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祟祟的靠近御綰禾的院子,看了眼周圍無人,輕輕的敲了敲門,沒人應聲,推門,沒鎖,應聲而開,我便走了進去。
門內一個小院,干凈簡單,兩間素房:“御綰禾,你在嗎?”我叫道,卻無人應答,人不在?我推門而入,內里素雅芳淡,沒有多余的裝飾,只有一些書籍樣的東西,推開另一間房,也是一樣,只不過這間是臥房,那邊是書房吧。
我忍不住走到御綰禾的床前,她可是睡在這的,禁不住躺了上去,冰涼無一絲熟悉的感覺,心中奇怪,難道她已經很久沒在這里睡了?心中一動,返回書房,因為書房里還有一小榻,上邊鋪著軟褥,她不會在那休息吧。
果然,挨近的一瞬間,那種淡雅的感覺便侵體而來,是她的味道。躺了許久,也未見回來,桌上武娘娘拿來的藥盒還在那里,那時應該是在的,想起剛才隱約聽見的丫鬟談論,也許真的是出事了。
想走,卻又覺得,這樣走了太不甘心,拿件東西?心思一泛起來,便向四周看去,屋里潔凈,沒什么私人物品,書倒是不少,可我已經拿了一本了。去到另一間,還好,衣柜里有些衣物之類,不過拿什么?拿件衣服?長衫、褲子還是褻衣?笑容逐漸猥瑣,然后忍不住打了自己一小巴掌。
連個手帕都沒有嗎?看見衣櫥里的剪刀,突然眼前一亮,拿起來就向隔壁書房走去,剛才躺著的時候就感覺出來了,褥子素雅的青白面料里有一塊地方比別處凹了一點,御綰禾絕對是經常坐在那里打坐所致,若是我把那一塊……想著這些,不由笑的更加猥瑣。
興沖沖的沖過去,瞄準那塊面料把它剪出來,心滿意足的折好放入懷中。正打算走,又覺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得留點什么:
秋意隨風青禾葉,素錦貼身半尺歡。
行將兩別千萬舍,相看寄語夜惜圓。
好不容易用她的毛筆歪歪扭扭在“西廂記”第一頁空白處寫完,把那片葉子夾入其中露出一角,反轉書面放在塌上剪去的那個位置,然后得意地出門而去。
回去也未見到顧雨詞身影,也好,藏好自己偷來的那片布,心里偷笑不已,不知道御綰禾看見那種情況不知是何種表情。
晚間,顧雨詞安排送飯的丫鬟稍話給我,讓我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明天一大早就下山。
天還未亮,門上就傳來顧雨詞的叫門聲:“青青,起床了嗎?”
不知什么時候開始,顧雨詞給我有了這個昵稱,我說你叫我名字吧,她覺得不好,叫魚兒之類好像更不舒服,讓她叫我哥,她到嫌棄的不愿意,我的一切抗議都沒效果,就是要叫這個。
每次聽到這個昵稱我都汗毛豎起,渾身感覺難言,這不,本來想賴床的我,聽到她的呼叫,瞬間一個激靈,清醒的不能再醒了。無奈的起身穿上衣服,趕緊開了門,怕她還在門外不停地叫那個稱呼。
“就知道你起不來,來洗漱洗漱。”顧雨詞讓丫鬟把洗漱用具等端進房里,等著我洗漱完畢,準備給我梳頭上妝,我就知道是這樣,也不敢拒絕,拒絕起來她比你話還多,只是在上妝的時候不停提醒她淡一點淡一點。
她今天也換上了一身男子裝束,妝容與給我畫的也極為類似,我不禁豪氣干云地道:“雨詞,我們絕代雙驕又可以一起闖蕩江湖了。”
“什么絕代雙嬌,闖蕩江湖的,你知道江湖門朝那邊開嗎?”顧雨詞笑著道。
“江湖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嘻嘻?!蔽蚁拐f道。
“嗯,也不錯。那我們一起闖蕩江湖吧?!鳖櫽暝~笑道。
收拾好要帶的東西,其實也沒什么東西,我身上就一對顧雨詞上山后幫我保管的水晶魚、一把匕首、那塊布,再無它物。顧雨詞身上也只有一個小包,向山門行去。
“不和師門長輩辭別一下嗎?還有御綰禾、不知歌她們呢?不是也下山嗎?”我問。
