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蟒飛出之際,幸虧那二長老開門進(jìn)來,才避免了一場災(zāi)禍。將一眾頑童救醒后,斥責(zé)那譚青崖、譚青宇一頓。才在納戒中掏出一套黑衣,遞給夔翎道:“明天,是習(xí)堂招新的日子,到時候我?guī)銈冞^去。”
次日一早,眾人隨二長老出了廳門,一路向北走去。路上遇到不少族人,多數(shù)皆是黑紗遮面。這些族人,在看到二長老時,皆躬身行禮。夔翎后來才知道,原來譚家的黑袍,就黑色而言,卻是分了七七四十九種,上到家主、長老、護(hù)法、執(zhí)事,下到平民、罪人、奴隸,顏色各不相同。
走有里余,眾人來到一處斧鑿工整的山洞中。教習(xí)起身迎道:“參見二長老。”
二長老道:“這幾個孩子就交給你了,好生看顧!”
譚淵洞走后,教習(xí)給幾人安排了坐次,便離開了。夔翎發(fā)現(xiàn)除了他們四人,還有十來個小孩。好奇的道:“難道谷中人這么少嗎?”
譚佳夢沒好氣的白了一眼道:“這是天班,你以為誰都進(jìn)的來嗎?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巴佬。”
夔翎聽她言語輕浮,又因往日種種,登時一股氣就頂上了胸膛。怒氣沖沖的瞪了她一眼。
譚佳夢怒道:“你……”
譚青崖目露兇光,怒瞪夔翎道:“不識好歹的東西!”轉(zhuǎn)頭對譚佳夢道:“小姐,不必理他。”
夔翎挨著一小女孩坐下,這小女孩看上去柔柔弱弱,不似譚佳夢潑辣,雖不似十分俊秀,但也別有一番風(fēng)情。夔翎便問她:“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倒不羞澀,直道:“譚香君。”
兩人互通姓名后,夔翎問道:“在習(xí)堂里能學(xué)到些什么?”
譚香君道:“聽大人說,能學(xué)些字,學(xué)些毒草,認(rèn)識些妖獸之類。”
譚佳夢見兩人相聊甚歡,便有些生氣,起身道:“這里是習(xí)堂,你們倆在這里交頭接耳成什么樣子!”
譚香君并不知譚佳夢是誰,因為這萬毒谷很大,就算是谷中之人,只要不是經(jīng)常見面,也很難相識。這譚香君雖然看上去一副柔弱的樣子,但卻十分剛強,因看不慣譚佳夢那副頤指氣使的樣子,便道:“你能在此高聲喧嘩,還不許別人說話了。”
譚佳夢氣的一笑道:“好,敢跟我還嘴!”身旁的譚青崖含怒起身道:“你知道這位是誰嗎?就敢如此放肆!這位可是……。”
話未說完,已被譚佳夢制止。因為谷中有規(guī)矩,凡進(jìn)入習(xí)堂的弟子,皆不可以勢壓人。但譚佳夢卻始終怒火難平,強忍怒氣道:“你倒也不必為他出頭!他只不過是個修煉了紫氣功法的人!能有多大出息,你和他在一起,沒得惹人笑罷了!”
此言一出,滿屋子里的人,不禁都向夔翎望來。譚香君臉上也是有些掛不住,臉色變了幾變,思索片刻才道:“你少胡說,修煉了紫氣功法的人,怎么可能被安排到天班來。”
“他……”譚佳夢本想說,他是因為冥蟒才被分配進(jìn)來的。但轉(zhuǎn)念一想,那冥蟒事關(guān)重大,長老等人又極力囑托不可宣揚。此刻,譚佳夢話到嘴邊,也不得不咽回去,只得道:“反正他修煉的就是紫氣功法,不信你問他自己就好了!”
眾人聞言,齊齊向夔翎看來。譚香君拿眼覷著夔翎,生怕他承認(rèn)自己修的是紫氣功法。夔翎本打算承認(rèn)的,但當(dāng)見到眾人那種俗不可耐的目光時,反而激發(fā)了心中的痞氣,莞爾道:“這種貶低人的話,你們也信。能進(jìn)天班,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此言一出,眾人一片噓聲。望向譚佳夢的目光中,多多少少帶著些鄙夷之色。譚香君如釋重負(fù),會心的一笑。
譚佳夢惱怒道:“你…你敢騙人?”
夔翎笑道:“大小姐,謊言被揭穿,也不用這么氣急敗壞吧!”
譚佳夢喘著粗氣,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譚青崖怒道:“這小子修煉的確實是紫氣功法,如果大家不信的話,我賭他一年也修不到練氣一層。”
眾人起哄道:“賭什么?”
譚青崖一時想不起賭什么來,又見別人催問的緊,登時憋的臉通紅。忽聽譚佳夢道:“就賭一百枚毒脈丹吧!”
眾人唏噓道:“你往哪里去弄一百枚毒脈丹!”這毒脈丹,是一種擴張筋脈的丹藥,服用后可大大縮短周天的運行時間。雖說天班每月會免費發(fā)放五顆,但若想一年存夠一百枚,那根本不可能。
譚佳夢道:“那你們就不用管了!”質(zhì)問夔翎道:“敢不敢賭?”
夔翎道:“我可拿不出一百枚那什么毒脈丹!”
譚佳夢冷笑道:“這么說,你是承認(rèn)你會輸了?”
夔翎道:“我怎么會輸!”
