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7年5月11日的凌晨，查倫已經身處試做型MS雷奧剛加強過的駕駛艙里，以三機為一個編隊守候在察布羅正上方的重力平衡點。透過顯示屏，甚至可以看到自己乘坐的MS，仿佛就腳踩著絢麗多姿的大地。但是艦隊間逐漸模糊的聯絡讓查倫明白，米諾夫斯基粒子的濃度正在上升，兇險的惡斗伴隨著幽谷艦隊的臨近已經不可避免。巴斯克-奧姆艦隊位于防御部隊的末端，和庫魯斯的先頭部隊一樣，所有MS也都安裝了下降大氣層時需要用到的減速氣墊。

　　巴斯克-奧姆會讓自己的嫡系也和幽谷一起陪葬嗎？還是會區別對待只讓我們去送死？誰知道呢？

　　查倫嘲笑了一下自己想要揣測政治家手段的心思，因為自己在將要來到的戰斗里，所要做的可不光是努力活下去那么簡單。不但要面對視死如歸的幽谷部隊，既要想方設法找到理由不參與大氣層下降作戰，又要找各種可能除掉身邊疑似監視者的巴拉莫斯-伊根。然而在生死一線之前，查倫卻還在回憶登艦當天和杜魯斯晚餐時候的對話。

　　“列儂號上的牛肉土豆餅果然名不虛傳啊，讓我想起查普曼太太的手藝，代我向太太問好。”查倫吃飯的時候，故意提起了簡妮，自己身為這對夫妻之間的第三者，竟然生出了一絲挽救兩人婚姻的幻想。

　　“我也想過，回家再去嘗嘗簡妮做的蔬菜濃湯和小牛排。但是查倫，你知道我不能。”庫魯斯簡短地回絕了這個問題，但幸好，在談起查普曼夫人的時候，庫魯斯眼中還是展現出一絲柔情。

　　“為什么不行？庫魯斯？”查倫不依不饒，“你不是我這種沒有身份的軍人了，你完全可以靠著這幾場仗的功勛換到退伍的機會，你的右腿受過傷，上層不會不同意的。你看，我們都和那些大人物合不來，干嘛不回去，和簡妮再生個孩子……”

　　“查倫！”庫魯斯這次放下了刀叉，讓他們吸附在固定餐桌帶有磁鐵的支架上，聲音也變得嚴厲，但眼神依然保持對救命恩人的敬重和友善，“你知道，我不能。我的確不能忘記小庫里，但我絕對沒有在戰場上因為這個沖昏過頭腦。”

　　兩人身處的，是庫魯斯在列儂號上唯一的特權——指揮官專有的小餐廳，所以庫魯斯毫無顧忌的說著：“但是查倫，我回去陪著簡妮，就能回到從前的好日子嗎？現在有幽谷、阿克西斯、卡拉巴，各種隨時會把戰火燒到我們家門口的人。我們隨時會像7年前一樣，一下子被拉進戰爭里。我和簡妮還有可能完全忘掉一切過日子嗎？”

　　誠然，查倫一直都把庫魯斯當作是在聯邦中的信息來源之一，回想一下，像這樣吐露心聲的交談真的沒幾次。

　　“不管我是否看得到，查倫。我只是想結束戰爭，這無聊的、混亂的、連我們自己也會被傳染而變得污穢的戰爭！見鬼！想到你們幾天之后就會上戰場，我就吃不下飯！”庫魯斯索性扯掉了身前的餐巾，想要告訴查倫引爆察布羅信息的心情非常急切。

　　“庫魯斯，我知道……”

　　查倫還是擔心隔墻有耳，并沒有明說。而是插起靠微真空固定在無重力環境餐盤里的配菜小番茄，示意它就是幽谷的突襲部隊。然后把它放回表示察布羅的盤子里，再用刀背把它和主菜土豆餅一起碾得稀爛，更象征性地做了爆炸的手勢。

