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無聊。”
阿斯莫德身著粉色睡衣躺在自己的床上,她抬頭望著天花板。
阿爾正在一旁的桌子上學習魔族的文字。
阿爾已經被這些奇怪的文字給弄懵了。他癱坐在椅子上,揉著眼睛。
阿斯莫德翻滾到床邊,用尾巴尖戳了兩下阿爾的腰。
阿爾習慣性的向一邊測了過去。
“有什么事嗎?”
“過來躺一會?”
“不要。”
“唉~為什么?”
“酒味還沒散。”
“哈哈…”
“泉你很喜歡喝酒嗎?”
“嗯…也不算很喜歡,我只是沒有什么別的愛好。就算不讓我去工作我也不知道我該干什么,只能像這樣躺在床上然后用尾巴戳你。有酒局也只是為了找點樂子玩一下。”
“要去競技場逛逛嗎?”
“還要出門…我好懶。”
此時的阿爾望向窗外,淡灰色長發的少女正在大門前停留。
這位少女頭上長這一對羊角,身后也長著與阿斯莫德一樣的尾巴,她身上的布料極少,少到僅僅只能掩蓋重要部位。并且她的胸部也小到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平坦的地步了。她的肩膀站著一只紅色的鸚鵡。
比起這些,緊隨少女身后的三個魔族也更令人在意,它們都身披灰色斗篷,動作出奇的一致。其中一位惡魔背著一把鐵傘。
那位領頭的少女好像注意到了阿爾。她伸出手指向了他。
阿爾立刻抓住阿斯莫德的尾巴。
“泉…她是誰?”
“嗯?”
泉站起身看向了窗外。
“誰?我沒看到有什么東西啊。”
阿爾將剛才看到的少女及其身后的惡魔告訴了泉。
阿斯莫德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沉。
“如果你描述的沒錯的話…那極有可能是我的大女兒。”
“我記得泉的大女兒是…”
“她叫芙洛雅,是女王蜂一類的魅魔。”
“女王蜂?”
“某些渴血并且實力強大的魅魔會成為女王蜂,他們通常會將自己身體的某一器官融入其手下的身體。這些手下就是女王蜂的工蜂,他們會獲得女王蜂的部分力量,并且永遠服侍他們。”
“跟在她身后的那些就是工蜂嗎?”
“芙洛雅有些不一樣…”
“催眠,然后控制。”
一個沙啞的男人聲音從玻璃處傳來。
阿爾看向窗戶。
少女已經無聲的將窗戶打開并且站在了桌子上。
“新面孔。不認識,不認識。”
少女肩膀上的鸚鵡不停的拍打著翅膀,并且以沙啞的男性聲音說著話。
“我叫芙洛雅,他叫洛肯。”
芙洛雅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她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并且緊緊的盯著阿爾。猩紅的眼眸不禁讓阿爾渾身發顫。
“零卡應該給你回信了,你還回來干什么?”
“也許大媽媽是被迫的,芙洛雅應該來看看。”
鸚鵡替芙洛雅說出了這些話。這位少女及其不喜歡交流,所有的語言都是通過鸚鵡來說明的。
“我是自愿的。”
“這個人類…”
“他不是食物,要是你對他動手的話我會很困擾的。”
“可是大媽媽你不應該與人類結婚。有很多惡魔借這件事情嘲笑您。”
“芙洛雅你不會…”
“在我面前辱罵您的家伙已經都被我做成傀儡了。”
“那和殺了他們有什么區別?”
“對您都不會放尊重的他們和死了有什么區別?”
芙洛雅拍了一下鸚鵡的頭。
“大媽媽,我覺得您應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我已經說過了。”
“我已經向您發出挑戰了,我這次是來奪取您的位子的。”
少女說完便立刻從窗戶跳了下去。
阿斯莫德隨后穿上衣服跑了出去。
等到阿斯莫德走后,阿爾突然感覺到一陣劇烈的頭痛隨后暈倒在木質地板上。
阿斯莫德尾巴上綁著一把巨大石斧走向了競技場中央擂臺。
因為芙洛雅向阿斯莫德提出的決斗吸引了無數前來圍觀的惡魔。
這也讓兩人的比賽直接提前。
“你們總是不讓我省心。”
“大部分都是大媽媽您自己想摻和的。”
“你們是我的女兒,我需要好好照顧你們。”
“芙洛雅是您的女兒所以也必須照顧您。”
阿斯莫德無奈的握緊拳頭。
“你的‘杰作’去哪了?沒有規定說不讓女王蜂帶上自己的工蜂。”
“那孩子要是來了可就是兩只女王蜂在場了。況且我也不想讓大媽媽您把它打壞。”
芙洛雅抽出身后背著的一把鐵傘。
“芙洛雅真的要打大媽媽嗎?”
