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秒鐘時間,沈聽宴腦海中閃過無數的片段,不過豁出去而已,她很快已有了主意。
秦淮安不再言語,直接起身,他身姿卓然,程深跟在身后路過沈聽宴的身旁準備離去。
沈聽宴握成拳頭的手慢慢張開。
秦淮安心底涌出一股長久壓抑的恨意,源于沈聽宴對他生理性的排斥,他不過是用手觸碰她一下,沈聽宴卻在那一瞬表現出了明顯的抗拒。
倒貼他的女人很多,排斥他的,沈聽宴還是第一個。
原本只是打算挫一挫沈聽宴的銳氣,只短短幾分鐘的閑聊他便已看出眼前的女子依舊是記憶中那個心高氣傲的女子。
美麗但驕傲,這樣的女人身上往往有個致命的弱點,那便是誰都不能強迫她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那種“貞潔烈女”的性格會讓跟她接觸的男人產生本能的退縮。
但,美麗又孤傲的女子一旦心甘情愿,那便會是最好的武器。
秦淮安的身體被人從后面輕輕抱住,女子的馨香貼在他的肩頭,微微側身便見到一縷青絲從他肩上垂落下來,輕柔的聲音自耳畔傳來,如同情人的低語,“給我一次機會,我會證明給你看。”
一旁的程深似乎對這樣的場景習以為常,趁著兩人不注意已經悄悄出了包間。
秦淮安站定。
這個沈聽宴,如今真是讓他刮目相看。
原來如此驕傲的人,也會為了家人放下自尊。
秦淮安厭惡她對一個算不上熟悉的男人獻殷勤,即使這個男人是自己。
可是,他想要的,不就是折下這枝高嶺之花嗎?
可為何她主動了,自己卻如此厭惡呢?
沈聽宴也并沒有緊緊抱住他,只是身體輕輕的貼著他的背。秦淮安能感覺到女子身姿柔軟的一塌糊涂。他慢慢閉上雙眼,看不出臉上的表情,壓抑著情緒低聲說道,“想不到沈小姐不但長得漂亮,人也很聰慧。”
“識時務者為俊杰的道理聽宴怎么會不懂?”
沈聽宴不知道秦淮安是不是那種四處留情的登徒浪子,但今天的相遇,絕對是對方早有預謀。
她不過一顆小小棋子。
她如今除了勇往直前,別無選擇。
可是即使她明白又如何呢?清醒的看著自己淪為資本的玩物,還有什么可以比這更讓她覺得屈辱呢?
可是,抱一個男人算什么?只要得到秦淮安的幫助,她甚至可以奉獻自己的身體!
“我有你的電話,晚上你微信通過一下。”秦淮安的聲音冷靜了下來,恢復了見面時的體貼和溫柔。
沈聽宴的頭輕輕靠在秦淮安的肩上,臉上卻并沒有笑意,在無人在意的地方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神情。
她當然不能讓秦淮安知道,她的這個舉動已經付出了她身體全部的勇氣。
但此刻,她知道,她賭贏了。
桌上的咖啡慢慢冷卻,沈聽宴已經離去多時。
“秦總,真的要繼續嗎?”
秦淮安看了看跟隨自己多年的助手,知道他不是多言多語的人,修長的手指緩緩劃過杯子的邊緣,“程深,你想說什么?”
“我只是覺得,這個沈小姐,似乎并不是那種擅長玩弄男人的女子,她看起來很簡單。剛才離開的時候我看到她趴在桌上,似乎全身力氣都被抽干了。”
秦淮安唇角微揚,“程深,永遠不要被女人表面的簡單迷惑了,你怎么知道她簡單的外表之下是什么樣子的?你沒看到她剛才的表現嗎?對一個第一次見面的男人可以做到這種地步,她怎么可能簡單?”
程深又問,“那沈獨清那邊我們要放過嗎?”
秦淮安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扣著,唇角微啟,沒有了之前的溫和,只剩下冰冷,“很簡單啊,原本沈獨清就是被人擺了一道,你安排人去把獨清家居的渠道經理和副總找到,就說這兩個人將資金卷走不說還擺了自己的老板一道,找人給他們一筆錢封口,做的干凈些。”
“還有通知下去,就說獨清家居的債務解決了,他們知道怎么辦。”
“是。”程深回答,想了想又問,“那等沈獨清出來后,你要和他見面嗎?”
“不急。”秦淮安想起那張被水淋濕未施粉黛的面容,內心被糾做一團,“我倒是要看看沈獨清知道他的愛女為了他苦苦哀求我,他會是什么表情。”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