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景象著實讓牟山五祖吃了一驚。尤其是三人胯下所乘的靈鹿阿雅。
阿雅鼻息急促,前蹄不斷高高揚起,煩躁不堪。
不管二哥如何牽拉,這頭靈鹿半步也不敢上前,只是腳步細碎,往后退去。
這就是萬獸之尊對低階靈獸的威壓。
是低階靈獸對龍屬出于本能的懼怕。
才出城門,五人便陷入危機。
“事不宜遲,趁它沒有發現,我們快點繞開。”三姐說道。
“且慢,我曾經在書上看到過,說龍屬對靈獸的感知極敏感,若要繞行必須再把阿雅的靈力封禁起來才能保證我們不被發現,這樣我們就必須走陸路。”二哥看著遠處的巨龍,眼神突然明亮。“可若是走陸路,我們一則不熟悉地形,二則沒有盤纏,三則不知道會不會遇到伏兵。這樣一來,繞行走陸路的風險也不小。
“老二你懂得多,想必你現在想出辦法了?”大哥問道。
“是有些想法,你們看坐在龍首那人,那人此時氣海枯竭,已經和常人無異,只要我們能將它一擊斃殺,那龍的禁制必定松動就沒了號令,我們再趁機續弦,討上這個美人回去。”
“不行,此舉太過危險,若那人有什么護身防住了一擊,我們不可避免地就會遭到報復。”三姐說道。
“我同意二哥說的,這一行總不能讓咱們顆粒無收吧。”鹿背上的四弟應聲道。
“我聽姐姐的”聲音嬌柔的五妹說道。
“現在真是進退兩難,老二說的有可行之處,走陸路同樣也有道理……”大哥猶豫斟酌仍拿不定主意。
“既然你們都有顧慮,我的境界又是最高,不如你們去走陸璐,我若一擊不成也比你們更有機會逃脫。古人云,置之死地而后生,我去也。”老二脫身就去,不容置疑。
三姐見二哥去的果決,自知勸阻無用,心下想到:“二哥讀的是些儒書,平時最好急功近利,此去只希望他能平安歸來。”
老二將氣海洞開,此舉既能爆發自己的潛力來高速接近目標,又能提高自己的感知力來小心試探對手。
經過再三確認,龍首之人實際上是有些游絲般的靈力散出,不過還不足為慮。
轉眼間,老二就離青龍百丈有余。
看樣子,對方還是沒有發現自己,老二心下只覺這是個“天賜良機”,興奮不已。他從衣衫里取出一卷布兜,打開布兜,一個個只有指節大小的鍍金蓮花一共十朵整整齊齊碼放其中。
這些蓮花名為“鴆燦”,乃是請了十里八村最好的鐵器師傅打磨鑄成。一共鑄成兩套,新鑄的帶在身上,舊的放在宗門廳中陳列招徒。蓮花十瓣,瓣瓣鋒利開刃,削鐵如泥。蓮蓬藏針,針附劇毒,觸膚即死。至于為什么偏偏是荷花樣式,只在于老二個人喜好,也是他的招牌防偽。這些蓮花本是用來保命的手段,這次使出正是物當其用。
老二以氣催動,憑空輕托蓮花,空氣中扭曲波動,異常顯眼。
這十朵鍍金蓮花真像養在池中,幽幽地浮在似是氤氳水汽之上,幾朵還在舒展蓮瓣,吸納雨露,甚是小巧可愛。
下一刻,老二雙手一揮,荷花善面換惡臉,猙獰破空朝龍首之人簇射過去。
對于這一擊,老二只有四成把握,因為他不得不考慮那頭青龍帶來的變數。
他已經做好隨時要逃離的準備,如果真的一擊不中,他只能向著其他人的反方向繞行逃離。
蓮花距龍首之人只有五十步,老二決眥欲裂,雙目緊緊盯住那人的動作,心跳與遠處戰鼓齊擂,劇烈且震顫。
“叮叮叮”遠處一陣清脆之聲響起,這分明是鴆燦與龍鱗相撞的聲音。老二心生絕望自知宏愿已經落空。
老二遠遠看去,只見青龍緩緩轉過頭來注視著自己,它尾部蜷曲,剛好罩住了龍首之人的位置。
“壞了,天喪予!”老二心想,趕緊慌忙全力催動氣海,就要逃離。
但為時已晚,在他剛看到巨龍的雙眼時就知自己太過低估這龍的實力。
老二大意,本以為這龍是在全力戰斗,雖然實力強勁,遠非自己能敵,但若與它保持一定距離想要逃脫也不是不可能。然而那龍與自己對視一眼,老二似乎見到了如海廣闊且濕潤的靈氣。
他不敢相信,一頭龍為何能如此陰險,怎么會把扮豬吃虎的把戲玩得這么熟練。
身體一沉,老二險些從空中墜下。及時調整后也不敢回頭看那龍使得是什么招數,只能心存僥幸,希望文宗能保佑自己平安脫困。
還沒行幾步,老二突然覺得自己冷汗直冒,如在水中剛撈出來一般,心下不妙,只好放慢速度分心調理。
不想調理不成,身體更添不適。突然他注意到自己雙手血紅無比,再看雙臂、甚至全身,都是一樣,似乎血液要跟著冷汗一起排出體外。
莫名的眩暈感也同時襲來,老二止步不前苦苦支撐。
現在他開始后悔先前做的決定,就應該拉著大家一起攻擊,說不定就能把這頭青龍一舉收歸胯下。
懊悔之余,情況還往更壞的地方發展。自己全身的血液果然隨著汗水一同流出,從頭到腳寒冷無比,如墜冰窟。
這種癥狀讓老二無能為力,不管自己怎么運轉功法調配靈力都是徒勞無用,再這么下去,自己就將要血盡而亡。
老二心中不甘之意橫生,反正人之將死,不如抱著必死決心去做一回飛蛾,去拼殺最后一次。
一直不敢回頭去看青龍的老二終于要憑著最后一口氣沖向敵人。
然而,蹊蹺的是,他發現那條青龍根本就沒有來追擊自己,反而還在原地繼續截擊著地面的楚軍。
老二不知所措,按著這樣的出血速度,等過去時,自己早成皮包骨了,何談拼殺?
看著自己最后的余力都都要變成泡影時,突然,他感受到了一絲自己的靈力飛來。
這絲靈力就是在告訴他:
鴆燦的毒生效了。