鸚鵡不停的拍動翅膀。
芙洛雅一把捏住鸚鵡并將其摔在地上。隨后她左腳向前邁出一步,身子微微前傾。手中的傘處于閉合狀態。
幾乎是一瞬間,芙洛雅的傘尖就已經刺入阿斯莫德的脖子了。
鮮血順著傘流到了芙洛雅的手上。
不過,也到此為止了。即使只差幾厘米就能刺入阿斯莫德脖子上的動脈,但不管芙洛雅如何用力也不能在刺的更深了。
阿斯莫德左手握住鐵傘并用力將其拔出。隨后右手的拳頭已經揮向芙洛雅。
芙洛雅立刻松開鐵傘的握柄并側身躲開阿斯莫德的拳頭。之后她一個后跳拉遠了與阿斯莫德的距離。
阿斯莫德將傘丟向芙洛雅。
芙洛雅接住飛過來的傘。
一瞬之間阿斯莫德的拳頭已經到芙洛雅的面前。
芙洛雅被這一拳打飛到墻壁上這使整個競技場都感受到了振動。
這一拳并沒有對芙洛雅造成實質性的傷害,甚至一點擦傷都沒有。她站起身面無表情的看著阿斯莫德。
阿斯莫德嘆了一口氣。
“我總不能手刃自己女兒吧?”
芙洛雅依舊沒有回應阿斯莫德。
阿斯莫德拿起尾巴上的巨斧,她沖向芙洛雅并揮出一擊。
芙洛雅將鐵傘打開擋住了阿斯莫德的這一擊。
“這把傘…是對付我的‘怪力’才用的嗎?你的力氣什么時候變的這么小了?”
芙洛雅沒有回應,她將阿斯莫德的巨斧推開并合上傘戳向阿斯莫德的胸口。
兩個惡魔能在一秒內做出五次攻擊與回擊,這種反應速度一般的惡魔根本看不到發生了什么。他們僅僅只能看到地上撒出的血。
當阿斯莫德的巨斧劈近芙洛雅右手的手臂時,眾惡魔才終于能夠看清楚,阿斯莫德身上除了之前脖子上的輕傷以外沒有一處傷口,但芙洛雅的身上全是被巨斧刮傷的傷口。
阿斯莫德抽出斧子。鮮血濺了一地,白骨裸露出來。
芙洛雅的一條手臂已經暫時不能行動了。可她依舊面無表情并且一聲不吭。
“就這樣認輸,好嗎?”
芙洛雅用左盛起右手噴出的鮮血并喝上了一口。
僅僅一瞬之間,她的表情顯得及其瘋狂。
她展開自己的翅膀。
一雙巨大的紅色晶狀枝條翅膀從芙洛雅背后顯現出來。
此時芙洛雅的傷口已經愈合。并且周圍開始不斷憑空生長出紅色枝條狀晶體。
當阿斯莫德握緊拳頭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手上也布滿了紅色尖錐狀晶體。
她握緊拳頭敲擊競技場邊緣的石墻。手上的晶體被敲碎,其周圍的晶體也被震碎。
“晶翼…我記得它們曾經是藍色的……沐浴鮮血才換來的顏色我欣賞不來。”
芙洛雅身邊的血晶已經布滿了競技場。血晶所散發出的奇特香味透過了保護罩,令觀戰的魅魔們全部進入嗜血狀態并開始屠殺周圍的惡魔。
全場一片混亂。
與此同時,另一邊。
阿爾已經從昏迷中蘇醒。他看到面前站著三個身披斗篷的惡魔。它們的嘴已經被線縫上了,眼神空洞無比。
阿爾被嚇得急忙后撤了幾步,他仿佛撞到了一塊鋼板上。
阿爾回頭一看,一個與芙洛雅長的一模一樣的少女正站在自己身后。
“也許我應該做自我介紹?”
少女疑惑的問了一下阿爾。
“也…也許?請問你是?”
“我是芙洛雅的妹妹,你可以叫我赫諾絲。”
赫諾絲走上前使勁問了問阿爾。
“嗯,應該就是你。”
“唉?”
“很抱歉,能請你去死嗎?”
