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天氣晴好，雪也不下了，雖然小風一只仍然寒冷刺骨，但街道上的冰雪卻消融了，只有背陰處仍然堆積著黑乎乎的雪塊。

　　林海和許大茂出了四合院，一起騎上車。許大茂沒有看到一大爺換了狗眼，就一個勁問林海。林海雖然討厭一大爺，但也不會和許大茂這種人惡趣味地嘲笑一大爺。所以他沒理這個茬。

　　“海子，你怎么沒騎你的大摩托啊？帶著于海棠兜兜風，于海棠還不馬上以身相許了，哈哈。”許大茂問。

　　“騎那玩藝兜風倒是不錯，但騎著去上班太招搖了，再說也費油啊，許大主任又不給報銷油錢。”林海回他。

　　許大茂一聽夸口道：“海子，你這么說是小瞧我這個幾萬人大廠的辦公室主任了。別的我不敢說，給你弄點汽油票還是沒問題的。”

　　“真的假的？那太謝謝許主任了。許大主任不會犯錯誤吧？”林海一聽大喜。

　　“那當然不會，小便宜不占白不占，但犯錯誤的事，我許大茂可不干。”許大茂洋洋得意道。

　　“昨天我騎回來摩托車，最愁的就是從哪里弄到汽油呢。現在許大主任能給弄到汽油票，可了結了我一塊心病啊。許大主任要是也想騎摩托車盡管說。”

　　林海能從許大茂這撈到點好處，還是很可能的。有了汽油，那今后出個遠門就太方便了。

　　現在林海在行政樓四樓有了自己的一間大辦公室了。李廠長已經搬到了楊廠長的那間辦公室。

　　李廠長拿著一個文件包正要出門，見林海過來，他馬上微笑著打招呼：“林總工，昨天在老領導們那沒喝多吧？廠辦還存著不少茅臺。你和老領導們應酬時，就找許大茂直接領就行。”

　　林海當然知道李廠長為什么向他這么示好，還不是因為看在趙部長的面子上啊。但伸手不打笑臉人，林海也就笑笑說：“那多謝李廠長了，我暫時不需要，等需要的時候去找許主任。”

　　李廠長看周圍沒人，又神秘地說：“楊廠長的后臺和趙部長叫板呢。今天部里要開個會，調查組找我問話。不過你放心，姓楊的這次是和梁部長和林總工作對，他想翻盤是不可能的。”

　　林海倒是考慮過楊廠長被撤職調查的事，與其說楊廠長下臺是因為和林海為敵，倒不如說是梁部長和楊廠長的后臺互相斗爭的結果。

　　李廠長說，提拔楊廠長的是位已經退休的老部長，姓劉。楊廠長的兒子找到了劉老爺子，讓劉老爺子為他父親伸冤。劉老爺子出面向上層反映，要求上層把事情調查清楚。

　　“梁部長主持這次調查，結果不言自明。”李廠長拍拍林海肩膀暗示道。

　　林海對這種官廠的事并不感冒。他敷衍了李廠長幾句就回辦公室了。

　　不一會兒，許大茂敲門進來，進來門馬上就關上了門。

　　“林總工，這是二百升汽油票，你先用著啊。用完了給我說一聲，我再給你。”

　　“哈哈，許大主任辦事夠利索的啊。我騎車又不亂跑，這二百升夠我用半年的了。多謝多謝。”

　　“我這主任都是林總工推薦的，而且，為你服務也是我的職責所在。”

　　林海覺得許大茂這家伙忒會辦事了。在四合院就叫他海子，而一到單位，馬上就改口叫林總工。即使別人第三人在場，他也這么稱呼。這種人簡直天生是做領導的料啊。

　　下午一上班，李廠長來到了林海的辦公室。

　　他喜滋滋地對林海說：“對老楊的調查結果出來了，鑒于他為軋鋼廠做過貢獻，這次違紀的事就不追究了，但要求他提前一年退休。哈哈，林海，看我怎么說的？這姓楊的要想對趙部長反攻到算，他還沒有這個本事。再說，他要是與組織對抗，也要掂量掂量他那個當副廠長的兒子還想不想干了。”

　　林海覺得這處理結果對楊廠長來說，也不算太嚴重，雖然撤了職，但并沒有以這個名義下文，而是讓他提前退休，這已經給足了他面子，提前退休當然可能是因為犯了錯誤，但是也有可能是因為身體的原因啊。同時，這種處理，他的退休待遇還在，對生活影響也不大。

　　李廠長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告訴林海：“因為沒有處理老楊，劉海中也就不處理了。林總工，我知道是這個老東西舉報你的，但我要尊重部里的決定。你放心，等他回到廠里，我會讓他吃到苦頭的。”

　　林海大度地正色道：“李廠長，如果是為了我，實在是沒必要啊。一方面我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嗎？區區劉海中還值得我去鳥他。另一方面在你的帶領下，我們軋鋼廠要抓緊在特種鋼上出成績。部里的領導之所以的把這么大的廠子交給你，就是等著看我們能夠在這個時代有所作為。”

　　李廠長被林海的一番高調給唱得清醒了許多。但是他畢竟是走官廠的，自然不會真認為做成績是最重要的。埋頭苦干的人太多了，但在領導眼里，還是提拔那些忠心耿耿的自己人。

　　所以他給林海打了個哈哈說：“那就按林總工的意見辦，劉海中那就停發他三個月的工資吧。”

　　林海知道李廠長這是向他示好，自然也得領情。“好吧李廠長。你不必為這種人費心，交給許主任去辦就行。”

　　李廠長見林海同意了，也就不再提劉海中的話題。他吸了口煙繼續道：“林總工，你剛才提到特種鋼的事，這也是趙部長最重視的項目。今天上午，他還詳細詢問了我項目的進展情況。另外，他還透露，毛熊國已經得知了我們能夠生產特種鋼的消息，已經有意向重金購買我們的產品了。但是我們的產量一時還無法上規模，自己的國還不夠用呢。因此趙部長說，毛熊國無論出多少錢都不能賣。”

　　林海點點頭說：“特種鋼的配比雖然有了，但是需要開采大量的金屬礦，現在我們需要和礦產部溝通，讓他們抓緊在國內探明我們所需要的礦產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