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的隊伍走的很慢,一天下來前進了也就十幾里的樣子。
能出來逃荒的基本上都是一家人整整齊齊,有老人有小孩還有女人,這樣的隊伍注定了走不快。
更別說大部分人還攜帶著賴以生計的家伙,殊不知這一走就有可能再也用不上了。
人可以放下身段去干牛馬該干的活,但這不代表人就真能強到替代牛馬的存在,再加上這又冷又餓兩個負面BUFF的加持,就是真牛馬也快不了。
而宋齊和他的半獸人小隊托瞎鹿一家的福,行軍速度比那群難民也沒快到哪去。
當然這也是計劃之中的一部分。
在原劇情中瞎鹿一家用了九天的時間,才遇到收拾完行李出發的地主老范一家。
現在雖然有了自己的介入,可以把這個時間壓縮到一天以內遇到,但在非必要時宋齊并不想破壞劇情。
在自身實力還沒達到能橫推一切時,提前知曉任務世界的劇情發展走向,對自身的幫助還是不容小視的。
“瞎鹿跟著他們去安營扎寨吧,今天就在這里休息了。”
受上個任務世界常年領兵打仗的影響,宋齊一眼就相中了眼前這片易守難攻的地勢,當下便決定將這里定為今晚休息的場地。
“哎,好,東家。”
瞎鹿聽到新東家招呼自己,連忙將沒有馬的馬車套繩遞給自家媳婦,然后從車上抱著一堆東西麻利的跟在半獸人身后。
人體看得見是骨肉皮,看不見的是精氣神。
這三者一斷,哪怕一個人身體健康強壯,也不過是一具游蕩在世間的行尸走肉罷了。
別看瞎鹿和其他災民身形一樣消瘦,穿的也是一樣臟破不堪,但就眼神中的生氣來講后者遠不如前者。
一個眼神麻木無神,只是單純為了活著而活著,另一個則是對生活充滿了希望憧憬著未來。
造成兩者如此大的差距,原因只是因為多了一個人。
趁著其他人搭建帳篷這會功夫,宋齊掏出黑皮書又召喚出了二十四只半獸人,算上之前召喚的十二只剛好是一個排的兵力。
黑夜總是會無限放大人類心中的欲望。
這一點從后世中的案發時間中就可以看得出來,夜晚犯罪發生的概率要遠超過白天。
寧為太平犬,不為亂世人。
在這個戰火紛飛人命如草賤的亂世,黑夜更是充斥著各種不確定因素,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從哪嘎達蹦出什么妖魔鬼怪。
要不是受黑皮書糧草的限制,宋齊都想召喚出一個營的兵力保護自己。
當然這也不怪宋齊大驚小怪,畢竟這個世界的戰爭已經上升到了熱武器,在機槍大炮面前大家都是平等的。
受限于自己這邊的半獸人用的都是冷兵器,在裝備配屬上宋齊也做出了新的調整。
原本的人員配置是以班為單位,十二個人組成類似鴛鴦陣的陣型,每人因分工不同持有的武器盔甲也各不相同。
其中武器方面有近戰的長刀、長距離的長槍、格擋的護盾、遠距離的連發復合弓、現代材質的制作的連弩,專用破甲的鐵蒺藜骨朵。
盔甲選的是現代化最新款的防爆服,和傳統的金屬盔甲的相比更輕更方便著裝,可以承受更多來鈍器的擊打。
現在的情況是,所有半獸人統一脫掉了身上的盔甲,換上和其他難民一樣破爛的衣裳,手中的武器統一改為,可以貼身隱藏的短刀和小巧可以的連發手弩。
用布條遮住半獸人那猙獰的面孔,再加上和這個時代人相似的體型。
如果不仔細看的話,還真分不出來哪些是真難民,哪些是混在其中的半獸人。
而這也正是宋齊要的效果。
兵法有云:揚己之長,避己之短。
既然手中沒有和別人抗衡的熱武器,那就只能降低自己這邊的存在感麻痹對方,在敵人靠近后采取擅長的近戰。
就貼身肉搏而言多了宋齊不敢保證,但最起碼一個半獸人能擊殺兩到三個這個時代的士兵。
日常的訓練和食物補給固然重要,更多的是雙方側重點不同。
一個將重心放在了熱武器的使用上,一個則是完全把冷兵器視做一切,更別說獸人來自種族上的天然優勢。
