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天還沒有完全回暖,祖母得了信。叔父說那邊已經完全準備停當,專等我們回去了。這些日子,母親和祖母一同張羅著,祖父母雖行簡,但是這左左右右的人,要收拾的東西怎么會少。
“開陽,這些綢緞都是過年時我留下來的,本想開春給你做衣裳,現在做怕是來不及了,你就都帶著,到了成都府再找好的裁縫來做。”
“娘,可別再收東西了,你再這樣,我離開了,這府里還能剩下什么呀?”
母親這才停下手,瞧了瞧跟前,可不是臥房要改倉庫的架勢。
“你呀,就是沒心肝,過些日子就要走了,每日的去學堂也就算了,回來了也不幫忙,就是你娘我,還這樣眼巴巴的給你收拾。”母親便也甩手,捧著茶盞,坐到了我旁邊。
“娘。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但是也實在不用這樣,您放心,女兒回去,不過三五年也就回來了,到時候一定日日在母親膝下侍奉,叫母親看的煩了,趕我我都不走呢。”
“你就凈逗著我開心罷了,三年五年?等你回來,難道不嫁人了?那時你還能在家里待幾日啊。”
“那女兒不嫁就是了,難道那時母親還能嫌我吃的多不成。”
“胡說,女孩子哪有不嫁人的。”
“這有什么,我便不嫁了,又怎么了?”
“你呀,可別總是這樣,到了那邊好好聽你祖母的話,好好的學著理家、算賬,你叔父來信說了,他同僚中便有家學,也是從京城請去的名師。他已經與他家說好,等你過去,也是一樣上學的。”
“是,祖母已經跟我說過了,叔父也特意寫了一封單獨的信給我,說給我在祖母院子旁邊單獨收拾了一處院子,保證我會喜歡。”
“你叔父疼你,娘也沒什么好擔心的,只是……”母親不自覺地又落下淚來。
“母親,你別哭了,你這一哭,我都舍不得走了。”
“你個小猢猻,都這些個日子了,我也不見你真的有什么舍不得。”
“那是女兒放心。女兒知道,不管女兒離開多久,去了哪兒,只要回頭,娘永遠都在這,家永遠都在這。”
“是,娘在這兒,家在這兒,你就出去玩幾年,娘守著家。等你回來,娘在京城給你好好物色一戶人家,到時候把這些東西都帶上,一定讓你一輩子都過得無憂無慮、風風光光的。”
“那豈不是要十里紅妝?那得多長的隊伍?多少人啊?”
“你可是爹和娘的女兒,國公府的千金,就是這樣,娘還怕委屈了你呢。等這幾年娘再好好盤算盤算,經營經營,再給你添些田產鋪面傍身才好。”
賴在母親懷里正溫存著,劉媽媽又抱著幾盒名貴藥材進來,還引了個人來。
“大娘子,劉半仙的女兒來了。”
“讓他們進來吧。”
“劉半仙的醫術你是知道的,自小便是他給你瞧病。”這位劉半仙,可是個神人,醫術了得,就是京城之中也有許多高門大戶請他去瞧病,可是他這人有個三不看的規矩,不是貧弱不看,不是頑疾奇癥不看,不是善心誠意不看。所以要么你的病怪的出奇,要么你貧窮弱小,要是達官顯貴想讓他看病,多少金銀財帛不用,親身施粥半月才算數。母親也是機緣巧合才請到這位先生到家中的藥鋪坐診,只是除了醫術,卻不知這位劉半仙還有什么故事。
“成都府濕熱、瘴氣也多,我怕你到那邊身子有什么不好,現找的郎中怕不了解你的體質,耽誤病癥,便想找個醫者隨你去。可是劉半仙亡妻葬在這,不愿離開,所以推薦了他的女兒,就是這位連翹姑娘。”
“大娘子、四姑娘妝安。”
“快坐下吧,劉媽媽看茶。”
“謝大娘子。”
“我已經酌人看好了一家藥材鋪子,離成都的國公府不遠,只隔了一條街,到時你們夫妻一同過去,一面可以照看鋪子,有個營生,一面,我這丫頭一到暑熱就貪涼,到了冬天又畏寒,最是驕矜,從前是我跟著操心,以后就煩你多照顧了。”
“娘子放心,連翹一定盡心。”
好嘛,連大夫都找全了,這回真是什么都不缺了……

齊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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