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京茹見林海瞪大了眼睛，不由得苦笑著說：“海子哥，你現在明白，我為什么想跟許大茂了嗎？我想從農村逃出來，我想像我姐一個做個工人。我不想在農村呆一輩子，一輩子面朝黃涂背朝天，老了像我媽我奶奶那樣，滿臉褶子一身病。”

　　林海點點頭：“京茹，你這么說我倒是能理解。不過，我提醒你一下，許大茂有家暴的壞毛病，想嫁給他你得想清楚。”

　　秦京茹聽了林海的話十分感動。“海子哥，我倒不擔心許大茂打我，我從小在村里和男孩子沒少打架，我可是從來不會輸的，就是打不過，我也會拼命的。”

　　林海很是驚訝，他圍著瘦弱的秦京茹左看右看。“看不出來啊京茹，你還會打架呢。”

　　秦京茹先是笑了笑，接著嘆息道：“海子哥，和許大茂這事，我也只能和你商量了。我姐十分討厭許大茂。要是我說和許大茂好上了，她還不得罵死我。”

　　“放心吧，我不會告訴你姐的。”林海點點頭，自然不會對秦淮茹說什么。

　　秦京茹見林海不是十分反對他和許大茂相處，心里雖然感到輕松，但也十分失落。在潛意識深處，林海會對她有哪怕有一絲絲不舍，她有會感到受用的。但她哪里知道，林海的床上躺著何雨水。有些話他想說也說不出啊。

　　她拿起地上裝煤的竹筐向外走，含情脈脈地看著林海說：“海子哥，我這么做，希望你別看不起我。我難道不想嫁個自己喜歡的？可是我有自知之明。像我這樣的人，能活著就不錯了。指望男人喜歡我愛我，那是奢望啊。”

　　秦京茹走遠了。她的背影在月光下是那么的落寞。

　　林海忽然有了一種把她拉回來的沖動。既然這個女人對自己有情有義，那就讓她成為自己的女人。為什么非要讓她受罪呢？

　　想到此，他追上秦京茹，扳過她的肩膀輕輕說：“京茹，有什么事需要我幫你就說。我值得你信任。”

　　秦京茹愣了一下，淚水一下流了出來。“林海哥，那你幫我找個工作吧。”

　　說完，她好像做錯了什么事一樣，快步走了。

　　回到房間，關好了門。

　　林海看到何雨水已經從床上坐起來了。

　　“林海，我看秦京茹要倒霉了，許大茂那個大混蛋，不過是騙她玩呢。他哪能真娶了一個沒有城市戶口的農村女人。”

　　林海坐在床邊說：“雨水，在困境中，人的選擇是很有限的，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秦京茹命該如此，你替人家操啥心啊。你還不快起來，難道你今晚真要在我被窩里睡嗎？”

　　何雨水忽然伸手拉滅電燈。那時的電燈都是拉線的。林海嚇了一跳，忙伸手去找拉線。但他卻被何雨水緊緊抱住了。

　　此時，林海的理智已經被情感吞沒了。

　　第二天一早醒來，林海都不知道何雨水什么時候走的。

　　他吃完早餐推著自行車上班的時候，正好遇到一大爺易中海出院回來了。

　　易中海果然沒有換狗眼。而是換了一個塑料假眼。假眼上有個黑點。讓人看著實在是太不舒服了。易中海一只眼看到林海，轉身就回屋里去了。他不只是對林海有意見，而是看到任何人，都認為對方在嘲笑他的假眼。

　　一大媽卻攔住了林海，悄悄說：“海子，宮院長又來勸換眼，但你一大爺太犟了。我在醫院看到有個人換了只狗眼，那人說雖然不舒服，但畢竟能看清楚東西呢。你是咱院里惟一的醫生，你看看能不能勸勸你一大爺也換一換？”

　　林海聽了一頭黑線，他忙擺手推辭：“一大媽，這活您可別交給我。您又不是不知道，一大爺對我老有意見呢。再說，一大爺選擇不換狗眼，也不一定不對啊。”

　　許大茂正好也推著自行車走過來，聽到了兩人的對話，他哈哈笑著道：“一大媽，一大爺本來就看人低，要是再換一只狗眼，還不把人都看成武大郎了？”

　　林海聽許大茂的俏皮話也捧腹大笑，但一大媽卻撿起一根不粗不細的棍子，狠狠敲在許大茂的肩上：“就你這個許大茂，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我在和林海說話，你插啥嘴。”

　　一大媽用的勁不小，但打得并不疼，許大茂倒也不惱。他一只手扶著車把，一只手捂著肩膀繼續笑著道：“一大媽，我本來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你看你還打我一棒子，我還說不說？”

　　“快說，你不說，我就再給你一棍子。”一大媽又舉起了木棍。

　　“一大爺，昨天廠里領導們開會研究了，一大爺這次受傷，廠里不僅要評他為年度先進，還要補償他三百塊錢呢。這下，你們家賺大發了。你說是不是好消息呢？”

　　一大媽聽了點點頭說：“雖然你一大爺失去了一只眼，但你們廠這樣做，我心里還好受些。回去替我捎句話，謝謝廠領導了。”

　　一大爺在屋里也聽到了許大茂的話，但他的心里卻并不滿意。他這次損失了一只眼，已經沒有當初的痛苦了，他現在并不急需得到廠里的獎勵，而是想讓廠里提拔他做車間主任。

　　但畢竟他是搞技術的，要官這事，他還不擅長。所以李廠長來醫院看望他的時候，他猶豫了很久也沒說出來。

　　他只能期盼著廠里因為他的貢獻和犧牲，而對他進行恩賜。不過他想多了。李廠長最多給他發個獎狀，再給三百塊錢的補償。至于提拔到中層領導崗位，那是完全沒有考慮的。

　　傻柱和劉嵐正在屋里吃早飯。他聽到一大媽說話也跑了出來。“一大媽，一大爺出院了？你怎么也不叫我去接一下啊？”

　　一大媽對傻柱沒有好臉色道：“你一大爺住院，你一次都沒去過。我哪敢勞你的磊駕啊。”

　　傻柱不好意思地說：“一大媽，這不是廠里的事多嗎？我還想著這幾天去看一大爺呢，沒想到一大爺就出院了。”

　　傻柱說著就跑到了易中海家的屋里去了。易中海雖然生傻柱的氣。但畢竟還想著讓傻柱給他養老，尤其是現在又少了一只眼。

　　“柱子，坐。”易中海說。他沒有像一大媽那樣讓傻柱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