顧雨詞盯著我半晌才道:“昨夜已經辭別過了,至于御綰禾不知歌她們,一路遙遠,事情緊急,昨夜她們已經下山了。”
“那我們?yōu)槭裁床蛔蛞棺撸俊蔽移娴馈?p> “你說呢,她們都是身懷武功之輩,走這山路如履平地,只有你身無一點武功,傷勢未愈,也只能白天出發(fā)了?!鳖櫽暝~道。
“哦?!蔽衣勓孕那橛行┑吐?,感覺自己是個累贅了一般。
“不會武功又如何,這天下又有那一樣是光憑武力能解決的,這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又有那一樣跟武功高低有關?!鳖櫽暝~說道。
“可是我不想做你的累贅啊,而且我覺得我的智商也不高?!蔽亦洁斓?。
“你還知道你智商不高啊,以后就乖乖聽我的,別搞亂七八糟的事,還有,我一點也不嫌棄你這個累贅,我希望你這個累贅一直在我身邊。”顧雨詞略帶羞澀的說道。
我聞言精神一震,忍不住牽住顧雨詞的手:“那我就一直做你的累贅?!?p> 攜手向山下走去,出了山門,往山下關到城還有十幾里山路,因要照顧我,我們走的極慢,這里山高水長,初秋的風輕浮的吹著,帶來些涼意。
還好一路下坡,并不累人,山間鳥蟲花蟻都是我好奇的對象,一會摘朵沒見過的花獻給顧雨詞,在顧雨詞接過花的時候,揭開藏在花下的蟲蟻嚇顧雨詞一跳,顧雨詞生氣的追打我,一路熱鬧也不累,不過本來她們這些武功高強只需半個時辰的路,平常人只需兩個時辰的路,硬是被我們走了足足四個時辰,中午怕遇到進山的御中同門就在遠離山路處野餐了一頓。
終于在傍晚到了關到城門,木雨牽著馬車早在門口侯著了,我們走了一天也累了,互相問候一聲,便一起舒舒服服上了馬車,木雨趕著向城內居所而去。
“小姐,木叔送諸云清到百花谷,還未歸來。家中有幾封傳書送來,已放到您房中,小姐昨夜的傳書我也連夜傳回家里?!蹦居陞R報著一些事情。
顧雨詞聞言應了一聲,我聽見說起諸云清,不禁嘆道:“云清不知怎么樣了?”
“放心吧,百花谷與我們御中都是名門正派,而且也都只收女子,只是百花谷僅僅只是江湖門派而已,也不用擔心她學不到東西,百花谷身為女子門派,能在這江湖立足數百年,自有獨到之處,也不用擔心她的安危,而且那里有一個從小長大的朋友在那里幫著照拂,也不會受到欺負?!鳖櫽暝~說道。
我心里還是有些想念,畢竟諸云清是我這里認的親人,一路上打打鬧鬧也有感情。
進了居所,木雨把我安排進原來住的屋子,顧雨詞進屋忙著看那些傳書的東西,再未出門,我不由走到院中,看著曾經發(fā)生事情的地方,愣愣出神。
…………
第二天一早,在顧雨詞的安排下,木雨牽了匹馬過來教我騎馬,木雨牽著,指導我在院中溜了幾圈,慢慢放開看著我熟悉,時不時提醒一下如何指揮加速如何減速,漸漸的中午我就可以順暢的騎起來了。
顧雨詞忙著自己的事,間或過來看一下我的學習情況,為了能更快趕到邊塞,騎馬是最好的選擇,馬車太慢了。
到晚上我已經可以很熟練的騎乘了,但也因為一整天都訓練,累到不行,吃過飯,本來要和顧雨詞說說話,卻回到房間跌倒就睡了過去。
天明,一切準備就緒,輕裝簡行,我、顧雨詞、木雨三人三騎出了關到城,順著陽關小路一路向西北行去,道路狹窄,路邊山體壁立,行人車輛頗多,在陽關道里行進并不快,約莫走了兩個時辰,才出了陽關,到了關西境內,出來便是康莊大道,一路向前,晚上便在關西邊城歇了一宿第二天繼續(xù)趕路。
關西州,州內以丘陵、戈壁、草原三分,地勢平緩,風沙較大,進入這里好些關內人都不習慣,需圍上面巾或帶上帽子,所以路上面巾帶帽的,大多數都是關內人等,我們需要橫穿關西,到邊境域西第一大城威天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