就在宋齊準備從黑皮書中取食物時,一隊人馬這時恰巧從眼前經過。
“看什么看?再看眼珠子給你挖出來。”
領隊的是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在見到周圍有人朝這邊觀望,立即亮出腰間的手槍出聲呵斥道。
這要是一般的難民,興許就被對方這一下震懾到了,可惜宋齊和難民這個詞完全不沾邊。
宋齊并沒有因為對方的恐嚇轉移視線,在看清隊伍的全貌后嘴里念叨著。
“看你?這要不是兵荒馬亂的亂世又恰逢大災之年,我不光看你我還動手宰你了。”
鎖在竹筐內的孩童,捆住雙手的妙齡少女,拿刀扛槍警惕四周的惡霸。
你這就差把‘人販子’這三個字刻在臉上了。
“你小子耳朵塞驢毛了是吧,一個人在那嘀嘀咕咕什么呢?我叫你……。”
“老大,你看他的衣服。”
“什么衣服?”
“衣服的材質啊。”
原本還想再罵兩句的王老六,讓身邊小弟這么一提醒才注意。
對方身上的衣服雖然粘了不少土,但材料好像是用綢子做的,
想到這王老六頓時喜上眉梢,他們是人販子這一點確實沒錯,但在干主業的同時偶爾還兼職一下副業。
兵荒馬亂的年代職業不要卡的那么死嘛,像什么攔路搶劫殺人放火這些他們也做。
這一路上除了搶逃荒的地主富戶、小孩和妙齡女子,就是那落單的潰兵他們也同時沒放過。
這群臭丘八身上沒什么錢這是眾所周知的,但他們手中可是有槍支彈藥,這玩意在黑市上的價錢可是一直居高不下。
這一路上就靠著百無禁忌的行為,除了這些女人和小孩這些活著的物品,還積累了一筆不小的財富。
但誰又會嫌自己兜里的錢多呢?
原本還以為對方只是一個普通逃荒的,那條爛命還沒一顆子彈值錢呢,簡單罵兩句或者嚴重點用馬鞭抽打幾下就得了。
但現在情況可就完全不同了,光看對方身上那套衣服就價值不菲。
搶劫了這么多次積累的經驗,王老六很確定宋齊身上肯定帶有不少的的現大洋,說不定還有大小黃魚。
在確定宋齊身邊就一個人后,王老六帶著兩名小弟朝著這邊走來。
看著朝自己這邊走來的三人,說實話雖然知道對方是人販子,但宋齊一開始其實并沒有準備出手的意思。
用世俗的眼光來看,這些被販賣的人命運確實很凄涼。
但在人販子的基礎保障下,他們還能繼續茍延殘喘的活著,這也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現在光憑他們自己想要在這個亂世活下去,講真的已經不是食物的問題了。
至于這群人販子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自己不了解也不方便過多的去定義。
但從玄學上來講,躲的過去的事叫運,躲不過去的事叫命。
“小子,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通通……。”
來到跟前還不等王老六把話說完,宋齊拔出事先藏在身上的短刀,干凈利索的割斷了對方的喉嚨。
沒有多余的廢話,沒有多余的動作,這套動作做下來好似行云流水一般。
一切發生的都那么突然。
王老六滿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對方,仿佛在問對方為什么會襲擊自己。
他是怎么敢的?先不說自己身邊就有兩個小弟跟著,就是后面不遠處還站著十幾個拿槍的弟兄。
可是現在說什么都晚了,盡管王老六在受傷的第一時間就捂住了傷口,但依舊阻止不了鮮血的噴涌。
用手指著對方似乎是想給身邊的小弟下令,可話到了嘴邊卻發現什么都說不出來。
最后身體再也支撐不住癱倒在地,在不甘中意識永遠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