赫諾絲向空中抓取,一把巨大的鐮刀就出現在她的手里。
“我喜歡追殺。可以讓你先跑一會。”
在阿爾還在遲疑的看了赫諾絲兩秒之后,阿爾的一個手臂已經落在了地上。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恐懼已經使他跪在了地上。
赫諾絲無奈的踹了阿爾兩腳,最后一腳將阿爾從地上踹起來并讓他逃跑。
回到競技場。
觀眾席的魅魔們已經將一側的惡魔屠殺殆盡并且作為猩紅女王的祭品了。另一側的潘多拉帶著身后的一批惡魔勇士也在享受廝殺魅魔的樂趣。
“…你也許更符合先王對于魔族的期待。”
阿斯莫德環顧了一圈。
“給你三秒,在不收起你的那個翅膀我就要把它折下來了。”
芙洛雅拿起鐵傘準備迎接這位大魔的攻擊。
當阿斯莫德第三聲倒數結束的時候她的斧子已經將芙洛雅拿起傘的那條手臂砍下。周圍的所有晶翼都已經被斧子劈砍出的氣流震碎。
當芙洛雅反應過來的時候阿斯莫德已經把她的另外一只手舉起來了。
此時那只被芙洛雅扔掉的鸚鵡洛肯已經回到了芙洛雅的肩上并且宣布芙洛雅認輸。
在這之后芙洛雅雙膝跪地眼神空洞的看向天空。
潘多拉極其唾棄母親的做法,她用鄙視的目光看著她。
但潘多拉有自己的任務。她向阿斯莫德喊道
“芙蕾雅的第二個目的是將你帶回來的那個孩子殺掉。”
阿斯莫德聽后趕緊用手指在空中劃開一條通向自己房間的門并走了進去。
此時的阿爾躺在了地上,他被芙洛雅的幻術暫時困在了夢境世界。
而零卡則站在他的身邊并且用手指戳著阿爾的臉龐。
夢境中的阿爾的一條腿已經被鐮刀砍斷了。他已經放棄逃跑準備迎接死亡了。就在這時,阿斯莫德的聲音叫醒了阿爾。
阿爾睜開眼就看到阿斯莫德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頭發。
零卡坐在床上。
“芙洛雅竟然把赫諾絲派過來了。”
“赫諾絲?”
“看你的反應…你不知道跟你對戰的是赫諾絲嗎?”
阿斯莫德回憶著剛才戰斗中的芙洛雅。
“如果是赫諾絲的話…那就說的通了。”
“連自己女兒都認不出來了嗎?”
“她把杰作改造的太像自己了。”
“殺掉孩子與奪取王位,她明顯一個都沒有達成。”
“我知道,按照芙洛雅的性格她一定會親自來到這里然后與我進行廝殺。”
“也許得提前換場地了。”
“下次見到她…我一定會把她的晶翼扯下來。”
“你對女兒也太殘忍了。”
零卡站起身打了個哈欠。
“我要去睡覺了。”
“唉?可是現在還早…”
“你應該多陪陪這個小鬼。他可被赫諾絲嚇得不輕。”
阿斯莫德看著被嚇到一句話也不敢說渾身還在發抖的阿爾。
“那就這樣吧,好好照顧他。”
零卡說完又打了一個哈欠走了。
阿斯莫德將阿爾埋進她的胸部。
充分的吸收了阿斯莫德體香之后阿爾暫時遺忘了虛假幻境的事情并沉浸在其中。
阿斯莫德也不停的低語著放松一類的話語。
一段時間后。
阿爾已經在床上醒了過來。在他面前的是沒有穿衣服的阿斯莫德。
“泉”
“嗯?”
“能把衣服穿上嗎?”
“唉~?不要。在自己的房間還要穿衣服什么的太奇怪了。”
阿爾抬起手仔細的端詳了一會。
“泉,我剛才…”
“不用去想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我女兒的杰作比較擅長幻術。能達到保存肉體完好的同時抹殺目標。”
“所以我是…”
“你什么事情都沒有。不用過多考慮了。而且,我的女兒如果在對你動手的話我也會做足準備應對的。”
“你不喜歡自己的女兒嗎?”
“我不是不喜歡,芙洛雅已經是一個八百多歲的惡魔了,單論實力已經能比肩絕大多數柱了。就算砍下一條手臂挖出一顆心臟她也不會怎么樣。”
“唉?這么殘忍嗎?”
“我的女兒有兩個杰作,一個就是剛才的赫諾絲另一個名叫格爾塞蜜。這兩個都是在先王時期有名的戰爭狂魔。它們都各自擁有我女兒的半顆心臟。”
“半顆心臟?那芙洛雅是沒有心臟嗎?”
“她有兩顆心臟。姑且這么認為吧…”
“姑且?”
阿爾用好奇的目光看著阿斯莫德。
“我的身體構造沒那么奇怪。大概…”
“大概?”