　　“查倫你知道了？”因為有太太簡妮這條途徑，庫魯斯對查倫已了解此事并沒有太多驚奇，只是放心地再次拿起刀叉，而且這位友人一直都有準時的信息與庫魯斯分享，在他心中一直有神通廣大的印象。

　　“那你準備怎么辦？”庫魯斯為查倫擔心起來，“你的番號不在我的艦隊里，我不可能以我的權限不讓你參加下降作戰。而且你喜歡突擊作戰，很容易就離開了我們的通訊范圍。”

　　“所以我選了費伯納的測試機體。”查倫若無其事地繼續吃著剩下的配菜，“在戰場上能活下來就不錯了，到時候我不管怎么樣都會直接歸艦。對自己不熟悉的MS，產生機械故障的誤判不是很正常的嗎？”

　　“你有打算了……”庫魯斯明白查倫的苦衷，前線的士兵不可能和軍官一樣遵守所謂的道德，“但是你也知道，一臺不順手的MS就足夠讓你在阻擊戰里送命了！”

　　“和你一樣，庫魯斯。”查倫微笑著，表示出享受美味之后的滿足，“我也沒得選擇。”

　　“沒得選擇？……當初就是我自己要成為間諜的呀！”查倫回想起自己說過的話，不禁苦笑起來。

　　“敵方戰艦……目標宇域…..之后就會進入作戰……之內，各個……按……”隨著斷斷續續的指揮通訊，幽谷聲勢浩大的突襲艦隊逐漸出現在視野里。因為宇宙里沒有大氣，可見的范圍比起地球上要遠很多，所以雙方都還未進入射程范圍。依稀可以辨別出，類似飛馬級主艦跑道結構，四周已經布滿護航MS光點的，就是阿伽馬無疑。同時朝著地球氣勢洶洶襲來的，共有大小17艘戰艦，幽谷可謂精銳盡出。

　　“作戰開始！”

　　“呼！”

　　隨著還能辨別的最后一聲艦船通訊，幽谷的牽制炮火率先發難。盡管在高濃度米式粒子的情況下，幽谷戰艦的射擊依然精準。先頭7艘戰艦輪流開火，美麗但致命的粉紅色光束沒有威脅到提坦斯的戰艦，卻直撲列隊鎮守的MS編隊。

　　“回避動作！”

　　查倫和巴拉莫斯靠接近才能聽得清晰的通訊，高聲警告其他編隊，掌握了對方波狀炮擊的節奏之后，艦隊的遠程炮擊很難對MS的機動力形成威脅。提坦斯這一邊也立馬還以顏色，以更兇猛的火力予以回擊。

　　“瘋狗們來啦！”

　　查倫興奮異常地開始高喊。相互炮擊試探了半小時左右，如同一大群螢火蟲一樣的MS機影，越來越靠近。較為考前的右翼防線，已經和幽谷的MS部隊陷入了混戰。幽谷指揮官似乎看出庫魯斯手頭兵力有限的不足，試圖全方位強攻。各有4-5臺雷姆的幽谷編隊，從三個不同的方向朝雷奧剛在內的6臺MS襲來。

　　“嗖！嗖！”

　　幽谷的機師組成看來也良萎不齊，幾臺雷姆很遠就開始了零星又漫無目的的射擊，甚至連查倫小組的防御隊形都沒有破壞。

　　“別瞄著我打呦！”

　　“切！你自己別往我槍口上沖。”

　　查倫還是擔心隔墻有耳，并沒有明說。而是插起靠微真空固定在無重力環境餐盤里的配菜小番茄，示意它就是幽谷的突襲部隊。然后把它放回表示察布羅的盤子里，再用刀背把它和主菜土豆餅一起碾得稀爛，更象征性地做了爆炸的手勢。

　　“查倫你知道了？”因為有太太簡妮這條途徑，庫魯斯對查倫已了解此事并沒有太多驚奇，只是放心地再次拿起刀叉，而且這位友人一直都有準時的信息與庫魯斯分享，在他心中一直有神通廣大的印象。

