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貝拉米續
貝拉米想念母親親手捏的飯團,更想念過去自己討厭的安樂生活,要是一切都能回到過去該有多好。他再也不會跟父母置氣,也不會故意去欺負薩奇斯他們了。他會友善待人,哪怕是這小鎮上他不認識的人,他也會禮貌對待。
可這一切都不可能了,鎮子上就只有他們父子還有鎮長留下,其他人全都離開這個傷心地,再也沒回來過了。
而鎮長也變得瘋瘋癲癲的,好像忘記了所有事情,只是反復念叨自己女兒的名字。他的父親也曾找過鎮長,想要從他口中得知毀掉城鎮的兇手是誰,可哪怕是他的父親動起手來,鎮長也沒有絲毫反應。
自那以后父親就徹底消沉下去,每天爛醉如泥也沒再管過他了。
以前他厭惡父親的約束和管教,貝拉米想不到自己也會有這么懷念的一天,哪怕是父親再打他一次,他也能感到高興。
鎮長一個人生活在墳場邊的小木屋里,每天除了吃飯睡覺,所有的時間都用來照顧這些墳墓。替鎮上的居民打掃墓碑,修剪墳墓上茂盛的野草,刮風下雨也從未停歇過一天。
貝拉米陪著母親說了會話,便起身往小木屋走去。他早就找到了自己努力的方向,母親就是他心中的動力。他曾經最開心的時候,就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共進晚餐的時光。
母親親手捏的飯團,是他這輩子吃過最美味的食物。飯團好像擁有魔力,總能讓他和他的父親忘卻煩惱,從坐在餐桌前的那一刻起都是幸福的。
他也想像他的母親一樣,做出能讓人幸福的食物,為他的父親重新找到生的希望,不再如此消沉下去。
“鎮長,我是貝拉米,我給你帶了些糧食和水果!”
貝拉米隨手放下肩頭那重達一噸多的食物,這已經是他第五次來拜訪鎮長了。每過半年他都會回一次諾提斯島,一是看看自己的母親,再就是帶些食物給照顧墳場的鎮長。
貝拉米又敲了敲木門,鎮長才從里面把門打開。
看著面前頭發花白蒼老的像是六十歲老頭的鎮長,實在很難想象他才四十出頭。鎮長也沒說話,只是讓開門讓貝拉米進屋。
好在貝拉米早就習慣如此了,單手提起食物走進小木屋內。先是分門別類幫鎮長把食物儲存好,才又起灶生火為鎮長做飯,熟悉的就像在自家一樣。
鎮長自從開了門后,便回到自己床上坐下,看著眼前忙碌地貝拉米,沒有絲毫動作。一直等到貝拉米做好午飯叫他時,他才起身坐到小木桌前。
鎮長依舊一言不發,只是拿起貝拉米做的飯團開始吃了起來。
“貝拉米!是我的懦弱害死了鎮上的百姓,最該死的是我才對,而不是那些無辜的居民。我就眼睜睜看著艾莉他們葬身火海,卻膽怯地轉身逃走了,我連做父親的資格都沒有!”
不知何時,鎮長早就淚流滿面,只是沒想到三年過去,他又開口說話了。
“那不是你的錯,都是海賊和海軍毀了這里。三年來你都照料著這片墳場,再多的過錯你也贖罪了!”
貝拉米也早就不是三年前的莽撞少年,又怎么還會遷怒到鎮長身上。
“不,不是這樣的!爆炸是另外兩個惡魔做的,他們殺掉了所有人!海賊、海軍,還有鎮上的百姓,都被他們殺掉了!我只敢遠遠的躲著,看著火光中的惡魔奪走每一個人的生命,我害怕的逃走了,就連回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鎮長言語激動,終于還是說出了那晚發生的事情。
貝拉米以為自己早就放下這一切,開始認真對待新生活了。可沒想到當真相突然來臨時,他才發現過去只是他自己選擇掩埋了這段往事而已,他依舊無法正視面對這段痛苦。
貝拉米又一個人來到母親的墳前,希望借此安慰他此刻躁動不安的心,他也想母親告訴他,現在自己到底該怎么做。
他該繼續平淡的生活,照顧好自己的父親。還是打破這份來之不易的平靜,調查三年前事情的真相,踏上復仇之路?
貝拉米又再次陷入迷茫,一如三年前的自己。原來他好像一切都沒改變,依舊是那樣的軟弱無能,連自己做決定都辦不到!
“母親,你說貝拉米該怎么辦。”
貝拉米躺在母親的墓碑前,閉著雙眼又開始自言自語了。
他腦海中開始出現過去三年的點點滴滴,從喪母之痛讓他自我封閉舔舐傷口,再到重新振作前往盧布尼王國學習廚藝。現在真相擺在他的面前,他不知道自己這三年是否過的有意義?!
“求求你,讓我跟你學習做飯吧!洗碗擦地我什么都能做,你不用付我工錢也行,求求你收下我吧!”
“我絕不會讓浪費糧食的人踏進我的廚房半步!你也沒有資格學習廚藝!”
。。。。。。
“臭小鬼!你在偷什么懶,趕緊把那堆餐具給我清洗干凈!要是上面有一丁點殘渣,今天你就別想吃晚飯!”
“臭小鬼!你怎么這么笨手笨腳的!打破的餐盤必須從你的工資里面扣錢,還有,不打掃干凈今晚就別睡覺了!”
“臭小鬼!你難道不會笑嗎?!耷拉著一張臉還怎么讓客人吃的下飯,不會微笑的人一輩子也做不出好料理!”
“臭小鬼!菜單上明明寫著不加蔥姜,你是不識字還是眼睛壞了?!廚師可是需要對每位顧客認真負責的!要是你連最簡單的配菜都做不好,那你可以離開了,我這里從來不留敷衍了事的人!”
“臭小鬼!告訴你多少次了!切菜的刀和切肉的刀不能放在一起,你到底有沒有用心在學?!你是我收過的最笨的學徒了!”
“臭小鬼!別以為做了掌勺就很了不起,你比我還差的遠了!不會做出讓人幸福的料理,就不配稱為廚師!”
“臭小鬼,你捏的飯團很好吃,有媽媽的味道,你是個合格的廚師了!”
。。。。。。
“媽媽~”
“貝拉米!做個真正的男子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