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李老師敲了敲講臺:“大家安靜一下,今天我們班迎來一位新同學。”
高三(7)班的教室里嗡嗡的議論聲漸漸平息。沈詩意正埋頭在書包里翻找她那支最喜歡的藍色水筆,完全沒注意到講臺上已經站了一個高個子男生。
“大家好,我是陸星宇。”
清朗的聲音在教室里響起:“星座的星,宇宙的宇。因為父母工作調動轉學過來,希望能和大家成為朋友。”
沈詩意終于找到了筆,抬頭時正好對上轉校生望向全班的目光。那是個皮膚白皙的男生,頭發微微自然卷,笑起來眼角有細小的紋路,像陽光突然照進教室一樣明亮。
“陸同學在原學校成績優異,尤其物理拿過省級獎項,大家要相互多多學習。”李老師環顧教室道:“座位嘛...”
沈詩意下意識縮了縮脖子,祈禱不要被安排到自己旁邊。她喜歡一個人坐,不用應付社交。
李老師指了指:“就坐在沈詩意旁邊吧,第三排靠窗那個位置。”
沈詩意的心猛地一跳。她眼睜睜看著那個男孩朝自己走來,書包帶子滑下肩膀都忘了拉上去。
“嗨,你就是沈詩意吧?”陸星宇在她身邊坐下,身上帶著淡淡的柑橘香氣,“名字真好聽。”
“謝、謝謝...”沈詩意結巴了一下,手肘不小心碰翻了文具盒。筆、橡皮、尺子嘩啦啦散落一地,有幾支滾到了陸星宇的椅子下面。
“啊!對不起!”她慌忙蹲下去撿,額頭差點撞到桌角。
陸星宇也立刻蹲下來幫她:“沒事,我幫你。”
他輕松地撿起幾支筆,突然笑了:“你的筆真有意思,上面畫滿了小星星。”
沈詩意臉一熱。那是她無聊時在筆桿上畫的涂鴉,沒想到會被注意到。“就...隨便畫的。”
第一節課是語文。沈詩意手忙腳亂地翻找作業本,突然發現昨晚熬夜寫的作文竟然夾在了物理筆記本里。而此刻,課代表已經開始收作業了。
“完了完了...”她小聲嘀咕,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怎么了?”陸星宇側頭問她。
她咬著嘴唇:“我作業交錯了,語文作業跑到物理本子里了...”
陸星宇看了看她桌上攤開的兩個本子,突然舉手:“老師,沈詩意同學發現作業本裝訂有問題,正在重新整理,能稍等一下嗎?”
語文老師點點頭,繼續收其他同學的作業。沈詩意驚訝地看著陸星宇幫她拆開物理筆記本的活頁夾,迅速把作文紙抽出來重新裝進語文作業本。
他遞給她,眨了眨眼睛,“給,下次可以檢查一下再裝訂。”
沈詩意接過作業本,感覺臉頰發燙小聲說:“謝謝...”
她心想這個轉校生怎么這么愛管閑事,卻又莫名讓人安心。
放學時分,天空突然陰沉下來,轉眼間大雨傾盆。沈詩意站在教學樓門口,望著如注的雨幕發愁——她今天又忘帶傘了。
“需要一起走嗎?”
熟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陸星宇撐開一把彩虹條紋的傘,站在她身邊。雨水順著傘沿滴落,在他肩膀上投下彩色的光斑。
“你的傘...,好鮮艷”沈詩意忍不住說。
陸星宇笑起來:“生活需要點顏色嘛。你去哪個方向?”
“公交站...”
“順路,一起吧。”
傘不算大,兩人不得不靠得很近。沈詩意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氣,混合著雨水的清新。她小心翼翼地保持距離,卻還是時不時碰到他的肩膀。
陸星宇突然說:“你不用這么緊張,我又不會咬人。“
“我、我沒有緊張...”
“那你為什么屏住呼吸?”
沈詩意這才發現自己真的憋著氣,趕緊深呼吸,結果被雨水的氣息嗆到,咳嗽起來。陸星宇輕輕拍她的背,笑聲在雨聲中格外清晰。
“你真有趣,沈詩意。”
公交站到了,沈詩意匆忙道謝準備跑向停靠的公交車。
“等等。”
陸星宇從書包側袋掏出一包紙巾遞給她:“擦擦臉,你睫毛上沾了雨水。”
他遞紙巾的動作很自然,手指卻在不經意間輕輕擦過她的額頭。那一瞬間,沈詩意感覺像是有微弱的電流穿過全身。
“明天見。”陸星宇揮揮手,彩虹傘在灰蒙蒙的雨景中格外醒目,像一道突然闖入她生活的光。
沈詩意坐在公交車上,透過雨水模糊的窗戶,看著那個高挑的身影撐著彩色雨傘漸行漸遠。她摸了摸額頭上被他手指碰過的地方,心跳不知為何比平時快了幾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