　　“那你準備怎么辦？”庫魯斯為查倫擔心起來，“你的番號不在我的艦隊里，我不可能以我的權限不讓你參加下降作戰。而且你喜歡突擊作戰，很容易就離開了我們的通訊范圍。”

　　“所以我選了費伯納的測試機體。”查倫若無其事地繼續吃著剩下的配菜，“在戰場上能活下來就不錯了，到時候我不管怎么樣都會直接歸艦。對自己不熟悉的MS，產生機械故障的誤判不是很正常的嗎？”

　　“你有打算了……”庫魯斯明白查倫的苦衷，前線的士兵不可能和軍官一樣遵守所謂的道德，“但是你也知道，一臺不順手的MS就足夠讓你在阻擊戰里送命了！”

　　“和你一樣，庫魯斯。”查倫微笑著，表示出享受美味之后的滿足，“我也沒得選擇。”

　　“沒得選擇？……當初就是我自己要成為間諜的呀！”查倫回想起自己說過的話，不禁苦笑起來。

　　“敵方戰艦……目標宇域…..之后就會進入作戰……之內，各個……按……”隨著斷斷續續的指揮通訊，幽谷聲勢浩大的突襲艦隊逐漸出現在視野里。因為宇宙里沒有大氣，可見的范圍比起地球上要遠很多，所以雙方都還未進入射程范圍。依稀可以辨別出，類似飛馬級主艦跑道結構，四周已經布滿護航MS光點的，就是阿伽馬無疑。同時朝著地球氣勢洶洶襲來的，共有大小17艘戰艦，幽谷可謂精銳盡出。

　　“作戰開始！”

　　“呼！”

　　和巴拉莫斯互相發了一句牢騷，查倫就按下雷奧剛的加速按鈕。強烈的加速度好像馬上要將查倫的雙臂從肩膀上扯下來。試航了3次，查倫還是無法完全適應雷奧剛。論速度它只比查倫原先駕駛的鎮暴吉姆高了一點，但是為格斗戰設計的厚重防護讓它必須有兩倍的推進力才能達到這個速度。查倫在座椅支架的幫助下努力讓脖子保持挺直，還能盯著顯示器上那三臺雷姆。

　　對方不依不饒，兩臺轉向雷奧剛立刻開火。查倫仗著雷奧剛驚人的推力，在第二梭光束襲來的時候才開始回避動作。“足夠快！”盡管查倫在駕駛艙里感受到的慣性更沉重，但在一個念頭之間雷奧剛已然沖到了帶頭的雷姆面前！

　　“隊長！…..”

　　查倫用雷奧剛的光束長槍刺穿雷姆的瞬間，幾乎都能從其他頻道聽到對方士兵的驚呼，但根本沒有時間讓查倫聽清楚通訊器里雜音的來由，另外兩臺雷姆的槍口已經轉向了雷奧剛。查倫不顧脊柱受傷的危險強行讓雷奧剛橫向推進。兩臺雷姆放了空槍的同時，立馬被雷奧剛背后的強勁支援火力打成篩子。

　　“果然是巴拉莫斯啊！”

　　其中一臺雷姆被雙管光束直接從腰部被打成兩截，這兇悍的火力無疑出自巴拉莫斯駕駛的“佐瑪”之手。不出所料，巴拉莫斯正扭動著佐瑪沉重的深藍色身軀，背后橙色的炮管又吐出兩道白光，逼迫從上方突破的4臺雷姆減速回避。

　　因為有僚機和別的小隊的助陣，知道巴拉莫斯在中遠程戰不會吃虧，查倫轉向側下方加速突進的5機編隊。那明顯是一群經驗豐富的機師，詭異的突進路線看準了防御線的弱點，同時又對擁有重火力的佐瑪產生嚴重的威脅。

　　“伊根！注意823方向！”

　　查倫警告了一句，借著雷奧剛黝黑的外表，慢慢饒弧線接近那個雷姆小隊。不出所料的，那是一群經驗豐富的老兵，已經發現了雷奧剛的接近。兩臺突然轉身要截住查倫，另外三臺散開向佐瑪沖去。

