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實沈聽宴之所以能知道秦淮安的模樣,并不是因為秦淮安上過電視,而是在別墅被拍賣前她整理父親的抽屜,從最深處看到半張照片,背后寫著秦淮安的名字,另一半不知去向。
那是半張已經(jīng)發(fā)黃的照片,照片上的少年穿著白色的襯衫,額前的碎發(fā)遮住少年那張璀璨迷人的笑臉。
雖然和現(xiàn)在30歲的秦淮安有些出入,但是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沈聽宴不知道為何父親的抽屜里會有一張少年秦淮安的照片。她想過要問,但是家中的變故發(fā)生的太過突然,父親被帶走后她一直奔波,也沒有機會。也覺得沒有必要。
重大的變故前,一張照片又有什么重要呢?
但是可以從照片看出,那時的他一定很快樂,眉眼具笑、眼中藏不住的快樂。
不過這樣倒是讓自己對接觸秦淮安沒有那么抗拒。
“沈小姐其實不必拘謹,秦某做事向來有分寸,定不會虧待了沈小姐。”
沈聽宴聽了這話,一顆心卻并沒有就此放下來。
她其實也是第一次見到秦淮安本人,外界傳言秦淮安此人身份神秘,極其聰明,對投資和數(shù)字的敏感度遠超常人。
十八歲遠走他國,回來后雷厲風行的成立了淮安科技,短短三年時間就成了商洲人人敬畏的人物。
這幾年,他為人風流無比,花邊新聞比他本人的身份更為精彩。
他在商洲有一棟樓,用他的名字命名:淮安路12號。
傳言他身邊的女人為了住進他的樓里,個個都使盡渾身解數(shù)。
沈聽宴知道這個傳言,所以決定試一下。雖然她算不上頂級美女,但追求者一直挺多,所以她打算用美貌一搏。
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罷了。
想到此處,她不禁覺得悲涼,沒想到有一天,家里需要她出賣美色來拯救。她將自己的身體漸漸靠后,靠在了車椅上,輕呼一口氣。
秦淮安紳士,吩咐程深先帶沈聽宴到一處私人會所換身衣裳。
玉蘭苑。
商洲最頂級的富豪私人會所,會員年費超過百萬,以前家里風光的時候爸爸也曾繳費來過這里,不過對于沈聽宴,倒是第一次來這里。
程深遞給她一張房卡和一套新衣服,然后再門外等她。
她有些意外。
程深看出了她的疑惑,溫和的解釋,“沈小姐衣服濕了,是我們的錯,秦先生特意吩咐,對待沈小姐,一定要事無巨細。”
此刻,沈聽宴終于知道了秦淮安身邊的女人為何要用盡手段得到他的青睞,畢竟長得好看又多金且尊重女人的男人,實在難得。
沈聽宴接過裙子道了謝,轉(zhuǎn)身進了更衣室。
看到鏡子里面那張蒼白的臉,猶豫再三還是掏出了包里的口紅抹上,整個人恢復(fù)了大半的生氣。
沈聽宴抿了抿唇,食指拭去唇角多余的一抹紅,低頭的時候頭發(fā)散落下來,美艷不可方物。
她知道自己生的很好看,又在溫室里精心灌養(yǎng)多年,比平常的美女多了那么幾分說不出來的貴氣。
所以她出門的時候,程深也是由衷的感嘆,“沈小姐真美。”
秦淮安端坐窗前,窗外陽光傾瀉,零零散散落在一盆含苞待放的芍藥上面。
任憑秦淮安見多識廣,但等到沈聽宴一身白裙坐在對面的時候,他的喉結(jié)還是不自覺的滾動了一下。
眼前這女子,仿佛與他隔了一個世紀那么遙遠。
修長的指節(jié)松開又握緊,內(nèi)心那些洶涌的東西早已在這五年的光陰中學會了自己隱藏。
于是唇角微微上揚,放下手中的咖啡,指引她坐在對面,柔聲問道,“想喝什么?”
語言的魅力不容小覷,這次沒有了“沈小姐”的前綴,兩人的關(guān)系似乎比剛才親切了不少。
“不用了。”沈聽宴坐定,看著秦淮安,“秦總貴人事忙,聽宴也不好耽誤秦總的時間。而且聽宴家中還有很多事情未處理好。”
秦淮安視線并未閃躲分毫,只是靜靜的看著沈聽宴不接話,眼中較剛剛多了絲情緒。
秦淮安有一雙太過勾人的瑞鳳眼,沈聽宴對男女之情涉獵不深,很快敗下陣來。
“我的意思是....”她移開雙目,低眸咬唇,“我爸爸年紀大了,不適合長時間待在監(jiān)獄里面,還請秦總盡快安排,聽宴.....”
秦淮安見過的女人不計其數(shù),眼前這個倒是不嬌柔做作,只是差了些膽量。
他伸出手來,扣住沈聽宴放在桌面的手。
突如其來的親密動作卻仿佛使對方受到了驚嚇,慌張之余下意識閃躲。
秦淮安也并未勉強,抽回手淡淡開口,“沈小姐大家閨秀,秦某終究讓你為難了。”
沈聽宴心下不妙,抬眸去看那雙眼,卻發(fā)現(xiàn)沒有了之前的溫柔,此時冷漠的可怕。
明明還是那樣俊美,卻一下子威嚴了不少。
“秦某向來不喜勉強,”他面色不帶情緒,卻讓沈聽宴生了些畏懼,“沈小姐還是回去吧。”
沈聽宴整個人愣住,身體僵硬不知所措。她從小到大何曾經(jīng)歷過這樣的場面?只覺得面上滾燙,不用照鏡子已感受自己的窘迫。
此刻,沈聽宴的聽覺仿佛被這里的華麗璀璨改變,只見會所里面大理石拼貼無縫、光潔如鏡。又聽見古箏聲聲低響,咖啡香氣陶然,綿綿不絕在鼻尖蕩漾。她心中迷亂,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
秦淮安卻已起身準備離去。
秦淮安今日主動找她,說明看到了她身上某些東西,或許是美貌,或許是其他。但從剛才的表現(xiàn)來看,秦淮安似乎對自己并不滿意。
沈聽宴知道,只要秦淮安走出這個會所,她便永遠失去了這唯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