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云山寨左邊山谷……
“團長,山匪們扼制了高地,咱們攻不上去啊!”一個排頭兵向李云飛匯報著情況。
“對面怎么回事?有多少人?”李云飛焦急道。
“報告團長,敵軍可能不下于八百,此處進山的道路比較崎嶇,著實易守難攻~”
“易守難攻也得拿下,鐘團長那邊的槍聲已經停了,說不定他都已經攻上去了,咱們再怎么也不能落后太多啊!趕快召集各連營長過來商討對策!”李云飛吼道。
“哈哈,這群官兵還想偷襲我一線天,真是癡人說夢!那邊銃聲已經停了,想必是大哥已經解決了他們,大哥真是厲害!”悍地錘笑道。
“那是,寨主智勇雙全,對付區區官兵不再話下~”一旁的山匪連忙拍著馬屁。
“你小子,會說話,從今天起你就當我的親衛吧,告訴大家,雖然這里地勢險要,但也不能掉以輕心,尤其是不能主動探頭出去,那群官兵的火銃賊厲害,咱們不能觸這個霉頭!”悍地錘心有余悸道。
之前他想用弓箭偷襲一個探路的排頭兵,但就在他把身體探出去那一刻,一股危機感涌上心頭,他顧不得放箭連忙縮了回去,緊接著一聲槍響,一發銃子從他頭頂掠過……
“是是是,您放心,咱們就在這高臺上,絕不露頭!只要他們敢過一線天,咱們就用石頭砸,他們有火銃也沒用!”山匪附和道。
呯—呯——
就在一線天僵持不下的時候,所有人又聽到了來自右邊溪谷的槍聲。
這一路是儲良才進軍的方向,也是方然目送最后消失的那一只兵馬。
“團長!前面遇到埋伏!有兩名兄弟為了躲避弓箭從山上滾落在溪中了!”一名士兵向儲良才匯報著情況。
“人沒事吧?”儲良才眉頭微皺。
“人沒事,就是火藥進水了,沒法再作戰了。”士兵有些尷尬。
“人沒事兒就好,溪對面是什么情況?”
“報告團長,溪對面是一處反斜,因此無法獲取敵軍主要信息!”
聽到這個消息,儲良才眉頭緊鎖,反斜是方然新出操典里面講解的一種重要戰略地形,儲良才身為團長自然是頗為了解。
“你們還打探到什么消息?”
“我們發現敵軍可能存在較多弓箭手,剛剛我們悄悄摸上去被發現之后,他們直接就是一波箭雨!據箭雨密集程度來看,大約有三百弓箭手。”士兵回憶道。
“你下去吧~”
三百弓箭手,這不好打啊!敵人只要在反斜進行拋射,這要是硬上,怕是傷亡不會小。以小隊人馬穿插過去投擲手雷?這恐怕也不行,這樹林太茂密了!儲良才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方案。
最終他還是決定親自上前觀察一下,爭取能找到突破口。
反斜后……
“三當家,我剛才看見有兩個官兵掉溪里邊兒了,哈哈,淋得跟落湯雞似的~”陳三思旁邊的小弟一臉崇拜的模樣。
“不,這伙官兵的戰斗力很強~”陳三思面色凝重。
“三當家,不至于吧!再強也還不是被您拿捏得死死的。”
“你不明白,如果是普通的官兵,剛才那一波偷襲,他們誰也別想活著,可他們的反應實在是太快了,僅僅只有兩人掉落溪中,其余人居然躲在樹后毫發無傷。”陳三思搖搖頭。
“那咱們咋辦?要不就死守這里?反正他們也拿咱們沒辦法。”
“死守不是辦法,咱們得主動出擊!”陳三思眼睛一亮。
“三當家,他們手里可是有火銃啊,咱們這樣沖出去和送死有什么區別!”
