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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徽渡

第176章 皆歸汴京

清徽渡 池敘稚魚 3052 2025-07-29 21:44:26

  “我?”蔣珠秀眸凝了一瞬,反指自己問道。

  “汴京權貴云集,多好綾羅絹絲。你雖有印染之技,然多用棉布施染,終難拓銷路,又以散布難競,布莊多拒收。”

  見蔣珠神色黯淡,公儀衾淑繼而又言:“且女子經商,本多不便,其間煩難,難以盡述。蔣姑娘可愿助我?同力經營,從此不受他人掣肘。”

  “如此再好不過了!”艽藎拍手稱快:“奴婢通繡,蔣姑娘精染,若蔣姑娘能到咱們瑞錦坊來做師傅,何愁賺不來銀子!”

  “瑞……瑞錦坊?”蔣珠心中驚嘆:瑞錦坊也算是汴京的大鋪面了。

  “蔣姑娘意下如何?”艽藎忙催聲詢問。

  “貴人方才說,從此不受他人掣肘,可是當真?”蔣珠咬唇相問。

  “當真。”公儀衾淑淺笑點頭。

  “蔣珠不愿郁郁屈居人下。”蔣珠此言聲量不高,卻清脆堅定。

  如一石激起千層漪。

  蔣珠屈身致歉,轉身欲走。

  “欸!你……”艽藎心下著急,欲提步追上蔣珠。

  見公儀衾淑抬臂作攔,艽藎面色訕訕,只得癟嘴乖站一旁。

  公儀衾淑看著蔣珠瘦弱卻堅定的背影,眸中隱現欣賞。

  “蔣姑娘留步。”

  蔣珠抱著布匹轉過身來:“姑娘可是還想買布?”

  “我若以掌柜之職相邀,姑娘可愿助我?”

  滿城喧囂鬧意,卻在這一刻靜默止歇。

  良久,蔣珠抬眸啟唇,似下定了什么決心。

  “我若助貴人經營,貴人可能助我如愿?”

  艽藎心有不滿,怎得這蔣珠這般無禮又這般貪心?她好像要些什么好處?

  “你有何愿?”公儀衾淑彎睫續(xù)問。

  蔣珠并不急于作答,只是垂眸盯著懷中的染布靜默了一息。

  須臾。

  “我要這夾纈染印,花開汴京!”

  聞此駭言,人皆屏息。

  公儀衾淑眸色漾笑,聲音清脆柔潤,入耳頗有幾分堅定。

  “如你所愿。”

  戌時三刻,汴京御街

  青蓬馬車融進天邊的橘黃影暈,在并入御街巷口處被迫勒停。

  甲胄摩擦兵器的聲音似鳴金般響起,鎏金儀仗在長街上鋪開,兩排持戟的皂衣衛(wèi)士在御街開道,細鱗銀甲的軍騎似潮浪一般涌入汴京城。

  御街兩側,民塞其道,車馬熙攘。

  馬車外,喧囂忽沸。

  “桓王殿下歸朝了!”

  “快看,快看,是殿下的儀輦!”

  幾根雪砌脂擬的纖白手指自青蓬簾內探出,輕輕拽著簾布,卻不曾挑起。

  甲胄錚鏦之音愈近,通體黑亮的戰(zhàn)馬踏在坊道寬闊的青石板路面,蹄聲如同鼓點。

  一聲聲,一陣陣,細密地敲于人心。

  前列隊首二人皂衣禮兵各執(zhí)一面七旒旗幟,后四人人持檀木柄湖綠綢瑞獸紋告止幡,而后兩隊儀衛(wèi)或拿骨朵,或持弩直,隊尾四人舉貼金障扇,另有持刀覆甲儀兵跟在其后護衛(wèi)行進。

  儀仗后,十六抬的御賜行輦正從左即右,緩緩游過御街。

  三層織金云蟒簾垂幨自鎏金描漆的銀頂華蓋上垂覆,金絲滾邊,滿繡十二金螭章紋。

  短雉尾障扇,鎏金螭龍首。

  半幅皇御儀仗,是歷朝太子都不曾享有的規(guī)制。

  “怎得陣仗這般大?”

  “可是宣王從定西回來了?”貨郎斜斜撩起竹笠,擋著日光從人群里瞭望。

  “你什么眼神!高頭大馬上坐的明明就是桓王殿下!”前面一人回身嗤他。

  行輦前,只見踏雪烏騅上端身騎乘一人,鶴形瑯勢,泠泠玉山,在矜貴威赫中灼灼昭昭,獨一份出挑。

  “桓王殿下在外騎馬,那馬車里的又是誰?”

  不合時宜的疑惑一時跌落人群。

  儀輦內,袔溟耷拉著眼皮狀若死魚,杵著膝頭撐著鬢角,不時伸手揪緊兩側車簾,若以齒作刃,只怕此刻袔翊已經被他凌遲過千遍萬遍。

  “是宣王吧?除了宣王殿下還有誰能坐這行輦?”

  聽見外面紛擾的議論,袔溟忙呢喃祈禱:“對,對,是宣王,就是宣王!”

  “不是說八殿下來接桓王殿下嗎?”又有人聲冒出。

  “你聽錯了,是桓王殿下去接宣王殿下!”

  “到底誰接誰啊?”

