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

　　正準備回住處的時候，手機響了。掏出來一看，是嚴瀾打來的。

　　出了店，加快腳步來到道旁樹下，陳放接通了電話：“喂！老嚴！”

　　“兩件事。”嚴瀾電話里言簡意賅道。

　　兩個人現在算是合作伙伴，談不上朋友，也沒什么可客套的。也許，他們永遠成不了朋友。

　　“你說。”

　　一邊打電話，陳放一邊留意四周，防止有人湊過來偷聽。

　　天還未轉暖，本就不算熱鬧的長平街格外冷清，不過偶爾還是有行人路過。

　　“一個是廠里生產的肥皂，叫鴻遠肥皂，試劑算是代加工貼牌，只要沒人查營業執照的生產范圍，就查不出來試劑是廠子出去的。今天上午，貼牌生產許可已經下來了。”

　　沒聽到陳放的回應，嚴瀾接著道：“為了不讓人把鴻遠跟試劑聯系到一起，我給申請的試劑品牌名稱是‘八達’。”

　　“挺好！”

　　去長安的時候，嚴瀾說過，他已經跟辦營業執照的熟人打過招呼。就是茂達給好處要查，也只能查個幌子。

　　從外部瞧不出異常，查營業執照也查不到，就連廠子出去的試劑，也是肥皂的箱子裝的。哪怕茂達有無人機，也查不到窗戶有黑布遮擋的生產車間里去。

　　更何況，目前無人機還沒有普及。

　　總體來說，嚴瀾把試劑提純生產線隱藏得很好。

　　沒有不透風的墻，但是嚴瀾把能想到的都想到了。

　　這一點，陳放很滿意。

　　“還有一件事，就是試劑瓶標簽上，要留一個企業應急電話。這邊怕茂達的人打電話過來進行定位，肯定不能留，你看你那邊留誰的不會被發現？”嚴瀾又道。

　　“這個嘛……”

　　心中一動，陳放道：“你等你一下，我待會兒給你發個手機號過去。”

　　“好。”

　　說完，嚴瀾干凈利落地掛了電話，連句‘再見’也沒說。

　　打開通訊錄，陳放把萬銘習的手機號記在心里，給嚴瀾發了過去。

　　這個企業應急電話，是試劑出了安全事故之后，遠程指導客戶或者經銷商進行事故處理的。

　　又不是危險化學品，正常來說，三五年都未必有人打一個。

　　不過謹慎起見，給嚴瀾發過去以后，陳放又給萬銘習發了條短信，意思是如果有客戶給萬銘習打電話，麻煩他給指導一下怎么處理安全事故。

　　要不然茂達一打電話，萬銘習矢口否認，就露餡了。

　　不一會兒，萬銘習回了個“好”。

　　哪怕對陳放有些失望，萬銘習對陳放的整體印象還是不錯的。他也知道，這種電話多半沒人打。

　　“老板！”

　　曹婧的聲音忽然在身后響起。

　　轉過身一看，就見曹婧和一個頭戴黑色針織帽的國字臉男人并肩而立。男人戴著黑框眼鏡，三十出頭四十不到，一米七上下，不胖不瘦。

　　“婧姐回來啦！”陳放笑著打招呼，然后指著“國字臉”問：“這是你老公吧？”

　　“陳總好，我叫耿直，你可以叫我老耿。”

　　“國字臉”伸出兩只手，很是熱情地要跟陳放握手，“陳總真是年輕有為啊！”

　　“過譽了。對了，不在辦公室坐著，還習慣吧？”陳放伸出手回應。

　　“挺好的，既能鍛煉身體，又能鍛煉口條。”

　　說著，耿直拉起曹婧的手，“更主要的，是可以每天跟婧婧在一起。哪怕工地搬磚，也是讓人開心的。”

　　曹婧臉通紅，急忙低下了頭。哪怕她跑銷售練出了一副厚臉皮，此刻也有些羞赧。

　　“呃。”

　　沒想到被當街秀恩愛，陳放有些尷尬：“那成，以后你們夫妻倆就辛苦一些，再跑一遍冰城犄角旮旯的業務后，就去省內其它有需求的城市跑跑客戶。”

　　“沒問題。”耿直左手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道，就好像，年前那大半個月的業務，是他帶頭跑的一樣。

　　“那差不多下班了，早點兒回去吧。我先走了。”說完，陳放轉身就走。

　　不知道為什么，這個耿直給陳放的第一印象很不好。不過看在曹婧的面子上，他決定還是留著。

　　只要曹婧能留在店里，又能隨時到外地跑業務，多一個人也無所謂。

　　“陳總慢走！”耿直踮起腳尖揮了揮手，也不管陳放看不看得見。就好像，他是表演給曹婧看。

　　“回見！”

　　揚了揚手，陳放走向丁字路口。

　　回到向陽小區，見茶幾上給自己留了飯，陳放脫掉羽絨服坐到茶幾前，一邊吃一邊沖莫靈素道：“這學期店里下班晚，不用給我帶飯了，我去食堂吃完再去店里，下學期再說。”

　　“嗯。”莫靈素輕輕回了一聲。

　　“那叔叔你今天是不是吃過了？”莫小雨隔著衣服，摸了摸陳放的肚子。

　　陳放斜了莫小魚一眼：“沒吃飽不行啊？”

　　“叔叔你是飯桶嗎？”莫小雨一臉好奇，“肚子這么鼓，還說沒吃飽。”

　　“小雨！”莫靈素瞪了莫小雨一眼，然后淺笑著沖陳放道：“吃不下就別吃了，留到晚上我給你熱熱，當宵夜。”

　　“也好。”

　　把飯菜往茶幾中間推了推，陳放沖莫小雨道：“小雨，你知道你什么時候最可愛嗎？”

　　“我什么時候都可愛！”莫小雨一臉傲嬌，挖了口尖椒肉絲到嘴里，吃得滿嘴流油，還時不時“咝”一聲，顯然是被辣到了。

　　“你能不能照詞兒說？”

　　陳放很是無奈，“你應該問‘什么時候’。”

　　“我就不問。”莫小雨搖頭晃腦，不把陳放氣死誓不罷休。

　　見莫小雨不按套路出牌，陳放憋得這個難受。頓了頓，他道：“我看不見你的時候，你最可愛。”

　　“我又沒問你！”

　　莫小雨翻了個白眼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趁我不在的時候欺負我姐，門也沒有啊！”

　　很顯然，莫小雨的欺負，跟陳放心里想的欺負，根本不是一回事。不過她知道，陳放嫌自己礙事。

　　“小雨，吃飯不許說話。”莫靈素漲紅了臉頰。

　　“你咋不說他！”莫小雨有些不服氣。

　　“哪有晚輩訓斥長輩的？”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