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說大將軍徐振回府后便匆匆閉門謝客,甚至于朝會也都托病請辭了。諸大臣紛紛登門探望,但都被攔在了門外,一時間流言四起,或說大將軍徐振得了重病,已經見不了客了。
隆冬的大雪似鵝毛,籠罩著巍峨的大將軍府。元帝也是派大監銘德帶御醫登門探望,不過銘德倒沒被攔在府門外,畢竟他是元帝近侍,也無人敢攔。
府內,徐振斜倚在雕花檀木榻上,錦被半掩,面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一旁的老管家王福,眉頭緊鎖,滿臉憂色,時不時用手帕擦拭著額頭的汗水。
“老爺,宮里大監銘德公公帶著御醫還有一眾侍衛,已經到府門口了。”王福壓低聲音,神色緊張地說道。
徐振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他輕輕咳嗽兩聲,聲音虛弱:“按計劃行事。”
不一會兒,銘德公公那尖細的嗓音便在府中響起:“圣旨到——”
大將軍府眾人紛紛跪地接旨。銘德公公展開明黃圣旨,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聞大將軍抱恙,朕心憂甚。特遣御醫前往診治,望大將軍早日康復,為國效力。欽此!”
“謝陛下隆恩!”徐振在眾人攙扶下,勉強撐起身子謝恩,旋即又無力地癱倒在榻上,劇烈地咳嗽起來,仿佛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來一般。
御醫快步上前,為徐振把脈。他眉頭越皺越緊,臉上露出凝重之色:“大將軍脈象虛浮,氣血兩虧,恐需長期調養。”
銘德公公面色凝重地嘆道:“大將軍為國操勞,如今卻被病魔纏身,真是讓人心疼。還請大將軍安心養病,陛下時刻掛念著您呢。”
徐振有氣無力地說:“勞煩陛下掛心了,臣怕是……怕是難以再為陛下分憂了。”說著,眼中還擠出幾滴的淚水。
此時,徐振的夫人李氏紅著眼眶,上前說道:“公公,將軍這病來得突然,連日來滴水未進,整個人都瘦脫相了。”說著,又忍不住抽泣起來。
府中的丫鬟們也都低眉順眼,做出一副哀傷的模樣,有的還偷偷抹著眼淚。
銘德公公在府中四處查看,眼神中滿是懷疑。他不時與身邊的侍衛交換眼色,試圖從蛛絲馬跡中找出破綻。然而,大將軍府上下早已將一切布置妥當,府中彌漫著濃濃的藥香,各處都擺放著熬藥的藥罐,徐振的病容也毫無破綻。
就在銘德公公準備離開時,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名侍衛神色慌張地跑進來:“報!邊疆急報,東南戰事危急!”
徐振聞言先是一愣旋即又是一喜,這戰報來的還真是時候,忙掙扎著要起身,卻又力不從心,急得大聲喊道:“快!快召集……召集眾將……”話未說完,便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府中頓時亂作一團,李氏哭喊著撲到徐振身上,王福和丫鬟們也都驚慌失措。
銘德公公見狀,也是頗感震驚,看來大將軍確實病得不輕。他匆匆帶著人離開了大將軍府,趕回宮中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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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心殿內,元帝正批閱呈上來的奏折,見到銘德回來,合上了手中奏折,“大將軍如何了?”
銘德面色凝重道,“陛下大將軍病得很重。”
之后銘德又將在將軍府的所見所聞一一告訴了元帝。
元帝也是頗感疑惑,“難道朕此次真的猜錯了?不過若大將軍真的如你所見病得如此之重,恐怕明年春出兵東南的將領要換一下了。”
“銘德!”
“老奴在!”
“傳丞相顧直!”
……
不多時,銘德出現在丞相府,顧直聽過來由,跟著進宮去,路上銘德公公又將在大將軍府的見聞說了一通,不乏抱怨道,“看到大將軍昏厥過去,真把老奴嚇得不輕!”
顧直跟著一旁,聽到銘德公公的話語,心中默默感慨,“大將軍此次倒是豁出去了。”
暖心閣內,元帝給顧直賜座,隨后道出此次召他前來的緣由。
“此番大將軍重病,恐怕已無法擔當明年出兵的重任,丞相認為何人可當此職啊?”
顧直望向元帝投來的目光,不假思索道,“東西兩衛統領執掌暗衛多年,對于統兵應是頗有理解,或可擔此重任。”
“暗衛統領也就搞搞諜報工作,此番統兵恐生差池。”元帝搖頭道。
“軒王遲宇永冠三軍,此番統兵南下應是不遑多讓。”
元帝依舊搖頭,“軒王雖勇,但吳軒二王素來不睦,東南事關重大不可大意呀?”
顧直低頭思索似是沒有了下文,元帝看向顧直面漏玩味,好你個老東西,倒是跟朕打上太極了。
罷了罷了,東南戰事要緊,朕姑且就先不動你們了!元帝看向低頭思索的顧直,慢慢開口道,“漳河此人如何?”
聞言,顧直慢慢抬起頭來,“漳河雖勇武有缺但謀慮頗豐,此番前去尚可,不過還請陛下派一副手,兩人合作東南戰事或可解。”
狡猾的老狐貍,都這時候了竟還在試探朕,元帝面色不瘟不火,“那朕就遣西衛統領為其副將,協助其破敵。”
“陛下英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