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送別
當謝靈輝在荊州的所作所為傳到大夏的時候,這里面透露出的信息,讓大夏的君臣興奮不已。如果南越發生內亂,那就是最好的時機。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南越一旦內訌,就不會短期結束,劉氏和謝氏的對立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以前有老皇帝壓制著,平衡著雙方的勢力,而小皇帝不懂權衡之術。
太子蕭桓躍躍欲試的心再也壓制不住,皇上也有意讓太子去歷練歷練,于是由太子為主帥,紀王為副帥的大夏軍隊,浩浩蕩蕩往南靠近。
晉王知道大夏這樣急于出戰,自己的婚事也占了很大的原因,很是感動,畢竟還是父子兄弟一條心,榮辱與共,晉王自請出戰。
但是皇上和太子都不準。皇上覺得晉王沒有統軍的能力,更不愿意花代價去磨練他,索性就讓他繼續在鳳城養病。
而太子則是希望他繼續留下,幫著留意景王的動向,雖有錢丞相在朝,多一個眼線也好,反正對他也沒有抱什么希望,只要不胡來就可以。
在其他人有眼中不堪重用的晉王,此時卻做著最重要的事,他讓路一鳴派去南越的人繼續留在南越搜集情報。一旦開戰,南北之間的互通信息就是最重要的。
又寫信問蕭樸江安郡的糧草情況。蕭樸回信說道,江安郡的百姓都不希望雙方開戰,大夏和南越只有一江之隔,百姓們生活在江邊兩岸,相安無事,尤其是去年的水災旱災,讓兩岸的百姓都受害。
百姓不愿意戰,手中余糧也不多,這場戰事還沒有開始,已經是失去的民心。
晉王的心里擔憂極了,他也不希望開展,讓百姓陷于戰火之中,可是他的命運都交付于這張戰事了,因為只有大夏戰勝南越,才可以不顧西戎的虎視眈眈。
所以這次出戰必須要勝,勝了他才能支配自己的命運,勝了他才有可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而太子哥哥從來沒有打過戰,紀王叔也是沒有領兵打仗,兩人之間的分歧越來越大,肯定不會完全聽太子的。有舅舅在軍中主持大局,其實他也可以放心,但是現在舅舅只是太子跟前的副將,說不上話。
晉王越想越著急,他必須要去,他一定要親眼看著決定自己命運的戰事究竟是怎樣打的,他跟著追風練就的功夫也該去實戰一下了。
晉王覺得自己必須去,不讓明著去,他就找舅舅幫忙,扮成太子的掌書記偷偷跟著去。
走的時候把路一鳴叫過來叮囑了一番:“商號的生意一直是你在打理,我倒不擔心,府里你有空也來照應一下。”
“你是說宋家小姐?”路一鳴明知故問。
“我不想讓她出門,是因為現在關于她的流言蜚語特別多,但是我聽說她最近在府里呆不住了,要是找你幫忙,你看著辦。”晉王囑咐。
路一鳴不明白,晉王明明喜歡宋澄,偏偏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做:“你這樣關心人家,為什么不給她表明心意?”
“心意?什么心意?我連婚姻自由都沒有,還能有什么心意?”晉王無奈的說道。
“你要去親眼看著決定自己命運的戰事,這種心情我理解,但是戰場上刀槍無眼,你的安全?”路一鳴還是擔心自己的好朋友,再做最后的挽留。
“你放心吧!自保是沒有問題的。我跟著追風練的功夫不是花拳繡腿。”晉王胸有成竹的說道。
“既然你都決定了,我就不說什么了,南越的咱們的人,號令我都給你,方便你調用。江安郡刺史柳元景和我父親是同科,要不要我讓父親給他寫封信?”
路一鳴把要交代的事情一一囑咐晉王。
“不用了,我這次去,沒有私事。為國為民的事,他柳元景應該知道怎么做。”晉王知道這場戰事,大夏處在不義的地位,一旦開戰,大夏的百姓也要受苦,他于心不忍,卻又因為政治原因,也希望這場戰事速戰速決。
晉王離開府邸是悄悄的,其他人還以為他在養病。宋澄他們的舞團,經過幾次排練磨合,大家都想一展身手。
可是他們現在不能出府,沒有晉王的命令,誰也不能出門,宋澄想到這幾天頻繁來晉王府的路一鳴,在這個晉王府里,能自由出入的唯一的宋澄認識的人。
宋澄只好央求路一鳴帶她們去路府演出,好看的舞裙,優美的舞姿,已經演出立刻就引起轟動。
她們都沒有想到那些風月場所里的舞蹈還能搬到后宅大院里來,并且,哪里有什么不堪入目的,都是女子們向往的優美身姿,也許是女子們更理解女子,他們才知道這樣才是美。
“一鳴,你這是從哪個花樓請來的舞團呀?”路一鳴的嬸娘嫂子都打趣的問道。
“沒有什么花樓,”他壓低聲音,小聲說道,“別告訴別人啊!這是晉王府里的舞娘們,我這不是咱家的宴會嘛,才悄悄請來的。”
路一鳴越是不讓他們說,她們說的越是歡快,不久就傳遍了整個鳳城。
好多人通過路家人,聯系路一鳴,讓他幫忙給介紹介紹,當然,是因為他們不敢直接找晉王這個紈绔。
因為大戰在即,晉王在專心準備,路一鳴知道這個節骨眼上不能讓他分心。所以他都替宋澄她們拒絕了,但是還是留下活口了:“如今大戰在即,各府里也不好鼓樂喧天,不如等到前方捷報傳來,我們再聯系?”
眾人紛紛說好,但是在大軍開拔的那一天,路一鳴還是安排宋澄她們在軍隊必經之路上給她們演出送別。
晉王看到宋澄她們,知道她的心意,一切盡在不言中,在心里祈禱早日凱旋而歸。
可是事與愿違,越往南走,天氣越熱,而北方的士兵對不習慣這樣炎熱的天氣,別說打仗了,就光行軍就受到影響,日行不過百里。
暑熱嚴重,士氣不足,太子他們不說體諒他們的不易,反而嚴加軍規,讓士兵們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