　　“嗖！”

　　這兩臺的射擊也更加精準，輪流開火不留空隙，查倫一時竟無法近身，只能在密集的爆炸中四處周旋。隨著艦隊越來越靠近，雙方都開始使用在太空精度不高的火藥炮彈和導彈制造彈幕。一架馬勒薩就在離雷奧剛不到20米的前方中彈爆炸，查倫甚至能感受到碎片擊打在雷奧剛上產生的震動。稍有遲疑，雷姆的光束射擊就擦著雷奧剛的左肩而過。

　　“桑達斯！”

　　混戰之中巴拉莫斯的情況明顯更為危急，三臺雷姆對它形成圍攻之勢，3機組隊里桑達斯少尉的鎮暴吉姆沖得靠前，馬上陷入兩個方向火力壓制，疲于躲避之間，就被拔刀突進的第三臺雷姆斬為兩段。這條防線上的另一個馬勒薩小隊也陷入苦戰抽不出身，3臺雷姆的下一個目標就是火力兇猛的佐瑪。

　　“嘗嘗這個！”

　　巴拉莫斯畢竟非等閑之輩，沒有胡亂開火，靠連射機槍逼迫3臺雷姆靠近之后，才一口氣發射了小腿彈夾里的所有導彈。密集的導彈毫無章法，數量多了也極難躲避。3臺雷姆紛紛中彈，其中一臺更是失去了手中的光束來復槍，但都保留著戰斗力。兩臺缺胳膊少腿的雷姆穩健地開始中距離牽制，失去來復槍的第三臺隨著掩護似乎要找機會撤退。

　　“嗖！轟！”

　　查倫躲避著從身邊不停掠過的炮擊和其他突破防線的幽谷MS，猛地扭轉沖向圍攻佐瑪的3臺雷姆。但盯著自己的那兩臺也同樣糾纏不清，對方似乎也發現了，雷奧剛和佐瑪是防御線上很重要的火力點，想要以數量上的優勢打開這個缺口。查倫顧不上高濃度的米式粒子和對巴拉莫斯潛在的懷疑，面對2打5的絕境只有靠兩人之間的配合。

　　“巴拉莫斯！”

　　查倫一聲警告，雷奧剛從佐瑪的側后方突然殺出，又靠這驚人的加速度將正面的雷姆捅了個透心涼。這一擊只捅穿了駕駛室，并沒有波及動力艙，雷姆沒有馬上爆炸，雷奧剛就這么頂著疲軟無力的雷姆作為盾牌向前沖去。巴拉莫斯和查倫共同編隊已久，心中還是頗有靈犀，佐瑪馬上轉向查倫沖過來的方向，索敵、開火一氣呵成，背后的光束加農炮無情地穿透了一臺追逐前來雷姆的頭肩，第二發就將其變成了燃燒的火球。另一臺不敢靠近，緊急做了好幾個加速回避才躲過佐瑪速射機槍的掃射。

　　“咯咯吱…..”

　　因為推著一臺雷姆，查倫開始感覺到雷奧剛也有些力不從心，整個駕駛艙都能感到劇烈驚悚的震動，若不是費伯納教授加強過它持光速長槍右手的所有關節，這樣非常規的戰斗姿勢下，機體的右臂早就變形扭曲了。但查倫還在等機會，只有到了自己最擅長的格斗戰距離他才會扔掉這個笨重的盾牌。

　　“嗡……轟！”

　　確信足夠接近，查倫才讓雷奧剛的長槍從雷姆的側腹部抽出，順手斬向另一臺雷姆。

　　“嗡……嗡！”

　　“切！是個老手！”

　　一陣爆炸的閃光中，對方的雷姆也毫不示弱，敏捷地拔出光束軍刀格擋，雙方的光束刀刃接觸之間，發出令人眩目又毛骨悚然的電磁火花。在亮光的照耀下，查倫才能勉強分辨出這臺雷姆的胸口有個明顯的區別標識，駕駛者也是個身經百戰的老兵！