譚佳夢道:“既然你不會輸!怎么不敢賭。”
夔翎道:“好,賭就賭。”
譚佳夢道:“到時候你拿不出丹藥怎么辦?”
夔翎道:“既然我不會輸,那還準(zhǔn)備什么丹藥?”
譚佳夢冷笑道:“你也別耍無賴,到時候你若拿不出丹藥,你就得答應(yīng)做我的毒奴,你敢不敢?”
夔翎道:“有什么不敢!”
眾人聞言,臉色突然變的凝重起來,都勸道:“這也賭的太大了吧。玩玩算了!”
譚香君悄對夔翎道:“你瘋了,這都敢答應(yīng)她?”
夔翎道:“有什么了不起,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譚香君嘆道:“你恐怕還不知道毒奴是什么吧!”
夔翎問道:“能是什么!大不了伺候她洗腳。”
譚香君一笑道:“可不是這么簡單!”看了夔翎一眼道:“毒奴是用特制的藥物,在鼎爐內(nèi)煅燒成刀槍不入且聽話的尸體。但煉制毒奴的條件卻極為苛刻。被煉者,必須心甘情愿,或愿賭服輸才行。”
“什么……!”夔翎難以置信的看著譚香君,瞬間驚出一身冷汗。心道:“怎么會有如此惡毒的東西。”
譚香君道:“你是不是覺得很惡毒?”
夔翎聞言一驚,問道:“你怎么會知道我在想什么?”
譚香君道:“因為我第一次聽到時,也是這種想法。但是后來我才知道,這個方法,竟是一位癡情的男子,為了能讓即將死去的妻子永遠(yuǎn)的留在身邊研究出來的。”
夔翎聽她說完,震驚的同時,不禁為自己暗暗擔(dān)憂起來。此時,那教習(xí)走來道:“來領(lǐng)毒脈丹。”
發(fā)完丹藥,教習(xí)又匆匆的去了。夔翎打開瓶子,倒出查看,一共五枚。譚香君“咦”道:“你怎么會是五枚?”
夔翎道:“難道你的不是嗎?”
譚香君道:“外族一般是四枚,只有宗族才是五枚。”
夔翎道:“宗族,外族,是怎么回事?”
譚香君道:“宗族就是譚家男子的孩子,外族是譚家女子的孩子。雖然外族那些男子在入谷后都改了譚姓,但始終不是正宗的譚家人。”
夔翎恍然道:“原來是這樣。”
譚香君道:“這倒也不是歧視外族,只是為了以后方便婚嫁罷了。”
夔翎問道:“那你是宗族,還是外族?”
譚香君道:“我是外族。”
話音剛落,忽聽譚佳夢道:“怪不得臭味相投呢!原來兩個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譚香君怒而起身道:“你說誰!你嘴巴最好放干凈些。”
譚佳夢怒道:“說的就是你,你們外族沒個好東西!”
不料,此言一出,登時就有幾個小孩不自在了,雖然他們是外族,但其中很多人在族內(nèi)的地位并不低,如何忍的了!就連譚青崖、譚青宇在聽到此話時,臉上都有些不自在,不過礙于是譚佳夢所言,也只能裝作若無其事。突然,一個精瘦的小男孩,在座位上跳起來,指著譚佳夢道:“別以為你是女的我就不打你!”
這精瘦小孩乃是一外族執(zhí)事的幼子,名譚同梁者。自小嬌慣,也是最不能忍氣的主。
今天接二連三的有人與她作對,譚佳夢早氣的七竅生煙。譚青崖、譚青宇見譚佳夢受屈,如何肯依,跳起來一把薅住小男孩道:“礙他媽你什么事,你跳出來裝的那頭蒜。”
“兩個打一個算球本事,小爺也來陪你們玩玩。”一圓滾滾的小孩站起來,一扯譚青宇道:“來來……我陪你玩玩。”
譚佳夢急怒交加,喝斥道:“反了你們了!”縱入戰(zhàn)圈,齊手來攻那小胖子。雖說這譚佳夢嬌縱,但手上功夫,一身修為,還真一點也不含糊,行動間,隱隱壓著幾人一頭,剛進(jìn)戰(zhàn)圈,那小胖子就明顯遮架不住了,眼看就要吃虧。
譚香君一聲嬌詫:“我來會會你!”修為竟然也不弱,隱隱能與譚佳夢斗的有來有回。也不知是誰,突然喊了一嗓子:“宗族之人處處壓咱們一頭,反他娘!”
隨即有人大罵:“老子忍你們宗族好久了。”
“你們外族,他媽的這是要造反吶!不給你們點顏色瞧瞧,還反了天了。”
你一言,我一語,整個習(xí)堂頓時大鬧起來。拳腳相加,筆墨橫飛,桌椅板凳盡遭殃。喝罵不斷,口沫噴濺,拉扯衣服盡成條。
夔翎在一旁觀看,實力不行,幫不上什么忙。正鬧時,忽見教習(xí)走了進(jìn)來。咄的一聲斥喝,驚散眾人。看著滿地狼藉,怒斥眾人道:“等會都給我留下,收拾不完誰也不許走!”
眾人扶好桌椅,教習(xí)將幾捆竹簡分發(fā)給眾人,夔翎看時,乃是《獸圖》《毒鑒》《字海》等物。
原來習(xí)堂每天只教一個時辰的字,剩下的時間愿意干嘛就干嘛,時間倒是很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