  “……”

  儀仗行過,御街巷口方松動些許。

  艽藎看著那只勾著青簾卻始終未曾挑開的手輕聲提醒道:“姑娘,儀輦過去了。”

  一息靜謐,公儀衾淑低手松了布簾:“走吧。”

  汴京禁城,三友軒

  亥正時分,殿脊的琉璃鴟抵著朦朧清月,映出天邊的一抹遠山黛。

  宮人正倚著廊柱納涼打盹兒,隱隱只覺張寬大暗影壓了過來。

  宮人睡眼惺忪得打了激靈,待看清來人后忙上前相迎。

  “參見宣王殿下。”

  “宥王現在作何?”宣王瞧了眼殿內。

  “方才醒了,現下正看書冊呢。”宮人躬身回話。

  “本王去瞧瞧。”

  “容奴才先去稟告。”宮人半側著身子欲走,卻被軻淅一把攔下。

  “不用,本王自去便可。”

  宮人應聲,替軻淅打起簾櫳,引其步入暖閣。

  夏夜暑氣熏蒸,三友軒卻未設扇輪缸冰,暖閣直比殿外還熱幾分。

  軻淅繞過閣中吐著青煙的宣和博山爐,待走近了,見軻煜正端坐在案前拈筆書字。

  “明遠?”軻淅眉頭望字兀念。

  軻煜聞聲擱筆,舉起書好的二字抖墨觀瞻:“如何?”

  “筆精墨妙,甚好。”軻淅賞后而答。

  軻煜盯著二字,心思卻已流轉。

  明,心思透徹而深刻,遠,志氣清朗而曠遠。

  同是二字,他卻偶在那夜窺到了別樣景致。

  纖而不弱,奢而不糜,暗藏刀鋒,頗具凌厲。

  “太陰山的紅瓊公子,二哥嘗嘗。”軻淅將茶包擱在案幾上。

  軻煜收了宣紙,取來茶鐺架在一柄小爐上煮水。

  “聽說你今日,是“被老七接回來”的?”軻煜并未掀眼去瞧,徑自解繩分茶。

  “只怕被接回來的是老八吧。”

  軻淅失笑,若他真有這排場便也罷了,偏自己回來之時城門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現下這驕奢震主的名號還叫自己背了。

  趕明兒個他倒是要問問老八,這差事到底是怎么辦的。

  水滾一沸,軻煜用茶夾夾起一撮新葉送入白玉盞。

  “紅瓊公子芽葉柔嫩,選用一沸之水沏之最宜。”軻煜斂袖注水。

  沸水順著鐺嘴注入玉盞,水線如絲,至七分滿時戛然而止。

  待砌好兩盞,軻煜將其中一盞推至軻淅面前。

  “嘗嘗。”

  見軻煜端起茶盞往鼻尖下送去,觀其面色大致合意,軻淅方才端起茶盞品了一口。

  “果真好茶。”

  見軻煜仍在研磨茶道,軻淅移開唇猶疑道:“二哥,聽聞今日老七也曾來此探望?”

  聞言,軻煜面色幾不可見的冷了三分:“不錯。”

  軻淅眸色漸冷,不動聲色地啄了口茶道:“他來此作甚?”

  “同你一樣,來此尋物。”軻煜將那未飲盡的茶水倒入筆洗中,冷聲相應。

  “尋到了?”軻淅捏緊茶托,眸中翻起幾分暗靄。

  “現在尋到了。”

  軻煜復又將那包“紅瓊公子”包好,沉聲喚來宮人。

  “把這包新茶給桓王殿下送去。”

  “是。”宮人奉著茶包應聲退下。

  老七……來尋“紅瓊公子”?

  軻淅一時木然,他竟未尋玄甲驍騎?

  可若說老七沒這心思?他是萬萬不信的。

  “二哥……”軻淅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被軻煜伸手打斷。

  “我累了。”

  見軻煜如此不留情面,軻淅抿了抿唇,終是壓下胸中怒氣。

  “既如此,二哥便好好歇息吧。”

  軻淅撩袍起身告退。

  看著他隱含怒意的背影,軻煜本就無甚神采的眼眸更落寞了幾分。

  翌日清晨,韶光明媚。

  “今兒個這雨可算是歇了,昨日夜里好幾道驚雷,也不知是在轟哪個負心人,早起聽婆子們說嘴,說是長官使家的二公子將堂舅的女兒養(yǎng)作外室,結果夫人從小廝嘴里打聽出來便帶著人去把人綁了賣去青樓了……”

  艽藎絮絮叨叨地給公儀衾淑梳著發(fā)。

  她話雖很密,聲音卻輕,細細碎碎地落在耳邊,不一會兒清晰的字眼便變得模糊起來。

  見公儀衾淑長睫顫顫,將合未合,絳禾便知其夜里定是沒能安眠。

  正值頭腦昏沉之際,艽藎垂眸捧著一縷青絲細細梳過,兀自說著。

  “算著日子世孫他們該是今日回汴京。”

  “嗯?”

  此言入耳,那雙漾著三分水色的明睞清眸終是瞭望過來。

  “姑娘,姑娘!”

  一聲清亮的聲音適時響起。

  “怎的了?大早上慌慌張張的成什么樣子?”艽藎杏眼含慍,擱下著梳子指著女使出言訓道。

  女使顫顫地瞥了艽藎一眼,縮了縮頸子,囁喏道:“汝陽王府的十一小哥來了……”

  “真的?!”還未等女使將話說盡,艽藎便笑眼驚喜地張口確認。

  默語滿室。

  許是意識到自己略有失態(tài),艽藎假意作咳:“咳…奴婢就說今日該回來了,算……算的多準……”

  “是真的,十一小哥現下正在小荷亭候著呢。”

  公儀衾淑從絳禾手里接過團扇:“暑氣浮上了來了,替十一備上碗綠豆湯。”言畢攜著絳禾踏出屋門。

  “好嘞姑娘!”待公儀衾淑走遠了,艽藎方才回神,攏了攏袖子轉身步入小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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