　　“你們這些地球上不得好死的惡鬼！要弄死多少人才滿足？”

　　從公共頻道聽到了對方憤怒的吼叫，查倫并不是頭一次，但這次在你死我活的關頭，心中竟然有一絲奇怪的委屈感覺。

　　“我是免得讓你們去察布羅送死啊！”查倫閃過這樣的念頭，憑借雷奧剛增設動力管線帶來的力量，揮動長槍將雷姆推開一小段距離，收回長槍作出蓄力刺擊的動作。雷姆機師不為所動，只是繞著小半弧再次向雷奧剛靠近。在這一震之下，雷姆機師也很快判斷出，雷奧剛的出力驚人，但是重裝甲和太長的武器讓它的格斗戰并不敏捷，全在靠蠻力壓制對手。繞到側身就能靠自旋速度的優勢占到便宜。

　　“光靠蠻力是沒用的！”

　　“也不一定噢！”

　　不知道為什么，坐上MS之后，查倫就是會變得肆意妄為，在這生死關頭也一樣隨性而為。查倫的高喊似乎在回答對面的對手，宣泄著對死亡的恐懼和慣性在背部帶來的劇痛。

　　隨著這聲吶喊，在雷姆即將從左側迂回到雷奧剛側面死角的時候，雷奧剛毫無征兆地抬腿襲來。以普通MS的陶瓷合金裝甲，這樣的肉搏攻擊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是雷奧剛沉重的質量幫了大忙。一擊之間，兩臺MS都向后彈出一小段，雷姆又進入雷奧剛的攻擊范圍，無情又迅猛的揮擊直對要害。

　　“唔哇！”

　　似乎是駕駛艙被飛踢震暈了機師，雷姆對緊跟而來揮擊的躲避遲疑了許多，勉強避開了胸口的駕駛艙，但整條右臂從肩膀被其根切斷。窮途末路的雷姆發瘋一樣用頭部巴爾**開始掃射，只是在主顯示器上帶來輕微的震動，連雷奧剛頭部主攝像頭的護罩都沒有破壞。

　　“嗖！嗖！”

　　佐瑪又擊落另一臺雷姆，重傷的雷姆已經山窮水盡，但還是連忙退后，熟練地用左手抽出架在背后的光束步槍，槍口的光束胡亂飛來。

　　“滾開！提坦斯的雜種！”

　　對面的機師這樣怒罵著，但聲調里卻沒有一絲對死亡的恐懼，越來越多突襲部隊推進器拖曳出的光點映襯得這臺雷姆頗有孤膽英雄的意味。但就像原始人尊敬勇猛對手，持續供奉對方的尸骨；卻因為害怕對方的靈魂，會放掉對方的血液一樣。查倫除了“是條好漢！”的贊嘆之外，使出致命一擊的時候并未有任何猶豫。

　　“吱哧哧……轟！”

　　被雷奧剛的長槍刺中動力爐的雷姆，幾乎立刻爆炸成一團橙紅色的火球，推進器里幫助控制推進力的助燃氣體讓爆炸的顏色異常絢爛，但在這混亂的戰局中顯得微不足道。由于防御線的兵力實在有限，側翼被突破之后，大量幽谷部隊從缺口沖進大氣層，在大氣層的摩擦下變成點點紅光。巴斯克-奧姆艦隊的MS像是坐收漁利一般，也沖進大氣層里加入混戰。本來就已經不再純凈的地球圈大氣層，不同顏色的光束射擊在其中時隱時現，就好像一團巨大、昏暗、山雨欲來的暴風雨云，似乎預示察布羅地面上的戰斗將更加殘酷血腥。

　　幽谷意在突襲，所以提坦斯這邊戰艦的損傷都比較小。查倫抽空看了列儂號的方向一眼，庫魯斯所在的戰艦毫發無損，并沒有受到什么像樣的攻擊。不過對心高氣傲的“黎明道標”來說，被看穿兵力不足全線遭到突破已然是不能容忍的失敗了。