“不,咱們得迂回,我剛才仔細觀察過了,他們是沿著小溪上來的,這說明他們的臨時駐地一定在溪邊,畢竟他們的戰馬也要飲水。只要我們悄悄地沿著溪流而下,到時候就可以直接拿下他們的頭,如此一來無論大哥和二哥那邊戰況如何,咱們就都安全了。”陳三思分析道。
“三當家,足智多謀,小的這就去召集弟兄們。”
“記得留兩百人在這里繼續吸引官兵!”陳三思叮囑道。
不一會兒八百多人在反斜后面的山坳里集結完畢,陳三思提著大刀在一行人前面帶路,很快所有人便消失在山林。
“樊忠,李云飛和儲良才的捷報還沒有傳來,看來是遇到麻煩了~”方然席地而坐,手里端著一個杯子。
“陛下,兩位團長皆有大才,一點困難想必難不倒他們~”樊忠提起茶壺給方然的杯子倒滿。
“嗯,有困難也得他們自己去解決,這次我回去……”
“陛下!前方溪谷一里發現大隊人馬!”放哨的士兵大吼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快!陛下,他們一定是沖您來的,您趕快上馬!微臣來擋住這群土匪。”到底是久經戰陣的大佬,樊忠一下子便反應過來。
“既然是沖著朕來的,那朕得看看他們到底有幾斤幾兩!留守的連隊和看馬的連隊趕快集結!”方然大聲道。
很快兩個連隊面對溪谷方向列陣完畢,所有人都舉著燧發槍嚴陣以待。
“給朕也來一桿槍!”方然向一旁的樊忠道。
“陛下,敵軍人多勢眾,咱們區區不到三百人怕是難以抵擋~陛下還是先行撤退吧!”樊忠勸道。
“無需多言!朕不可能當逃兵!”方然朝一旁的衛兵招了招手。
衛兵連忙將手里的燧發槍遞了過去。
“怎么樣?有多少人?”方然來到陣前向一個連長問道。
“陛下,估計有八百人左右!”連長下意識向方然敬了個禮。
“歸隊吧!這一仗我親自教你們打!以我槍聲為號,所有人三段擊準備!”方然舉起了燧發槍。
三百米!兩百五十米!兩百米!
呯——
方然扣動了扳機,一股白煙騰空而起,銃子撕裂空氣向前撞去。眨眼間便有幾個山匪栽倒在地。
幾十發銃子只撂倒了幾個人,兩百米多米的距離燧發槍的精度已經完全消失,打中得看運氣。
“第二組,放!”方然看著還在沖鋒的山匪眼睛微瞇。
呯——
這一輪下去,山匪倒下去了十幾人。
“三當家,官兵的火銃太厲害了!咱們要不撤退吧!”陳三思一旁的親信道。
“火銃發射一次要裝填許久!大家繼續向前沖,沖到一百步時就放箭!”陳三思沉著道。
“陛下,敵軍有弓箭手!”樊忠大驚。
“沒事兒!他們不到一百步就沒什么威脅,豈不聞強弩之末,不穿魯縞?”方然笑著搖搖頭。
第三輪射擊完畢,陳三思想象中的銃聲停止卻沒有發生,緊接著第四輪銃聲又響起了!而自己的手下卻一個個倒在了沖鋒的路上。
看著不斷倒下的山匪,方然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此刻陳三思離方然軍陣還有一百五十多步,但這個距離燧發槍的精準度已經上來了,基本上一顆銃子就可以讓一個人失去戰斗力。
陳三思也知道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他連忙彎弓搭箭瞄準一個服裝奇特的男子。他要先干掉官兵的頭子,以此來動搖官兵的軍心,這樣才有機會。
之前他一直在觀察領軍人物,因為這只兵馬的等級并非按照大明普通士卒的穿戴來劃分,所以他一時之間也沒有找到誰才是領頭,直到有人向方然敬禮。再結合此人穿著,陳三思斷定那年輕男子必定是頭領。
嗖——
一只冷箭朝方然襲去。
叮—
方然渾身一震,一股疼痛感從胸口傳來,緊接著低頭一看一支羽箭穩穩扎在了自己胸口。
“陛下,您中箭了!”樊忠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