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煦拿著物證袋里的牙套，“小唐，這副牙套為什么多了一根鐵絲？”

　　唐穆接過梁煦手中的牙套：“這應(yīng)該是牙醫(yī)為了加固而做的。”

　　唐穆：“一般需要戴牙套的這種情況，患者需要經(jīng)常前往醫(yī)院進行復查。不過，尸體被密閉在混凝土內(nèi)，無法確定受害者的死亡時間。”

　　“如果額外做過加固工作，那名牙醫(yī)應(yīng)該有印象?！绷红愕溃骸拔蚁热ヅ挪檠泪t(yī)的診所。”

　　梁煦風風火火地就要去開門，唐穆問道：“梁哥，魏隊……”

　　梁煦的神色黯淡了幾分，搖搖頭：“她還沒有醒。”

　　唐穆安慰道：“魏隊人那么好，一定會醒來的?！?p>　　梁煦不知道這句話有什么邏輯關(guān)系。

　　唐穆接著道：“好人有好報，她會沒事的?！?p>　　梁煦笑著點頭：“對，她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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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床上，

　　魏十七的手抖動了一下，她聽見了醫(yī)院監(jiān)護設(shè)備的規(guī)律化響聲，呼吸機已經(jīng)拔下，換成了氧氣面罩。

　　她聽見梁煦說出了一個大案子，連師傅都解決不了，但是當時她太難受了，渾身都是麻木的，想要起身卻又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她每天清醒的時間逐漸變長，手腳也有了些力氣。

　　眼下她又覺得困倦了，睜不開眼，她就再次沉沉地睡下去。

　　“你還要跟著哥哥到什么時候？”魏黎看著身后的魏十七。

　　魏十七看著那道背影：“哥，別趕我走了，我現(xiàn)在渾身都沒力氣，醒的時候也難受到睜不開眼睛?！?p>　　魏黎笑著看著她：“不行，這次哥真的要走了！你也該回去了?！?p>　　魏十七的雙手在背后摩挲了了一下：“哥，如果我在小時候被誤導做過很錯的事，那我是不是一個惡人？”

　　魏黎搖頭：“不是，懵懂無知、受到生命的威脅，這種情況下的你沒辦法選擇?！?p>　　魏十七搖頭：“不論何時我都不該傷害無辜的人，而且那個人是救了我的。如果真的是我拿刀刺傷他，那我就是罪無可恕。

　　可我回想過很多次也想不起傷人的畫面了。”

　　魏黎笑道：“你救過多少人，還原過多少次事實真相，怎么還糾結(jié)這一件也許本就不存在的罪惡呢？”

　　林淼在屋外看著林濟道：“十七姐還沒有醒？”

　　林濟搖頭：“你來照顧十七，我回科室了。”

　　屋里只剩下魏十七和林淼，林淼看著靜靜睡著的魏十七，眼淚不由自主地掉了下來。

　　她先是靜默地哭，然后委屈地邊哭邊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魏十七的手指動了一下，小哭包沒注意到，接著小聲哭著。

　　林淼想著反正屋里現(xiàn)在算是只有自己，她的臉埋在魏十七的白色被子上，嚎啕大哭：“十七姐……”

　　魏十七被她吵醒了，她從被子里抽出手，摸了摸林淼的肩膀。

　　林淼以為有人來了，馬上就把哭聲憋了回去，憋得太急，她在被子里打了一個響嗝。

　　魏十七戴著呼吸面罩，笑得喘不過氣來。

　　林淼：“……”

　　魏十七摘了面罩，看著林淼，臉上滿是戲謔的笑。

　　林淼抗議道：“十七姐，我是因為擔心你才……”

　　才哭到打嗝？

　　林淼覺得這話有些怪，便吞了回去。

　　林淼不再糾結(jié)在這個話題上，她問道：“十七姐，你感覺身體怎么樣了？”

　　魏十七笑道：“躺了三四天，好很多了?！?p>　　林淼道：“我姐看了你腹部的傷口，子彈是擦著肝臟打過去的，再加上失血過多，能活下來都不容易?！?p>　　魏十七淺笑著：“我可舍不得你們?！?p>　　林淼感覺攢了幾天的話要對她說，“你知道嗎？之前一直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的那個老警察吳雍，他跟梁哥杠上了?！?p>　　“淼淼，別那么說，他家中的情況你們并不了解?！蔽菏叩?。

　　魏十七看了看自己的傷口處的包扎：“梁煦和他怎么會對上？”

　　林淼冷哼：“分局那幫家伙知道醫(yī)生說你二十四小時醒不過來的話就有可能陷入深度昏迷，成了植物人。一個個的都盯著大隊長的位置?！?p>　　林淼接著道：“但是他們沒什么可爭的。市局的岳局長任命梁哥為代理副大隊，晉升二級警司，老徐任職大隊指導員，晉升一級警司。”

　　她說完，魏十七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來是遭人嫉妒了?！?p>　　魏十七：“說起來，梁煦晉升的速度確實快了些，由一級警員直接晉升為二級警司，很少見?！?p>　　林淼不以為意：“梁哥來我們大隊半年，已經(jīng)多次立功，雖然時間不長，但是他的功勞早就夠晉升的了?！?p>　　魏十七聽見她這么說，便放心了些。她自然知道，梁煦能夠晉升，不只是因為在分局的功勞，更重要的是因為他由少校軍銜轉(zhuǎn)業(yè)和多年臥底。

　　其實魏十七覺得現(xiàn)在他晉升的警銜還是低了。如果他沒有去臥底，而是直接轉(zhuǎn)業(yè)做警察，這么多年他也該和自己一樣戴上二級警督的警銜。

　　林淼接著說道：“吳雍帶著外勤二組，梁煦帶著一組，兩人分別查案，比著呢。”

　　魏十七點頭：“嗯，沒事，他不會輸?shù)摹！?p>　　林淼笑道：“你就這么信任梁哥？”

　　魏十七笑道：“那是當然，除卻法醫(yī)的技術(shù)，他的能力在我之上?！?p>　　在林淼心里魏十七還是要排刑偵大隊的第一位的，她辯解道：“你最厲害的不也就是利用法醫(yī)的能力嗎？不能這么比。”

　　魏十七：“好，法醫(yī)那邊有小唐在，彌補他為數(shù)不多的弱項，應(yīng)該不成問題。我等著他的好消息?！?p>　　……

　　梁煦那里已經(jīng)犯起了愁，看著徐舟遞給他的平板，平板上顯示著地圖畫面，“市里有兩百多家牙科診所？！”

　　徐舟點頭：“怎么樣？梁副隊出個主意？一家一家找嗎？”

　　梁煦扶額，發(fā)愁道：“我們大隊人手就那幾個，把二組叫上一起去找人都要找上一個月！”

　　徐舟道：“你別那么著急，很多時候我們做刑偵都沒有那么迅速，莫非你因為吳雍的事急功近利？”

　　梁煦反省自身，確實如徐舟所說，他心急了：“不好意思?！?p>　　徐舟搖頭：“沒事，我知道因為魏隊，你的心思難免不能全部放在這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