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夫妻離心
“賤人,你一個身份卑微的宮女,敢跟本郡主爭,霸占著忠勤侯府孫夫人的位置不說,你也配懷上侯爺的孩子!”
她看見白悠柔像地獄里的惡鬼一般朝她沖過來,那眼神中帶著輕蔑及怨毒,她還未反應過來,就被白悠柔拽著掉入了湖里。
周圍的空氣被一瞬間抽空,肚子撞到了湖底的石頭,劇痛傳來,她想掙開白悠柔的手去護住腹部,白悠柔卻像是預知了她的動作一般,死死抓著她不放手。
意識迷亂間,她好像看到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白悠柔狠狠推了她一把,然后掙扎著朝那個身影游去,她看著他擁著白悠柔迅速上游。
身體已經脫力,被白悠柔一推,整個人往池底沉。
腹部一陣陣的墜痛,一股熱流涌出,在她身下迅速暈開,如同一朵破碎的牡丹花,帶著她破碎的心緩緩下沉……
“夫人,你怎么樣……”
夏秋帶著哭腔的聲音在耳邊若隱若現,腦子里不斷閃現落水的畫面,腹部的痛,心底的痛,交織著匯聚到她的大腦神經,一下下的刺激著她。
路搖緩緩睜開眼,呆滯無神的眸子望著帳頂,清瘦見骨的手輕輕撫上還有輕微陣痛感的小腹,長睫微顫,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夢……
“夫人,您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夏秋跪在她身邊,輕聲問著,帶著明顯哭過的厚重鼻音。
“孩子……”許久未開口,嗓音有些干澀。
路搖身子一直不好,尤其是在懷孕后,氣血嚴重不足,此番落水更是險些要了她的命,孩子如何保得住。夏秋捂著嘴低低的哭著,握住那只冰涼的手,“夫人,您還年輕,孩子,還會有的……”
她靜默無聲,直直的望著帳頂,唯有眼角,蔓延著幾行清淚。
“夫人,侯爺來了,奴婢去攔了,夫人好好休息。”
夏冬看見云翌寒進了院門,想到夫人這會兒正痛在心頭,想必不愿見侯爺,正打算自作主張去攔了他。
不是她這個婢女膽大包天,她本就是侯爺派來照顧夫人的,可眼下她就是氣不過,心疼夫人,那日夫人與白悠柔同時落水,侯爺先救的可是白悠柔,好歹是自己的結發妻子,可在侯爺心里,卻還不如一個姬妾。
“讓他進來吧,我有話同他說。”
藏在被子下面的手緩緩握緊,路搖修的圓潤漂亮的指甲深深地陷入皮肉中,提醒著她她所承受的一切。
“夫人......”夏秋輕輕推了推她的胳膊,欲言又止,她擺擺手只是讓她扶自己起身。
夏冬見勸說無用,轉身出去了。
云翌寒進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面色蒼白,虛弱至極,卻依然坐的端端正正在等候丈夫的女人,曾經明媚的笑容不再,看著她清瘦的身子,他自知對她不起,話到嘴邊,如今卻不知如何開口。
“侯爺。”她喚了他一聲,他本以為她會哭著跟他訴說委屈,求他為她主持公道。
可她卻很安靜,沒有哭訴,沒有撒潑吵鬧,只有一句冰冷的話,卻將他打入了萬丈冰窟。
“侯爺,求您休妻。”
呼吸一滯,他直直盯住她的眼睛,才堪堪穩住自己的身形,不在她面前顯露出他的慌亂。
深吸一口氣,他緩緩開口,“孩子沒了,我也很難過,可你不該提出這種要求,實在是……無理取鬧,有失風范。”
無理取鬧?有失風范?
路搖心底一片凄涼,所以她路搖就活該被人陷害,活該失去孩子,活該被人奪取丈夫的寵愛,活該窩在這正房里忍氣吞聲,一旦她不肯安于現狀,想脫離這一切,便就是她路搖無理取鬧,失了風范?、
忽然覺得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一只跳梁小丑一般可笑。
她慘然發笑,再好涵養的人,在被人一次次的中傷的那刻,也會忍不住惱羞成怒。
可向來在他面前逆來順受,小心討好,從未反駁過他的人即便是在此刻也依舊說不出什么重話。
白的毫無生人血色的手扶向扶手,撐著自己虛弱的身體起身,繼而跪在他面前,依舊那般低眉順眼,卻倔強的執著,“侯爺,求您休妻。”
“你!”
“侯爺。”夏冬再也聽不下去,不顧主仆尊卑,直接推門進來,跪在云翌寒面前。夏秋沒反應過來夏冬要做什么,但她絕不會讓她一個人冒險,更何況是為了夫人,硬著頭皮,跟著跪在了夏冬身側。
路搖看著自己身邊突然闖進來的這兩個大膽的丫頭,眼神詢問,不想讓她們因為自己受了罰。
“侯爺,今日您就是把奴婢發賣了,奴婢依舊要如此,還請您聽奴婢說幾句話,再處罰奴婢也不遲。”夏冬固執的不肯去看路搖,豁了出來。
“說。”云翌寒陰著臉色,眸子里看不出情緒。
“侯爺,夫人什么都不肯跟您說,您當真看不見嗎?夫人落水那日,奴婢二人恰巧不在夫人身邊,可奴婢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白姨娘口中的夫人失足,夫人平日里有多小心翼翼奴婢是知道的,即便是去湖邊賞荷,也是離得遠遠的看,斷不可能失足。
還有……”
“夏冬,別說了。”
聽到這里,路搖就知道夏冬想要說什么,可小小螞蟻,如何撼得動一顆參天大樹,更何況,她路遙早就在落水那日對云翌寒失望,此時,更不想作踐自己去搏得他的同情。
他相信也好,不信也罷,都無所謂了。
路搖身子虛弱,跪著的雙腿隱隱有些發軟,可她依舊跪的筆直,倔強的令人心疼,這一幕落在云翌寒眼里,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背過身去,終是沒叫人扶起她。
“夫人,奴婢要說。”夏冬情緒激動。
“還有,小少爺……倘若那日侯爺先救了夫人,說不定,夫人就不會痛失愛子,身體也不會落下病根。”
在聽到“小少爺”一詞時,云翌寒僵直的后背明顯有些微震栗。
“還有這么多年來,白姨娘……”
“夠了!”
夏冬越說越起勁,路搖不得不出聲制止,她平日里對下仁慈,從未黑過臉,這般聲色俱厲,饒是云翌寒也微微側目。
“侯爺,夏冬性急,今日多嘴,是我御下不嚴,您不要跟她計較,她的賣身契您給了我,我會帶她出府,還請您同意和離。”
和離……她竟然這般決絕,甚至都不肯多做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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