“各族之間差異太大了,我也不知道什么叫正常。”
“不過…感覺我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麻煩嗎…也許我作為一個母親是非常不負責任的。我給芙洛雅太多東西導致她變得嗜血成性,我讓潘多拉獨自生活導致她變得極其厭惡我。母親真的很不好當啊。”
“芙洛雅和潘多拉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泉嗎?”
“我認為是這樣的。在芙洛雅小的時候我曾帶她上過戰場,當時的我與芙洛雅差不多,極其嗜血嗜殺,后來我的這個女兒受到我的影響也逐漸變得瘋狂。”
“潘多拉也是嗎?”
“潘多拉…那孩子出生的時候就被我扔在了軍隊里。她自己在底層摸爬滾打經歷各種事情之后才有現在的成就。可能因為這件事,她很討厭我。我不適合當一個母親,可能當她們的姐姐比較好…”
“做法太極端了…”
“我曾以為自己的拳頭能解決所有事情。但在教育她們這方面顯然不行。況且…本身也是因為我的懶惰,導致根本不怎么主動跟她們兩個有過多的接觸。”
“懶惰?”
“別看在處理公事上有多勤勞,在私下里我可是很懶很懶的。比如現在。我是一點都不想動。”
“唉?昨天的烤肉……”
“昨天我只負責站著喝酒。”
阿斯莫德抽出墊著頭的枕頭并用雙腿夾住。
“赫諾絲與格爾塞蜜都是女王蜂。赫諾絲與她的工蜂擅長暗中刺殺,格爾塞蜜與她的工蜂擅長肉搏。并且兩個杰作都有晶翼,那些脆弱的晶體只能引發混亂,阿爾的話應該能勉強弄碎這些晶體。”
“為什么跟我說這些?”
“要是芙洛雅不打算放過你的話,你需要知道她的能力。并且…”
阿斯莫德有些猶豫。
“怎么了?”
“我這個大女兒有一個弱點,但只對圣潔之物有效。”
“圣潔…?”
“在先王時期,芙洛雅曾經射殺過一個天使,并使其墮落成邪物,但是也曾因此被天使的矛所擊中,那個傷口永遠不會愈合,并且擁有神圣能力的東西會引發共鳴之類的效果。”
阿斯莫德食指在空中一劃,一道紫色的裂隙憑空出現,她將手伸進去摸了半天,最后她拿出了一枚銀白色的戒指并遞給了阿爾。
“這是熾天使加百列手上的一枚戒指,我將她的手臂扯下來時無意間滑落在我胸口里的。”
“天使?扯下手臂?!”
“嗯,天使就是一幫跟蚊子一樣煩的東西。”
“唉…可是那是天使啊。而且熾天使級別應該是最高級的那種吧?”
“嗯,六個翅膀,還閃閃的。作為神一方的戰場指揮行動。”
“……”
“先不談這些,這個戒指只對芙洛雅有效,但也僅僅只對芙洛雅有效,對付她的那幫杰作就沒有這樣的小手段了。”
“如果我用了這個戒指會怎么樣?”
“至少能暫時讓她動不了吧。應該。”
“應該?”
“不到一秒的時間對我來說能夠殺掉幾十只天使,但對阿爾來說太短了。應該沒有太大作用但是以防萬一。”
“不到一秒…已經不知道該從哪里吐槽了。”
“想太多也沒什么用。先睡覺吧。”
“睡覺?現在?”
“讓我懶一會…”
此時亞斯塔祿推開房門,并徑直走到床前。
“喂,小子,法斯大人有事找你。”
“法斯?”
亞斯塔祿厭惡的看著阿斯莫德。
“把衣服穿上。”
“所以在我的房間我為什么要穿衣服?”
亞斯塔祿嘴里的腐蝕毒液已經在嘴里不停的翻騰著。
“好了好了,別吵。我去找法斯。”
亞斯塔祿將毒火咽了下去。
“嘁,跟我來。”
亞斯塔祿將阿爾帶到法斯房間并站在門外看守。
法斯坐在椅子上,他看到阿爾并招呼他坐在一旁。
“怎么了?”
“是關于芙洛雅的事情。”
“泉她也在跟我想對策。”
“我的想法是讓亞斯塔祿守著你,阿斯莫德與芙洛雅對戰。不過前提是阿斯莫德對戰的真的是芙洛雅。”
“怕又是杰作嗎?”
“嗯,我姐姐說她不想摻和這件事,但她告訴我可以找一個被囚禁的圣女幫忙。”
“圣女?”
“那是在人族內戰時阿斯莫德帶軍繳獲的圣女和一個人類。亞斯塔祿雖然在正面對決中不會輸,但是芙洛雅的把戲很多,需要找針對這方面的專家。”
“繳獲?”
“具體情況在說,先去牢里看看那兩個人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