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最后一夜
間桐櫻想起那個晚上路明非的眼神,那么的溫柔與悲傷,卻又那么的堅定,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就像身處黑暗的蛾子本能地想要追尋光明,就算那是能將自身燃燒殆盡的火焰也毫不猶豫。
剛剛得知自己的未來,對一切都不再抱有希望的間桐櫻從間桐家逃走,卻不知道要去哪里才好。
在這個時候,她看見了那道光,握住了朝她伸過來的手。
“明非哥哥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我一定要讓明非哥哥拿到圣杯。”
又是一個晚上,睡了整整三天的路明非費力地睜開眼睛,一睜眼,他就看到一雙冰藍色的眼睛,在一片漆黑中格外顯眼。
“奧伯龍?”
“你可總算醒了啊,再不醒圣杯戰爭都要結束了。”
啪的一聲,奧伯龍打開了電燈開關,刺眼的燈光照射下來,路明非瞇起眼睛,好一會兒才適應了光亮。
奧伯龍和間桐櫻站在他的床邊,似乎一直在等他醒來,一個滿臉的不耐煩,另一個眼中帶著欣喜。
“別愣在那里了,醒了就快點起來。”
奧伯龍把衣服扔到路明非臉上,簡單講了一下現在的情況,“最終戰的擂鼓已然敲響,有人點燃了狼煙,在冬木市民會館。”
“Lancer和Berserker已經被淘汰,現在只剩下Saber、Archer和Rider。我會對付Saber,Archer肯定會和Rider打起來。明非,你就趁這個機會拿到圣杯。”
路明非點了點頭,他對奧伯龍的情報收集能力十分信任,這樣的安排肯定不會有錯。
“如果這是最終戰,那么我們就不會再回來了。”路明非把目光移到間桐櫻的身上,櫻也看著路明非,似乎在等待他的答案。
“櫻,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我并不屬于這個世界。”
路明非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想要給間桐櫻適應的時間,不過,櫻像是早就知道了似的,沒有流露出一絲驚訝。
“我之前和你做過約定,會一直牽著你的手,直到世界的盡頭。我會遵守這個約定,只是,櫻,你的選擇呢?”
“跟著我走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你在這個世界認識的人,家人,朋友,也許這輩子也見不到了。即便如此,你也要選擇和我離開嗎?”
間桐櫻沒有說話,只是握住了路明非的手,那么的用力,仿佛要握住全世界。
“好,我明白了,那就和我一起吧,我們去贏得圣杯!”
路明非帶著間桐櫻騎著奧伯龍準備的摩托車,全速趕往冬木市民會館,而奧伯龍通過用于監控的使魔找到了騎士王的位置。
對方也在往冬木市民會館的方向疾馳,為了救回被言峰綺禮擄走的愛麗絲菲爾。
“阿爾托莉雅,別白費功夫了,那個人造人已經變成小圣杯了。”
奧伯龍站在馬路上,攔住了騎士王的去路。
此刻他已經撕去了妖精王的偽裝,露出了真實的面貌,那是貨真價實的伏提庚。
“你不是我認識的伏提庚。”騎士王手持圣劍,渾身肌肉緊繃,隨時準備發起攻擊。
圣劍撤去風王結界之后,露出了璀璨的金色光華,到了現在,沒有再隱藏的必要。伏提庚是她曾經的敵人,他們彼此之間都太過熟悉了。
“這不重要。”奧伯龍笑了笑,“既然我是伏提庚,那么我們之間就只是敵人。”
“不過,我們也算是老相識了,給你一個忠告吧。”奧伯龍喚出被黑霧包裹著的鐮刀,卻沒有立刻攻上去。
“阿爾托莉雅,你的愿望不可能實現。不列顛的毀滅是必然,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
“就算你真的通過某種方法使不列顛延續了下去,也只會形成一個新的異聞帶。”
騎士王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神情有些恍惚,真的不可能嗎?我只是想要拯救故國而已,為什么不讓我如愿?
就在騎士王晃神的短短幾秒鐘,一道黑影裹挾著勁風而來,直擊她的要害。那是死神的黑色鐮刀!
鏘的一聲,鐮刀與圣劍相碰撞,發出金屬交接的脆響。雖然在戰斗中分神是大忌,奧伯龍的突然襲擊依舊沒有奏效。
很快,兩人就纏斗在一起,金屬撞擊聲不絕于耳,火星四射濺落在地上。若是從一般人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兩道不斷高速移動的影子。
兩人從街道的這頭打倒另一頭,他們經過的地方幾乎沒有完好的。一切都被摧毀,樹木癱倒,路面裂開而翻起,沙石漫天飛舞。
看起來兩人的戰斗不分上下,實力相當,其實則不然。奧伯龍在力量和耐力上明顯不如騎士王,此刻他已經開始微微喘氣了。
奧伯龍靠著操控蟲群進行不斷干擾,再加上本身戰斗的技巧,才勉強維持了現在的局面。
可是如果想要戰勝騎士王,靠這樣下去可不行,必須有個壓倒性的招數。
“伏提庚,你說的異聞帶是什么意思?”騎士王突然發問。即便是在戰斗中,她也一直在想奧伯龍剛才說的話。
“異聞帶是走入死路的人類史,因為進行了錯誤的選擇,從而產生了錯誤的繁榮,那是注定要被剪去的歷史。”
“走入死路……”騎士王喃喃道,“沒有使之留存的方法嗎?你應該就是異聞帶的伏提庚吧,那個不列顛怎么樣?”
奧伯龍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惡心,我只能用惡心兩個字來形容,惡心到想要吐。”
“吶,阿爾托莉雅,你見過用尸體堆出來的陸地嗎?異聞帶的妖精國不列顛就是這樣,它是用無數妖精的尸體砌成的。”
“怎么會?不,不應該是這樣的……”騎士王眼瞳顫抖,聲音都有些發顫,手中的力道不禁松了幾分。
奧伯龍沒有一點憐惜的意思,進攻更加勇猛了。黑色鐮刀狂亂揮舞,角度卻極其刁鉆,專門攻擊騎士王的弱點。
“不要逃避現實了,看在你是阿爾托莉雅的份上我才這么說的,不然我用得著費那么多話嗎?”
又是激烈的金屬交鳴聲,騎士王突然發現奧伯龍的力道比之前翻了個倍,她竟然一時沒能接住,踉蹌地后退了好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