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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桌前的他

第二章:他就像星星一樣亮

坐在桌前的他 筱汐虞 870 2022-06-12 21:48:29

  課間操時間,沈詩意借口肚子疼溜回教室。她實在受不了在烈日下做那些愚蠢的伸展運動。推開教室門,她驚訝地發現陸星宇也在——他正趴在課桌上,專注地在素描本上畫著什么。

  沈詩意躡手躡腳地走到自己的座位,盡量不發出聲音。陸星宇似乎完全沉浸在繪畫中,連頭都沒抬一下。她假裝整理書本,眼睛卻忍不住往他的素描本上瞟。

  那似乎是一幅星空圖,但又不是普通的星空。熟悉的星座排列方式讓沈詩意心頭一跳——這不是《星空幻想》里的銀河場景嗎?

  “喜歡嗎?”

  陸星宇突然抬頭,嚇得沈詩意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

  “我、我不是故意要看...”她結結巴巴地說,臉頰發燙。

  陸星宇卻笑了,把素描本轉向她:“沒關系,反正也是畫著玩的。”

  沈詩意鼓起勇氣仔細看去。紙上是一片浩瀚星空,中央站著兩個小小的人影,正是《星空幻想》里的主角星野和銀河,線條雖然簡單,卻出奇地傳神。

  “你...你也看《星空幻想》?”沈詩意忍不住問,聲音因為興奮而微微發顫。

  陸星宇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你知道這部動漫?”

  “當然!我追了三季!”

  沈詩意完全忘記了害羞:“上周最新一集,星野終于找到了他妹妹,我都看哭了!”

  陸星宇說:已經最后一集了嗎?我才看到第二季。”

  沈詩意這才意識到自己劇透了,慌忙捂住嘴:“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陸星宇松開她的手腕,笑著搖搖頭:“沒關系,反正我也被網上劇透過好幾次了?!?p>  他翻到素描本另一頁指著說:“你看,這是我根據第二季結尾想象的場景...”

  兩人頭挨著頭,沉浸在動漫討論中。沈詩意完全忘記了時間,直到下課鈴聲響起才如夢初醒。她從未想過會和一個剛認識一天的人有這么多共同話題。

  沈詩意一邊收拾書本一邊說:“明天我給你帶前兩季的光碟吧,我家有全套收藏?!?p>  陸星宇嘴角揚了揚:“作為交換,我可以給你畫張星野的同人圖。”

  沈詩意正要回答,手肘卻不小心碰到了水杯。杯子倒下,水迅速在桌面上蔓延,直接流向陸星宇敞開的素描本。

  “不!”沈詩意尖叫一聲,手忙腳亂地去搶救,卻把情況弄得更糟——整杯水全潑在了素描本上。

  教室里瞬間安靜下來。沈詩意僵在原地,感覺血液都凝固了。陸星宇花了那么多時間畫的圖,就這么被她毀了。

  “對...對不起...”她的聲音幾乎聽不見,眼眶發熱。

  出乎意料的是,陸星宇并沒有生氣。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濕透的素描本,輕輕抖掉水珠。

  他指著被水暈染的畫面:“看,像不像星野在'銀河之淚'里的場景?”

  沈詩意驚訝地看去。原本清晰的線條被水暈開,顏色交融,真的形成了動漫中那種夢幻的星空效果。

  陸星宇興致勃勃地說:“我們可以等他干了再加工一下,說不定比原來的更好看?!?p>  沈詩意抬起頭,對上他含笑的眼睛。那里沒有一絲責備,只有純粹的興奮和創意。陽光從窗外照進來,給他的睫毛鍍上一層金邊。

  “你不生氣嗎?”她小聲問。

  “為什么要生氣?”

  陸星宇歪著頭:“意外也能創造美,而且...”

  他頓了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p>  沈詩意感覺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從小到大,她因為毛手毛腳沒少挨批評,還是第一次有人這么輕易地原諒她的過失。

  下午最后一節課是班會,班主任宣布了新的值日表。沈詩意和陸星宇被分到了同一組,負責周五的教室打掃。

  “看來我們真有緣分?!标懶怯钚÷晫λf,眨了眨眼睛。

  放學后,他們留下來做第一次值日。沈詩意負責擦黑板,陸星宇拖地。她一邊擦一邊偷偷看他——他干活的樣子很認真,額前的卷發隨著動作輕輕晃動。

  陸星宇突然轉頭問她:“需要幫忙嗎?”

  沈詩意慌忙移開視線:“沒、沒事,我快擦完了。”

  就在這時,她轉身時不小心踢翻了水桶。臟水瞬間漫過地板,流向四面八方。

  “??!又搞砸了!”沈詩意絕望地蹲下去想挽救,卻滑了一跤,差點摔倒。

  陸星宇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自己卻踩進水里,白球鞋立刻濕透了。

  沈詩意快要哭出來了:“對不起對不起,我總是這樣,做什么都一團糟...”

  陸星宇卻突然笑了:“你知道嗎?這讓我想起《星空幻想》里星野第一次嘗試做飯的場景?!?p>  沈詩意愣住了,那集里星野把整個廚房搞得一團糟,最后卻做出了一道驚艷全場的料理。

  “我們還有半小時,足夠收拾干凈了?!标懶怯钅闷鹜习选?p>  他的樂觀感染了沈詩意。兩人笑著開始清理,陸星宇甚至哼起了《星空幻想》的主題曲。沈詩意偷偷看他,發現他濕透的鞋子上沾滿了灰塵,但他似乎毫不在意。

  收拾完畢,夕陽已經西斜。教室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空氣中飄浮著金色的塵埃。

  “今天謝謝你”沈詩意鼓起勇氣說。

  陸星宇把拖把放回角落,轉頭對她微笑:“朋友之間不用這么客氣。再說,和你一起打掃很開心?!?p>  朋友,這個詞在沈詩意心里激起一陣暖流。她從未想過能和他成為朋友。

  走出校門時,陸星宇突然從書包里拿出那本濕透又晾干的素描本:“給,送給你?!?p>  “什么?可是...”

  “我已經記住原來的樣子了,可以重畫。”

  他翻到被水暈染的那頁:“而且這個效果真的很特別,就像你說的,星野找到妹妹時的那片星空。”

  沈詩意小心地接過素描本,看到他在空白處寫了一行小字:“給同樣喜歡星空的朋友——星宇”

  “明天見。”陸星宇揮揮手,轉身走向公交站。

  沈詩意站在原地,抱著素描本,感覺心臟跳得厲害。她低頭再看那幅畫,突然注意到角落里有一個之前沒發現的小細節——在被水暈開的部分下方,隱約可見一個小小的、星星形狀的簽名和她在所有課本上畫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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