩吶吹起,陸家的大宅門掛滿了喪幡。施伽身著黑色長裙手捧相框。相框里的人笑著,可相框外的人卻哭著。施伽眼神木納,一步一步的走出大門,各位賓客已在墓園等候,需要等待長女將相框以及遺體進行巡山然后再下葬。
賓客竊竊,小雨稀稀。一步一步,漫長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巡山完畢后的施伽回到了那座冷冰冰的山野別墅,等候安排車輛一起去到墓園。花園里的嚴(yán)肅的父親和掩面而泣的繼母,每一個都像是殺死爺爺?shù)膬词帧?p> 這座諾大的園林式別墅建在山野間,每一處鳥叫聲都像是不懷好意的謀劃,就像這里心懷鬼胎的人一樣。施伽,掃了一眼這曾經(jīng)生活了10年的地方,熟悉又陌生,這里的主人多了誰又少了誰,一切都好像變了。
“施迦?是你嗎?”身后響起溫柔地呼喚聲。
“辰夕?”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少女從大樹后緩緩走出。還如從前那般,高挑的身影,一頭烏黑靚麗的短發(fā),白色連衣裙襯得少女膚如凝脂。好友如今也同當(dāng)初一起種的那棵樹一樣,長得如此的高挑美麗,搖曳在風(fēng)中。施迦呆呆看著她,眼神里透露著悲傷,卻又不能訴說的痛苦,仿佛那一刻靈魂都被抽走了,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黑色長裙也在這園林中的綿綿細(xì)雨加深了顏色,更顯得悲涼凄慘。一頭柔順的長發(fā),貼著她慘白的面龐。
“伽伽!……你終于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辰夕哽咽著,沖上前給施迦一個擁抱。懷中的溫度像是沖擊到施迦,仿佛在接觸到的那一刻,才覺得自己是活著的。沒有淚水,失去了親人,被所有人拋棄的她就這樣默默地把頭放在辰夕肩上。
10年前某天
“都說了,我可沒有拿你的東西,你自己最好找一找……”
“不可能的東西,除了你誰都不知道,除了你還有誰能拿到這個東西呀!”
到底是什么東西?施迦非常的疑惑,但面對父母的爭吵,她并不敢問些什么。她曾問過自己的爺爺,非常想知道大人口中說的那個東西到底是什么,但并沒有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施迦也曾懷疑過自己的來歷,但長輩也確認(rèn)過她的血緣確實是陸家的長女。她的母親也是被世人所尊重的陸家夫人,可自從10年前的這次爭吵之后。母親就帶著施迦,離開了陸宅并改姓與母親同姓。施迦從那刻起便被告誡不再是陸家的大小姐,自從走出那座園林古宅。世人的閑言碎語便更加多了,外人謠傳施迦不是陸家的長女,而是母親同外人所生的野種。還有的謠傳母親之前并不是施家千金而是舞女出身,施迦在這10年里摸爬滾打,熬過了一天又一天。但她明白她所承受的流言蜚語,與母親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了。由于母親擅自主張離婚,施家將其逐出家門,開除族譜。這十年來,母女倆過得生不如死。母親打著雙份工,為了讓施迦能夠出人頭地順利考上大學(xué),母親忍氣吞聲,就這樣熬過了一年又一年。在施迦18歲這年爺爺還是提前離開了,沒能看到施迦考上大學(xué)。在這危機四伏的園林里,一群披著人皮面具的人,和這座不能說話的古宅,似乎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