　　“還是告訴庫魯斯，布萊德-諾亞也在幽谷比較好，或許知道輸給他才會比較甘心。”查倫這樣想著，以他所在的局部很難了解到，幽谷這次可是以8艘戰艦被擊沉的巨大代價，才換來了MS部隊的突破成功。

　　“李隊長的仇！”

　　搜索系統的警報和公共頻道里敵人的喊叫同時傳來，最早失去光束步槍的那臺雷姆竟然沒有撤退，在爆炸的煙幕中也抽出僅有的光束軍刀徑直沖來，完全不顧自己左臂、左肩多處的損傷準備反手一擊，意在和雷奧剛同歸與盡。雷奧剛手持的光束長槍正在右手邊，要對付從左下方沖過來的對手已然來不及了。雷姆也已經侵到近身，佐瑪想要炮擊救援也會誤傷。轉眼之間，雷奧剛就有被開膛破肚的危險！

　　“噠噠……”

　　動物求生的原始反射神經，又救了查倫一命。雷奧剛扔掉手中的光束長槍，向左后方側身閃避，瞬間的扭矩幾乎把查倫從駕駛座上彈飛起來，也隨著沉重的機體一起瘋狂旋轉，雷姆光束軍刀的尖端直接在雷奧剛的右側劃出一道傷痕。避開雷姆反手一劍的同時，雷奧剛的右手捏住了雷姆持劍的右臂，左腕里的速射機炮抵住雷姆的腰際，顧不上損傷零距離開火。幾秒之后，幾梭子狹長的機炮火焰就從雷姆脆弱的駕駛室甲板反向穿出，對方駕駛員必死無疑了。

　　“還好有機炮……”

　　“沒事嗎？查倫？”

　　查倫此時似乎聽不到巴拉莫斯通訊中的詢問，佐瑪逐漸向自己這里駛來，甚至也沒在乎雷奧剛右側軀干上的傷痕和因為零距離射擊已經過熱變形的左腕機炮，幽谷士兵高喊的那個名字讓查倫心中尤其漣漪。

　　“李……？”

　　“你們這些人，現在還是從各個地方來的孩子，但是我要在你們離開這里的時候，把你們每一個都變成合格的MS機師！”

　　那是個已經模糊不清的形象——吉翁軍MS訓練營的教官。查倫只記得那是一個標準的東方人，黑頭發、黑眼珠，扁平的臉和柔和的五官組合起來，卻也不失一絲神秘的穩重感，查倫只能回憶起教官同樣東方化的姓——李。至于李教官是否能從一年戰爭中活下來？又會不會是剛才自己親手殺死的幽谷機師，查倫不愿再多想。

　　“那個地方的人不是姓‘李’就是‘周’或者‘陳’什么的吧？是其他人吧？”查倫在心里這樣默默找借口和理由，“總會碰到的，當年訓練營里的人遇到我也會毫不留情的……”

　　“還是被突破了……”

　　“是啊！還是免不了要去察布羅兜一圈，你的減速氣囊沒損壞吧？”

　　在激烈的艦隊戰里，沒有人敢有一絲多余的思想，僅僅幾個回合的攻防戰之后，查倫才發現防御戰已經糾纏了3個多小時，隨著幽谷大量MS突入大氣層，阿伽馬在內的剩余戰艦已經開始撤退，大氣層防御戰已經到了尾聲。但就在這一絲空閑之中，戰場上沒來得及思考的眾多問題，隨著巴拉莫斯的聲音一起在腦海里炸開。

　　“巴拉莫斯讓我下降察布羅……他到底是知道核爆計劃逼我送死還是他也完全不知情？他想干什么？巴斯克-奧姆讓自己的部隊都下降大氣層，很可能不知情的巴拉莫斯也是棋子，就是為了要拉我去察布羅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